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雀啾啾
“我想要那个梦幻豪华鲜花礼盒。”女孩子指一下岑稚身后。
岑稚下意识地回头望,包装在水晶玻璃盒里的玫瑰花束闪闪发光,最上面的999价格签差点亮瞎她的眼。
相比之下,她手里这枝不但光秃秃,还显得弱小贫穷又无助。
……早知道生活是这样。
她从幼儿园就开始攒钱。
谢逢周站在旁边,看岑稚挑完花,准备伸手去接,她又把花插回去了。
“要不你也自己挑吧。”
岑稚靠在玻璃台上,一手抄兜,一手挥斥方遒地在店里画个半圆,“看上哪枝花就跟我说。”
这半圆看似随意,实则讲究。
完美避开三位数以上带包装的,把剩下零零散散泡桶里的都圈上了。
不但如此。
岑金主还要补充一句:“最好别超过二十块钱,做人不能太物质。”
谢逢周:“……”
你干脆趁交警不注意,把外头绿化带里的两朵月季薅下来算了。
被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心虚,岑稚也觉得自己确实比不过人家,把抄兜里的手拿出来,乖乖站直,试图安慰谢逢周:“我也有别人没有的优点。”
谢逢周从善如流地摊开右手往上抬了下,示意她举个例子。
“比如?”
“比如我这人虽然没钱,但特别会省。”岑稚一本正经,“去吃饭的路上我看中一辆帕拉梅拉,但我不想买,一下子给咱们家省了好几百万。”
谢逢周:“…………”
那我是不是还要夸夸你。
最后还是买了那枝放回桶里的玫瑰。
岑稚多加两块钱,问老板娘要了牛皮纸和扎绳,坐在副驾上低头捣鼓了会儿,车开到四季海,她也包扎完。
她拎着包下车,走之前把玫瑰递给谢逢周:“还有九十七朵。”
谢逢周抬手接过来,轻慢随意的语气:“我也有个东西要给你。”
“什么?”
岑稚隔着窗玻璃看他从储物格里拿出什么,忽然想到求婚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扔给她一朵纸玫瑰。
她莫名有些紧张地屏住呼吸。
咔哒轻响。
岑稚听见他解开安全带的声音,而后他人靠过来,把东西递出窗外。
岑稚像上次一样伸手去接。
不是纸玫瑰。
是个小巧精致的黑色丝绒小盒,盒面上有句鎏金花体的意大利语。
岑稚看不懂,但她很清楚这是什么。
胸腔里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她抬眼看向车里。
谢逢周递盒子的那只手顺势挂在玻璃窗沿,也望着她,窗外路灯将车内分成泾渭分明的明暗两块,他待在光线里,瞳孔被浸润得湿漉漉的明亮。
声音也松松散散得柔软:“既然你都送我啤酒拉环了,礼尚往来。”
“还你个真的。”
第28章 挑鱼刺
岑稚过了两天才从方子奈那里听到园林项目竞标结束的事情, 不出意外会被程家拿下,因为亿嘉中途退出了。
很突然,就跟当初心血来潮参与一样, 声明也只有简单直接六个字。
——由于不可抗力。
方子奈对此评价:【真他喵够拽的。】
有权有势果然能不按套路出牌。
这种声明风格,岑稚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肯定出自那位少爷之手。
她没问谢逢周具体怎么回事,只是和裴芹联系了一下,把户口迁出来,再去将留在程家的东西收拾掉。
不想见面尴尬,岑稚特地挑个裴芹约人喝下午茶, 程越江也不在的时间, 独自回了柏府江南。
别墅里只有庄姨在,岑稚打过招呼, 径直去了二楼卧室。她高二就搬出程家, 所以留在这里的东西不多,都是些中学课本和零碎的小物件。
全部收拾完也才一个纸箱, 岑稚拆开胶布封住,放在地毯上的手机亮起。
祝亥颜发来消息。
【我还有一个小时到汀宜,让那个狗男人做好迎接九十米大刀的准备。】
这么快。
岑稚有些惊讶,捞过手机回复。
茨恩岑:【不是让你提前告诉我?】
不祝:【已经很提前了,我本来打算直接杀到你家。[微笑][微笑]】
“……”岑稚从这俩死亡微笑表情包里感受到一股寒意, 咽咽嗓子。
镇定地和祝亥颜约好落地餐厅,退出后立马点开谢逢周的聊天框。
他们两个有各自的工作, 生活圈子也不太能重合。明拾所在的金融街和华域所在的桐文街邻着, 所以除开偶尔下班遇到约顿饭,平时都微信联系。
最近岑稚忙, 连着加了三天班, 和谢逢周已经有段日子没见面了。
微信里上次聊天是前天。
岑稚给他发的晚安。
他回了一个句号。
岑稚看一眼时间, 下午五点半。今天周末,想着这人应该不会在工作,她敲着键盘给谢逢周发条消息。
茨恩岑:【我估计六点会去万塘路那家藤椒鱼火锅店。】
那边没动静。
可能在忙。
岑稚继续给纸箱封胶带,过了会儿,对面回来条微信。
她给谢逢周的备注就是他名字。
谢逢周:【找我约饭?】
“……”
岑稚一秒脑补出这人懒洋洋挑着眉梢的样子,冷酷无情地道出事实。
【是想让你避开那家店。】
【千万别遇到我。】
那边被噎住。
下一秒。
电话打了过来。
“别遇到你是什么意思?”
谢逢周在听筒里不咸不淡地问,“怎么,你还在外边养了别的狗?”
一口大锅从天而降,打小就严格遵守五讲四美原则的岑稚同学被砸得差点把手机摔地上,连忙解释:“没有,是我朋友来汀宜找我,她想见你。”
突然觉得这样说更容易让谢逢周误会,岑稚补充,“你要来我就去接你。”
那边听完,问:“什么时候?”
“嗯?”
“什么时候过来接我。”谢逢周顿了顿,又改口,“算了我去找你吧。”
“……好。”祝亥颜的九十米大刀还挂在聊天框里,岑稚委婉地提醒,“但我朋友对你意见还挺大的。”
谢少爷没所谓地哦了声:“那不正好,直接让她当我面说。”
“……”
拽还是您拽。
岑稚无比敬佩地挂断拽哥电话。
所有东西都收拾完了,岑稚抱着纸箱站起身,忽然感觉一阵轻松。
说也奇怪,她在和谢逢周打电话之前,心情其实算不上很晴朗。
聊完这短短两分钟,笼罩心头的雾霾就被小狗用毛绒绒的尾巴扫掉了。
他好像有种让人电量满格的魔法,相处起来总是很轻松愉快。
所以他朋友才那么多吧。
真好。
岑稚不无羡慕地想完,又绕着卧室转一圈,确定没落下什么东西,腾出一只手拉开房门,愣了下。
“……哥?”
程凇正站在她门前,不知道是刚来还是已经站了有一会儿。
对她的称呼无动于衷,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她抱着箱子的那只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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