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韩大白
好喜欢。
盛世靠着沙发后背,他仰头望着她的脸。目光从她的眼移动到她的唇,定格在她唇瓣上的同时,伸手握住她的后颈,把人往下压,跟她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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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喻唯一没有出门。
孕妇需要充足的睡眠,盛世晚上不打扰她,他把事情放在白天。第三天的下午,望着男人前往浴室的背影,喻唯一坐起身。
两只手掌微红的手互相搓了搓。
她又瞥了眼衣柜。
盛世把她那三套衣服都收起来了,仔细保管在衣柜里。他说了,等她生了孩子养好身体,就身体力行地补回来。
听到他那句话,喻唯一腰肢隐隐作疼。
脚踝都软了。
恰逢这时手机响了。
喻唯一回过神,伸手拿起床头柜上亮屏的手机,点进微信消息。他们一伙人商量着去海景别墅度假,正在讨论时间。
林夏积极发言。
头像和聊天框不断弹出来。
弹进喻唯一怨气比鬼重的眼睛里。
她怎么可能猜不到当天林夏耍的小聪明?把衣服故意弄错放进她的盒子里,让人送回了御园。
喻唯一忽然又记起几年前的事。
林夏把那份足足五万字的版本内容发到盛世邮箱里,盛世还看了一页,当时喻唯一恨不得搬离这个地球。
这次,新旧张一起算。
喻唯一点了莫西故的头像,进入两人的聊天框,将保存在云盘里的五万字文件发过去。
【莫西故】:“嫂子?”
【喻唯一】:“夏夏写的,你看看。”
‘对方已接收文件’
两分钟后。
估摸着对方看了一两页。
【喻唯一】:“莫少,夏夏跟我提了几次,说你不如她自己虚构出来的男主。”
【莫西故】:“林夏说的?”
【喻唯一】:“是的。”
对方没回复了。
十几秒钟后,莫西故出现在微信群里,他打断了许特助的话,说:“海边度假我和夏夏不参加,有急事要去处理。”
林夏打了个“?”,之后也一起消失了。
一周后。
盛世喻唯一准备回F国。
送机的人里没有莫西故林夏,温暖走在喻唯一身旁,疑惑道:“这周都没看见夏夏,群里也没见她冒泡,人间蒸发似的。”
不止如此。
莫西故把小泡芙送去了莫家老宅,让莫氏夫妇照顾一段时间。
他们俩的新婚浅水湾别墅闭门整一周。
至今还没开。
林夏喜欢玩,喻唯一就要她玩个大的,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捉弄她。
第353章 我不要你了
对于温暖的话,喻唯一回道:“她背着我们享福。”
温暖似懂非懂。
往候机室走的过程中,喻唯一打了好几个喷嚏。温暖帮她拢了拢衣服,叮嘱道:“榕城入秋后气温降得快,多穿些衣服别感冒了。”
喻唯一点头应着。
不是榕城降温,而是有人在背地里骂她。
还能是谁呢?
下不了床的林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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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小时后,飞机落地F国。
四季如春的国都,步入十月气温也不低,很适合喻唯一这类畏寒的人养胎。
盛世下午便外出忙公务。
回到总统府已是夜里。
他脱了外套换了鞋,进入客厅,见妻子坐在贵妃椅上看书,糕糕乖巧地趴在她脚边。盛世朝她走去,坐下的同时伸手搂上她的腰。
亲吻她的脸颊。
他看向她正在翻页的《心理学案例》,道:“约了医生,明天陪你去做产检。”
“恩。”
“妈不在家吗?”盛世问。
“妈妈傍晚去陵园了。”喻唯一说。
她合上书本,抬头便看见盛世眼内闪过的不悦。在他心里,代尊不算父亲,而是仇人,他并不想让母亲去祭拜代尊。
但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又让他尊重盛明月的意愿。
喻唯一懂他的想法,她将手里的书放去茶几上,挽着他的手臂亲昵贴近,“我有点饿了,想吃你做的乌冬面。”
孕早期她的食欲不算好。
每天吃完营养师准备的三餐就很不错了。
所以,盛世特别希望她能多吃些,多吃半块水果他都高兴,更别提听见她说饿了想吃面。
喻唯一又说:“还想多吃一个荷包蛋。”
盛世搂着她往餐厅方向走,低头看她时眼神宠溺,话音中带着笑意:“嗯,我去做。”
与此同时。
城市西南一隅,皇家陵园内。
管理员领着盛明月两人沿着鹅卵石小道,穿过被雨打湿的草坪,来到一方安静的墓园,映入视线的就是周围葱绿的海棠树。
不同于历届总统的陵墓,代尊的墓区比较荒凉。
除了海棠。
一无所有。
他生前名声尽毁,没有民众买花托管理员送进来祭奠。加上盛世独揽大权,坐稳了如今的高位,圈内人都知道盛世与代尊不和,纷纷避嫌。
墓前仅有的一束已枯萎的黄菊。
是上半年清明节时,L国的现任总统秦宗过来放下的。
盛明月这趟过来什么也没带,只牵着一位绅士儒雅的西方男人。她站在迎风处,吹过海棠树枝的微风拂到她身上。
借着天边残霞微光,盛明月眼神冷漠地注视着墓碑上男人的黑白照片。
剑眉星目。
轮廓分明。
这是他近些年的寸照,神情冷峻淡漠,眉宇间沉淀无形的厉色,俨然一副上位者气场强大、稳操胜券的样子。
“这是我第一次来陵园看你,也是最后一次。”
“曾经在代公馆的时候我跟你说过,这辈子我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跟你在一起,这个想法持续至今都没改变过。”
“我怨恨你,从你帮着秦木兰那天开始。我如今找到了陪我走完后半辈子的人,你已经不值得我浪费时间去恨了。”
“这些年我做的最多的梦,就是当年去到代公馆,好心赠给你那支膏药让你认识了我。我同情你,赔上了我的半生。”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时间能倒流。重回到那日,我一定说服父母和代家合作,把正在被代家人奴役的你给解决掉,让你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
盛明月一字一句,清晰有力。
她眼神冰冷地注视着墓碑,继续说:“生前缠了我这么多年,随便回忆一件事都足够让我食欲不振。所以,死后别跟着我恶心我了。”
起风了。
两旁的海棠树叶飒飒作响。
盛明月握紧身旁男人的手,道:“你以前不是说,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做吗?我现在仅有的念头就是不想被你打扰,请你履行自己的承诺,尽早离开。”
音落。
女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枚老旧的戒指。
手工雕刻的。
戒圈上有一朵海棠花。
盛明月没有半点犹豫便扔了出去,戒指砸在坚硬的大理石墓碑上,发出‘咚’ 的一声脆响,随后滚入草坪中消失了。
她牵着身旁男人的手转身离开墓园。
半个眼风都没留下。
在女人背影完全消失在墓区入口的刹那,里头的风也停了,葱绿的海棠树像是忽然失去了生机,一寸一寸走向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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