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嗲 第69章

作者:云水迷踪 标签: 天之骄子 甜文 现代言情

  阮芋继续傲娇:【行啊,那儿离我家挺近,我去买吧】

  萧樾:【我买吧】

  萧樾:【后天下午买完去找你】

  阮芋指尖停留在唇珠,两指合起轻捏了下,像把玩一粒柔软的珍珠,另一只手简略地回复:

  【哦,那行】

  就这样互诉晚安,下一瞬她便平躺下来,整个人肆意舒展开。

  双手也伸出被褥,手掌贴上冰凉的墙面。

  好热啊今晚。

  她乔张做致地拍了拍被子,自言自语了声。

  也不知有没有人听见,忽然又提起被子捂住脸,抬脚踢了踢床板,来来回回各种小动作,就这么躁动了整整半宿。

  彼时,熄灯铃悠然响起,从无数个广播喇叭传向校园各处。

  浓黑的深夜彻底降临。

  铃声响完,又过了一刻钟,萧樾合上电脑,利落地爬上床。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脑海中闪过无数凌乱的画面。

  想起初二那年,放学路过二十七中附近的小巷。

  清清趴跪在地上,泪水与泥污混合的脸被可怖的火光照亮。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夹杂大笑、大哭,以及动物临死前惊恐的嘶鸣。

  回头看见他,女孩崩溃地爬出一米有余,用哭哑的声音喊他“哥哥,救救小花吧”。

  当时年少轻狂,自以为从不屑于使用暴力,满脑子却只剩拳头说话。

  那些人猝不及防,一下就被他干倒一个。

  四个人都比他要高,缠斗在一起却不分胜负,萧樾最后甚至险胜,脊背绷得死直,在倒地的每个人脸上残忍地印了一脚。

  可是,清清最喜欢的三花妹妹小花,在那个春日的傍晚,变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

  事后她高烧了好几天,精神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缓过来。

  萧樾从来都是一个自我的人,可能还算正直有义气,但没有惹到他面前的事儿,他习惯视而不见,比如高一刚开学时候那个不爱洗澡的哥们,如果没祸害到他眼前,他哪里懒得管。

  从来都是这样,不爱多管闲事,也不是个乐善好施的大慈善家。

  初二那一架打就打了,伤筋动骨打怕他们之后,没有太多后续。

  直到除夕那天,深夜的便利店里。

  还是那群人。

  用那道恶心的声线说——

  “我们从不伤害人的。”

  “那么丑的猫,帮她处理掉算了。”

  “让她亲眼看看呗,不然多可惜。”

  “不知道会不会比你妹妹还伤心,哈哈哈……”

  ……

  如果不是被店员拉开,苦苦劝说除夕夜别动手,那晚的萧樾可能会比两年前下手还狠。

  事后,萧樾挺庆幸没动手。

  一是因为,如果动了手,那天晚些时候,他就没法和阮芋视频。

  二是因为,既然年长了两岁,就应该想些更成熟的方法料理这件事。

  社会的败类,还是应该交给社会来制裁。

第39章 没抽

  周六的天气, 相比前几天的艳阳高照,略阴沉了些,气温也乍暖还寒,尤其是待在屋子里, 潮湿的寒意无孔不入。陈芸今天在家休息, 坐客厅看了会儿电视, 手脚凉得厉害,起身找暖气遥控时,听见次卧门打开,阮芋抱着浴巾风风火火走进浴室。

  “昨晚不是才洗了澡?”陈芸远远地问了句。

  隔着浴室门, 阮芋的声音含糊传来:“睡觉闷了一身汗, 再洗一次。”

  陈芸摸了摸自己泛凉的手背,有点怀疑这孩子和她是不是睡在一个屋子里。

  洗完澡出来, 阮芋身上冒着热气,拿吹风机把长发一绺绺吹顺吹直了, 香香软软披在肩上,半个身子探进衣柜,挑了件浅灰色牛角扣仿皮草外套和黑色高腰牛仔裤,麻利地换上。

  客厅飘来茶香, 陈芸女士煮了壶黄芪红茶暖身,阮芋出去喝了一小杯,陈芸边煨手边打量她:

  “穿这么时髦准备出去玩么?不是说今天要给小黑洗耳朵吗, 不管它了?”

  “人家叫小中秋, 不叫小黑。”阮芋有些窘迫,“试一试新衣服嘛, 不耽误给它洗耳朵。”

  陈芸:“你这身衣服容易粘毛。”

  话音落下, 陈芸心理因素发作, 仿佛阮芋已经粘了一身猫毛似的,猛地打了个喷嚏,前瞻性地过敏起来。

  “小中秋不怎么掉毛的,再说了,我可以指挥别人……”

  阮芋一时嘴快,所幸及时反应过来,咽回剩下几个字。

  “指挥谁干嘛?”

  “没谁,哎呀我突然想起来这周作业好多,回去写作业了。”

  说着便大摇大摆走向卧室,陈芸狐疑地盯着她背影看了一会儿,不久便收回目光,没多想什么。

  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三点,萧樾和阮芋约好买完药过来找她的时间。

  早上他才说过,下午到她家的时候会给她发消息,让她那时候再下楼就行。

  记忆中萧樾是个很守时的人,可是从吃完午饭到现在,阮芋的手机安静得像块砖,没收到任何消息。

  又等了一刻钟。

  阮芋主动发消息问他到哪了。

  许久没人回复,她干脆下楼转了一圈。

  路上碰到住一楼的大婶,热情地夸她今天穿得真漂亮,是不是和同学约好上哪玩。阮芋应付了句,快步来到建筑北面的草丛,小中秋躺在猫别墅里睡大觉,四下宁静寂寥,不像有人来过。

  什么嘛。

  都快三点半了,迟到就迟到,知会她一声的时间总有吧?

  阮芋回到家,郁闷地往萧樾的对话框里甩了一堆炸弹和菜刀。

  对方仍旧无动于衷,无视她无视得很彻底。

  瞧这架势不像迟到,倒像临时有其他事,直接不来了。

  还一言不发地把她吊在半空中晾着,阮芋觉得自己俨然成了一条风干的咸鱼,从头到脚咸涩涩的,正事不干,净冒闲泡。

  将近四点,她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那些不需要动脑的抄写作业。

  会不会碰到了什么事儿?

  脑中冒出这样一句话,她下意识拿出手机,想打电话问问。

  点开拨号盘之后,指尖像灌了铅,怎么都提不起来。

  萧樾那种人能出什么事?总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一切棘手问题碰到他似乎都能迎刃而解,阮芋实在想不出世上能有什么人或事将他绊住。

  抱着最后一丝他可能手机丢了或是没电的希冀,阮芋拨出电话。

  直到回铃音自动结束都无人接听。

  阮芋搞不懂了。

  继续埋头做作业,文言文默写了一遍,因为错别字和涂改太多,她撕掉写满的那一页,又默了一遍。

  卧室外。

  陈芸准备出门买菜,走到玄关换鞋,抬眼看见女儿不知何时从房间出来了,沉着一张脸,也往门口这边走。

  “我去给小中秋买药。”

  阮芋低头换鞋,头发也不绑,满头青丝乌瀑似的随意垂下,身上还穿着那件浅灰色小皮草,瞧着完全没有刚换上时那股精气神了。

  陈芸拿指背刮了下她的脸:“去哪里买?”

  阮芋想说不知道,顿了顿,改口道:“十八中附近吧。”

  她是真不知道那家店在哪,萧樾给的信息很模糊,就说在他初中附近。

  本来在家门口那家宠物医院随便买买就行,阮芋这会儿心里却有些堵得慌,偏要去萧樾说的地方转转,买到他推荐的那剂良药不可。

  午后天气阴沉,浓云裹着冷雾压向地面,丝毫没有下雨的征兆,朔风紧贴平地吹过,道路上行人稀落,萧条的场景仿佛又将人带回冬天。

  沿十字路口向东,离学校越近,街边的烟火气越浓,五花八门的商铺店门大敞,路边多了许多闲逛的学生,像是补课刚放学,一路闲聊嬉笑,浑然不受低沉天幕的影响。

  尽管这里离家很近,阮芋却是第一次步行经过。

  来到十八中校门口,她驻足停留了一会儿。和恢弘大气的一中新校区比起来,十八中显得拥挤又古旧,看起来有点像她的初中,除了校门外墙上密集张贴的各种奖状红榜,她的初中可没有这么多一天到晚搞比赛的牛人。

  据说初中时期的萧樾就是拿奖拿得多到一中校领导直接点名保送,没有参加中考。

  他这种人,放在阮芋老家,都不好说是“别人家的孩子”,用“别人家的疯子”形容可能更恰当。

  阮芋觉得自己怕是也有点疯。

  大冷天的不赶紧找药店买药,站在人家初中门前当什么门神。

  她用地图软件查到附近一家宠物用品店,在正南方,走两百米经过一片居民区就能到。

  这一片算是老城区,小巷幽深,沿街店铺多是开了许多年的老店,店门前的人行道上歪歪斜斜停着许多电动车,小孩们三五成群窝在行道树下喁喁笑语,阮芋走得很慢,边走边稀奇地东瞅西看,时不时靠近孩子堆,听听这边的小朋友平常都爱玩什么游戏。

  来到一家五金店门前,只见四五个小朋友撅着腚围在梧桐树下,其中一人手里似乎捧着什么宝贝,其他几人眼巴巴凑过去看。

  “你到底行不行啊?不然换我试试,我最近运气很好,考试选择题全蒙全对,说不定一次就打开了。”

  “给你就给你,现在已经要等15分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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