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雀啾啾
岑稚耐心地听完,往后退开两步,和叶辛楚拉远距离,无所谓似的轻轻一耸肩:“行呗,祝你们百年好合。”
“……”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叶辛楚一顿。
“哦对。”岑稚笑了下,“你最好打听一下我哥现在旁边有没有人,不然还没分手,叶小姐就对别人男朋友怀着不该有的心思,传出去不好听。”
想了想,岑稚又贴心道,“就算他身边有人也不打紧,叶小姐可以回来找我,咱俩直接组个团出道,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挖墙脚联盟。”
叶辛楚:“…………”
这人狠起来连自己都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叶辛楚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被自己的原话堵的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岑稚礼貌道:“还有事,失陪。”
“后天是你生日吧?”叶辛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身为老同学,我会好好给你准备生日礼物的。”
岑稚没接话,径直拐弯。
还送礼物?
她面无表情地想,你看我请不请你。
作者有话说:
先放五千。
下一章会很晚,宝贝们先睡吧(跪地)
——
第20章 乖月亮
岑稚年年生日都是和朋友过, 顶多程越江打电话来祝福一句。所以裴芹先联系她时,她是有些诧异的。
屏幕上来电显示跳跃不停,岑稚正帮方子奈看她要参赛的油画作品, 见状心里拿不准裴芹找她做什么。
和方子奈说一声,岑稚拿着手机从画室出去。方家是复古的民国风装潢,宽敞的走廊两侧挂满名画真品。
她找到处安静角落,接通电话,乖乖巧巧地叫了声:“裴阿姨。”
那边声音难得温柔,开场白没过两句, 直奔主题:“岑岑, 明天你生日,我和你程叔叔商量了下, 准备在玉兰郊这边给你办个生日宴会。”
岑稚懵了:“生日宴会?”
为什么突然这么兴师动众。
“嗯。”裴芹在听筒里叹气, “这些年我们忙,没好好顾着你和阿淞。难得最近你程叔叔也有空, 一家人好好聚聚。我明天早点让贾函去接你,过来这边挑挑礼服做做头发。”
当一个对你漠不关心的人和你打起亲情牌,岑稚心里涌起分古怪。
但还是答应了。
程家怎么说都于她有恩,物质方面没亏待过她,一笔笔花销岑稚全部记在心里。在还清之前, 她也会尽量不忤逆裴芹和程越江对她的要求。
等裴芹挂了电话,岑稚顺廊道原路返回, 扶着浮雕木栏抬脚上楼时, 听见楼下客厅里方子尧的声音。
“你和辛楚最近怎么样?”
被问的人靠在沙发里,随手从墙格抽出本杂志, 闻言转头, 上下打量方子尧, 末了嗤笑一声:“我今天才发现你脸上缺点东西。”
“什么?”
程凇:“缺个痣。”
他指指嘴角,“就这儿。”
方子尧被他内涵地无语,敲出根烟点上:“那我不还是为了你。”
程凇翻一页杂志,淡淡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知道从他这里一句话也套不出来,方子尧换个话题:“明天岑岑生日,你妈打算在玉兰郊度假区那边给她办宴会,这事儿你知道吗?”
程凇闻言掀起眼帘。
看样子是不知道。
“你最近消息有点闭塞啊。”方子尧又说,“那你知道昨天《汀宜今报》娱记采访,辛楚和岑岑起冲突了吗?”
程凇皱了皱眉:“什么冲突?”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就听奈奈提了一嘴,说辛楚先挑起的。但她和辛楚一直不对付,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女生之间的弯弯绕绕嘛。”方子尧说着觑程凇一眼,“估计是看你和岑岑走得近,辛楚心里不舒服吧。”
程凇没什么反应地又把眼皮子垂下去了,他一向懒得参与这些事。
也没耐心猜女生的小心思。
方子尧见他完全不往心上放,犹豫半晌,道:“我问你个事儿。”
他往楼上画室看一眼,确定房门紧闭,这才放心地探身凑近程凇:“你觉不觉得,岑岑喜欢你?”
翻动杂志的动作停住,程凇缓慢地抬起眼,重复:“岑稚?喜欢我?”
“我听老曾说的。”方子尧又靠回去,落落手中烟灰,“他昨天不是在Tulk喝高了吗,不小心说漏嘴。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但事后想想确实有这个苗头。如果是真的我就太他妈混了,之前还让岑岑帮……”
他顿住,想起跟前这人不知情,粗略带过,“反正你怎么看?”
客厅里有片刻沉默。
好一会儿。
哗啦。
程凇将杂志合上,反身放回墙格里。方子奈看不见他表情,听声音倒是散漫不在意:“从小就当妹妹的。”
“我倒希望她别动心思,认清位置。”
方子尧没再接话。
心下感慨,如果是真的,小姑娘喜欢上这样一个混蛋,也太惨了。
–
咔哒。
房门被人打开。
方子奈坐在画架前调颜料,头也不回地撒娇:“岑哥我又改了下,你过来帮我看看现在是不是好点了?”
无人应答。
方子奈奇怪地转头,吓了跳,放下颜料站起来:“岑哥你怎么了?”
岑稚正往她那儿走,闻言茫然地停下脚:“我怎么了?”
“眼睛。”方子奈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说,“……你眼睛好红。”
其实她想说,你好像哭了。
岑稚慢半拍地抬手摸摸眼眶,指尖沾满水痕。她笑着哦了声:“可能是隐形眼镜戴久了,眼睛太干。”
她往前几步,拿起椅子上的包和外套,“我刚想起来有件事要做,先回家了。等有空再来陪你改画。”
方子奈知道是借口,也不敢留她,把刷子扔颜料桶里,送她下楼。
楼梯下到一半,刚好遇见往楼上走的程凇和方子尧。
程凇看她一眼:“就走了?”
岑稚垂下脑袋,没跟他对上视线:“嗯,公司有急事,我先回去。”
程凇没有问大晚上十点半会有什么急事:“用送你吗?”
“不用。”
听她拒绝,程凇不强求,漫不经心地说:“那你路上小心点,拜拜。”
他从她旁边径直路过。
岑稚闻到淡淡的烟草气息,带一些苦橙的辛凉。凉得她指尖发麻。
她没让方子奈送,而是独自打了车。
回四季海的路上堵的水泄不通,一溜滴滴叭叭的车鸣。没一会儿下起毛毛细雨,窗玻璃上蒙一层水雾。
岑稚用掌心擦了擦车窗,想看看到哪里了,结果视线还是很模糊。
有什么顺着下巴落下来。
她平静地用手背抹掉。
雨脚细密地砸下来,天际闷雷翻滚,顷刻间暴雨如注,将车顶砸的噼里啪啦响。橙红色车尾灯在雨帘里朦胧四散开,像漂浮在河流的河灯。
岑稚本来没想哭的。
但她觉得这雨下的真是太应景了。
等她反应过来,眼泪已经止不住。车载电台播着德云社相声,她坐在后座,把头深深地埋下去,躲在椅背后边哭得悄无声息,肩膀抖动。
整张脸都发烫。
拥堵的车流被疏散,出租车前行,很快到了四季海小区门前。
岑稚收拾好情绪,要下车,一路无话的司机叫住她:“诶,姑娘。”
司机没有回头,反手递来张纸巾,“这是阵雨,估计等会儿就停了。你也没拿伞,在车上等等吧。”
可能是来自陌生人的温暖格外让人动容,岑稚鼻子一酸又开始掉眼泪。
后视镜里,小姑娘紧紧抿着唇,眼眶红得像兔子,也不肯哭出声。
接过纸巾后,哑着嗓子很轻地说了句谢谢。
司机忽然就挺心疼她,叹了下,还是回头,多管闲事地问一句:“怎么了?在单位被老板骂了啊?”
“……不是。”
岑稚捏着湿透的纸巾,第一次把深埋心底的心思跟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倾诉,她藏了太久,真的太孤单了。
“我、我有个特别、特别喜欢的人。”磕绊着说完这句话,喉咙酸涩地发紧,她缓了缓,低低地道,“……但他一点点,都不喜欢我。”
司机闻言倒是松口气,还以为多过不去的事儿呢,玩笑道:“他有啥缺点没?你多想想,就不那么喜欢了嘛。”
岑稚低头把纸巾揉成团:“他的缺点多的跟星星一样。”
她扯扯嘴角,小声道,“但太阳一出来,星星就不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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