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不语
“你跟我谈规矩,你们付家暗地里找了多少三方竞标岁宁山庄项目,你心里有数,只是没我有本事,没安插|进去,这叫技不如人,盗窃未遂不代表人品有多好。”
“至于谁把谁当傻子…”
蒋承霖声音讽刺:“你是不是结婚太久,忘了我们为什么结的婚?”
付阮怎么会忘,付家手握一块早年不值钱,却因为一纸令下,变得寸土寸金的地,付家想一口一口慢慢吃掉,奈何形势根本不允许,本地虎视眈眈,外面又群狼环伺,都想分一杯羹,实在没辙,她只能速战速决,选一个最靠谱的‘合作伙伴’,先把锤子落下来,以免夜长梦多。
常言道肥水不流外人田,付家肯定不会选外来人,至于怎么会选蒋承霖,理由更简单,他提出的分成比例,对付家最有利。
是啊,本就是利字当头,从头到尾都是互相算计,谁要是有半分真心,那就是瞎了心。
付阮瞪着蒋承霖,逐渐从怒火中平静下来,半晌:“愿赌就要服输,婚离了,蔡元益是我的,我们之间到此结束,松手。”
蒋承霖闻言,手不仅没松,还把脸压下去,离近之后,付阮看得更清,他没戴眼镜,眼里分明带着戏谑:“…你说怎样就怎样,还以为你是我老婆吗?”
第7章 都是刀子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付阮闻到蒋承霖身上的酒味,混杂着淡淡的古龙水香,都说美色让人消火,古龙水让人镇定,可蒋承霖只会让付阮怒火中烧。
付阮极力压着,一字一句:“别惹我。”
蒋承霖犹如笼外逗狼,“你搞不清楚形势,还搞不清位置?”
现在是他上,她下。
蒋承霖:“我建议你跟我说话客气点…不对,应该温柔点,我这人心软,吃软不吃硬。”
付阮从头到脚都绷得很硬,沉声道:“有种你一辈子别松手。”
这话饶是谁听都是威胁,蒋承霖则是意外:“你在跟我表白吗?哈,结婚的时候你都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
付阮:“你确定不想好聚好散?”
蒋承霖无缝回应:“蔡元益手上的股份,我要一半。”
付阮:“你做梦。”
蒋承霖意料之中,“那咱俩就跟这耗着,耗满两小时,你前脚从我这出去,我后脚就让媒体发文,付四小姐离婚后主动登门,和蒋承霖关灯密会数小时…“
不等付阮暴走,蒋承霖微顿,随即补了句:“付四小姐脸色难看,行色匆匆,疑似求和失败。”
“蒋承霖!”万语千言,付阮全部汇聚在这三个字里。
“我在。”蒋承霖不急不缓,甚至带着几分温柔。
付阮用爆发力,一瞬绷紧,蒋承霖也用力,两人无声较劲,好半晌,前者力竭,后者松懈。
付阮平躺在地板上,开口道:“两成。”
蒋承霖:“五成。”
付阮:“三成。”
蒋承霖:“五成。”
付阮:“见好就收。”
蒋承霖没有任何预兆地俯下身,之前只是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这次他的鼻尖差点撞到付阮的,付阮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一瞬屏住呼吸。
蒋承霖开口,温热呼吸尽数扑在付阮脸上,“我突然不想要股份了…”
他声音变得低沉,态度暧昧,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付阮从未跟他距离这样近,哪怕结婚的整整一年里。
付阮暴躁却不莽撞,势比人弱,没有放狠话,也没有激怒蒋承霖的举动。
蒋承霖等了片刻,等不到付阮回答,兀自说:“你欠我一个吻。”
他声音轻到类似蛊惑,付阮却清醒到可以倒背《狼三则》, 一动不动,付阮回:“什么时候的事?”
蒋承霖:“婚礼上。”
付阮:“想亲老婆就找人结婚去,合约里没写的,现在还想要售后服务?”
蒋承霖:“你亲我一下,我放你走。”
付阮忍了,终是没忍住:“你现在松手,我当你之前是放屁。”
她以为蒋承霖跟她玩欲盖弥彰,谁料蒋承霖磕错药,一言未发,竟真的低下头来吻她,两人本就近在咫尺,饶是付阮反应再快,还是被蒋承霖结结实实的亲在了嘴唇上。
蒋承霖很用力,付阮整个人头皮一麻,气到眼冒金星,耳边嗡鸣,趁她短暂麻痹,蒋承霖张口,当付阮察觉他想做什么时,她彻底爆发了。
蒋承霖被付阮掀翻,黑暗中,付阮像狼一样朝他扑过去,一回生两回熟,蒋承霖也不意外,照常抬手应对,只是这一次,掌心突然被什么东西擦过,很快,快到蒋承霖还没察觉到疼,三秒后,掌心一片温凉,多了一些不明液体,攥拳捏了捏,很涩。
痛感和血腥味几乎一同传来,蒋承霖不敢相信,付阮对他动了刀。
原来她不是没想过用刀,只是之前还没到这个程度。
空气中的血腥让气氛陡然而变,如果说之前还有两分玩笑,那么从这一刻起,全是真的。
付阮右手握着弹簧刀,目光骇人,蒋承霖赤手空拳,同样想杀人。
付阮握刀的手被蒋承霖攥住,蒋承霖被她抵到墙角,隐约瞥见她脸上那副杀之而后快的表情,蒋承霖气得牙根发痒:“后悔白天在跨海大桥上,没直接让人开车撞死我?还是后悔刚刚我进门的时候,没一刀捅在我心口上?”
付阮咬牙,用力将刀柄往前推,蒋承霖更恨:“混到今天这个地位,还是只会喊打喊杀,难怪外面都说你们付家狗肉上不了席!”
仇敌才最了解仇敌的软肋在哪,蒋承霖手上无刀,嘴里有刀,这一刀隔着衣服和筋骨,直接扎到付阮心头三寸处,让她想到白天大桥上,蒋承霖说过的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骨子里就是瞧不起付家,也瞧不起她。
付阮用尽全力,刀尖距离蒋承霖胸口不到一掌宽,蒋承霖仍在挑衅:“小姐的身,打手的命……跟你爸一样。”
两人互相戳刀子,就看谁先把谁给戳死,眼看着今天虎狼之争必有一死,突然房间有光亮起,下一秒,两个手机铃声同时响起。
付阮和蒋承霖都顾不得看手机,借着光亮,他们看到彼此脸上的表情,很单一,恨到骨头缝里。
两人僵持多久,手机铃声就响多久,按理说没有急事,电话不会响这么久,最后到底是蒋承霖抽空瞥了眼掉在付阮身后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人‘小龙’,这个手机是他的。
付阮的手机也没隔多远,蒋承霖黑着脸道:“封醒找你。”
付阮气得上头,半天才陡然收力,不是听蒋承霖的话,只是同样察觉不对,她掉头捡起自己手机,果然是封醒打来的。
“喂?”付阮尽量不动声色。
手机里传来封醒声音:“六小姐出车祸了。”
付阮脑袋嗡的一下,也只是一下,眉头微蹙:“人怎么样?”
封醒:“我在去医院路上,还没看到人,她出事时跟蒋超一辆车,蒋超开的。”
付阮问到医院地址后挂断,转身时看到蒋承霖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拿着手机说:“我现在去医院。”
他挂断电话,付阮脸色冷到极致:“付姿要是磕碰到哪,我扒了你堂弟的皮!”
蒋承霖没反驳,倒不是别的原因,主要是蒋超的人品,他第一反应也想扒了蒋超的皮。
第8章 仇,结双不结单
付阮赶到医院时,封醒已经到了,两人站在病床边,看着床上的年轻女孩,付姿头上缠着纱布,脸上也有几处明显擦痕,闭着眼,放在身侧的手背连着头顶的吊瓶。
封醒:“脑震荡,颅内有血块,消炎后再做其他检查。”
付阮没出声,封醒补了句:“没有生命危险。”
付阮:“让他们嘴严点,别让蕊姨知道。”说完转身往外走。
封醒面无表情道:“你先去洗手间洗个脸。”
付阮知道封醒不是暗示她冷静点,果然,进洗手间一照镜子,她鼻梁中间非常明显的一道红杠,要不是微微肿起,看样子像是硬画上去的。
这是蒋承霖用领带抽的。
想到蒋承霖,新仇旧恨,付阮脸色沉得可怕,再出现时,鼻梁上已经多了副墨镜。
付阮来到蒋超所在的病房前,恰好跟刚出电梯的蒋承霖碰上,蒋承霖换了身衣裤,大夏天的,右手戴了只薄皮手套,两人隔着墨镜目光相对,蒋承霖看到付阮身上多了件外套,他可以肯定,付阮的外套下,都是被他手上蹭到的血。
暗潮汹涌,蒋承霖先开口:“来看蒋超?这么晚了,别影响你休息,等他醒了再说。”
付阮:“睡着了叫醒就好。”
蒋承霖:“你怎么不把你妹叫醒,问她为什么叫蒋超出来,为什么主动上他的车?”
付阮在来的路上也听到了付姿和蒋超车祸的大致经过,冷声道:“方向盘在谁手里我就找谁,没人碰他,他自己一头撞在护栏上,他想死我管不着,连累付姿,他的命赔不起。”
蒋承霖:“我也很好奇,他俩在车上发生什么事,要不你进去叫蒋超,我去叫你妹?”
他公然挑衅,付阮身上一瞬迸出杀机,蒋承霖毫不怀疑,她这反映绝对不是单纯的想干掉他,而是连带病房里面那个,一锅端了。
回想起一年前两人还没结婚,那时候好歹还能混个表面客气,如今倒好,怪不得都说想成仇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结个婚。
两人正无声过招,护士从拐弯处走来,确认他们是付姿和蒋超家属,把两人一同带到医生办公室。
付阮再出来的时候,封醒等在不远处,走近后道:“六小姐醒了。”
付阮没看蒋承霖,蒋承霖却很了解她,这事没完。
重新回到病房,付阮看到床上睁开眼睛的付姿,把墨镜摘下来,付姿蔫蔫地叫了声:“姐…”
付阮坐在床边椅子上,“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付姿眉头轻蹙,“我怎么在这?”
付阮:“你不记得之前发生什么?”
付姿下意识摇头,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瞬间花掉,封醒见状提醒:“别动。”
等到视线逐渐清晰,付姿眼泪汪汪,茫然道:“姐,我怎么了?”
付阮温声安慰:“没事,你出车祸碰到头,医生说可能有些脑震荡。”
付姿完全记不起来,“我在你生日宴上,为什么会出车祸?”
付阮不想让她费力想,“你先休息,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付姿看着付阮,突然掉了眼泪,“姐…”
付阮:“别怕,没事的,头晕就闭上眼睛。”
付姿满眼委屈,哽咽道:“你别伤心,蒋承霖不配。”
付阮以为付姿是害怕的哭,不料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上午的生日宴上,顿了几秒,付阮面不改色:“我没伤心。”
付姿想想都憋气:“他凭什么这么对你,太欺负人了。”
付阮心平气和:“我抢他钱,他肯定不高兴,踩到狗尾巴,总要允许狗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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