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不语
付阮气不打一处来,不等戚赫征出声,她先开口:“多我,整个天水楼就多我一个人!”
她想到这个请君入瓮的办法之前,分明跟在座的每个人都打好招呼,让他们各自照顾好自己,她这边自有分寸。
每个人都答应的好好的,结果今天一早,都杵她眼前了。
付阮严重怀疑他们私下里串通了,可他们又集体不承认。
付阮心情不好,沈全真拿起桌上杯子递过去:“你喝口茶冷静一点儿…”
付阮一记眼刀,沈全真把杯子拿到自己嘴边,把嘴堵上,乔旌南看着心疼,在沈全真耳边小声嘀咕:“你别怕她。”
沈全真瞪着乔旌南,眼神分明在说:【不怕你上啊。】
乔旌南眼神回复:【怎么也轮不着我吧?】
戚赫征给付阮拿了块小点心:“吃点儿甜的,你现在就是多巴胺分泌太少。”
付阮同样一记眼刀,戚赫征秒懂,把点心放进自己嘴里,害怕,可能也是多巴胺分泌少了。
房间里鸦雀无声,因为楼下也一点动静都没有,明明楼里楼外大几百号人,却生生营造出一种空楼的错觉。
楼下人不敢轻举妄动,楼上人也不敢肆意妄为,直到蒋承霖勾起唇角,笑着打破沉寂:“我们来打牌吧。”
刹那间,包括付阮在内,所有人都看向他,沈全真眼底甚至崩出‘英雄’俩字。
狠人呐,敢在付阮气头上蹦迪。
付阮一眨不眨地看着蒋承霖,他也骗她,昨晚在床上,他让她哄他,她哄了,非常卖力的哄了,结果这厮耍她。
蒋承霖今天没戴眼镜,好看的瑞凤眼,笑起来含情脉脉,跟付阮四目相对,他说:“五个人,我们来打纸牌。”
其余三人余光偷偷打量付阮脸色,沈全真想看付阮到底有多惯着蒋承霖,乔旌南想看蒋承霖在付阮这有几斤几两,戚赫征想看付阮掀桌子。
付阮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这群货说话不算话,而是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明知付长康下了重赏,三天之内要她的命,现在整个天水楼就是一个炸药库,一旦点燃了,谁都跑不掉。
如果她自己坐在这,付阮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可她在意的人都来了,她甚至在控制,不敢让右眼皮乱跳半下。
蒋承霖冲着付阮笑,笑得没心没肺且不顾死活。
他不是挑衅付阮,而是告诉她:【开心点,你不是一个人,我们都在】
今天无论谁闯进天水楼,结果只能是一个:有进无出。
蒋承霖,乔旌南,付阮,戚赫征,蒋乔付戚,目前岄州顶尖四大家族的人都跟这坐着,外人看来,他们互相对立,相互掣肘,可私下里,他们是一伙的,这才是最大的核武器。
封醒从天亮坐到天黑,楼下那么多人,继陈强之后,没人敢不自量力,企图从正门进去,封醒起身,拎着椅子转身往里走,丁明把大门合上。
三天限期,第一个十二小时已过。
楼内,许多走至封醒面前,出声道:“醒哥,你休息,晚上我来守。”
封醒没跟许多客气:“谢了。”
许多忙道:“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
说着,他压低声音:“醒哥,你给承希打个电话,她很担心你。”
封醒应声,先去楼上跟付阮打了声招呼,而后去了单独休息室,都没等坐下,掏出手机,打给蒋承希。
蒋承希秒接:“封醒哥哥。”
她从来都是欢快的,唯独今天,只有紧张。
封醒心下一软,声音也不由得放低,温声道:“我没事。”
蒋承希没说话,封醒没开灯,在黑暗中走到沙发处坐下,绷了十二个小时,这会儿才稍稍放松,他轻声说:“怎么了?”
蒋承希在电话另一头,用力捂着嘴,确保自己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封醒停顿片刻,温柔道:“别哭,我真的没事,不信你问许多。”
眼泪打湿手背,蒋承希挂断电话,哭得屏幕都看不清楚,撑大眼睛给封醒发微信:【封醒哥哥,你休息一会儿吧,我没什么事儿】
封醒的脸被屏幕光照得发白,不自觉地,他叹了口气:“唉…”
重新给蒋承希打过去,嘟嘟连接声响了好几下才被接通,蒋承希没出声,封醒也不急着开口,两人就这样安静着。
不知过了多久,蒋承希听到手机里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承希,我好中意你。”
蒋承希脑袋嗡的一下,像是烟花炸开一般,跟封醒在一起这么久,他不是鲜少甜言蜜语,是从不,一直都是她说中意他,封醒只在跟她确定关系的时候,说过一次喜欢她。
蒋承希一瞬忘了开心,只是麻爪。
封醒低声道:“等我忙完,我去找你。”
蒋承希有太多话想说,却只憋出一个字:“嗯。”
封醒道:“我想你了。”
第755章 欺负她没爸没妈
此时天水楼门外有多少人,付家老宅周围,只多不少,比起付长康道貌岸然,打着清理门户怂恿道上人的举动,付阮把白眼狼体现的淋漓尽致,她直接让人去付家门口堵着,但凡有人敢动她,她绝对动付长康,大不了鱼死网破。
付长康气到发笑:“不愧是我养出来的…”
可是笑着笑着,他又脸色发寒,因为比起像他,付阮这股不怕死的劲儿,更像付长毅。
当年那么多人威胁付长毅,想让他把码头拿出来共用,哪个开的不是日进斗金的价?可付长毅偏不肯,他宁可跟一大帮人为敌,玩儿命,最后怎么样了?还不是把命给玩没了。
白天大太阳,晚上外面突然下起了急雨,岄州这几个月多雨多台风,风刮着雨,把窗玻璃打得劈啪作响。
付长康站在书房窗户边,隐约能见亮着灯的庭院外,一片黑压压,不是别的,都是人。
他想杀付阮,付阮同样想要他的命,大家都是一声令下,只不过看谁喊第一声。
一夜风雨,平安无事,隔天早上,天水楼大门打开,照常是封醒拎着一把椅子出来,坐在门口吃糖水。
街上满满当当停的都是私家车,只不过今天没人下车,封醒从早坐到晚,太阳西下,他起身收摊。
一连两天,除了第一天还有个陈强出头之外,其余人一点动作都没有,别说付阮觉得不对劲,楼上所有人都觉出来了。
乔旌南狐疑:“付长康不是那种雷声大雨点小的人吧?”
沈全真:“他是想跟阿阮比谁的胆子大,谁的定立足?”
戚赫征:“不是在试探,就是想搞崩心态好再动手。”
付阮没出声,蒋承霖风轻云淡又斩钉截铁:“付长康想做给全岄州的人看,哪怕阿阮这么背信弃义,他仍旧留有余地。”
沈全真一脸晦气,就差随地吐痰:“恶心。”
乔旌南也满眼不屑:“一时间很难说他要脸还是不要脸,说他不要脸,他又很在乎名声,说他要脸…他真没做什么要脸的事儿。”
戚赫征:“我找了军部的人,他们就在附近,一个电话半分钟就到。”
蒋承霖:“用不着动用军部。”
戚赫征看向蒋承霖,蒋承霖口吻淡定:“付长康不是傻子,以你跟阿阮的关系,他会想不到你背地里准备帮忙,会给你抓人的机会吗?”
戚赫征没说话,蒋承霖:“付长康折腾了这么久,还是没能如意,他心里很清楚,阿阮已经不是二十年前,随便被他拿捏的小孩子,也不是十年前需要仰仗他才能独当一面的付家四小姐。”
“拼硬的,他动不了阿阮。”
戚赫征敏锐嗅到蒋承霖话里的言外之意,微微蹙眉,问:“他还有什么软的好拼?”
蒋承霖别开视线,显然有什么让他欲言又止,付阮把话接过去,不冷不热:“我妈没醒,没人能证明付长康是凶手。”
此话一出,周围三人了然,竟然忘了这茬。
楼下,大中午,封醒在阴凉处坐着,两天没动静的街上,离着老远开过来几辆私家车,车在正门口停下,分别有保镖下来开门,紧接着,三四个老头儿被人从车里请出来。
封醒眼尖,很快认出来者是谁,这帮平均年龄快八十的老头儿,都是岄州道上现存最老资历的几个人,打头的那个,竟然是佟福。
封醒从椅子上起身,迈步迎上前:“福伯,海叔,浩叔,文叔。”
佟福拄着拐杖,微微抬头看着封醒,面上不辨喜怒:“阿阮呢?”
封醒神色如常:“在里面。”
佟福迈步欲往天水楼门口走,封醒不着痕迹地侧跨一步,恰好挡住这一行人的去路。
佟福身边保镖当即浑身戾气,佟福抬手示意他不要乱动。
封醒跟佟福目光相对,佟福道:“阿醒,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连我们几个老家伙都不能见阿阮了吗?”
封醒恭敬又坚决:“付阮很惦记几位,知道你们现在不乐意出来坐,尤其福伯您,搬去海城那么久,她只能逢年过节和您生日的时候,给您打电话聊聊。”
“我先请几位去隔壁饭店休息,那家也是付阮开的,今天特别不凑巧,付长康有事要找付阮,等今天过去,付阮亲自去拜会各位。”
佟福身后一老头儿不满道:“付长康也是你叫的?有你这么直呼干爹大名的吗?”
封醒微微点头,礼貌道:“文叔,我早就不是付长康干儿子了。”
另一个老头儿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付长康跟你划清界限,解除关系了?”
封醒:“海叔,是我单方面跟付长康划清界限,解除关系。”
几个老头儿同时眼一瞪,快八十或者八十多的人了,心跳稍微一加速,脸就通红,像是随时都要撅过去。
佟福双手握着拐杖,沉声道:“封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封醒俊美面孔上,面不改色心不跳,不急不躁:“当然知道,我没喝酒,也没嗑药。”
佟福从鼻子里喘粗气:“你是付家人,是付长康的干儿子,他养你这么多年,只有他对外跟你解除父子关系,可没有你单方面不认干爹的理,你受付家的恩,回过头来拆付家的台,是不是当大哥当的太久,忘了这种忘本弃义恩将仇报,是要三刀六洞的?”
周围车里的人,不知何时全都出来了,几百人围成一个圈,看昔日大佬教训封醒,如果封醒敢对他们几个不敬,那就是公然跟全岄州道上人为敌,如果他师出无名,结果就是尸沉大海。
封醒闻言,依旧不慌不忙,口吻如常:“福伯,道上规矩,义子不能背叛干爹,除非…对方做了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不义不勇,不礼不信之事,我跟付长康解除关系,事出有因,不算坏了规矩。”
面前几个老头儿,脸上是不同程度的惊讶和惊吓,最后还是佟福点头道:“好,你说说,付长康究竟怎么做到八个‘不’的。”
封醒:“他在付长毅坟前磕过头,说过会照顾好付阮和阮心洁,结果阮心洁在医院躺了九年,付长康扬言,杀付阮奖励一个亿,他不礼不信。”
“当年他出事,被一群人拿刀当街追砍,他让保镖和周桢顶住,他先跑了,这是不义不勇。”
“他早年跟的人是谁,各位都知道,那位曾经拿付长康当亲生儿子,但那位出事后,付长康以在泰国出意外为由,半年没回岄州,大哥死了,他连后事都不给办,他不忠不孝。”
“付长毅跟他是过命的交情,开公司拿六成的钱,规劝付长康手脚干净,走正路,结果付长康把他害死了,他不仁不义。”
封醒目不转睛说完所有,说的现场一片心悸,前六个‘不’,老头门儿心里都心知肚明,但是没办法,混这行的,没有心软的。
只是这最后一点……
佟福:“谁说的付长康害死的付长毅?”
旁边海叔搭腔:“不是说阮心洁醒了吗?如果是阮心洁说的,让她来这,只要是真的,没有人敢动她们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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