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钟意 第1章

作者:甜葵 标签: 欢喜冤家 现代言情

  本书名称: 只此钟意

  本书作者: 甜葵

  本书简介: 【年龄差10/暗恋成真】

  那是一个寂静的夜晚,也是钟意心动伊始的一夜。

  那时候她刚上大学,和家里闹掰,蹲在墙角狼狈地收拾残局。

  靳宴舟站在灯影下。

  浅灰色的呢子大衣,清瘦指节夹着烟,半明半暗,侧脸线条利落又明朗。

  初雪落满肩,身后是满目狼藉,谩骂之声不绝于耳。

  靳宴舟就这么站在她身后,昏暗不明的光线,他忽然侧过身,替她挡住了风口。

  他说:“到我这儿来。”

  遇见靳宴舟的那一年,钟意十九岁。

  觥筹交错,灯影惶惶,她惶恐着问询靳宴舟的踪迹。

  醉酒的客人抬手一指,明镜高台上,红尘醉梦里,靳宴舟就坐在那里。

  倦怠的眸敛下,杯中的伏特加映出他轮廓鲜明的脸,他扔了牌,随意推了面前的砝码,在欢呼与雀跃声中,他依然清醒又沉沦。

  京市十里洋场,有这样关于靳宴舟的一句话。

  ——人人都爱靳宴舟,靳宴舟却不爱任何人。

  酒气熏蒸了满怀,拙劣的伎俩跌入他的怀抱,钟意扬起氤氲的脸,把这句话笑着说给他听。

  “那么靳宴舟,你究竟爱谁?”

  他笑的很坏,掀眸看她的时候有一丝难掩的浪荡气跑出来,故意贴着她的耳膜,操着极正宗的京腔。

  “钟意你啊。”

  —

  分开那天,京市下了很大的一场初雪。

  钟意遥遥回望了东郊,那里不再有为她亮起的一盏灯,却锁住了她长达五年的一段暗恋往事。

  青松落色,霜雪满城,梵山寺的钟声清越,重逢的那一天,钟意恭恭敬敬请了三炷香。

  金刚怒目,勿念嗔痴。可钟意总是想起靳宴舟来。他不信神佛不恋人间,指尖漫不经心夹着猩红的烟蒂,偏过头朝着她散漫的笑。

  就像是一场浮华梦,长廊尽头的香火鼎盛,靳宴舟就那么朝着她走了过来。

  “钟意。”

  他头一回这么认真的喊她的名字,温热的指腹擦过她的眼下,语气难得的虔诚。

  “神佛殿前不说假话。”

  “靳宴舟钟意你。”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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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简介:人间一场浮华梦

  立意:不畏逆境,拼搏自强

第1章

  《只此钟意》文/甜葵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

  隆冬时节,京市落了第一场雪。

  昏暗的巷子口,光影昏沉,呼啸的北风穿堂而过,下意识让人压紧卷边的衣角。

  钟意顶着寒风赶上了32路公交车,在上课铃准点响起的时候踏进了教室。

  舍友赵西雾冲她招了招手,把占座的书拿走,“怎么来这么晚,昨晚又通宵了?”

  钟意嗯了声,拨了下头发,露出一张没什么血色的脸,她皮肤白,眼下的乌青就显得愈发明显,没关紧的窗户漏了风,她捂着嘴一阵阵的咳。

  赵西雾伸手关了窗,回头看她一脸病容,随口说,“你要是缺钱还不如跟着我一起做模特,这玩意来钱快,总比你给人家公司当实习生苦力好。”

  其实模特这行也不好混,但碍不住有的人有入场券。

  换句话来说,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钟意长得漂亮,赵西雾第一眼看见她就知道。

  饱满流畅的脸型,野生眉根根分明,五官极具风情,可是看人的时候眉目清冷淡漠,疏离聚于眼角眉梢,于是昳丽尽消,只余凛冽。

  钟意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存款,嗯了一声,没说好还是不好。

  只是默默打开电脑,把昨晚还没做完的数据报告继续核对。

  看了两行眼前就昏昏沉沉的,字迹模糊成了一片,勉强灌了点凉水清醒下来,又听见赵西雾为难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钟意,咱们这学期租的房子得交费了……”

  钟意心里咯噔一下,一连串的债务压下来,她就算脑子再昏沉也被惊的立马清醒。

  她咬了下唇,目光快速扫着卡上的余额,有些难为情的抬头看向赵西雾,“我先给你一部分,剩下的我晚上给你行吗?”

  赵西雾是知道她家里的情况的,她应了一声好,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

  —

  下午五点半,提前结束了在事务所的兼职,天色落昏的时候,钟意赶上了回家的那趟班车。

  钟家坐落在京市二环内的一条深长胡同口。

  地段是极好的,推窗就能看见画阁朱楼,四方城墙,辉煌磅礴。

  原先这地段说是要拆迁的,就像一场富贵梦,做了虚妄的数十年,临了一道保护遗迹的批文下来,一场美梦碎了个彻底,钟家仍旧是这片城下最不起眼的一户人家。

  可是钟远山不死心呐。

  富贵城底多少的世家豪门盘桓,他就在其中转圜周旋,盼着得到点上流阶层的风声,抓着一点儿东西飞黄腾达上去。

  胡同口的阿婆看见她回来了,地道的京腔亲切,问她怎么上了大学不常回家了。

  钟意只笑笑,攥着包带的手生疼。

  转了两个弯就到了钟家,方玉莹正带着她的弟弟在家门口写作业,看见钟意回来了,她急忙走上来,第一句话就是问她,“你怎么来了?”

  钟意说:“钟远山呢,让他出来。”

  “你爸刚应酬完,正睡着呢。”

  钟意抿了下唇,回头看着方玉莹,“我今年的学费还没交。”

  方玉莹愣了下说:“你寒假不是打了工,身边能没钱?”

  “当生活费了。”

  钟意声音哑了下来,鼻音很重,她有些站不稳,下意识往方玉莹身边靠了下,后者立马向后退了一步,目光闪躲,语气迟疑。

  “你妈没钱你又不是不知道……去找你爸要去吧。”

  方玉莹小声嘟囔:“当初改志愿不是很硬气吗。”

  听到这句话,钟意转身的动作僵了僵,她垂下眼,睫毛颤了颤,努力把委屈的心情咽回去,扬起手轻轻叩了叩堂屋的门。

  钟远山醒来了,身上的酒气却还没消。

  他的眼下有常年应酬的乌青,坐在不明亮的桌边,撑着眼皮打量着她。

  钟意喊了声爸,倒了杯热茶递过去,绞尽脑汁想着说辞。

  窗外是方玉莹逗着小孩子的声音,站在窗外还没有庭前那颗枇杷树高的小男孩是她的弟弟。

  钟意其实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十年前的一场暴富的美梦破裂,她的弟弟随之出生在这个家庭。

  明明家里什么都没有变,只是破了一场最虚无的幻想,可是她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要这么多钱?”钟远山呵了一声,“什么吞金的专业,当年叫你读公费的师范生你不肯去读,现在要钱了晓得回来找老子了。”

  钟远山点了根烟,似乎有意挫一挫这个女儿的锐气。他就这么冷眼的看着她,半天落下一句,“你弟还指着钱用呢,家里没多余的钱!”

  “我知道你先紧着他,这钱算我借你的不行吗?”

  钟意软下了声音,钟远山仍旧摇了摇头,委屈的情绪彻底绷不住,她红着眼圈质问,问钟远山为什么这样厚此薄彼。

  “谁叫你是个姑娘。”钟远山说,“你也别觉着委屈,要不是当初以为你是个男胎,你也不定能活下来。”

  这话就像一锤定音似的,钟意站在原地,浑身发抖,她感觉当堂一盆凉水从她头顶浇了下来,她死命咬着牙关,却还是不受控制的流泪。

  她想起和家里争吵的第一晚了。

  那是她高考出分的第一天,她考的出奇的高,钟远山却强压着她去上本地的一所普通师范院校。

  他给的理由很简单,公费师范生没有花销,毕业了出来找个稳定工作,再经由他介绍,在他的“圈子”里挑个人结婚。

  钟远山把这个称作是她最好的路。

  最好的路,就是被当作商品交换一样换取商业资源,用年轻换取金钱,为她的弟弟铺路。

  “不可能。”钟意向后退了一步,她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眶,声音几近颤抖,“为什么一定要我这样。”

  钟远山抬了下眼,他把烟头扔进烟灰缸,那目光赤条的分明,似乎在问她除了这点作用,还有旁的价值没有?

  钟意被这样的目光刺伤,她别过脸,眼泪大串大串从脸颊滚落,她来不及去擦,踉跄着扶着墙边,呼吸几乎要喘不过来。

  她感觉一双无形的手牢牢扼住她的咽喉,一切控诉都是徒劳。窗外的北风呜呜呼啸,她细碎的哭声并着心里头最后一点儿希冀彻底被这狂风完全吞没,最后沉入墨一般深沉的夜里。

  钟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她的头疼的厉害,全身都在发烫,心却冰冷如寒潭。水火交融,她不知道从哪里还有最后一点力气支撑她走到钟远山面前。

  钟远山失了耐心,决心要给她一点教训。学校的缴费单被他扔进了垃圾桶,他醉醺醺留下一句,“不听话就滚,别来找老子要钱。”

  十二月的寒冬料峭,钟意从来没有觉得京市的冬天有这样的难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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