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晚欲
读者们,朋友们,我爱的以及爱我的人,希望我们都能不负爱与梦。
最后的最后,想对看到这一行的孟菱说,至此,红豆单挑宇宙成功,give me five,or kiss。
——陈遂
10.14
与其说是声明,不如说这是一封长长的信。
孟菱一字不落细细读完。
这一次她并没有去看评论里的声音,摁灭手机后,她对着天空伸了个懒腰。
一身轻松的感觉可真好。
她换衣服下楼,陈遂恰好把面条盛好放在桌子上。
他去冰箱拿辣酱,看了她一眼:“你可真准时。”
她恬静一笑,走过去,没有拿筷子开始吃,而是举起一只手,蠢萌蠢萌看着他,眼巴巴等他走过来。
他问:“搞啥?”
“你说呢。”她笑眯眯。
他恍若大悟,差点吐血,笑呵呵走过来,朝她手心上“啪”地击了一掌。
她想把胳膊缩回去,他却提前抓住她的手,拿到唇畔亲了亲:“Or kiss。”他提醒。
孟菱一笑,算是奖励他一个吻,不和他一般见识。
后来吃完了饭,他们久违的去逛了街,陈遂请孟菱去一家很高档的咖啡馆喝咖啡,中间宋舒云有换不同的号码打给他,陈遂干脆用孟菱的耳钉把手机卡取出来掰断扔掉了。
孟菱知道,他是真的决心和宋舒云形同陌路。
至于宋舒云,该有的惩罚,自然会慢慢报应到她身上。
他们回家的路上,恰好路过一家正在清仓的花店,孟菱眼尖看到了清仓处理的牌子,拍了拍陈遂的肩,让他把车开到花店门口。
进店之后才知道,原来老板娘打算去另一个城市结婚,于是关店歇业。
孟菱说:“祝福你呀。”
然后就买了一大把鲜花回来,花了好几百块钱,头一次这么奢侈。
老板娘见她买的多,还送了她两个花瓶。
陈遂问:“你买这么多,等明天回校带一束回去吧。”
孟菱说:“也行,这些花三分之二庆祝你今天发微博的勇气,剩下的三分之一给舍友们庆祝一下昨晚的演出。”
陈遂愣了愣,一哧:“发个破微博还用得着勇气?”
他没心肝的样子,把她怀里的花拎起来,先一步进了院子。
她温和的笑着,没声音跟在他后头,他快走到门边的时候,转脸看了她一眼,痞笑:“不傻,知道自己跟过来。”
孟菱失笑:“我发现你这张嘴越来越像阿卓了。”
陈遂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念念有词“妈的笑死”。
正在和一群狐朋狗友搓麻将的阿卓,此刻忽然打了个喷嚏,有人手机响了,铃声恰好是王心凌的《爱你》。
他揉揉鼻子,笑着给吴栀子发语音微信:“你刚才是不是想爷了?”
几分钟后吴栀子回复一个两秒钟的语音:“你有病。”
语音外放的。
搓麻将的声音顿时停下,几秒屋里飘荡着哄堂大笑。
……
陈遂又找到三个花瓶。
他在花店办了年卡,每周都会有人往家里送新鲜的花束,这些花瓶里插着的花也都还没败,他把它们取出来,扎成一捆,全都插进一楼洗手间盥洗台上摆着的宽口白瓷罐子里。
做完这一切,他走出来。孟菱坐在落地窗前的毯子上,水波和阳光都粼粼照在她身上,她正摆弄一枝白玫瑰,他站在后面看了她一会儿才走过去。
“光插花剪枝多没意思,我们来点别的?”陈遂噙笑走过去。
到她身边坐下,随手拿起一枝深蓝色飞燕:“诗换花,换吻,玩不玩?”
“什么?”她显然期待,却不太明白。
“各自出题背诗,背出来才能得到一枝花,看看谁先把瓶插满,最后输的人要亲对方一口。”他解释,“古人把这叫作闺阁情趣。”
孟菱想了想:“听起来怎么你都不吃亏。”
“怎么啊,亲我委屈你了。”陈遂耍无赖,“妈的,伤心了。”
孟菱不吃这套:“不行,输的人就把我们背过的诗手抄一遍。”
陈遂“哎呀”了一声:“要不是怕你不玩,我才不会答应你。”他叹气,“我现在提到手写就想到之前被特签支配的恐惧。”
孟菱捂嘴一笑:“好了,剪子包袱锤定谁先谁后。”
“一局定输赢。”
陈遂伸出锤头,孟菱伸布。
孟菱赢了,先出题:“如果用诗词回答,你觉得离别是什么?背出三首。”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陈遂下意识就背出这句,“太经典了这首诗。”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第二首,他背《赋得古原草送别》。
第三首他背:“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背完后他解释道:“这么多尤加利叶,黄英,情人草……就背和草有关的吧。”
孟菱点头说:“好,你可以拿一枝花了。”
陈遂把手里的小飞燕插到花瓶里,边说:“三秒钟之内背出一首博尔赫斯。”
“拂晓时我仿佛听见一阵喧嚣,那是离去的人群,他们曾经爱我,又忘了我,空间、时间和博尔赫斯已把我抛弃。”孟菱背出这首《界限》。
然后她拿了一朵白色的乒乓菊:“背出三首和爱有关的现代诗。”
“被爱只是偶然发生的,而非与生俱来。”他笑,“佩索阿。”
“‘你最可爱’——”他故意拖长腔,看她微愣,才使坏的接上下一句,“我说时来不及思索,而思索之后,还是这样说。”
孟菱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背普希金。
他背完这句,兀自又拿了一扎白色的飞燕,胜券在握的插到瓶中:“可一想到将是你的路人,便觉得,沦为整个世界的路人。风虽大,都绕过我灵魂。西贝的《路人》。”
最后一句,是爱而不得。
孟菱算他通过:“到你问我了。”
陈遂不怀好意的挑了挑眉:“背首小黄诗。”
孟菱:“……”
陈遂好整以暇看着她:“三、二……”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她背完了整一首诗。
这诗其实并不算黄,经她之口背出来,更加没有什么暧昧之气。
但陈遂却很满意。
就这么消磨着时光,很快一下午就过去了大半。
后来自然是陈遂输了,孟菱肚子里的墨水不比他少,但他不是不能耍赖,把插得七七八八的花当做完整的花束交差,但他输了,是因为他想输。
后来他坐在书房,安安静静的开始用毛笔抄诗。
他会写草书,笔势连绵环绕,纵任奔逸,一幅字比一幅画还好看。
本以为这个下午会这么岁月静好下去,谁知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宋舒云忽然找上门来。
“陈遂,你出来!有什么事我们当面谈。”
宋舒云在门外连连叫喊。
孟菱站在窗前看了她一眼,没有波动,陈遂笑问:“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由着她去吧。”孟菱不假思索,“反正邻居看到了,也会觉得丢人的是她,如果一直扰民,保安也不会坐视不理。”
陈遂眼眸中闪过赞许:“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很喜欢你的性格。”
孟菱讶异:“什么?”
“无邪却不天真。”陈遂从后面环抱住她的腰,“这样的小女孩,我最喜欢了。”
孟菱挣开他:“谢谢夸奖,不过——”她指指书桌上的宣纸,“快写。”
陈遂敛眸压住眼底的坏心思:“我是想写啊,可是墨不够了。”
“不够再磨啊。”
陈遂抱住她,隔着衣服为非作歹:“没水了怎么磨。”
孟菱感受到他的灼热,不由脸红:“你放开我,我去接水。”
陈遂停顿了一下,下一秒瞬间把她抱起放在桌上,她压着那些写满了博尔赫斯和佩索阿的宣纸,长发从腰际倾落在普希金的诗上。
他直盯着她,眼眸沉了又沉,欲气横生:“用你的水。”
她简直要羞赧而死,他却来了兴致:“诗换性吧,嗯……既然这样,我还是背和‘爱’有关的诗,背一句我动一下?”
他的尾音的确是问号不错,可是动作分明是叹号。
他分明早已作出决定,不许她拒绝,他的吻很快就密密麻麻种在她身上,手也翻云覆雨,彼此很快就陷入情动,他的诗应声而起:“我爱你,但不把你当成玫瑰,黄宝石。”
他动一下。
很快又第二下:“或大火射出的康乃馨之箭。 ”
孟菱指甲都要嵌入他的肉里:“你作弊,这明明是一句。”
“诗嘛,怎么断句不行?”
他不管她,接着背,接着动:“我爱你,像爱恋某些阴暗的事物。”
“秘密地,介於阴影与灵魂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