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满池
“……”行,发电的方式千万种,最后都是烧开水。
苏青杳看着微博上的热搜,有一个奇怪的热搜叫“最帅电工师傅”,她一边点开一边随口问:“安佳在哪儿啊?怎么这……”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热搜tag里,所谓的“最帅电工师傅”赫然是楼祁!他在新闻联播里接受采访的片段被网友剪了出来发了微博,已经两万转发。
转发和评论都非常激动。
【怎么样去这个电站!我这就去应聘!】
【万万没想到我的老公在烧开水[哭]】
【老公戴安全帽都这么好看】
苏青杳:“……”她默默退出微博,侧头看了眼正在专心开车的楼祁。
长着这样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上什么新闻啊,这不是惹事吗?
话听到一半没了声响,楼祁很好奇,开车途中侧头瞄了一眼苏青杳:“怎么了?”
“没什么。”苏青杳语气略显生硬,轻啧一声,“你新闻稿念得挺好。”
语气是阴阳怪气,但楼祁权当她是夸奖,乐了:“你看了?哥还挺上镜的吧?”
“是不错。”就快担心你上大街就要被抓走生孩子了。
果然,像楼祁这样众星捧月的人物,无论在哪儿都会熠熠发光,像太阳般耀眼。
之后一路楼祁莫名地情绪不错,他按了几下车内音响,车里的音乐忽的一换,变成了一首熟悉的歌。
“那一年放肆的自由,就这样牵起你的手。”
苏青杳瞳孔忽的一缩,心口重重一沉。这首歌将人一下就拉回了过往记忆里。那个昏暗迷离的KTV过道,或是暴雨中的出租车内,都是逼仄的空间里,这首歌将她反复拉扯,伴随着楼祁的声音。
他在轻轻哼唱:“是你体谅我的任性要求,在别人都放弃了我以后,沉默的心为你再次悸动,浩瀚宇宙美不胜收……”
苏青杳头靠着车窗,望着窗外逐渐荒凉的街景,隐约可以看见沙漠边缘,她知道楼祁往哪里去了。
月牙湾快到了。
煌城最著名的经典之一,沙漠里的蓝色湖水。
“这首歌都是老歌了。”苏青杳轻声说。
楼祁抿唇,视线望着前方,全身的注意力都落在苏青杳身上。
他的声音如同喟叹似的,在歌声中低低叹道:“我们也长大了。”
人长大了,歌也老了,记忆却永远年轻。
浩瀚宇宙美不胜收,她想去看看。
车子在靠近月牙湾附近的一家酒店停下,一个女孩儿站在酒店正大门,撑着一把伞,遮阳长帽衫从头到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唯独露出一双眼睛还用墨镜遮住了。
苏青杳一开始没有注意这个女孩儿,夏天紫外线强,游客们有不少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是车子越来越近,苏青杳看到她越发觉得那身形体态眼熟。
吉普车驶上酒店大堂的上坡,在女孩儿面前稳稳停下,苏青杳瞪大双眼,看看楼祁,又看看那女孩儿。
楼祁点点头,舌尖抵着口腔,轻啧一声:“下车。”
下了车,苏青杳刚站稳,女孩就扑了上来,将她牢牢抱住,摘下帽子和墨镜,露出一张熟悉的古灵精怪的漂亮脸蛋,安佳笑得露出一对酒窝,笑眯眯喊她:“小蝉!还认得我吗?”
安佳的脸上皮肤有斑驳红肿,脖颈也红了一大片,看起来是皮肤过敏,可是她笑得灿烂轻松,似乎完全不觉得难受。
苏青杳眼眶忽的就滚烫了,鼻腔一酸,嘴角忍不住瘪了,一开口,就是哭腔:“佳佳!”
两个女孩儿搂在一起,久别重逢抱头痛哭。
楼祁将车钥匙交给门童,双手插兜立在一旁似笑非笑看着她们俩。
果然还是有差别对待的。
本来楼祁就是要去找苏青杳,不想正好在路上偶遇,直接将人带了过来。安佳迫不及待下楼等他们,这会儿一起上楼回房间。
苏青杳询问她脸上的过敏症状,安佳下意识摸了摸脸,苏青杳小声制止她忍不住的手。
“没事,光过敏,这里紫外线太强了。我昨天一下飞机就不对劲。”安佳笑了笑,找出药膏给苏青杳,让她帮忙擦。
苏青杳挤出绿色的药膏用棉签给安佳上药。
安佳眼睛亮亮的,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生怕她消失似的。苏青杳被盯得不自在,轻笑一声:“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嘿嘿。”安佳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小蝉不戴眼镜,不留那么厚的刘海,真的好漂亮。漂亮姐姐,贴贴。”
她搂着苏青杳的脖子,把手机递给楼祁:“喂,给我们拍个照片。”
楼祁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闻言回头看她,轻啧:“叫我名字。”
到酒店后他就莫名烦躁。看到安佳不仅可以和苏青杳搂搂抱抱贴贴,还能亲昵地叫她“小蝉”,楼祁心里极度不平衡。
酸得他面目全非。
镜头里的苏青杳,迎着光,笑得自信灿烂,眼里亮亮的,和安佳头靠在一起,俗气地比着剪刀手,可是在楼祁眼里却异常可爱。
拍了两张就出片,但他一直举着手机,给自己的手机空投了照片。
安佳手举累了,不耐烦地问:“楼祁,怎么还没拍完啊?”
兜里的手机轻轻一震,接收成功。楼祁退出相机把手机扔给安佳,打开手机,看着手机上接收到的照片,耳边是安佳的啧啧称赞:“小蝉真好看。”
嗯,他的小蝉真好看。
到了中午楼祁去楼下点餐。
趁着这个机会,安佳才敞开了心找苏青杳聊:“小蝉,你……还喜欢楼祁吗?”
苏青杳去卫生间洗了个手,长睫微垂,听到这个问题微微颤了颤,眸内闪烁。
还喜欢吗?
喜欢是什么?
曾经苏青杳以为,暗恋是独自的欢喜。她飞蛾扑火似的一头扎进去,撞得头破血流。
现在她知道了,暗恋是水中望月,可望不可即。
喜欢也如是。
楼祁从餐厅回来,酒店隔音效果不好,隔着门板,他听见了安佳的问题,按门铃的手顿住了,垂脸站在门口,静静听着。
门内,苏青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摇头笑了笑。从卫生间出来,苏青杳抬眼,和坐在床上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安佳对视一眼。
“当然不喜欢了,都多少年了。高中那会儿年少不更事,哪懂什么是真正的爱啊。”苏青杳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
“我们互不干涉,各奔前路。祝他有大好前程,未来也有如花娇妻。”
安静的走廊,电梯“叮”一声在楼上停下开门。
门外,楼祁静静站着,抬头看着门牌号,627。
她甚至抹杀了自己那年夏天的情愫。
作者有话说:
楼祁被狠狠拿捏了。
助攻佳佳赶紧开始发力!
第33章 月亮
屋内静默了十几秒, 安佳嘴唇翕动,似是极为震撼,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苏青杳靠着窗台,远远看见不远处无边无际的大片金色沙漠。安佳低声问:“那……那你现在懂, 什么是爱吗?”
她就差没直白问有没有谈恋爱了。
苏青杳转身, 靠在床沿, 歪头轻轻笑道:“遇到就知道了。”
楼祁回来后没有什么异常,照旧默默在一旁沉思着什么。他耐心地没有介入女孩子之间的话题。不一会儿, 酒店送餐过来, 三人在房间内吃了午饭后,安佳提出想去月牙湾玩。
月牙湾在沙漠里,这个天气, 太阳毒辣,气候炎热, 安佳已经过敏,出门在外,红肿的脸都包得像要去抢银行。
楼祁坐在一旁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一手垂在椅背后, 另一手把玩着一根烟, 细长的烟嘴朝下在桌面敲了几下。听到安佳的话, 始终沉默的他忽的嗤笑, 嘲讽:“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去玩呢?”
“你管我。我难得来一次煌城, 总不能哪里都不去就在酒店里待着。我不仅要去看沙漠, 我还要去壁画, 要去看小蝉他们的沙漠绿洲!我都要去!”安佳恼火地瞪他。
她跑到行李箱前翻开, 行李箱内凌乱得仿佛遭到了洗劫。从废墟里找出相机,安佳回到床边调试,右手随意挥了挥:“楼祁,你赶紧买票,我现在就要去,我要拍沙漠落日。”
安佳成绩不好,但画画不错,很有天赋。高三突击了一学期,艺考考上了美院,现在是服装设计师,在做自创设计师品牌。她大学一直在玩摄影,日常也会接私摄单子给人拍写真。安佳家境好,没有什么生活压力,工作散漫自由,可以为了自己的热爱燃烧自己。
她一如既往地如同小太阳一样,热情耀眼,照亮她的灰暗生命。
和记忆中如出一辙。她们俩像是从没有分离这么多年,依旧熟络。
苏青杳帮她把后颈上的防晒涂抹好,安佳示意帮她擦防晒。苏青杳拒绝了,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折叠帽来,笑道:“出门擦了,而且在这儿一年,早晒习惯了。”
安佳心疼极了,车子从酒店到月牙湾不过十五分钟的车程,她问了一路苏青杳的工作情况,越问眼睛越红,差点抹眼泪。
“一定很晒很辛苦吧,小蝉,你好端端的怎么去沙漠里种地呢?”安佳和苏青杳坐在车后排,双手紧握,安佳摸到了苏青杳掌心的细茧,手背皮肤虽然白皙,但看得出来有不少的细小伤口和风沙璀璨的痕迹。
苏青杳失笑:“我就是农大毕业的啊。这就是我的日常。”
安佳唉声叹气:“怎么好端端的学种地啊。又不赚钱。”
回到北京后,苏青杳没有再隐瞒自己真实成绩,高三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在选专业时,苏青杳和苏世安聊了很久,最终选了农学。她有自己的想法。
笑着摇摇头,苏青杳说:“这是民生之本啊。赚不赚钱另说,至少饿不死自己。”
车子压到不平的路面一阵颠簸,苏青杳身体一晃,仰头对上车前排的后视镜,瞬间怔住。
后视镜里,楼祁的眼神锋利如鹰,深深和苏青杳对视。对视半秒,楼祁收回视线,车子缓缓减速。
车内都是楼祁那标志性的木香味,被安佳带走的注意力逐渐回笼,苏青杳后知后觉,楼祁一直都在这儿。
午后太阳更加毒辣,沙子蒸腾起热气,鞋底薄一点都能烫脚。绑上防沙的塑料袋,三人检票进入,迎面而来的就是高大平滑的沙丘。
天天面对沙漠,苏青杳早已习惯。安佳目瞪口呆地看着光滑金灿灿的沙丘,拿出相机一张一张地拍摄。
景点进门右侧有骆驼巴士站,支付100元可以骑骆驼绕着沙漠路线来回一圈,然后在月牙湾附近停靠,大约四十分钟。
骆驼高大强壮,大腿肌肉结实,比人脑袋都大。慵懒地张开的嘴,大得能吞下一个大人的拳头。此时骆驼们都懒散地趴在地上嘴里咀嚼,牙齿巨大蜡黄,丑萌丑萌的。安佳好奇地在一旁不停拍摄。
骆驼管理员上来,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制止他们:“拍照付钱。”他指了指一旁的牌子,合影2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