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御井烹香
所以荀嘉俊就是专做坏人来的,他也很明白自己的定位,难怪对付楚君如此驾轻就熟,连掩护都打好了,金曼曼相信,即便荀嘉明找人去查楚君,也不会有什么破绽——她去医院,生病了去医院很正常啊,查性病更正常了,发烧了当然要问原因了,万一是感染呢?甚至那套房子的主人,很可能就是和楚君合照的男生,去男朋友家过夜有什么问题呢?
“看来,嘉俊的游艇派对没白开。”她对林阳说,“他还是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关键时候的办法要比嘉明更多。”
“那个男人是圈子里的边缘人物——有钱,确实没错,如楚君所说,家里有点小钱,但并没有钱到能进入嘉俊社交圈的地步。”林阳显然和虎哥一起,已经把楚君给起过底了,“他能参加派对,是各取所需,他有货源,能带来水妹,活跃派对气氛,从中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和贵公子交往的虚荣,货真价实的上层社会朋友圈照片,打造自己的人设,坑蒙拐骗……”
其实说穿了,就是Y媒药贩子,嫩模中介,这种人表面看光鲜亮丽,私下的生活藏污纳垢糜烂至极,游走在灰色地带,正是荀大姑所说的Drug guy,他可以说是金曼曼的同行,只是做得很脏的那种。金曼曼的眉头不由紧紧蹙起:楚君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或许不是第一次,之前在美国时出入酒吧,多少也有接触,但之前她来去自如,现在她是没有选择。如果不想被更粗暴的对待,楚君就只能巴紧荀嘉俊了。
“荀嘉俊对付女人是真有一套,”她忍不住皱眉评价,“一边是刀子,一边是蜜糖,楚君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相信荀嘉俊上位后会对她好,至少,现在他不会立刻翻脸收拾她。”
林俏已经先被送回家了,林阳最近不和她住在一起,送她回家后,正好带金曼曼去兜兜风,两人的话也因此可以说得直白些,金曼曼问林阳,“楚君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吗?希望将来有机会,你能捞她一把?”
“如果是那样,她会直接来找我,她有我的联系方式,而且,她也该知道自己得说的更多一些。”
林阳对楚君有一种近乎冷漠的客观,他一边开车一边说,“那一刻或许是有所动摇吧,但是,只要她还放不下自己的执念,也就离不开荀嘉俊身边,那是她现在仅剩的希望了,我想,楚经理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而其余人即便并不乐观,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惨烈撞车,金曼曼皱了皱眉头,但她不得不承认林阳说得没错,楚君确实头铁,就像是林俏确实各色一样,归根到底,一个人是什么性格,就会活成什么样子。
“那你们现在是在和荀嘉俊合作吗?我看你好像一点也不吃惊。”
“这种情况,肯定是这里合作一点,那里勾搭一下,不可能把希望全部放在一个人身上,所有潜在的合作对象,都有可能心怀鬼胎,不少嘉俊父子他们两个。常阳现在就是拖,拖到转机出现,或者我们找到钱了,或者温家成功过关,他们不再卖股份了,或者,股份都被荀家买走了,但持股的港联大陆没有易主的诉求。”
林阳也说得很坦白,“或者,我爸的心思发生转变了,想退休了,最近他常说自己老了,在物色海外别墅,准备做个钓佬,买条游艇归隐田园,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那样,他可能会把手里的股份代理权都交给我,自己去养老,常阳最后会是什么样子,就看我能拼成什么结果了。”
金曼曼刚才还觉得林俏势利眼,但此时她也不得不站在林阳的视角看待这一切,“把烂摊子给你收拾?如果是这样,你能拿多少啊?好像常阳的林氏股份,主要还是在林总和俏俏母亲手里……”
“我就是个白打工的,是吗?”林阳看了她一眼,颇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其实这么说也没错,股份老头子攥得很紧,就和爵士一样,他要靠这个来激励儿女们孝敬他。我当然也有,不过,在我看来,绝没有我该拿的那么多。”
当然,在林总看来可能又是另一个故事了,林阳绝对是他最下血本去培养的孩子,只是没有人不喜欢把主动权尽握手中而已。金曼曼观察着林阳的表情,并没有继续说话,一个刚在一起没多久的女朋友,最不能做的就是去评判男友的家庭关系。
“有钱人家的故事,总是那么相似。”
最终,她也只是这么评价了一句,“反正,最坏的结果,一起被踢出局,我们可以换个房子,一起租住创业——你说你也加入工作室怎么样?反正这工作室基本也就靠你的人脉养着。”
“我不知道我的自尊心能不能受得了。”
她是在开玩笑,林阳也半开玩笑地回答,“从高高在上的甲方变乙方,所有客户都要假装关心你,小林,最近怎么样,就这样小打小闹下去了?还是要重新开始,做点大事,有想法随时来找我喝茶——”
他的语气模仿得很像,金曼曼也配合地笑了起来,她斜睨着林阳,有几分钻研的味道,心里则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是失落吗?说不清,林阳倒也算诚实的,如果真的到最坏的那一步,阶层剧烈跌落,他真能适应这样的生活吗?解脱之余,是否也会有些落寞?
金曼曼不愿再想下去了,她又提起了让她不安的主要来源。
“那小单呢?”
她的眉头蹙起来了,“小单从小可以说是娇生惯养,阶层忽然间跌落到地面,你觉得他能熬过来吗?”
林阳有些酸酸地哼了一声,并不回答,金曼曼可以品味到他的态度,和她一样,都不是很乐观,从天堂到地狱,单修谨怎么可能适应得了?就像是楚君,无法适应从结婚员的幻想中回到现实,这种想象空间的落差都无法承受,宁可一意孤行。林阳别看说得潇洒,但真去想象和金曼曼合股经营工作室,他也表现抵触。
他们的坠落,是顶层到中层,单修谨的坠落却是从中层直落底层,那种局促金曼曼曾经历过,所以她知道那又多么的折磨。她点开微信,在对话框里打字,【千万不要傻傻的和俏俏分手,不要想着不连累她,抓牢她,快点和她结婚——】
她盯着对话框,但又慢慢地把这句话删掉,金曼曼感觉自己有些无所适从,她身边的所有人似乎都在飞快的坠落,让她有了一种自己正在上升的幻觉。这就是金钱,他们曾被它捧到了云端,承受了它的滋养,也受到了它的伤害,但不论曾经拥有的是多是寡,现在,她周围的人,似乎全都在承受着这强劲的,来自金钱的反作用力。
她知道的,这很疼。
作者有话说:
更新了,大家久等了,本章给大家送红包吧,这几天都很晚,因为剧情进入一个收束的阶段,写得也比之前慢,然后我这几天真的睡魔附体一有空就想睡睡睡……
第133章 单修谨的窘态
谢天谢地, 汤老师一家并没被卷入借贷纠纷,金曼曼和她通电话时,她也心有余悸,“闹得实在是厉害, 企业大楼门口全是债主, 市里都下来人了,县里很多有办法的人家, 全都卷进去。小单家的情况很常见。”
至于汤老师一家, 虽然有名望, 但确实没有钱,夫妇的工资加起来, 除了日常开销之外, 也就是几万的应急钱, 根本连做理财的想法都没有, 侥幸总是逃过这一劫, 不至于血本无归——听起来很惨, 但这是八成以上的普通人家现状。
小老百姓总是如此, 存不住钱, 存住了也留不住,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 莫名其妙钱就不见了,老人要去看病, 小孩要上学——金曼曼父母过世, 久得已经好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这些年间, 国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是, 汤老师一家的生活还停留在十几年前,现在他们家也是病不起的,医保是比以前好了,可自付的部分,都是沉重的负担。
老人还没病没灾,孩子也还健康成长,两夫妻虽然有矛盾,但也没有离婚的打算,这样的日子,每一天其实都是一种幸运。小城里比他们不幸的人,比比皆是,汤老师的心情也很沉重,“本来他们企业一年助学都有捐赠的,不管怎么说,至少是结结实实地让很多孩子有学上,现在……”
现在,也有很多孩子的命运因为企业倒闭而发生改变,本来可以升学的,现在只能更改计划了。金曼曼想为汤老师排忧解难,但她现在的确没这个能力了,就连常阳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再请常阳加大捐赠力度,太强人所难了。
她有点难过,反而是汤老师回转过来安慰她,“很常见的,能帮的就帮,这种情况,几十年来见太多次了。”
那些帮不上的呢?汤老师倒也说得很明白,“帮不上的,那就尽量不去想了,其实,比你想得要好一点,那些尽力了却还是帮不上的人,反而会更感谢你,会积极回来看望——大多数时候,上不起学也没什么,都会度过的。只要聪明肯干,在哪里都有活路,种地、养猪、送外卖、开出租车……日子怎么就过不下去了呢?真的杳无音信的其实并不多。”
金曼曼心想,那些完全失联,从朋友圈子和微信中彻底的人里,除了网贷刷爆的那群人之外,恐怕是漂亮的女孩子最多,也难怪汤老师那么担心她——甚至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网贷刷爆的可能性都不高,会需要汤老师惦记的困难青少年,APP根本就不会批款,这种小额贷款就是吸血鬼,他们只会找家里有点小钱又无脑的年轻人下款。
“也是,什么时候都有需要帮助的人,您啊,永远都歇不下来。”只要汤老师没大碍,金曼曼最大的牵挂就放下了,她发现生活中总是这样,坏消息之后,事情有时也会慢慢地变好。总是坏事和好事掺着发生——像是她从前那样的事儿,到底是少数,来了一次,也不至于就倒霉得再来第二次了。
“你这话说的,难道还指望着我永远这样奔波啊?”汤老师也笑了,“老喽,老喽,再跑几年,也跑不动了。”
“只要还有人需要您的帮助,您就永远都不能老。”
汤老师被金曼曼逗得很开心,“小单说你谈恋爱了?对象很有钱?有这事儿吗?”
看来,单修谨并没说金曼曼卷入的风波,金曼曼也不愿汤老师为她担心,“没有的事,都是朋友,您也知道,做服设这一行认识的本来就都是有钱人——他咋这么多嘴呀,还有闲心说我的八卦,他自己家里没事了?”
“他们家还行吧,主要是他父亲调动去市里了,本来也少回来,消息不多,我看着他是没什么事。”汤老师也不太了解,只是泛泛一谈,她在电话那头有些欲言又止,“你们都大了,说得太多也惹你们烦——”
金曼曼知道,汤老师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如果是从前,老师的担心会让她心虚而又愧疚,她到底是活成了和老师背道而驰的模样,她总在怀疑,自己在追逐的东西是否值得。
“老师,您放心吧,我所处的环境是挺复杂,您想得其实也没错,有钱人的世界的确不怎么美好,甚至比普通人的世界更丑陋。”
她说,电话里,她的语调是真诚而又坦然的,“但是,我现在越来越清醒,也越来越冷静。”
“我逐渐明白,我真正想要什么,我能付出的是什么,不能割舍的又是什么。”
汤老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随后释然地笑了。
“曼曼,你长大了。”
她说,“我总是情不自禁担心你,尤其是你毕业后回来看我那次,看着那么光鲜亮丽,几乎换了个人——但是,当时我没法为你开心,我甚至更担心你。我觉得你太紧绷了,而且也有点迷茫——”
但是,现在金曼曼能让汤老师放心了。尽管她还不算非常快乐,但是她的心逐渐像是一颗沉稳的石头,不会再轻易为纷纷扰扰的现实动摇,过往的一切,在石头上飞快地流淌冲刷,将她逐渐琢磨得越发圆融,这个捞女曾经一度距离成功近在咫尺,现在她是落魄了,可她却要比从前更坦然得多。
金曼曼发觉,属于她的至暗时刻,似乎已经过去,现在她甚至能承受工作室的一切后果,至少,她不会因此再焦虑难眠,再惴惴不安,这样的考验降临到她身边每一个人头上,而他们的表现未必比金曼曼要好很多。
单修谨就是不太好的那个,他请假回乡一周,一周后回S市时,金曼曼特意去他学校附近见他——说实话,以前都是小单来找她的,金曼曼迁就,这还是破天荒第一回 。
单修谨留了胡茬,身上隐约也有种不新鲜的味道,他是洗过澡的,那就是外套在一周没通风的房子里有了霉味儿,而他似乎一无所觉,单修谨平时一直是很注意仪表的。
“我爸进去了。”他的目光也有点呆滞,见了面一言不发,金曼曼带他到烤鱼店坐下,点了菜,和服务员沟通时,突然迸出了一句,倒是让服务员很尴尬,金曼曼赶紧让服务员下去传菜。
“什么情况?”
“亲戚举报,”单修谨还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桌子,“三姨,他们家为了要钱,逼我们卖房子,我妈不肯,他们就去举报我爸受贿——结果大姨父和我爸一起进去了,一时半会估计出不来。”
金曼曼无言以对,她知道单修谨的父亲和大姨父都是有一定级别的,也很有办法,说实话,以单家父母的职业,单修谨不应该这样有钱,在他们本地,真正的普通人家是汤老师那样的收入和生活,支持单修谨来S市念书,都要拼尽全力。当然,他们家有投资,拆迁了,这都是理由,但是,有没有猫腻,单修谨不清楚,可同是一家人的亲戚那是最清楚的。
“钱是……”
“是他们儿子结婚的钱,当时有点不够,就和我爸妈打招呼,一起放到企业理财里去,打算滚一期出来的,结果赚的多,财迷心窍嘛,就说先放着,也不急着结婚,连滚三期……现在好了,血本无归,我表哥也和女朋友分手了,天天上我们家闹。”
单修谨闭上眼,用手搓着脸,现在,他身上那点讨喜的天真全不见了。“要我们家卖房来赔钱,我姥姥姥爷都气住院了,意思也让我妈卖房,我妈不肯卖,也没现钱了……我三姨夫太冲动了,现在我爸妈名下的银行卡都被冻结了。”
他苦笑,“我下学期学费都还没着落,卡里就剩一万多了。”
金曼曼立刻说,“钱转到你卡里会被跟着冻结吗?”几万块钱她还是有的。
她的意思很明显了,单修谨神色动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里亮起了一点光,但很快又熄灭了,他问金曼曼,“我怎么能向你要钱呀,曼曼?我怎么能花你的钱啊?”
现在其实不是讲自尊心的时候,金曼曼说,“就一年而已,就当我借你好不好?我借你五万,毕业后你慢慢还我,叫俏俏给你刷个实习机会,能内推留大厂的话,第一年就二十几万了,五万难道就还不上了吗?小单,我叫你帮我的时候从没不好意思,你的意思,只许你帮我,不许我帮你,看不起我呗?”
这话堵得单修谨无法拒绝了,他摇头不语,依旧不能答应,“这不是办法。”
一个学生,能有什么办法,暑假就要到了,单修谨最多就是做个暑期工,不让家里人为他操心就已经不错了。否则呢?金曼曼也经历过那种不顾一切想找钱的阶段,但其实,这种心思只能坏事,她说,“要不我们想想办法,给你介绍一些网上外包的码农单子——你编程能力如何?”
单修谨看不上编程赚的那点钱,就算是进大厂,一年二十几万,还清亲戚的欠债要多少年?几十年?他问金曼曼,“曼曼,你是怎么开工作室的——”
他眼底有种几乎不顾一切的,疯狂的光,把金曼曼吓了一跳,“教我可以吗?我想要挣钱,在很短很短时间内,挣很多很多的钱。”
金曼曼的确感到单修谨有点陌生了,那个懒散、羞怯而又快活的,会让金曼曼静下来看看小河的单修谨,已经被变故给骤然杀死了,眼下这个混乱、恐惧而又贪婪的年轻人,只是披了一张单修谨的皮而已,他的急切几乎让金曼曼有点儿恐惧和厌恶——这感觉当然是高高在上的,看着别人的挣扎,总感觉丑陋,只有在窘境中的人能明白这一刻自己的心情。
金曼曼体会过,所以她很快压下了自己的情绪,轻轻吐了一口气,“还好,你没先去见俏俏……”不然就连这个富婆都傍不上了,林俏多精多自私?单修谨流露一点贪婪,她一定一脚蹬了他。
“不着急。”她先安抚单修谨的情绪,随后开始为他想辙:确实棘手,其实单修谨本可以为她做装修监工的活,但这块现在确实没生意,工作室接的那点活刚够养活员工,付个租金水电的。金曼曼现在赚钱的奢包代购,单修谨又插不上手去做,这个活他赚不来的。
但是,也有一些是金曼曼做不了的中介,譬如倒卖名牌球鞋,这个行当也非常赚钱,但金曼曼确实对鞋不了解,之前因为忙不过来也在往外推单,所以小单想玩票做Buyer赚快钱,金曼曼也并不反对,这至少比做码农兼职来钱要多,只是码农对后期的职场会有加分,而这段经历没有——
话又说回来了,都这份上了,谁还有余地去做长线投资呢?金曼曼对单修谨说,“我这里有几条思路了,不过,还得需要一个引路人。”
单修谨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点,他急切而又有些哀求地看着金曼曼,这模样让她感到很刺眼,她低下头去找手机,不再看单修谨。“我现在给他打电话——喂,刘哥,好久没联系了,你最近在哪里发财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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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钱太好赚了!
刘豫一向是很给金曼曼面子的, 尤其是金曼曼道明来意之后,他很爽快地答应出来吃这顿饭——刚好他也正从新公司那里下班,他说,【给我半小时, 我和我女朋友说一声, 没问题的话就直接过来了,你们边吃边等吧】。
从常阳离职之后, 他休息没几天, 这就已经在新公司上班, 甚至连女友都交到了,金曼曼不免去查看了下刘豫的朋友圈, 一如以往的沉默, 上一条还是半年前转发的常阳新闻。看来, 要么是他分组官宣了, 要么刘豫的女友并不重视这些官宣的仪式感什么的。
金曼曼因此猜测, 刘豫的女友要么年纪小, 要么家庭条件应该相当优越, 并不是那种高敏感恋人, 要掌控男友一切的那种。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和刘豫当然是没有暧昧的,即便曾有一些好感, 但很难说清这份好感是来自于刘豫的靠谱和友善,还是他们相似处境带来的惺惺相惜。如果金曼曼愿意脚踏实地, 刘豫或许会是很不错的对象——当然, 前提是刘豫也愿意脚踏实地,选择一个没什么家底的女朋友。
当两个俊俏的攀登者相逢时, 互帮互助, 一道往上爬或许才是最优解, 刘豫这次出现时开了一辆大G,金曼曼透过玻璃窗,看到他从车上下来,不由挑了挑眉毛,这表情也被他接收了个正着:刘豫的家境,说起来应该也不低的,一套自住房就是一千多万了,但是,S市的千万富翁中,有能力买两百多万的大G的,还是极少数。
“刚把小珊送回去。”他解释说,“这车不是我的,开的她的车。”
看来关系进展得不错,车这样混着开,很可能是同居了。金曼曼举杯说,“刘哥也有好发展,应该喝一杯。”
“没有你发展好。”
“我现在麻烦缠身,需要刘哥的帮助。”
几个月没见,也不太联系,多少总有些陌生感,酒精在这样的场合是很好的润滑剂,金曼曼浅浅地喝了一点,单修谨则频频给刘豫敬酒,刘豫对单修谨相当客气,逢敬都喝,只是用眼神向金曼曼询问,金曼曼又去看单修谨,好在单修谨不至于完全扶不上墙,自己把家里的情况说了一下,“往大了说,几百万的缺口等着我填,往小了说,我们家以后算是靠不住了,我得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我想入曼曼这一行,做个Buyer,请刘哥指点下,男奢这一块有没有什么赚钱的好机会。”
这是让老捞男来指点小捞男了,不过,刘豫和单修谨的赛道是不同的,刘豫还是在公司任职,凭本事上位的路线,他娶不娶得到一个有钱的老婆,影响的是事业发展的速度,基本的收入肯定还是有。单修谨比较心急,没时间也没本钱去慢慢积累自己等机会了,想和金曼曼这样做完全的服务业。所以,他们不算是会互相抢饭吃的同行。
“小单,我记得你和俏俏不是……”
刘豫没有马上答应下来,而是有些沉吟地问着,并且隐晦地看了金曼曼一眼,金曼曼点了点头,示意刘豫没有猜错,他俩的确是恋爱了,他便继续往下说,“那你做这行的话,要考虑到俏俏的自尊心,她可能不太能接受自己的男友做二道贩子,矮了客户一个头。”
这就像是那些出手就买一两栋楼的房哥房姐,不太会去和卖房的中介小哥恋爱一样,不管中介赚多少钱,他们还是倾向于找一个收入稳定的对象,哪怕不算太高,职业体面也是很重要的加分。
单修谨不论是进厂还是继续做科研,和林俏在一起都不会因身份受到太多的阻力,但他去做Buyer的话,首先林俏或许就会受不了,能接受的千金有,但不会是林俏。
这一点,在座的三人都很明白,因为林俏并不是很难懂的一个人,单修谨苦笑了一下,“我现在哪还有闲心恋爱啊,刘哥?”
也就是说,他也并不想借由恋爱关系,从林俏手上搞钱,而是干净利落地放弃了这条线,刘豫点了点头,偷偷向金曼曼丢了个赞赏的眼色:糟心的事其实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发生,单修谨的表现,目前来说还是相当不错的,或许他能力不算很强,不是天才,但至少还立得住,还有再爬起来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