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烧 第54章

作者:金岫 标签: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现代言情

  单是把人设摆出来,已经极具张力和萌点。

  CP粉神通广大,不仅扒到了一些陈鹤征的私人信息,还找到了钟萦出道前的经历。粉丝说他们相识于德国,一场命中注定的邂逅。

  才华横溢的超级富二代和酒吧驻唱的女学生,陷入颜值,忠于才华,一触即燃。

  陈鹤征写的歌,外人不能唱,但钟萦可以。

  钟萦也为陈鹤征背弃低调原则,走到聚光灯下,成了商业化的女歌手。

  甚至有人拍到过两人的合照。

  照片上的背景如油画,应该是国外小镇的露天咖啡座。陈鹤征穿帽衫,肤色很白,墨镜架在手指上,他侧着头,同身边的女性友人说着什么,鼻梁的弧度格外高挺,眉宇间是惯有的凉薄傲慢。

  发帖人说,这张照片是她无意中拍下来的,当时就觉得那个穿帽衫的男的帅惨了,身材和衣品都一级棒!虽然气质冷了点,但是,显得特别贵气。

  拍照时发帖人不小心和他对视了一眼,冲击力堪比心脏骤停。照片在发帖人手机里存了很久,直到最近迷上嗑CP,才晓得那两个人是陈鹤征和钟萦。

  这条动态是超话里回复楼层最高的精品贴,底下全是激动到不行的粉丝评论,温鲤逐条看过去,手指微微发起了抖。

  这张照片,清晰又直观地提醒着温鲤,她和陈鹤征之间,隔着一个音讯全无的五年。

  有新朋友在这期间走进了陈鹤征的生活,而她对此后知后觉,甚至,无能为力。

  更何况,钟萦还有一个暧昧到不行的微博简介——

  “我爱着一个人,你呢?”

  这个句子一度成为CP超话里的镇圈金句,甚至,还衍生出一个红极一时的文案——

  每一句试探性的询问,都藏着女孩子深埋的喜欢。

  温鲤也是看过粉丝超话才知道,这个在她朋友圈里出现过好几次的网红文案,源头竟然是陈鹤征和钟萦。

  网络信息,假的多,真的少,温鲤也知道,磕CP这种事情圈地自萌,一种娱乐方式而已,不能较真。

  可她真的好难过啊,想哭却哭不出来,全在心口的位置堵着,积压良久,连呼吸都疼。

  *

  房间里静悄悄的,陈鹤征背着光,垂眸看向温鲤时,瞳仁的颜色深不见底。

  温鲤忍不住搂着他的脖子,将他抱紧,眼睛里浮起涩意,声音也弱弱的,她说:“我没想过要怀疑你,阿征有多喜欢我,我很清楚。你说你身边从来没有别人,我信你。我只是……”

  话音在这里停顿下来,温鲤大概也觉得自己有点幼稚,沉默片刻,才继续说:“只是讨厌很多人都说你和钟萦更般配。”

  这话一出口,压在温鲤心里的那块石头,好像也一并落了地,让她很没出息地红了眼睛。

  她讨厌看见“般配”两个字,也害怕所有人都觉得,钟萦比温鲤更适合跟陈鹤征在一起。她知道爱情里不该有攀比,可是,累积在胸口的酸涩实在太鲜明,她没办法视而不见。

  那是陈鹤征,是她用一整个青春和全部力量去喜欢的人,她受不了他与别人产生牵扯。

  这段失而复得的感情,对于温鲤来说,实在太珍贵,也太脆弱。她想好好保护它,不想再让它经历任何波澜。

  一念至此,温鲤忽然觉得现在的自己好狼狈,一定不好看,于是,她将脸埋在他的颈窝的位置,不肯抬起来。

  气氛愈发安静,窗外月光淡淡。

  陈鹤征一只手搭在温鲤背上,轻轻拍着她,安抚她,手指偶尔穿过她长长的头发,动作与气息,都透出温柔的味道。

  “这些事情,在你心里埋了多久了?”陈鹤征将声音放轻,问她。

  温鲤的睫毛湿润,神情委屈得厉害,又透着些倔,她小声说:“也没有很久。”

  时间倒是不久,但是,完全不能提,不能去想,稍稍碰一碰,就觉得心脏发痛。

  闻言,陈鹤征又朝温鲤靠近一些,与她贴得更紧。两人体温相融,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上脉搏的跳动。

  叫他这样贴着,温鲤也说不清到底是热还是羞,下意识地将他搂紧,手指埋进陈鹤征的衣领中,碰着他颈后温暖的皮肤。

  “那些话题和议论,让你吃醋了?”一边说话,陈鹤征一边吻着温鲤的耳垂,“既然难过,心里不舒服,为什么不来找我算账?要自己忍着?”

  温鲤被他时轻时重的亲吻搅得心猿意马,呼吸都有些燥,小声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怕你觉得我幼稚还小气,也怕你嫌我矫情。”

  恋爱中的患得患失,总是让人既纠结,又无力。

  陈鹤征忽然将她抱起来,抵在落地窗的玻璃上。

  楼高风寒,玻璃窗外空无一物,温鲤有一种失重的错觉,连忙手忙脚乱地缠住他,吓得几乎哭出来。

  陈鹤征在她惊叫出声的瞬间,吻过去,嘴唇抵住她,入得深而重,每转一个方向都吞没得更厉害,湿淋淋的痕迹。

  温鲤叫他逼得几乎喘不过气,含在眼睛里的泪水终于掉下来,一面哭,一面却又抱着他不放,那股缠绵悱恻的劲儿,让月光都变成蜜桃般的粉。

  陈鹤征见她哭得不行,才放开她,任由她软绵绵地趴在自己肩膀上,对她说:“我跟钟萦的确是在德国认识的,但是,跟才华和音乐什么的都没关系,是因为我们用了同一个心理医生。”

  “医生”两个字,精准地刺在温鲤心头最软的地方,她连忙抬头去看他,眼眶红得厉害,唇上还留着被他吻过的痕迹。

  陈鹤征低下头,又亲了一下她含泪的眼睛,继续说:“在德国的那几年,我的状态一直不好,身体需要不停地复建,过程很苦。最重要的是,我很想你,想得快疯了,却没办法回来见你,因为我们已经分手了。”

  仿佛有匕首透胸而过,温鲤疼得呼吸都停滞,脸上没了血色,眼睛里却溢满水光。

  她叫他的名字,想同他说对不起,又想起来,他最讨厌的就是她的愧疚,于是便遵循本能去吻他的唇。

  绵密的亲吻,温鲤的眼泪将两个人都沾湿。

  陈鹤征低下头,用额头抵着温鲤的,继续说:“那时候我写不出歌,甚至没有办法入睡,只能去看心理医生。我第一次见到钟萦时,她手腕上有一条特别深的疤,还没彻底愈合,纱布上沁着血。两个死里逃生的人,大概,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吧。”

  “死”字太残酷,温鲤只是听到,都觉得怕。

  她发不出声音,甚至没了掉眼泪的力气,只想抱着他,反复确认,陈鹤征是真实存在的。

  他没有消失,他在这里。

  “别害怕,”陈鹤征温柔地吻着温鲤的额头和脸颊,“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吓唬你。我跟钟萦都有自己喜欢的人,而且,都是坚定不移的那种喜欢。钟萦是唐和的签约艺人,又正当红,她的私事,我不能随便说,所以,才没有告诉你。至于网络上那些谣言,这一点是我疏忽了,让你受委屈。”

  温鲤立即摇头,她哭得出了汗,几缕发丝粘在脖子上,显得肤色细白,柔软而脆弱。

  她有些哽咽,手指紧握着陈鹤征的衣摆,说:“我不委屈,阿征从来没有让我受过委屈,是我不够懂事,又小气,脑补些有的没的。”

  说到这,她弱弱地停了一下,挂在睫毛上的眼泪掉下来,顺着脸颊,一路流到锁骨上,落进那处柔软的凹陷里。

  “以后,我会改的,”温鲤怯怯地呼吸着,小声说,“以后,不那么小气。”

  “为什么要改?”

  陈鹤征截断她的话音,侧过头去亲吻她的肩膀。

  温鲤身上那条白裙子,是吊带款的,肩带又细又精致,坠着两颗小珍珠,看上去很漂亮。

  陈鹤征的呼吸越过那条纤细的牵绊,落在温鲤的皮肤上,掠起一片惊人的热。

  “我很喜欢你的小气、吃醋,你在乎我,我喜欢这些。”他说,“但是,不喜欢你把一切都闷在心里。”

  温鲤被他的呼吸烫了一下,轻轻发着抖,脑袋昏昏沉沉的,越来越不清醒。

  陈鹤征一手抱着她,一手去碰旁边的开关。落地窗的窗帘层层落下来,先是质地轻薄的白纱,轻悠悠的,接着是浅灰色的遮光的那部分。

  月光被挡在外面,落不进来,房间里愈发的暗。

  温鲤半边身体陷在层叠的窗帘中,浅灰色的细软的布料滑过她的脸颊,还有锁骨,凉丝丝的,质感如绸缎。

  她觉得痒,想要挣扎,陈鹤征抱紧她,用吻去侵占她的呼吸。

  又是一阵漫长的夺取。

  温鲤心跳快得不行,好不容易等到他停下来,她听见陈鹤征哑声说:“以后,遇到不开心的事,要及时跟我沟通,我做错的事情,我会改,有误会的地方,我也会好好向你解释。隐忍和沉默,并不是一个好习惯。”

  说这些话的时候,陈鹤征出奇得温柔,又细致,温鲤恍惚觉得,连心跳都要被他揉碎。

  温鲤抱紧他,在他耳边反复承诺,以后我一定不再偷偷生气,把所有的心事都给告诉你。

  “以后,我一定会更乖的。”她这样说,挂着眼泪的睫毛轻轻地颤。

  话音落下的同时,裙子的拉链,也落下一格。

  温鲤下意识地紧绷,搂着陈鹤征的脖子,怯怯看他,小声说:“你又使坏。”

  陈鹤征垂着眼眸,喉结滑了滑,似在忍耐,问她:“要吗?”

  客厅里的温控装置大概坏掉了,空气热得不像话,天昏地暗。

  温鲤鼓起勇气,凑过去,靠在他肩膀上,轻轻地说:“别太久哦,好累。”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上次在浴室, 蔓延的水汽加剧炙热,温鲤觉得烫,肩颈处的皮肤都被灼红, 像熟透的樱桃果实。

  这一次, 陈鹤征问她还要不要去那里,温鲤立即摇头。

  “太热了,”她小声说,“透不过气。”

  音落的同时, 裙子的肩带也摇摇欲坠, 她连忙抬手按住,陈鹤征趁机吻她的手背。

  “你不喜欢,”他摸着她的头发, 低声说, “我们就不去。”

  落在手背的吻,又软又轻,没有任何强势的味道,却让温鲤心跳变快,手腕也跟着失了力气,坠着小珍珠的裙子肩带脱离掌控,悄无声息地落下去。

  暗淡光线下, 温鲤皮肤冷白如上等的羊脂, 陈鹤征的眸光很沉, 盯着她, 渐渐的, 连呼吸都变深。

  温鲤被他看得紧张极了, 连忙伸手, 掌心盖住他的眼睛, 小声斥:“你别看!”

  她又娇又羞的样子,惹得陈鹤征很轻地笑起来,“你让我多亲几下,我就不看。”

  他笑起来时好看极了,周身的疏冷淡漠悉数散去,只剩一脉温和的柔,那是仅温鲤一人可见的风景。

  他一向只对她一人如此。

  温鲤仰头看他,看他笑,看他锋利的眉眼,一时间竟有些沉迷,无意识地叫他的名字:“阿征,我好喜欢看你笑。”

  她的声音实在太软了,叫陈鹤征内里血液翻涌。他将她抱起来,困在怀里,紧紧贴着,往卧室的方向走。

  卧室的门板,喀的一声关严,之后,许久没有开启。

  床单起了皱,如水面涟漪,被子落在地上,还有陈鹤征规整挺阔的白衬衫,也落了下去,层层叠叠的,似冬日里堆了一捧干净的雪,倒也好看。

  窗帘遮得不好,进来一小片月光,洒在温鲤的小腿上,再往下,是她的刺青。

  滟滟的红,流光醉人。

  最凶的时候,他将她捞起来,背转过去,细细弱弱的哭声,零零又碎碎。

  陈鹤征出了汗,手臂上有润泽的光,他哄她说难为情的话,说了好多,每一个字都让耳朵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