梦特别娇 第111章

作者:周晚欲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甜文 现代言情

  孟菱咬了咬唇:“可是……”

  “小陈。”爷爷似乎是有意打断孟菱一样,忽然叫了陈遂一声,“不能白叫我孙女陪你逛,来,再喝一杯,高兴嘛。”

  “没问题。”陈遂也爽快,又是一杯酒下肚。

  喝完这一杯,陈遂已经有了醉态,他摆手说:“不行了爷爷,再喝走不动道了。”

  “那就住家里,不怕的。”

  陈遂闻言怔了两秒,随后又往爷爷杯子里倒满了酒:“爷爷,不醉不归。”

  “……”

  一小时后,陈遂倒在沙发里睡得无比香甜。

  孟菱坐在沙发边缘,帮他把鞋子脱下来,爷爷奶奶则站一旁看着他们。

  奶奶埋怨爷爷:“你怎么还真把他灌醉了?”

  爷爷也喝的满脸通红,摇头笑说:“这臭小子,一听说可以在家里睡,恨不得立刻醉倒。”

  孟菱把陈遂的鞋子放在一旁:“爷爷奶奶,你们今天表现得太……”他不知道怎么用词会委婉些,顿了一秒,才说,“太奇怪了。”

  爷爷有点不好意思:“都是你奶奶的主意。”

  奶奶眼神闪躲没看孟菱:“害,豁出老脸又演了一回戏。”

  孟菱当然知道爷爷奶奶是为了她才演戏。

  不然怎么可能一个劲打听人家的私事,还在知道人家有对象的情况下,巴巴地让她当导游。

  “你别有心理负担,我们并不是老糊涂想替你做决定,就是……”爷爷看着沙发上的陈遂,“以爷爷看人的眼光来说,他心里边有你,有能力,也很可靠,只这三点,就已经很难得了。”

  “奶奶不像你爷爷,孬好还上过几天学,我没文化,就是觉得小陈啊要人有人要个有个的,长得好不说,还有钱,有手腕,又知道心疼你。我觉得他条件很好,你跟着他,不会吃苦受罪的。”

  奶奶坐在沙发沿上,将孟菱的头发掖在耳后:“而且奶奶知道,你心里也没放下,奶奶不希望你错过,但是如果到最后你还是觉得不在一起比较好,我也支持你。”

  孟菱听得眼眶发热。

  爷爷奶奶思想不一定开放,但一定不迂腐。

  他们给的爱并不一定十全十美,但一定全心全意,不一定豁达开放,但一定朴素无私。

  “孟菱。”

  陈遂忽然叫了一声。

  把孟菱和爷爷奶奶都吓得心一咯噔,恐怕他听到什么,同时往他那看过去。

  只见他双目紧闭,又喊一声。

  “想你了,孟菱。”

  作者有话说:

  爷爷奶奶就是很朴实的希望孟菱过得好。经过这些事,他们已经考察了陈遂的人品,我知道如果只看重能力和人品,他们就会是完美的爷爷奶奶。可是他们不完美啊,他们有局限性,有小地方没文化的老人的狭隘,他们也的确看重陈遂的条件,但是看重条件反倒是爷爷奶奶最直接的爱了。

第70章 靠近

  我会与你抱拥, 雨再降,也当吹吹风。——陈奕迅《致明日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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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遂在孟菱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晨。

  白酒太顶了,他喝不惯不说, 酒醒之后竟还是觉得难受。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醒了醒神,没一会儿忽听门响,转脸一看——孟菱端了碗粥进屋。

  她看了他一眼,旋即收回目光, 走过来蹲下把碗放到茶几上。

  “喝吧。”

  “给我熬的?”

  “嗯。”

  “现在才六点多, 你几点起的?”

  孟菱瞭起眼皮看了陈遂一眼:“五点多。”她补充,“用柴火熬的, 不是用液化气, 你尝尝吧,很香的。”

  陈遂愣愣的:“……”

  孟菱想了想说:“昨天的饭菜是奶奶的道谢, 酒是爷爷的道谢, 今天的粥是我的道谢。”

  陈遂好一会儿没说话, 莫名想抽烟。

  孟菱说:“快喝吧, 趁热。”

  陈遂端起碗, 小口尝了一口,有木柴的香气, 果然是和液化气熬出来的喝起来不一样。

  孟菱搬了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她明显有话要说, 可却一直憋到他快吃完才开口:“孙程宽的事, 你是怎么做的?”

  陈遂舀着粥,有一搭没一搭的, 勺子碰到瓷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嗤了一笑:“人在河边走, 哪有不湿鞋。”

  “我知道他一定是有把柄的, 但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搜罗起来,也很不容易吧。”

  “也没那么困难,花钱花时间就行了。”

  耐着性子从最基础的地方开始查,一个个人去问,一点点录音求证,花钱让某些人开口,不是难事。但这些算不上什么铁证,他又花数十万找了个靠谱的私家侦探,和他一起找证据。那几天,他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不去找证据的时间都在梳理证据,有这个细功夫,什么事儿解决不了。

  何况,孙程宽算不得什么人物。

  “花了多少钱,多少时间?”孟菱问。

  陈遂又喝了一口粥,很随意说:“忘了。”

  对于这些,他不想解释,不想邀功。

  只是她说到这个,他想到什么,敛眸掩饰住眼底的愤慨和心疼。

  那天李凉发来的资料里,分明有孟菱曾经差点被孙程宽强.奸的案宗。

  那会儿她才多大,她该多害怕啊。

  何况后来孙程宽一伙人还硬生生把爷爷的腿打断,至今未愈。

  她面对这一切该是什么心情。

  陈遂是一个写字的人,太懂那种细微末节上的痛苦与自抑,打碎牙齿和血吞都不足以形容这种感情的千分之一。

  陈遂这才明白,为什么第一眼看她,就觉得她眉宇之间有愁态,为什么她整个人的气质都特别的“遗世独立”,仿佛不愿沾染世事,淡漠而疏远。

  那是因为她被这个世界伤害过,不愿报之以恨,也无法报之以歌。

  陈遂知道,她一定是被爷爷奶奶养的太好,才没有变成一个尖锐的人。

  一定是被人爱着,这双眼睛才能不恨。

  可是她能不恨,他不行。

  他一定要让孙程宽受到惩罚。

  不仅如此,孙程宽父母当年找关系让孙程宽少受好几年牢狱之苦,现在又威胁孟菱放过孙程宽,他都记着。

  像记宋舒云带给他的恨一样记着。

  他不会给他们一丁点活路。

  “陈遂,谢谢你。”

  陈遂不愿意多说,孟菱不勉强他。

  她没有什么大智慧,却也懂得有些事情既然感受到就毋需问到底的道理。

  陈遂说:“你最好不要在后边再接一句‘可是我不需要’这之类的话。”

  “怎么会?”孟菱竟淡淡笑了,“我有那么不识好歹吗。”

  “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孟菱很正式的说。

  陈遂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才说:“真想谢我,就再帮我盛一碗吧。”

  孟菱说:“好。”

  她接过他的空碗出去了,转身的刹那却不由自主的想到很多从前的事情。

  比如孙程宽意图不轨的那个雨夜,她被他们嘴里塞了一团揉成团儿的试卷,乡镇中学偏僻,路上人不多,他们大胆的将她从学校后门一路拖到巷子里。

  平时她都是自己骑车放学,幸亏当天下雨爷爷来送雨具顺便接她回家,这才快速赶到,没让他们碰她一丝一毫。

  陈遂刚才有一点想错了。

  她不是不愿报之以恨,而是不能。

  谁愿意憋屈过活?谁能眼睁睁看着坏人伤害自己最亲的人而无能为力?谁不想在逆境中发出振聋发聩的反抗之声?

  可我就问你一句:蚍蜉如何撼树?

  蚍蜉不能撼树。

  但纵使如此,蚍蜉不是不存在,不是没有撼树的念头。

  可是现实就是这样,没那么多的快意恩仇,有的只是弱肉强食。

  孟菱莫名想起李京州那个女朋友,叫秦枝的。

  她曾经遭受校园霸凌,后来决定起诉霸凌者,因为霸凌者是李京州拍摄过的纪录片的主人公,加上李京州小有名气,秦枝作为与二者都有联系的人,在庭审当日被记者团团围住。

  面对采访,她只说了一段话:“我也想过一刀捅死她们,但是在我有那个念头的时候,我问我自己,一定要头破血流吗,一定要以命换命吗?我给自己的答案是不。我宁愿憋屈,不愿毁灭,纵使毁灭,那个人不能是我。”

  多么痛苦又坚定的话,孟菱一直记到现在。

  孟菱多想亲自将孙程宽报复回去,像爽文女主一般,以傲人的姿态出现在恶人面前,将他们玩弄于股掌。

  让他们跪,让他们死,让他们跪着死。

  但是现实中,像她这样的清苦孤女,能够挺直腰板长大,就已经很不容易。

  好一点的结局也不过是,未来有一个拿得出手的文凭,过上物质优渥的生活,有个好工作好家庭,在社会上是个体面的人。

  你看,最好的结局仅仅是“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