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三娘
商邵钟意她这份高贵端庄的性感,也尊重自己这间办公室的严肃庄重,但此刻存了别的心思,手从侧面伸进去,揉捻着,一边亲她的耳廓,一边问:“信在罗思量那里?”
“嗯,他还没下机,”应隐被他牵引着,完全有问必答:“等明天寄给我。”
“你住我那里,寄过来会不会不方便?”
应隐舒展着上身,玉色的脖颈仰出易折的线条,完全沦陷在了他的手掌中。
“所以我让他寄到别墅那儿,……”她皱着眉,咬了点唇,难耐过去,才复说:“俊仪会收。”
商邵问出了想问的东西,心里已经安排好了打算,将手抽出:“回家了。”
应隐:“……”
商邵垂眸,看她的潮红,微眯的眼底颜色深了:“在这里?”
“不要……”
应隐觉得自己不算说假话。她本来就不想的,很尊重他尊贵的执行董事身份,可是是他撩拨。吻就吻了,但他的吻总是很危险。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他游刃有余,隔着裙子分开她腿:“你打算等下怎么见康叔?”
应隐想起这回事,确实想走了,却被他有力的手按住。按的地方要命,从那一点到身体,她的酸软涟漪般荡,让她没有力气。
没有力气,就要被予取予求了。她被他抱坐到办公桌上。
为了方便,办公室的总控开关就在办公桌边。商邵关了,过了会儿,在逐渐失控的吻中,响起什么被扫落的碰撞声。
灰蓝地毯上,文件散落,钢笔滚了几周。
商邵让应隐两只脚踩住桌子边沿,声音低沉而正经,带一点低哑下去的尾音倦色,像命令。他就着这个姿势,给予了这间办公室象征性的尊重——只用了手。
第96章
罗思量第二天压根都没敢睡懒觉倒那俩小时的破时差,一早就叫了闪送,按应隐给的地址给送了过去。
因为下午要陪Greta的贵客看秀,电话响起时,应隐已经在储安妮的造型工作室了。
Greta是百年蓝血,对艺人合作一事十分严格,说一不二,派人亲自送了五套look过来,说是总部审过的。衣服送到了,人也没走,待在一旁,微笑满面地给储安妮建议用什么发色什么发型。
“我们隐隐很难把衣服穿难看的。”储安妮半笑半打岔。
“那是当然,但是最好还是按照品牌的意思穿,不用太出格,大方得体就好。”直属于品牌总部而并非外包代理的公关,皱鼻抿唇,十分公式化地微笑。
储安妮:“……”
应隐从镜子里看向这个新面孔:“听你的意思,你们那位客户很难伺候。”
面对真正的大明星,pr的语气和表情还是收敛了点的,但仍然十分丰富drama:“不难伺候的,只是去年她在秀场第一排,当时我们正在考察期的一位大使有……”她捏起手指:“一点点出格,所以……”
“她怎么了?”储安妮问。
“well,当时是我们总部总裁在陪这位客人看秀,她把她挤到了一边,硬跟我们总裁蹭了合影。”
“啊?然后呢?”储安妮停下盘发的手,追着问。
“然后去年整个时装周,高定、womenswear、高珠,她没有在我们这里下过任何一单。”pr半举起双手,还是非常西化地抿住嘴瞪着眼眶,继而耸了耸肩:“by the way,不要问我那个考察期的艺人是谁。因为这件事,她已经掉了我们这边所有的合作,祝她好。”
“这还不难伺候?”储安妮没忍住皱了下眉。
“跟客人没关系啊,谁都有喜欢和不喜欢的权利咯,只不过她的这份不喜欢,品牌承担不起而已。”
pr扶住椅背,叹了声气,讲了句公道的现状:“譬如说你现在也可以走到我们门店,讲我们当季的橱窗陈列你很不钟意,随便咯,但如果是她说,一个小时后,你看到的就会是截然不同的全新陈列。”
储安妮从镜子中跟应隐对对眼神,表示叹为观止。
应隐未置可否地笑了一下:“那我今天就少说话了。”
pr拍拍她肩:“安啦,你比张乘晚稳。”
张乘晚的title比应隐高,但其未婚夫曾蒙被列为失信强制执行人一事,在热搜上登了好一阵子。公告显示,他有五百多万的账务未清,但第二天就有了澄清词条,表示这一切都是乌龙。
大花间的厮杀远比小花间血雨腥风,讲究的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刀刀见血——张乘晚被狠狠嘲了几千个帖子,各大新闻平台都被买了黑热搜,标题整齐划一:
【影后竟成老赖?扼腕!嫁错人了,一代国色牡丹成历史!】
曾蒙神隐了,仿佛欠债不还的是张乘晚。风波过后,张乘晚首次露面是在巴黎时装周的场外,她云淡风轻地表示,“这圈子里捕风捉影的事情很多,大家不必过度操心,曾蒙是个很单纯的人”。但以往在时尚周大杀四方的影后,这一次却只低调地穿了成衣。这是风向标,指向她晦暗不明的前方。
应隐对张乘晚的感情很复杂,一时间没有接话。储安妮也装出忙碌的样子,给她的盘发上固定住一枚栗色的鲨鱼夹。
这是Greta去年大爆出圈的单品,原因是它售价三万,而材质是塑料的。幽默的是,晒单层出不穷——
“纽约总店凌晨排了两个小时的队”、“太离谱了家人们!为了它,我昨天刚买的jimmychoo被踩烂了”、“因为跟sales关系好才捡漏一只,不愧是年度断货王!”
人们太喜欢营造出在钱之一事上的不费吹灰之力之感,而这种不费吹灰之力是如此迷人,可以轻松获得数十万的追捧和点赞。
因为张乘晚一事,香得熏人的造型室安静了好一阵子,直到闪送小哥的电话进来。
“应小姐吗?那个,我现在正在宁吉影像……啊对对,是闪送,……对,按过门铃了,没人开门。”
应隐一拍额头。
忘了。罗思量的信,她给记成了送到小别墅,还让俊仪一定要等着。原来是宁吉办公室吗?
“那边没人,我给你一个新地址,你送过来,加你五百跑腿费。”
闪送小哥当然没意见:“好叻!”
应隐把储安妮的地址用短信发过去,留了个心眼,写的是旁边一栋的买手店名字。等人到了,储安妮派实习生去拿。
信件封在文件袋里,确认文件袋封条完好无损后,应隐撕开,从里面取出信件。
真是香港寄过来的,看邮戳日期,是她刚进组不久,还没正式开拍时。
洁白的信封辗转几道,已有了褶痕,香味很淡,被牧民家的畜牧气味覆盖。
储安妮瞥了一眼,笑道:“这年头还有人写信啊,我还以为是银行卡账单呢。”
应隐笑了一下,垂着眸,葱白指尖在信封上轻轻摩挲过:“对啊,这年头还有人写信。”
她心里已隐隐约约有了预感。即使这上面没有一丝一毫信息与商邵有关,非要追溯的话,也只有那个落款的“林”,可以生搬硬套到康叔的姓氏上。
他总做这样的事,烟花公告,借rich的名,在宁夏探班,说是柯屿的小林助理。
“也许是粉丝的信。”储安妮很符合常理地猜测,“不看吗?”
“等方便的时候再看。”应隐挽住那封信,贴到心口。
储安妮精益求精,翻转过梳尾,用尖尖的那头再度整理了下应隐中分挑落的额发,继而松出一口气:“好了。”
她直起腰,定定地瞧了应隐一会儿,才看向品牌方的钦差大臣,挑了挑眉:“看看,还符合你们的dresscode吗?”
应隐穿的是一件薄针织连衣长裙,是Greta当季春夏的主推款。深V领贴着锁骨而下,方片棱格纹样平铺,颜色由低饱和的几种莫兰迪色相间,不似春天明媚轻佻,但令人如沐春风。裙子很长,面料很贴,身材不好的穿上便是灾难,但应隐hold住了。
为了配合这条裙子的剪裁和气质,她里面穿的是法式真丝胸衣,很薄,把聚拢效果完全抹杀,露出的肩带和边缘很好地当了点缀,也有效防止了走光。
时尚度和端庄都兼顾到了,pr没什么可挑的,直接做了主:“可以,那我们现在出发。”
应隐将信收到手拿包里,随pr上了品牌的商务车。趁路上空闲,她给俊仪打了电话:“信已经拿到,你不用等了,出去玩吧。”
俊仪心里长长地舒一口气,又随即紧了起来,看向等在一边的康叔。
康叔登门,是彬彬有礼的,说要跟她一块儿等信,并调包。
没把俊仪为难死。
因为康叔和他夫人对俊仪太好,给她送了一套小羊绒作为新年礼物。俊仪从没穿过这么轻这么暖的衣服,走在路上,感觉自己头上顶着一行金灿灿的价目表。
况且康叔用的理由也很充沛,说信是他写的他寄的,现在后悔了,理应有权撤回。否则被应隐看到,就会同时被商邵知道,那么他老人家越俎代庖一事就会东窗事发,他就会丢掉工作,同时失去社保医保和工资,从此在资本主义的大本营香港岛上晚景凄凉。
俊仪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康叔在旺角捡垃圾、被□□一脚踹翻在地的画面了。她打了个冷颤,决定在信到达的那一刻就立即马上移交给康叔!现在看来,天不帮康叔,他完了。
“你完了。”俊仪忧心忡忡地说:“她已经拿到信了。”
康叔拨出电话给商邵:“你完了,她已经拿到信了。”
商邵:“……”
他在信里写了什么?
什么来着?
「我整晚地睡不着,因为想你。」
噌的一声,办公椅蓦地被推开。商邵一边阔步走向落地窗,一边下意识地拧着领带。
「我是一个连爱都要你先开口祈求的人。」
商邵:“……”
……烟呢?
摸遍口袋也没有。
商邵大步回到办公桌前,按下秘书内线:“送包烟进来……随便,什么牌子都可以。”
秘书问什么时候要,他忍耐着,沉舒一口气:“现在!”
过了十秒门就敲响了,行政秘书战战兢兢:“女士烟,爆珠……芒果味的。”
在执行董事、太子爷的面无表情中,她又战战兢兢地走了:“我再给您问问……”
你自己说“现在”的……
拿人工资,屁话只能在心里说,秘书还是乖乖地满世界找人借烟去了。
再进来时,他们尊贵的邵董正在打电话。
“在去看秀的路上?”他一手拿手机,另一手拿钢笔,笔尖在纸上烦躁而无奈地点着。
应隐“嗯”一声,怕品牌那边听出究竟,语气十分正常淡定。
商邵听不出她有没有读信,“在哪里?我来找你。”
应隐怔住,有些疑惑:“你不是说今天很忙么?”
商邵简短地定音:“想你,不忙。”
秘书:“……”
打扰了。她默默地掩门退出去。
holy shit!太子爷谈恋爱了!她不敢说,怕被杀人灭口。
“哪条路?哪个区?我现在过来,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