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韩大白
他跟代尊可不一样。
最不一样的就是对待感情的态度,他盛世一心一意专情喻唯一,代尊也配跟他比?
喻唯一读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她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恩,阿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谁都比不上。”
她双脚落回地面。
盛世顺势揽住她的细腰,将人带进怀里。
风吹起院内的桂树。
柳絮似的细碎白雪飘扬下落。
有些落在喻唯一发梢,盛世伸手帮她拂掉,“下雪了。”
喻唯一鼻尖被冻得红红的,笑着:“天气预报说今晚要下一整夜,明天院子里又会落满积雪。”
盛世宠溺看她:“明天再陪你堆个雪人。”
“阿世,咱们这次去F国,估计得去蛮长时间,把糕糕一起带过去吗?”
听到这句话,狗子两只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蹭着喻唯一的脚踝往前走,仿佛在说:“带我!带我呀!”
盛世瞥了它一眼,“带着吧。”
糕糕:“好耶!”
院内橙黄的照明灯光落在他们身上。
光影慢慢拉长。
-
与此同时,F国私人医院内。
秦木兰坐在床头,女人手背插着针孔正在输液。管家站在床边,见到夫人脸上的戾气,男人更加低紧了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管家回过神,连忙说:“回、回夫人,发现了盛明月的踪迹。她人在意大利米兰,毫发无损,身边护卫的人很多,榕城盛家那位管家寸步不离守着她。”
话音落。
秦木兰手背上的输液针忽然穿破了静脉血管,鲜血渗了出来。
管家连忙叫来医护人员。
护士走近想帮她处理,却被妇人一把推开。秦木兰双手死死揪紧被褥,苍白的脸上那双眼睛瞳孔放大。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的情绪有些失控。
秦木兰抬头看向管家,嘶声道:“立马出院,回总统府!”
“夫人,可是温医生说您身体还没好——”
“去办!”
管家不敢多言,低头转身听从吩咐去办事了。
秦木兰回到总统府时,代尊正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开线上政府会议。她没去打扰他工作,而是坐在一楼客厅沙发上等。
约莫晚上九点半。
楼梯方向传来男人低稳的步伐声。
女人寻声望去,见他穿着一袭工整的西装,与平日无异,正稳步往楼下走。两人隔空对视,在秦木兰的注视下,代尊进了客厅。
男人拿了个干净的玻璃杯,倒了半杯温水,走到秦木兰身旁递给她。
秦木兰接了过来。
目光始终定在男人身上,半刻没挪开。
她看着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接了助理的电话,说了几句有关盛太财团分公司入驻F国的事。
男人剑眉星目,与年轻时相比锐化了戾气和锋芒,老练沉稳、不近人情的冷意随着时间逐渐沉淀出来,眉眼格外深邃,幽暗得作为枕边人的秦木兰都猜不透了。
代尊结束通话才将视线放到秦木兰身上,他问:“身体不好怎么出院了?”
秦木兰:“住了快两个月,最近感觉好些了就回来住。听你谈到盛太财团入驻的事,盛世这周六来F国,要去接待他吗?”
代尊:“他还没这个资格。”
秦木兰想说什么,话语卡在喉咙又没说。
近两个月的大肆搜捕‘恐怖分子’事件让代尊失去了大半民心,内阁议员也对他诸多不满,现在盛太财团入驻,跟盛世拉近关系至关重要。
如果让蒋世曜抢占先机拉拢了盛世,那对代尊来说十分危险。
这些话秦木兰没说。
她深知这个男人的性格习性,对于他认定的仇家,除非是政治需要,比如半年前的盛太财团与F国合作,总统需要出面跟盛董事长合影,其他情况他不会跟盛世好言相谈。
代尊这时又说:“你脸色不好,早些休息,少操心。”
说完,代尊起身打算离开。
秦木兰即刻喊住他,“我听说盛明月还活着。”
视线里,男人脚下的步伐稍顿,纵然他衔接掩饰得很好,秦木兰还是看出了他高大的身形轮廓闪过的那稍纵即逝的晃动。
秦木兰望着他的后背,继续道:“盛世找到了她,她现在正完好无损地待在米兰。”
代尊沉默。
偌大的总统府客厅静能闻针。
这种微妙的寂静持续了十几秒钟,秦木兰笑了,一边笑一边明知故问:“你不顾F国民众的投诉,不顾议员们的指责,向国际反恐组织申请调遣武警部队在国内大肆搜捕恐怖分子……”
“……你找的是恐怖分子吗?还是盛明月?”
秦木兰缓缓站起身。
她迈开步子,沉重地往代尊所在的方向走,“二十八年前她在产房里没有死,她被人为地转移了,藏在F国某个角落里对吗?”
第278章 绵里藏针
在回总统府的路上,秦木兰就猜到了几分。
作为总统夫人,在代尊身边二十多年,帮助他笼络人心,敏锐的觉察是最基础的能力。
但是她不愿意相信。
她和代尊青梅竹马年少相识相爱,代尊和盛明月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三年而已。他怎么可能暗中将盛明月藏起来,藏这么多年?
不可能。
秦木兰走到男人身后,梁顶的照明灯光落在两人身上,他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
她盯着他冷峻的侧脸轮廓半晌。
伸出手一点点握住他的手,从指尖到指尾,再到掌心。秦木兰:“我们认识多年,你知道我的为人。我哥哥下周来F国,我们还要一起接待他不是吗?”
女人脸色苍白病态。
字里行间看似做小伏低,实则绵里藏针,胁迫意味十足。
代尊低眸看了她一眼,男人面不改色,道:“你生病了想的太多,痊愈后我带你回L国看望岳父。”
秦木兰嘴唇泛白:“你会把盛明月从盛世那里抢回来吗?”
代尊:“不会。”
秦木兰:“为什么?”
能在她眼皮底下将盛明月转移走,藏在F国二十八年。对方走失,发疯似的举国寻找,现在人出现了,他却放弃了不带回来?
这句话秦木兰没说。
无声的对视,代尊听到了言外之意,也看出她要他给个解释。
代尊没多说什么。
他反握了一下秦木兰消瘦不少的手背,黑眸定在她脸上,嗓音低柔冷漠:“别多想,我和你这辈子都会在一起。”
“这是你说的。”
“嗯,我请了温医生,十五分钟后到,回房间休息?”
“睡多了睡不着,我在客厅等他吧。”
“好。”
茶几上的温水凉了,代尊换了一杯过来,再次递给秦木兰。这次她接了,喝了几口后男人便上楼去书房继续处理公务。
秦木兰顺着黑色楼梯方向望去。
台阶上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明明得到了他确切的态度,可她还是不安。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不过——
唯一能确定的事就是:
只要代尊敢带盛明月回F国,她就敢当着他的面杀了她。
管家这时过来,“夫人,茶凉了,要帮您换一杯吗?”
“不用。”
“您身体还没好,不宜多虑。”管家走近,宽慰道:“先生这些年对您关爱有加,如果因为猜忌就对他发脾气,会影响夫妻感情的,不值得。”
管家是秦木兰从L国带来的。
娘家人。
她抬起头看他,眉心紧蹙:“是我想多了?”
管家:“当年在您和盛小姐之间,先生选择了您。婚后您和先生琴瑟和鸣,他对您也是体贴有加,近三十载如一日,时间是不会骗人的。”
“您年轻时受伤造成不孕,先生也就没想过子嗣,放眼全球这么多个国家,哪位总统膝下不是儿女成群呀?”
秦木兰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