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块糖粘糕
接起电话时,嗓音还是柔和的,“怎么了?”
温宜柳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带着一点惊惶不安,“南岸,霍城他好像真的要下手了,我听见他在和人打电话,说什么、处理了……”
“所以呢?”温南岸无波无澜,“你想做什么。”
温宜柳骤然被打断,心空茫无着落,只能低声哭泣着,“霍时川他太狠了,我好怕……我后悔了,南岸,我真的后悔了。”
温南岸骤然冷脸,“温宜柳,当初是你信誓旦旦要做家主夫人,我才送你去的霍家。你现在说这种话又是什么意思?”
“那我做上了吗?”温宜柳情绪决堤,崩溃低吼,但到底还记得自己是在偷偷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你和霍城才是天生一对,你们从来就没有心!”
指甲合拢,轻而易举就将花瓶中娇嫩的茎叶掐断。
温南岸冷笑一声,语调拉长,似是恶魔低语。
“可惜太迟了,温宜柳,你早就下不去了。”
挂断电话,温南岸神色漠然,拉开了衣柜中的抽屉。
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玻璃瓶,其中装满了燃烧后呈现灰白色的粉末。
尚且沾染着植物汁液的指甲狠狠划过那泛黄的标签贴,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
“你怎么能看其他人呢?”
“所有人都不配。”
“包括我。”
郁昭昭没有乱丢东西的习惯,简封回去后解开封存着高中资料的纸箱。
果然找出了一大叠各色的信封纸,都是当年被郁昭昭收好的情书。
“昭昭说了,这是心意,就算不能接受,也不能乱丢。”
看着厚厚一沓的情书,简封笑意柔软,“昭昭表面上倔强,实际上最心软了。”
“尤院长不是说姥姥拿着情书去找温南岸了,会不会已经还回去了呀?”棠岁晚清点着那叠情书,忍不住发问。
简封摇摇头,“不清楚,先找找吧。”
但他有种莫名的直觉,来自温南岸的那封情书,一定就在这一叠当中。
她能做出这么多事,怎么可能会因为郁昭昭的好心劝诫,就把情书收回去?
果不其然,在翻找到一半时,霍时川扬了扬手里的黄色信封纸。
“找到了。”
简封接过,指尖都有些颤。
深吸一口气,才抿着唇拆开。
里面是一张布满了娟秀字迹的白纸,因为年岁已久,有些泛黄发潮。
却仍旧能看得清清楚楚。
棠岁晚站在旁侧,没忘关注着简封的神色,注意到简封骤然灰败下去的脸色,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连忙冲上前两步,扶住了简封的手臂,“姥爷,没事吧?”
纸张在简封手中抖动,让棠岁晚下意识转过视线,将其上字迹收入眼底。
同样怔然。
这不是一封给简封的情书。
或者说,与其说是情书,更像是一封缱绻的死亡预告。
【他是月亮,是永生不灭的浪漫。】
【任何想要独占月亮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月亮就应该永远孤独永远皎洁,独自悬挂,无需其他。】
“是她,是她……带走了我的昭昭。”
简封的手指收拢得太过用力,骨节泛着苍白,甚至仿佛下一秒都会发出咯吱声。
“我要见她!”
第172章 你永远不配得到我的注意力
温燕山正在休息。
自从上次,即将上市的两家子公司被霍氏狙击掉后,他可谓是不眠不休,先是把温家主支旁支全都集中起来,逼着他们把棠岁晚的那张脸刻在心里。
还要接着勤勤恳恳为公司的事烦心。
昨晚就刚熬了个大夜,和法兰西那边的人谈一个合作案。
刚躺下没多久,就被推醒了。
温燕山满腔mmp还没来得及骂出口,就见推醒他的儿子温瑞一脸惶恐,说话时牙关都在咯咯打颤,“爸、爸,霍家主来了。”
——他之所以迟迟没选定下任家主人选的原因之一,就是温瑞是个胆子只有芝麻大的怂包。
温燕山猛然惊醒,坐起身迅速披上外套。
一边穿鞋一边百思不得其解,“霍家主来做什么?”
温瑞哭丧着脸,“还有简家人也在他旁边。”
温燕山:……
温燕山沉默了两秒,转身目光沉痛地看着温瑞,双手搭在温瑞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阿瑞,爸的后事就交给你了。”
不打一声招呼就突然上门,明显来者不善。
温瑞差点被他爸吓哭,温燕山却没有再说什么的心情了,加快了脚步走到门口。
和站在车边的霍时川对上了视线。
男人脸上没什么多余的神色,目光很淡很冷,似是寒冬冰雪,只一眼就让温燕山毛骨悚然。
确实来者不善。
他缓缓深吸一口气,才扬起客套笑脸,但看着霍时川那张俊美冷戾的脸,立刻就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大半年被毙的项目。
登时笑不出来了。
最后呈现出的就是一个狰狞的皮笑肉不笑,“霍家主,好久不见,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他连客套话都不想多说。
正好,霍时川也打算速战速决。
“温南岸,找她。”
不等温燕山质疑,就见后座车窗降落,露出简封的脸。
眼眶微红,带着点薄凉,“告诉她,简封找她,让她出来。”
霍时川略略颔首,“麻烦温家主带个话。”
温燕山有些沉默,还是掏出手机,找到了温南岸的电话。
“简封在门口找你。”
那头传来杯盏摔碎的清脆响动,听得出,女声在勉强维持镇定。
“好的,我现在过来。”
在等待温南岸到来的时间里,温燕山转了转手机,还是没忍住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是温家的家主,应该有权知道真相吧?”
霍时川眼睫轻撩,意味不明的看了温燕山一眼。
“家事。”
想着温燕山事儿妈的性格,霍时川又好心提醒,“温家主的速效救心丸带在身上吗?”
温燕山:……
谁能来管管霍时川这个家伙!
他身体好着呢,就算真要出问题,肯定也是被霍时川给气出来的!
没等多久,温南岸就出来了。
穿着一身修身长裙,步伐轻缓徐徐,只看那秀丽脸上的淡笑,完全看不出是会写下那几行字的模样。
“霍家主……?”温南岸从接到温燕山的电话时,就有了预感。
出来看到霍时川时,心中更是微沉。
抬眸看向车中坐着的简封,对上那双薄红的眼,放在身侧的手蜷紧了。
脸上的笑也缓缓淡了下去,“是奚婷出了什么事吗?”
简封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脚步很慢,走到温南岸的身边,目光死死地盯着她。
“昭昭呢?”出声时,嗓音嘶哑难言。
迎着简封如此注目,温南岸脸颊上竟浮起了几分红晕。
她不答,反而言笑晏晏,“你还是第一次这么看我。”
语调痴迷缠绵,让本还摸不着头脑的温燕山骤然变了脸色,下意识想要上前。
又被霍时川抬手挡住,“温家主,等着吧。”
有些起了风,撩动起温南岸散落的发丝,她抬手慢条斯理的捋到耳后,然后专注地用视线描摹着简封的脸庞。
“我们遇到的明明更早,不是吗?”
“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坐在那儿画画开始,我就觉得,你应该是那样高高在上的。”
“所有会扰乱你思绪的人,都应该消失。”
温南岸说着,还抿唇笑了,佯装俏皮的伸出手,“要把我带回简家吗,听我讲怎么做的?”
她对自己做的事并没有太多的掩饰,从第一次下手开始,就既是担忧、又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