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水迷踪
眼底还带着浓浓倦意,显然是集训一结束就飞奔回来,半秒都没有停歇。
萧樾头也不回,一副渣男相:“你就当是想你了。”
“好的,我会当真的。”国庆说着,瞄一眼他书桌,“那个袋子里是啥啊?看起来不像你的风格,女生送的?”
如果他没记错,萧樾从来不会接受异性示好赠送的礼物。
萧樾连敷衍都懒得敷衍,抬手便将那盒东西推到书桌最角落,拿书包掩住。
劳动一语道破天机:“该不会是我芋姐送的吧?”
萧樾:……
不得不说,吴劳动这人是有点机灵在身上的。
机灵得让人想给他几拳。
这会儿熄灯铃还没响,劳动和国庆复习正紧张,没闹多久就转回去刷题了。
刷题的时候,他们耳边不时传来咕噜噜的喝水声。
一杯,两杯……据劳动不完全统计,隔壁床那位大佬,熄灯前少说也喝了五整杯水。
这他今晚不得跑穿厕所?
直到熄灯后,躺上床,萧樾嘴里那股甜得杀人的奶油芝士味儿还没散。
她说今晚之内必须吃完。
然后往袋子里装了整整八个,每个都有拳头大小。
萧樾本来就不好甜。
今晚之后,他觉得自己一年之内都不能再闻到奶油芝士的味儿。
简直要了命了。
手机在这时震了两下,有新消息进来。
阮芋:【好吃吗[害羞][害羞]】
萧樾举起手机,没啥力气地翻了个身,神情倦怠地平躺着。
。:【好吃哭了】
阮芋:【真的好吃?!】
。:【真的哭了。】
第27章 期中
和温老师沟通怎么把甜点交给她的时候, 阮芋曾提议,如果温老师不想多走路,她可以把东西送到班级或者宿舍。
但温老师还是让阮芋放在美术教室,她自己过去拿。
自始至终严格保护着自己的个人信息。
直到今天, 阮芋除了知道她姓温, 头脑好使得像开了挂, 其余信息一概不知。
她曾经确实完全不想探听人家隐私,但是随着相处日久,友谊的种子在心间萌芽,牵引着好奇心与日俱增, 她时不时就会想象, 如果现实中也认识该多好。
不过,既然温老师不愿意曝光, 那么阮芋会默契地将这份平衡一直维持下去。
退出聊天框,阮芋忽然意识到, 今天似乎是她第一次和温老师在非周末节假日的时间联系。
没来由的,她又想到另一个人。
就是舍友们惊讶他竟然在周末也不找阮芋聊天的那位哥。
等她反应过来,手指已经鬼使神差地找到那人头像,点进聊天框。
最后的聊天记录, 来自半个多月前,关于送气球事件的探讨。
她发了句【那就好】之后,对方便不再回复。从那以后, 萧樾这个人似乎慢慢淡出了她的视野, 直至上周他奔赴集训,就此彻底人间蒸发。
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阮芋指尖在屏幕上随意划拉着。
正欲退出聊天界面, 忽然看到沉寂了半个多月的头像突然从底部跳了出来。
萧樾:【?】
消息气泡上方还有一行居中小字:你拍了拍“萧樾”。
阮芋怀疑自己眼睛瞎了。
用拇指指甲盖狠扎了扎作乱的食指指腹, 她弓身蜷起, 艰难地思考如何应对当下局面。
不能说是误触。
他们已经很久没聊天,对话框沉在海底,如果她不特意找出来点进去,又怎么会手滑拍到他。
阮芋灵机一动:【突然想起来,有件事要拜托你】
萧樾:【说】
藉由乔羽真之前调侃她的话,阮芋借题发挥道:【你送我气球的事情,如果有人问起你,你一定要解释清楚,不能让别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对面默了默,隔了两三分钟才回:【劳您半夜担心】
停顿片刻:【并没有人问过】
萧樾撒了谎。
其实有人问过,数量还不少。一部分胆子大的直接问他,还有一部分间接从他朋友那儿打探。
萧樾从来懒得回应这些问题,更没有心思特地去解释。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阮芋在乎。
她表达得很明确,不希望在外人眼中和他扯上太多关系。
今天之后,如果再有人问他,他会按她说的做。
萧樾话里含着微妙的讽刺,语气冷若冰霜,阮芋很不客气地甩了十几个炸|弹表情包过去,给他送点温暖。
萧樾的手机屏幕就这么震了十几下。
他睁着惺忪惫懒的眼,眉心微皱,一直等到所有炸|弹在屏幕中央炸开,特效消失,她不再发来新消息,这才将手机息屏,随意丢到床沿。
现在他不仅喉间腻味,心头也堵得慌。
这一晚想必很难睡得舒坦。
-
一中期中考按照班级座位排序,单人单桌,阮芋他们班被安排在高二教学楼考试。
进入考场前,学生们扎堆站在走廊上等候。放眼望去,谁成竹在胸,谁心有余悸,一目了然。
阮芋属于心有余悸中的佼佼者,第一门考语文,她怀里抱着课本、习题集、笔记本、错题本,左翻右翻上看下看,一秒也停不下来。
许帆在她身边做考前热身运动。真的热身,抻肩压腿转脖子,手上连张便签纸都不拿。
考试预备铃响起,阮芋把东西收进书包,放在教室外,直起腰的一瞬间,她忽然抓住许帆手臂:
“完了,我现在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许帆:“一首诗都不记得了?”
阮芋:“记得一首。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两短就选B,参差不齐就选C。”
许帆听完,朝她竖起大拇指:“牛逼!”
期中考持续两天,高一学生还未分科,要考全部九个科目。
最后一科结束时,阮芋抱着文具袋走出教室,感觉两条腿各走各的,膝盖都有点杵不直了。
许帆和乔羽真在走廊上等她,生怕她摔倒似的,一人一边勾住她胳膊,笑嘻嘻说今天晚上不吃食堂了,偷偷点个外卖补一补身体。
阮芋问什么补身体?
答案是烧烤、炸鸡和奶茶。
餐还没来得及点,阮芋光听着,脸上已经浮现笑容,走路都更有劲儿了。
楼道里人很多,她们被簇拥着转过一截楼梯,来到二楼。
二楼走廊上,迎面踱过来三四名高个男生。
国庆和劳动走在前头,看到阮芋她们,殷勤地挥手打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阮芋的错觉,几天没见,劳动似乎变瘦了些,原本和脖颈连在一块的肉脸,隐约出现了一条肉眼可见的下颌线。
她的视线没有在劳动脸上盘桓多久,眨眼又落到他身后另一人脸上。
那张面孔过分吸睛,想不去看都难。
这位更久没见了。
两道目光对上的一瞬,阮芋蓦地产生一股恍若隔世之感。
上一次面对面相遇,还是排球赛那天,众目睽睽之下,他牵着气球朝她走来,目光干净直率,抬手将气球系绳递给她。
今天的萧樾头发似乎刚剃不久,额边鬓角可见一层短短青茬,脸部线条更加锋利清俊,眉宇五官如凿如刻,整个人透出一股欺霜赛雪的不羁和凛冽来。
刚结束考试,几乎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只有他格格不入,满眼的漫不经心、目空一切,好像这一场磨炼都是别人的,与他完全无关。
阮芋下意识张嘴打了个招呼:“嗨。”
不知道是因为周遭喧阗吵闹,他没听见她的声音,还是他故意装聋无视她,总之,阮芋的一声唤很快淹没在人潮中,无人在意。
隔着两三个人,萧樾直接从她眼前掠过,双手插在衣兜,飒飒踏踏走下了楼梯。
帅哥的出现总是能引起各式各样的话题,更何况是萧樾这种脸蛋出色,脑袋更出色的极品。即便他人已经大步离开,阮芋耳边依然回荡着萧樾这萧樾那的诸多声音。
搞得人莫名心烦。
乔羽真在这时还要插上一嘴:“阮芋,你听听后面那群人聊的,都在说萧樾追一个12班的女生没追到……”
阮芋头皮一紧:“我真的拜托,这又是哪门子的谣言?”
乔羽真:“我再听一会儿……好像是有人跑去问萧樾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萧樾说只是普通朋友,气球也是随便送的。据说萧樾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不太好看,那个人就曲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因为被甩了心情不好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