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嗲 第36章

作者:云水迷踪 标签: 天之骄子 甜文 现代言情

  直到第五次,排球班老师忍不下去了,指着他笑骂道:

  “臭小子,喜欢上女排课是吧?我现在就找你们班老师把你调过来……哎,你跑什么,来了就别走啊!”

  女生们跟着哄笑成一团,包括阮芋。

  她知道钟湛是为了谁才跑来,但她没心没肺惯了,丝毫不觉得尴尬。

  足球班那边。

  班里有几个校队球员,水平比其他同学高太多,老师主要精力用来对付普通学生,几乎没怎么管他们。

  钟湛第五次捡球回来,他的对练伙伴突然换了人。

  萧樾面无表情站在他面前,冷冷静静说:“现在开始,我和你对位。”

  “行来。”

  钟湛没当回事,以为是老陈看他老往外跑,不想和他踢了,所以换了萧樾过来。

  两人练了会儿跑动接球,前五分钟都还挺正常。

  直到萧樾传了个带旋儿的球,出球后看起来有点走神,钟湛抓紧机会,瞄准女排场地,一脚将球低平抽|送过去。

  足球贴着草皮飞出去不到十米。

  竟然被。

  萧樾。

  滑铲了回来。

  “操。”钟湛直接傻了,过了老半天才不尴不尬地说,“不愧是我樾哥,真他妈会救。”

  因为铲球,萧樾趟地的那条腿沾了不少草屑。

  他漫不经心地拎起裤腿抖了抖,抬眸再看钟湛,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却让钟湛心头没来由的一紧。

  两人继续对练。

  不知道是不是钟湛的错觉,每次他想踢歪一个球,去排球场溜达一圈的时候,萧樾的跑动位置总能恰到好处地卡在他和排球场中间。

  即便萧樾什么都没说,一如寻常的淡漠着。

  钟湛依然从他漆黑的眼瞳中,隐约读取了一句警告——

  除非你他妈敢明着演。

  不然你这球,今天之内别想飞出足球场。

  -

  日头走到正午,体育课结束了。

  许帆有急事要先去吃饭,阮芋排球打得有点累,懒得去抢饭,便自己一个人拐到食堂外侧的长水槽前,慢吞吞地清洗手掌和手臂。

  这一排有十来个水龙头,男生洗手很快,阮芋一只手都没搓好,身边已经换了好几批人。

  她在冰凉的水花中观察手腕,也就是垫球时与排球接触的位置。

  这节课后的淤血状况比前几节课好多了。

  她正在慢慢适应,身体也在肉眼可见地好转。

  “盯什么呢?”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欠揍声音,“当心掉水槽里。”

  阮芋脸还没抬起来,白眼先到:“要你管哦。”

  她微微直起身,看到整条水槽现在空荡荡的。

  十几个水龙头,他偏要挑离她最近那个用。

  萧樾水龙头拧得不大,慢条斯理搓洗双手。

  洗干净手,他再弯下腰,旁若无人地捧水洗脸。

  阮芋刚开始有点担心被他的水花溅到。

  观测了一会儿,发现他洗手洗脸的动作一点也不粗鲁。

  甚至还挺赏心悦目。

  她别开眼,继续对付自己的手臂。

  其实差不多洗完了。

  但是上完体育课身上怪热的,用凉水冲冲还挺舒服,反正她不着急吃饭,多冲一会儿是一会儿。

  萧樾洗完脸,用手随便揩了揩水,问阮芋有没有带纸巾。

  阮芋摸出一包递给他。

  抬眼看清他面容,水洗之后更加白皙深刻,鼻梁和鬓角沾的晶莹水珠顺轮廓滑下,留下颜色暧昧的路径,要多蛊人有多蛊人。

  他擦过脸之后,浓黑的睫毛依然沾着少许潮气。

  他淡薄的视线顺着睫毛落下来,经潮气晕染,褪去几分敷衍,平添几分幽深。

  该死。

  他这副模样,好像在勾引她。

  阮芋再次移开目光,就听他若有所思说:“好像真的胖了点。”

  这两天,很多人和她说过一样的话,阮芋听完都只觉得高兴。

  除了现在。

  胸闷气短的感觉又来了,她下意识反驳:“才没有呢。”

  “哦。”萧樾顿了顿,不太正经道,“我说你了吗?”

  阮芋:……

  她关了水龙头,想起剩下的纸巾还在他那儿,于是伸手问他要。

  萧樾正在擦手,一根根手指细致地擦,余光却在阮芋身上走了个来回。

  还不知道她接受移植的是哪个脏器。

  省内比较成熟的移植手术,大约是心、肺、肝、肾移植。

  无论哪项,都是濒死之人才会采取的唯一生存手段。

  阮芋也不催他,状似无意地说:

  “排球年级赛快开始了,体育课选修排球的男生比较少,许帆找了几个篮球足球队的男生,让他们补位。你们班体育委员有和你说这个吗?”

  萧樾想了想。

  前几天在澡堂洗澡的时候,体委好像对他提过一嘴。

  萧樾挺烦边洗澡边聊天的行为,所以懒得搭理他。

  后面就没有下文了。

  他单手懒散地卡在腰际,居高临下看着阮芋,忽地勾唇:

  “你很希望我参加?”

  阮芋:……

  这人的脑回路简直了,比黄河还九曲十八弯。

  阮芋维持着表情不出现裂痕。

  怎么说呢。

  她确实有点希望萧樾参加,毕竟排球是她唯一拿的出手的体育项目,她想让他亲眼看见她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弱;可是她又不那么希望萧樾参加,因为她下意识认为,如果萧樾参加了,他一定能打得很好,万一成为对手,现在的她可能会被他打得落花流水。

  阮芋踟蹰很久才回:“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希望你参加?”

  又把问题原封不动地抛了回去。

  萧樾微仰了仰身子,从容不迫道:

  “因为我觉得,你可能想,让我给你喂球。”

  阮芋又是一愣。

  怎么能扯到喂球上的?

  他嘴里的喂球,难不成指的是,他要在他们班队伍里做她的卧底?

  阮芋想通这里面脆弱的逻辑链,眼睫不由得颤了颤,讶异道:“你愿意在赛场上给我喂球?”

  “怎么可能。”

  萧樾的表情显然在笑她痴心妄想,“我是有底线的人。”

  阮芋:……

  有底线个鬼。

  绕了半天,果然还是被他戏弄了。

  “我管你有底线还是没下限。”阮芋懒得和他掰扯了,“反正我就算参赛,估计也只是个替补,我们在场上遇到的概率很低。”

  她语速还算轻快,落在萧樾耳朵里,却好像蒙上了一层浅淡的不甘心。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和缓:“慢慢来,不要着急。”

  像微风拂过耳畔,近乎含着一丝安抚味道。

  说着,又在阮芋眼皮子底下向前一步,抬起手,不太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阮芋几乎能感觉到他干燥的指腹滑过发丝带来的颤动。

  很轻,很微弱,却带着难以忽视的热意。

  她呼吸蓦地乱了,紧张地退开一步,睁大眼睛看着他。

  完全没预料到他竟然会伸手摸她头发,在她潜意识里,这是一个非常亲密的动作,除了亲人之外,从来没有一个男生敢对她做这个动作。

  阮芋想张口骂他。

  舌头却莫名其妙地有点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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