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后遗症 第46章

作者:暮雀啾啾 标签: 都市情缘 近水楼台 甜文 现代言情

  “我想要那个梦幻豪华鲜花礼盒。”女孩子指一下岑稚身后。

  岑稚下意识地回头望,包装在水晶玻璃盒里的玫瑰花束闪闪发光,最上面的999价格签差点亮瞎她的眼。

  相比之下,她手里这枝不但光秃秃,还显得弱小贫穷又无助。

  ……早知道生活是这样。

  她从幼儿园就开始攒钱。

  谢逢周站在旁边,看岑稚挑完花,准备伸手去接,她又把花插回去了。

  “要不你也自己挑吧。”

  岑稚靠在玻璃台上,一手抄兜,一手挥斥方遒地在店里画个半圆,“看上哪枝花就跟我说。”

  这半圆看似随意,实则讲究。

  完美避开三位数以上带包装的,把剩下零零散散泡桶里的都圈上了。

  不但如此。

  岑金主还要补充一句:“最好别超过二十块钱,做人不能太物质。”

  谢逢周:“……”

  你干脆趁交警不注意,把外头绿化带里的两朵月季薅下来算了。

  被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心虚,岑稚也觉得自己确实比不过人家,把抄兜里的手拿出来,乖乖站直,试图安慰谢逢周:“我也有别人没有的优点。”

  谢逢周从善如流地摊开右手往上抬了下,示意她举个例子。

  “比如?”

  “比如我这人虽然没钱,但特别会省。”岑稚一本正经,“去吃饭的路上我看中一辆帕拉梅拉,但我不想买,一下子给咱们家省了好几百万。”

  谢逢周:“…………”

  那我是不是还要夸夸你。

  最后还是买了那枝放回桶里的玫瑰。

  岑稚多加两块钱,问老板娘要了牛皮纸和扎绳,坐在副驾上低头捣鼓了会儿,车开到四季海,她也包扎完。

  她拎着包下车,走之前把玫瑰递给谢逢周:“还有九十七朵。”

  谢逢周抬手接过来,轻慢随意的语气:“我也有个东西要给你。”

  “什么?”

  岑稚隔着窗玻璃看他从储物格里拿出什么,忽然想到求婚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扔给她一朵纸玫瑰。

  她莫名有些紧张地屏住呼吸。

  咔哒轻响。

  岑稚听见他解开安全带的声音,而后他人靠过来,把东西递出窗外。

  岑稚像上次一样伸手去接。

  不是纸玫瑰。

  是个小巧精致的黑色丝绒小盒,盒面上有句鎏金花体的意大利语。

  岑稚看不懂,但她很清楚这是什么。

  胸腔里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她抬眼看向车里。

  谢逢周递盒子的那只手顺势挂在玻璃窗沿,也望着她,窗外路灯将车内分成泾渭分明的明暗两块,他待在光线里,瞳孔被浸润得湿漉漉的明亮。

  声音也松松散散得柔软:“既然你都送我啤酒拉环了,礼尚往来。”

  “还你个真的。”

第28章 挑鱼刺

  岑稚过了两天才从方子奈那里听到园林项目竞标结束的事情, 不出意外会被程家拿下,因为亿嘉中途退出了。

  很突然,就跟当初心血来潮参与一样, 声明也只有简单直接六个字。

  ——由于不可抗力。

  方子奈对此评价:【真他喵够拽的。】

  有权有势果然能不按套路出牌。

  这种声明风格,岑稚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肯定出自那位少爷之手。

  她没问谢逢周具体怎么回事,只是和裴芹联系了一下,把户口迁出来,再去将留在程家的东西收拾掉。

  不想见面尴尬,岑稚特地挑个裴芹约人喝下午茶, 程越江也不在的时间, 独自回了柏府江南。

  别墅里只有庄姨在,岑稚打过招呼, 径直去了二楼卧室。她高二就搬出程家, 所以留在这里的东西不多,都是些中学课本和零碎的小物件。

  全部收拾完也才一个纸箱, 岑稚拆开胶布封住,放在地毯上的手机亮起。

  祝亥颜发来消息。

  【我还有一个小时到汀宜,让那个狗男人做好迎接九十米大刀的准备。】

  这么快。

  岑稚有些惊讶,捞过手机回复。

  茨恩岑:【不是让你提前告诉我?】

  不祝:【已经很提前了,我本来打算直接杀到你家。[微笑][微笑]】

  “……”岑稚从这俩死亡微笑表情包里感受到一股寒意, 咽咽嗓子。

  镇定地和祝亥颜约好落地餐厅,退出后立马点开谢逢周的聊天框。

  他们两个有各自的工作, 生活圈子也不太能重合。明拾所在的金融街和华域所在的桐文街邻着, 所以除开偶尔下班遇到约顿饭,平时都微信联系。

  最近岑稚忙, 连着加了三天班, 和谢逢周已经有段日子没见面了。

  微信里上次聊天是前天。

  岑稚给他发的晚安。

  他回了一个句号。

  岑稚看一眼时间, 下午五点半。今天周末,想着这人应该不会在工作,她敲着键盘给谢逢周发条消息。

  茨恩岑:【我估计六点会去万塘路那家藤椒鱼火锅店。】

  那边没动静。

  可能在忙。

  岑稚继续给纸箱封胶带,过了会儿,对面回来条微信。

  她给谢逢周的备注就是他名字。

  谢逢周:【找我约饭?】

  “……”

  岑稚一秒脑补出这人懒洋洋挑着眉梢的样子,冷酷无情地道出事实。

  【是想让你避开那家店。】

  【千万别遇到我。】

  那边被噎住。

  下一秒。

  电话打了过来。

  “别遇到你是什么意思?”

  谢逢周在听筒里不咸不淡地问,“怎么,你还在外边养了别的狗?”

  一口大锅从天而降,打小就严格遵守五讲四美原则的岑稚同学被砸得差点把手机摔地上,连忙解释:“没有,是我朋友来汀宜找我,她想见你。”

  突然觉得这样说更容易让谢逢周误会,岑稚补充,“你要来我就去接你。”

  那边听完,问:“什么时候?”

  “嗯?”

  “什么时候过来接我。”谢逢周顿了顿,又改口,“算了我去找你吧。”

  “……好。”祝亥颜的九十米大刀还挂在聊天框里,岑稚委婉地提醒,“但我朋友对你意见还挺大的。”

  谢少爷没所谓地哦了声:“那不正好,直接让她当我面说。”

  “……”

  拽还是您拽。

  岑稚无比敬佩地挂断拽哥电话。

  所有东西都收拾完了,岑稚抱着纸箱站起身,忽然感觉一阵轻松。

  说也奇怪,她在和谢逢周打电话之前,心情其实算不上很晴朗。

  聊完这短短两分钟,笼罩心头的雾霾就被小狗用毛绒绒的尾巴扫掉了。

  他好像有种让人电量满格的魔法,相处起来总是很轻松愉快。

  所以他朋友才那么多吧。

  真好。

  岑稚不无羡慕地想完,又绕着卧室转一圈,确定没落下什么东西,腾出一只手拉开房门,愣了下。

  “……哥?”

  程凇正站在她门前,不知道是刚来还是已经站了有一会儿。

  对她的称呼无动于衷,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她抱着箱子的那只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