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后遗症 第55章

作者:暮雀啾啾 标签: 都市情缘 近水楼台 甜文 现代言情

  曾锐猜的没错。

  确实是程凇提的分手。

  她知道自己脾气很差很作,以为程凇会一直包容她。后来发现,他根本不是包容,是他对什么都无所谓。

  大四那年他们吵架,她拿出国当借口威胁他低头,他坐在车里,神色寡淡地撇头看向窗外,再转过来时,语调很散漫地道:“行,那分吧。”

  “别人问你就说你甩的我,反正名声这种东西,对我也没什么用。”

  程凇这人就是这样,从来不回头,说他冷漠绝情,他也能在一段关系走到最后时帮你留住体面。

  分手从不会让女生很难看。

  大多时候他都懒得多说一句。

  就像那个纹身。

  叶辛楚看他纹着好看,也去纹了他的名字缩写,被人传言情侣纹身,他没解释过,是觉得没必要解释。

  有些事他不说,但他心里划分得比谁都要清楚。

  “他早就往前走了,你一直缠着他也没意思啊。”曾锐很直白,“你刚出国那个星期,子尧帮他申请一张去瑞士留学的表格,他扔到沙发角落看都没看,是真对你没感觉了。”

  心里被钝刀割似的闷疼,叶辛楚眼眶红了,讷讷地说:“所以他喜欢……”

  下半截没说出来,曾锐明白她想问什么:“喜欢不喜欢,我不清楚。”

  他和程凇一起长大,从高中起就知道岑稚暗恋程凇。

  曾锐一直不算喜欢岑稚,也许气场不合,他觉得这姑娘活得太清醒,和他们不像同个世界的人。

  她总给人一种永恒的错觉。

  跟她待久,容易陷进去。

  “我不清楚程二现在和岑稚到底什么关系。”曾锐皱眉,“但程二不可能让她因为程家跟别人结婚。”

  “她和谢逢周肯定会离。”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看电影

  祝亥颜订的周三六点的机票, 岑稚还要上班,特地起个大早送她。

  机场里人不多,候机厅响起语音播报, 祝亥颜从长椅上站起来,和岑稚不舍地拥抱一下:“我会想你的。”

  即使再短暂的分别,也总会让人心情低落。岑稚抿直唇线,正要安慰一句有空就去临安找她,祝亥颜猝不及防拐个弯:“——还有你老公。”

  岑稚:?

  祝大编剧松开她,趁最后两分钟迅速从包里摸出一沓东西:“上次被拒绝, 我回去痛定思痛反思了下, 觉得肯定是名片太粗糙吸引力不够。”

  说着,祝亥颜拉过岑稚的手, 把那沓比狐狸头盔都花哨的名片放岑稚掌心里, 右手拍拍她肩膀,言辞凿凿语重心长, “请务必全部给你老公,记得隔三差五给他洗个脑,你现在是我们全艾音的希望,革命能不能成功,就靠你了, 小岑同志!”

  岑稚:“…………”

  您可赶紧走吧。

  从机场出来还不到六点半,岑稚找一家早餐店吃了饭, 在公交站台等车。

  十月末的天初初亮起, 空气中凝满浓重雾气,枝叶金黄的树枝交错伸向天幕, 高楼商厦拔地而起, 伫立在深秋清晨里, 有种遮天蔽日的昏沉。

  岑稚两手抄进牛角扣大衣口袋,仰头看了会儿半秃的行道树,忽然想起来已经快要十一月份了。

  该发工资了。

  困倦的脑子瞬间清醒不少。

  岑稚把手机从挎包里拿出来,点开计算器开始加加减减。

  等钱到手先给谢逢周买一枚戒指,先让他凑合戴五位数的,然后房租水电日常花销……还要存一点买车。

  算到最后,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那个数字,岑稚忍不住深深叹口气。

  唉。

  养公主好难。

  比养多肉都难。

  正想着按这样攒下去年末能不能买到车,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公交站牌前等车的行人被惊动,纷纷回头。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头发凌乱披散着,背上书包拉链敞开,试图跑向站台,却被个中年男人一把拽住着胳膊往回拉:“跟我回家!还学会离家出走了!知道你妈有多担心你吗?!”

  女孩满脸眼泪,扒着树干不放手,向周围人呼救:“救命!他不是我爸!我根本不认识他!帮帮我!”

  “说什么呢你!”男人怒不可竭,反手给她一巴掌,“在外边交些乱七八糟的朋友,连自己亲爹都不认了!”

  周围路人原本以为是家庭伦理戏码,还看看热闹,听到这里有部分人已经懵了,犹豫着要不要去劝和。

  岑稚站在人群外,看向激烈挣扎的女孩,冷静地拿出手机报警。

  快速说完地址事件,女孩书包被扯断,掉在地上,她顾不上捡,踉踉跄跄冲向站牌,视线锁定岑稚,朝她跑过来:“姐姐!姐姐求你帮帮我!”

  女孩眼泪朦胧地扑上来,男人紧跟其后:“李慧!你别给老子找事!你妈都被你吓进医院了,你有没有孝心!”

  听男人喊出女孩名字,想来帮忙的人确定是家长在管教孩子,不再关注。

  48路公交车到站,一批人上车。

  站牌前仅剩零星几个人。

  女孩见状慌乱地抓紧岑稚胳膊:“姐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他!”

  “你再几把乱说——”男人伸手就要扇上来,被人挡住。

  “我报过警了。”岑稚把手机屏幕朝向男人,“不管你俩什么关系,都可以等警察来之后好好解释。”

  男人对视上她清亮锐利的眼神,脸色一阵变化,最后还是放下手,狠狠指了指女孩,往地上唾一口,离开。

  女孩抖如筛糠,显然被吓得不轻,声音都在颤:“谢、谢谢姐姐。”

  “没事。”岑稚安抚地帮她捋顺凌乱的头发,看她穿着校服,应该是在上学的路上出现意外,“你家住哪儿?打个电话让你家长过来接你。”

  女孩小声应好,抖着手去摸书包,想起书包被扯断,掉在不远处。

  她拐回去捡,手在包里翻了翻,一张小脸苍白下来。

  岑稚见状问:“怎么了?”

  “我钱包和手机掉了……”女孩眼眶通红,“里面还有身份证。”

  岑稚帮她把书包拉链拉上,背在她肩上:“别急,想想掉哪儿了。”

  “应该是掉在来的路上。”女孩小心扯住岑稚袖口,唇瓣微颤,“姐姐,你能陪我去找吗,我一个人不敢。”

  岑稚顿了下:“……要不等警察过来?”

  “我怕被人捡走。”女孩擦擦眼泪,“妈妈还在医院等我去照顾。”

  听见妈妈二字,岑稚动了恻隐之心,按亮手机看一眼时间,估算了下会不会迟到:“走吧,我陪你找。”

  刚过七点不久,路边店铺陆陆续续开张,朦胧天色也亮起来。

  白天本就容易降低人的心理防线,岑稚起初没太警惕,跟着女孩往前走一段路,发现越走越偏,路面见不到几个行人:“还没找到吗?”

  “很快就到了。”女孩拽住岑稚的手腕,抬脚要拐进巷子里。

  被她拉住的人没动。

  “还是等警察来吧。”岑稚扫一眼狭窄空荡的巷子,要把手抽出来。

  结果女孩看着瘦弱,力气出奇的大,钢筋铁箍般紧紧攥着她。

  岑稚心里一寒,开始用力甩开她。

  女孩见她发现不对劲,趁四周无人,一把将她往巷子里拖,边拖边喊人:“赵哥!快!我把人弄来了!”

  岑稚这才注意到巷口不远处还停着一辆面包车,等待已久的男人大步冲上来,她定睛一看,是刚刚和女孩在站牌前拉扯的人!他们是一伙的!

  竟然敢大白天拐卖人口!

  岑稚惊骇不已,立刻冷静下来,用巧劲掰开女孩两只手,转头就跑。

  没跑几步被人扯住大衣领,男人一巴掌用力扇上来。岑稚听见风声侧头躲开,回身狠狠踹上他膝盖骨。

  她学过散打,但体型和男人相差甚大,一脚下去男人纹丝不动。

  “贱.婊.子!”男人骂了句,伸手要去拽她头发,“慧慧,过来帮忙!”

  他们人多,岑稚刚刚回头时注意到面包车主驾位置上还有个人。她不敢耽搁,蓄力踢向跑来的女孩侧腰,踹开几米远。趁男人扯她胳膊往回拖的功夫,拼尽全力用膝盖撞上男人胯间。

  最没防备的地方遭到重创,男人惨叫一声,脸色刷白,虾米似的弓腰。

  岑稚转身拼命往前跑,一秒不敢停,心跳剧烈到快要炸开。

  “滴呜——滴呜——”

  前方传来短促尖锐的警笛声,岑稚见到从车上下来的几位警察,悬到喉咙口的心脏猛地落下去。

  那几人非常警惕,听见警笛声立刻驱车离开。岑稚带着警察找去时,巷口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岑稚把匆匆一眼瞥见的面包车车牌号告诉警方,坐车去派出所做笔录。

  结束时女民警叮嘱:“最近拐骗招数很多,请一定多加防备,遇到这种事情立刻报警,我们会以最快时间到达。”

  “好的。”

  岑稚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这场闹剧发生的太快,从头到尾不过半个小时。岑稚从派出所出来,离她上班打卡的点还有二十分钟。

  如果搁在普通人身上,肯定要和领导请个假,回家修养压惊。

  但岑稚显然心理素质强大。

  她不带迟疑地搭乘派出所附近的地铁,进华域大厦坐上电梯时,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甚至还有余力思考要不要把这段亲身经历当选题报上去。

  将近八点半,工作室里人差不多到齐了,有些开始埋头工作。

  唐秀意外她今天居然不是最早来办公室的,见她脱下大衣挂椅背上,咦了声:“小岑,你衣领怎么那么皱?”

  岑稚给电脑开机,闻言转头看了下,后衣领那块确实皱巴巴的。她把衣服抱到怀里,用手抻了抻,道:“路上遇见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