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嗲 第85章

作者:云水迷踪 标签: 天之骄子 甜文 现代言情

  阮芋看比赛的位置是萧樾给安排的,就在他们球员休息区旁边,他还特地带了个小马扎给她坐,阮芋嫌坐小马扎看球赛太傻,让他哪儿拿来的收回哪儿去。

  周末的活动,许帆肯定指望不上了,乔羽真本来说要来,昨晚上不知道又和她对象扯出什么矛盾,大半夜的给阮芋发消息,说明天要鸽。

  所幸场边还是有很多认识的同学,虽然不熟,勉强也能谈笑风生。

  近日的宁城已是春末景致,气候条件很复杂,太阳烈,湿气足,风也大,天空依旧蓝得明净漂亮,仿佛被海水冲刷过,罡风一吹,干净得像琉璃,和一中校队主场的球衣颜色别无二致。

  萧樾穿9号球衣,天蓝色上衣配白色短裤,球衣球裤里面再裹一层墨蓝色健身衣,保守得不行,显得一双腿长得逆天,一身精壮修劲的肌肉清晰分明,配上刚理过的乌黑短发和锐利英气的五官,整个人轮廓利落凛然,气质锋芒毕露,不仅少数随附中球队过来看比赛的附中姐妹们看得脸红心跳七荤八素,就连见惯了此等场面的一中姐妹也被惊艳到,阮芋一眼扫过去,能看到不少女生偷偷举起手机对准9号球员狂摁拍照键。

  站在阮芋身边的是一中校队经理陈珂莉,性格很开朗,是全校队男孩子们的事业粉,对大家一视同仁。萧樾没几个女生朋友,除了阮芋宿舍那帮人,陈珂莉算是一个。

  她听说萧樾之前一直在追阮芋,也不知道追到没有,不过人家既然愿意来看他比赛,瞧着应该很有希望。

  陈珂莉:“我刚才去附中休息区那边和他们经理聊了几句,听见附中妹子们在议论咱们学校9号是不是艺术生,帅得不像要参加高考的。”

  阮芋乐了:“他确实有可能不参加高考。”

  陈珂莉:“我忍不住凑过去和她们说,我们一中没有艺术班,你们觉得像艺术生的那位,学期初就和A大计算机系签了约,前不久期中考还考了年级第一。咱们学校年级第一什么水平她们也知道,省状元预备役嘛,所以她们都不信我说的,我就让她们去一中论坛贴吧表白墙逛逛,也不知道她们看到哪些帖子,没一会儿就全疯了。”

  阮芋笑得花枝乱颤:“而我们已经习惯了。”

  “我可以习惯。”陈珂莉揶揄她,“你还是疯一点比较好。”

  阮芋心说我有什么好疯的,面上却笑不止,眼底眉梢盈着明晃晃的笑意,粉面桃腮如含苞待放的芍药,看呆了一众恰巧从她面前经过来和裁判说话的附中球员。

  比赛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阮芋习惯性抬眸在场中寻找9号球员的身影。

  视线不经意对上一双陌生的棕色眼睛。

  “同学你好。”男生穿橙色客场球衣,胸前号码23,小麦色面孔清秀明朗,颊边挂着浅浅一层绯色,大大方方问阮芋,“我是附中的,踢边前卫,你们学校的足球氛围很好呀,你平常也喜欢看球赛吗?”

  阮芋愣了愣:“还行吧,就偶尔看看,平常学习挺忙的。”

  男生本来是被阮芋娇俏柔美的颜值吸引,鼓起勇气过来搭讪,虽然猜到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声音一定很好听,但绝对想不到她嗓音能甜成这样,一句话十来个字,听完他直接酥了半边身子,心脏砰砰乱跳,说话都结巴了:

  “啊……那,哦,你们学习压力肯定挺大的,那个,我可不可以加一下你的……”

  “不行。”

  斜刺里横插过来一道低沉凛冽的声线,打断了附中男生磕磕巴巴的搭讪。

  阮芋手里抓着一瓶还没开的雪碧,只见萧樾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旁,一脸散漫地走近,停在附中男生身边,眼神只看着阮芋,长臂冷冷淡淡向前一伸,不由分说捞走她手里的雪碧,微垂眼,单手食指轻轻勾住易拉罐拉环,向上一扣,拉环应声弹起,他修长指尖勾着拉环完全脱离瓶口,视线再度抬起来,云淡风轻又意味深长地看着阮芋,将开好的雪碧递回去。

  男生也是有眼力见的,萧樾雪碧开到一半,他便道了声“再见”,悻悻归队去了。

  阮芋两手捧起雪碧,心跳怦然,小小啜饮一口,很快侧眸瞪他:

  “还不去热身,一直盯着我看干嘛?”

  萧樾抬眉,语气听不出情绪:“看你和23号聊的挺开心。”

  “我才和他说了一句话。”阮芋吧唧嘴,忍住笑,后半句轻如蚊呐,“老坛酸菜什么时候成精了,还换了个蓝皮包装。”

  萧樾当没听见,抬手摸了摸耳朵,场中队长叫集合,他转身便迈着长腿走了。

  一边走一边止不住地想象其他男生和她说话时的心理和生理反应。

  知道阮芋没有故意撩人,但萧樾就是很烦,男生听她说话的时候会有什么下意识的想法,他再清楚不过。

  以前追不到的时候不敢瞎想,自从她说要和他一起去北城,某种名为独占的心思便开始收不住,

  可他现在,除了与她共有一个缥缈的约定,其实啥也不是。

  突然很想快点长大,快点成年,快点和她一起考上北城的大学。

第50章 绝杀

  裁判吹哨比赛开始, 由附中开球。他们队里有两个国际部的足球特长生,脚法很专业,盘活了整支队伍,上半场控球率比一中高了一大截, 看得场边的一中观众很是心焦。

  中学生足球赛上下半场各三十分钟, 幸而一中后防固若金汤, 前二十分钟附中久攻不破,足球在中场传来传去,总塞不进禁区。

  附中首发里有个萧樾的老熟人,初中同班同学邹铭。两人赛前见到对方连招呼都不打, 萧樾是因为天性冷淡, 至多冲老同学抬抬下巴,对方看到最好没看到就算, 邹铭则是心胸狭窄,因为以前的芥蒂故意忽略他。

  他们既是同班同学又都喜欢踢球, 曾经关系还不错,直到初二那年学校遴选校队球员踢初中生联赛,萧樾和邹铭撞了位置,萧樾场场首发, 邹铭场场坐冷板凳守饮水机,心态就这么在枯坐的时间里变得扭曲,又不敢怨恨教练, 只能把不满都倾泻在总是在赛场上大放异彩的同龄人萧樾身上。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 邹铭改练中场,现在在附中校队踢中或边前卫。

  这场比赛附中全体压上, 邹铭把中前卫踢得和中前锋差不多, 一中则全体靠后防守, 萧樾这样的前锋也退回来当中卫用。

  附中左边线上横来一脚精准传中,邹铭拿到球,球门连线上一中后卫有明显空档,邹铭还来不及高兴,跑动时一脚稍微趟大了,足球在眼皮子底下被对方9号截走。

  队友远远地冲他“嘶”了声,似在责怪。

  邹铭绷着脸转身回防,萧樾截走他的球之后并没有找到很好的进攻路线,于是传给队友分散视线,队友神游似的漏了他这球,然后边线上一番混乱争抢,球出了界,萧樾松弛下来慢走几步。

  邹铭和他并肩,轻笑了声:“你们中场好菜。”

  萧樾面无表情地睨了他一眼,懒得答复。

  邹铭脆弱的自尊心近乎被他这道倨傲的视线击碎。他不由得又想起钉坐在替补席上的岁月,凭什么萧樾可以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当年年级里盛传他是天降的丧门星,就连暗恋他的女生也在背地里传他命格太硬于六亲有克,还有他那个比他高一级的继兄也说过,就是萧樾八字不好才克死了亲妹妹克疯了亲妈,邹铭本来早忘了这些事儿,现在突然记起来,怎么着也要给萧樾找些不痛快。

  球权还在一中手里,足球从边线发出,萧樾跑过去接应,忽然听邹铭在耳边状似无意地问了句:

  “你妈的病好了吗?”

  萧樾的表情整个冷下来,又听邹铭说:“现在应该不会一看到小女孩就大哭吧……”

  “闭嘴。”

  萧樾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下颌绷得冷戾,足球传到他脚下,他瞄了瞄带球路线,背身晃过一个防守球员,直塞给候在中场的队长。

  队长带了两步又斜传给他,这波配合得很漂亮,大部分后防球员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有邹铭,一路死死盯着萧樾,趁他传接球的停顿卡到他正面,萧樾狠皱了下眉,蓝色球衣被风灌得高高鼓起,足球在他脚下犹如忠心的宠物,跟随主人义无反顾地撞上了前方一堵单薄的人墙。

  只听一声尖利哨响,全场哗然,橙衣球员痛苦地倒向地面,裁判跑向事故发生地,右手从前胸口袋掏出黄牌,判进攻方犯规。

  一中球员围上去和裁判理论,邹铭也被他的队友扶起,一瘸一拐走了两步路,疼得龇牙咧嘴。

  裁判的判罚自然无法更改,上半场比赛就在这样的一片混乱中结束。

  队长搭着萧樾肩膀带着他往场下走:“你小子,以前不是最烦肢体接触吗,什么时候变这么狠了?下半场给我注意点昂。”

  夏瑞达学长也挤过来发表意见:“明明可以绕过去的嘛,你那一手盘带本事上哪去了?后面可就是空门了。”

  萧樾:“我的错。”

  哨响后的清风一吹,他的大脑旋即清醒过来。

  刚才那球,算得上他们全队上半场创造的最好进攻机会,如果他不那么莽撞,很有可能单刀赴会,直取空门,全队被压着打了这么久的恶气就能一口放个干净。

  回到休息区,他接过队友抛过来的水,灌了小半瓶,随后并不着急休息,而是侧目寻找观众中的某人。

  阮芋不知何时从原来的位置跑到了他们休息区里头。

  “那个18号好像有大病。”她支着腰,盛气凌人地指责道,“我看他缠着你好久了,长得也一脸狡诈,阴恻恻的不像好人,你光把他撞翻还不够,最好趁他倒地再补上两脚,气死我了。”

  毫无体育精神也无体育常识的见解,萧樾听着想笑:“那就吃红牌罚下了。”

  “噢,还会罚下啊?”阮芋撇撇嘴,“算他走运。”

  萧樾的心情一瞬明朗了不少。球场上局势变化诡谲,谁知道下半场会不会出现更好的机会?到时他一定能牢牢把握住。

  阮芋似是担心他吃了黄牌信心受到打击,灵机一动从包里翻出随身携带的好词好句摘抄本,翻到自信心那一页,递给萧樾让他评价一下她积累的这些好不好用到作文上。

  萧樾用矿泉水洗干净手,擦干了才接过她的本子。

  指尖搓着页脚翻了翻,他毫不留情地评价:“就这点?”

  阮芋:……

  她倏地抽回本子:“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不看拉倒。”

  这时恰好刮来一阵大风,阮芋头发被风吹得乱飞,她抬手挡了挡,感觉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怎么也挡不住。

  “好大的风啊,会把足球吹得到处跑吧。”阮芋不由得有些担心,“你们可千万别输给附中了。”

  “不会。”

  萧樾从包里拎出自己的校服,利落地盖在少女呆毛乱翘的头上,为她挡风,“我给你讲个有关自信的笑话吧……”

  阮芋对他的冷笑话产生ptsd了,脆生生打断:“不许讲。”

  萧樾拖腔带调地“哦”了声:“那我给你来一句名言佳句。”

  “可以。”

  阮芋将他盖在她头上的校服稍稍掀起来,披在额头上方一点,两只袖子原本松垮垮地垂在胸前,这会儿被她交叉打了个松结,脸蛋两侧遮得严严实实,那股清冽干净的青草琥珀味儿贴着鼻尖钻进肺腑,涤纶料子的校服贴在脸上出乎意料的柔软,她一只手攥着衣角,心跳像提速的火车轧过铁轨,

  “等、等一下再说,我拿支笔抄下来。”

  从包里摸出笔,阮芋翻到空白一页,萧樾语速很快,风声在耳边呼啸,她一字不落地快速抄下来。

  【没有人知道风将会吹到哪里】

  【但只要我站在风里,这阵风就是向我而来,因我而去】

  阮芋心念一动,忽然感觉所有拂过脸颊的,都是少年在球场上奔跑带起的风。

  她低着头,校服遮住颊边绯色,喃喃问:“谁写的?我要记一下。”

  萧樾立在她身前,身影高大疏朗,垂眸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

  好像真不是什么名人名言,就是突然涌出脑海的一句狂人狂语。

  阮芋抬眸瞋他,就猜到是他自己瞎编的:“想不起来也给我编一个人名出来。”

  萧樾耸了耸眉,气定神闲道:“10年代普通学生萧月亮。”

  阮芋咬唇忍着笑,在本子上写下【10年代普通学生萧】,最后两个字犹豫了下,改成【中秋】。

  10年代普通学生萧中秋。

  她收起笔,捏着他校服搓了搓微凉的指尖,轻轻软软地解释说:

  “萧中秋这个名字听起来文采比较好。”

  “而且。”

  “希望你和这场比赛,都能像中秋一样圆满。”

  ……

  借着阮芋这句话的东风,下半场的一中球员像是集体打了鸡血,蛰伏了三十分钟韬光养晦,突然厚积薄发开启反扑,对着附中后防线就是一番狂轰滥炸。

上一篇:诡计多端的暗恋

下一篇:奶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