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顷
这种认知几乎令他理智尽失。
喻婵忽然从喉头发出一声细微的嘤咛:“学长——”
虽然微弱,但落在程堰耳中,却不亚于雷鸣。
他猛地清醒,克制住下一步动作。
深呼吸压下心头的燥热,抱起喻婵到浴室洗漱。
他提前把淋浴头的水温调好,挂在合适的高度,给意识不清醒的喻婵讲这里面的东西该怎么用。
一个没看牢,喻婵被地上的水渍滑倒,向浴缸边摔过去。
这个时候再拉她已经来不及了。
程堰立刻扔下淋浴头,扶着喻婵的腰垫在她下面。
两个人一起摔进浴缸,被地上的花洒打湿了全部衣服。
喻婵并没有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她的腰向来比常人敏感,此时被个金属质地的硬物顶着,再加上水的刺激,浑身忍不住颤抖。她向程堰怀里靠了靠,试图逃开那里的冰冷坚硬(这里是皮带扣,审核请你看清楚),越靠越近,逐渐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热气里。
她单手撑在他胸口,小声喘息,腰侧的皮肤止不住轻颤,胸腔里的心脏也跟着一起颤动。
程堰对上喻婵哀怨的视线,呼吸急促,眸色变得越发晦暗。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被她揉得粉碎。
偏偏罪魁祸首并不知道自己做下的乱,仍然在他怀里持续乱动。
她扯着他的皮带扣,捣鼓了半天都打不开。
而后潮湿地看着他:“为什么打不开?”
程堰几乎要疯了,哑着嗓子问:“你打开它干什么?”
喻婵懵懵懂懂地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答案。
就在程堰以为她还要继续的时候,她忽然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呼吸逐渐均匀,又变回了刚刚那个乖宝宝。
程堰一边深呼吸调整情绪,一边摩挲着喻婵耳鬓的发丝,半晌,他露出个无奈的笑容:“要命……”
*
再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八点了。
她捂着几乎要炸开的脑袋,努力抓住脑子里断断续续闪过的碎片。
昨晚,好像是程堰送她回的家。
这个认知让喻婵有些失神。
“早上好。”
她顺着声音抬头,程堰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口,斜靠在门框上。
“早上好。”她的声音有些滞涩,喉咙里仿佛有火炭在烧,“昨晚的事,谢谢。”
程堰还在笑,此刻的笑容里却掺了些喻婵看不懂的内容,微微弯起的眉眼多情而专注,却又好似在那双漆黑的瞳孔中蒙着片浓云薄雾。
不管怎么辨认,都猜不透朦胧下的底色。
“谢我啊——”他故意拖长尾音,勾着唇角:“那昨晚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喻婵再次回想起刚刚脑子里那些零落的记忆碎片,红着脸逃进了卫生间。
她随手从床头柜后面摘下一根黑色的发圈,扎了个半高的马尾。
客厅和厨房都有暖气,即使只穿着睡衣也不会冷。
远远注意到程堰正在给水缸里的小乌龟换水。
小乌龟被她养得很好,已经不再怕生了,在玻璃缸底下的生态石上趴着,瞪着豆大的眼睛,呆头呆脑地缓慢观察缸外的人。
程堰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伸手戳戳龟壳:“小家伙还挺可爱,有名字吗?”
但喻婵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一包龟粮,洒进生态缸:“咳…”她的表情有一瞬不自然,“小宝。”
这个名字念出去,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果然,程堰望过来的眼神里含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笑意,他抵着唇轻笑一声:“嗯,好名字。”
喻婵当然听得出他的揶揄,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
此刻,窗外艳阳正盛。
北城的冬天鲜少能有今天这样的好天气。
阳光雾蒙蒙又柔和地跃入室内,铺开一片金色的地毯。
是她最喜欢的那种天色。
喻婵喂完小宝,把龟粮放回原处。
背靠着橱柜当做支撑,藏在身后的手掌攥了好几次拳头,又再次松开。心里提着的那股气上上下下,堵在胸口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出来。
程堰看出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主动牵起话头:“聊聊?”
在他黏着的目光下,喻婵丢盔弃甲地败下阵来,只能被动地后退。
她越退,他就逼得越近。
气氛在此刻达到暧昧值的顶峰。
两个人纷乱的气息就像一地交织的光与影。
楼下忽然传来几声小孩的嬉闹,像一柄闷锤,重重地敲击在喻婵的心口。
她骤然清醒,下意识后退到墙角,深呼吸保持冷静。
“我该去上班了。”
转移话题永远是她最好用的逃避手段。
程堰无奈,勾勾唇角笑道:“我送你。”
“不用了,今天我不去南星,要到摆色那边去一趟。”
“摆色,就那小屁孩的公司?”
喻婵忽略掉他后半句:“嗯,昨天一天拍了很多素材,今天要去选片子。”
“行吧,路上小心点儿。”
程堰洗好碗,和她一起出门。
两个人在小区楼下分别的时候,他忽然叫住她:“跨年夜记得留给我,别忘了。”
喻婵没回头,伸出胳膊冲他挥手:“知道啦。”
作者有话说:
有没有嗅到完结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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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新年快乐◎
后面的几天喻婵越来越忙。
相比之下,拍写真那几天,反而像是休息日了。
偏偏有人还非要给她添乱。
老家亲戚里不知道从哪跳出来了个二姨,非要撺掇着外婆给她介绍相亲对象。
一开始外婆还会替她拒绝,次数多了,外婆也就慢慢松了口。
“心心,外婆不是逼你结婚的意思。就当认识个新朋友了,处得来就处。”
为了哄外婆开心,她到底还是没拒绝。
喻婵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介绍的那个男人还没有来。
听那位舌灿莲花的二姨说,对方学历高样貌好,感情生活空白,房子也愿意写女方名,是绝对优质的结婚对象。
林安听了这话,撇撇嘴跟她吐槽:“28岁才硕士毕业的男人,学历大概率没你好。他也是个有车有房的,这条件到了28岁感情生活还能空白,约等于从小到大不讨女孩子喜欢。愿意写女方名字最好笑,说得跟婚前房产写了女方名字,离婚后能分给女方一样。说白了就是大饼。就这种货色,扔垃圾堆都没人要,那个老太婆是怎么好意思把他介绍给你的呀?”
她穿着高跟鞋在广场边上站了很久,相亲对象才姗姗来迟。
喻婵看了眼手机,对方迟到了十分钟。
碍于教养,她没有表现出不满,微笑着上前握手,动作落落大方,礼貌得体:“你好,喻婵。”
吴佳没有立刻伸出手,而是先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眼:“你好你好,吴佳。咱们去那边走走吧,找个吃饭的地方。”
喻婵抿着唇笑了笑,掩下眼底的真实情绪。
“不知道喻小姐目前在哪高就?”
吴佳眉宇间闪过一抹自得。
“哦,我是学心理学的,之前一直在国外留学,今年才回来。”
“我现在市重点做老师,”吴佳笑,“正式编。”
在室外站了太久,被冻得有些头晕。
她礼貌性地点点头,忍着高跟鞋磨在皮肤上的不适,随便找了一家餐厅进去坐下。
一进门,吴佳立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准备点菜。
他拿着菜单沉吟了很久,拉着服务员挑挑拣拣地问了不少琐碎的问题,最后对喻婵说,“喻小姐,这里的饭太贵了,我们今天也不一定成,要不就别在这吃了吧。”
喻婵压下心底的不适,从小受到的教养不允许她当场翻脸,“我请你吧,”她微笑着向服务员表示歉意,“麻烦您,我来点餐。”
好不容易点完菜,吴佳继续找话题,“喻小姐,你父母都有退休金吧?”
喻婵:……
她脸上的客套笑容僵硬一瞬,敷衍着挑了个别的话题。
又聊了几句,她注意到,吴佳的脸色有些奇怪,似乎在酝酿着某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