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葵
那天?, 钟意的心跳的好快。
后来这?场梦醒来也是闻到了熟悉的雪茄味, 穿过重重叠叠的纱帘,钟意又在?阳台找到了靳宴舟。
他仰头吸烟的动作流畅,吞吐出的烟雾划过凸起的喉结,又逐渐往下没?入藏在?薄纹睡衣里的劲窄腰身。
说不出什么感觉,可能今晚的风太冷, 钟意一把扑到他怀里。
靳宴舟被她的热情吓到, 扔了手里的烟拖住她整个?腰,眸色低暗,他的手在?她腰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
“不怕烟烫到?”
哪能多?言浪费这?良辰美景?钟意一句话也不说,反倒顺势攀住他脖颈,胡乱咬在?他唇上?, 势要尝出最?后一点雪茄余味。
靳宴舟任她胡作非为,几许落下的轻笑, 他就这?么抱着她懒散靠在?栏杆上?。
鬼使神差的,钟意仰头问他:“靳宴舟,你爱我吗?”
她的眼睛亮堂堂的,纯黑像曜石,壁顶的流光跃入她眼底,恰到好处的欢喜,这?样的神情总是让靳宴舟很受用。
他笑了,抓住小?姑娘作乱的手,长臂压在?她清瘦的肩,抱着她往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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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天?鹅绒,两个?人的重量压出一道很深的印记。靳宴舟手指紧扣住她,在?她漂亮的肩颈处留下痕迹。
这?不俗的粤语一出口,就能叫人想象出他那副孟浪至极的语调。
“钟意你啊。”
钟意微微笑了一下,一口咬在?他紧绷的肌肉上?,咬牙切齿说,“梦里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靳宴舟来了兴趣,说了声“哦?”,撑着手臂在?她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梦里我有这?么做吗?”
他字句咬的好分明,每一个?字落下来的时候都好像是在?挑逗。钟意潋滟着一整张脸,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埋在?枕头里。
始作俑者却仍旧不愿意放过她,蓄意的招惹,抬手时候手腕上?的沉香珠串总是存在?感极强的落在?她肩胛凹陷处。
钟意无可忍耐地仰起头,在?这?时候她才注意到手腕上?那串银色的手镯内壁被嵌了一枚小?小?的沉香珠,光泽流转,和靳宴舟腕上?挂着的一模一样。
她下意识要回头看他,视线却不自觉被另一幅画面吸引——
青葱的手腕在?风里摇曳,银镯与手环相碰发?出叮铃声。钟意眯着眼看,这?银白好似烙铐,和囚犯不同的是,她心甘情愿成为上?帝的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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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于那串沉香珠的故事,大?概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浓情退却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格外的清醒,刚好窗外天?泛起鱼肚白,两个?人就这?么裹着一身的浴室水汽站在?料理台面前研究煮红酒。
今天?是周五,靳宴舟问她等会有没?有课。
钟意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言之?凿凿告诉他,“没?有,一直到晚上?八点才有一节课。”
“要想这?么久?”靳宴舟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柔情的目光,眼角眉梢天?然的凌厉,几乎让钟意有一种话刚说出口就露馅的错觉。
不过露不露馅又有什么区别的,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一起沉.沦。
靳宴舟从酒柜里拿了一瓶97年的罗曼尼康帝,他手里握了一把剔骨刀,几刀下去动作干脆利落,橙子和苹果切成块状放在?碗碟里。
钟意目瞪口呆,没?想到他下厨会如此娴熟。
“张嘴。”钟意“啊”了一声,一个?切片好的橙子被塞进她口中,酸涩的汁水,她吃不了一点儿酸,一张脸皱了起来。
靳宴舟笑了一声,似乎为捉弄她而得?逞这?件事感到愉悦。他摁了小?火煮开,身形懒懒散散靠在?吧台上?,好心提醒她,“觉得?酸的话我可以帮帮你。”
钟意说不了话,用眼神问他怎么帮?
靳宴舟单眉挑了一下,唇畔蓦然出现了点不羁的笑,没?等钟意深究,他就已?经慢慢走过来,扼住她下巴,甜与酸交织,像咬了一颗柠檬汽水糖。 靳宴舟舔了一下她嘴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故意在?她耳边说,“不是挺甜么?”
谁敌得?过他拿捏氛围的老练,钟意无意识咬着唇,歪过头问他,“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么。”
这?问题当真算得?上?一个?好问题,靳宴舟仰头作思忖状,忽地回头拉长语调道,“哄你开心呀——”
这?天?下都作有情痴,明知说的是假话,却依旧听的分外欢喜。脸上?笑容再也藏不住,钟意嗔了他一眼,小?声嘟囔,“我觉得?你哄得?挺好的啊。”
“那还是你乖,也给我面子。”
靳宴舟放了两瓣迷迭香进去调味,东西刚放下他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响了,靳宴舟回头望了一眼,腾不出手,请她帮忙拿过来。
钟意知道靳宴舟有两部手机,一部是私事,可接不接。另一部是公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响起来一道紧急签字需要授权。
原来真正大?老板也是堪比996的忙,钟意小?小?感叹一声,把手机递过去,接了靳宴舟的活。
靳宴舟走到了阳台上?接电话,顺道点了一支烟。
他声音压低了讲话,语气很冷淡。
“汤山的那块地皮定下来了么?去查查宋家近期的动向,资金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尽管派审计去查。”
程绪宁心里一惊,下意识问,“您要对宋家动手了?”
靳宴舟和宋家的关系总是有些尴尬,一方?面他不是原配出的孩子,宋家自然也没?道理扶持他。另一方?面却是如今他是靳家实?打实?的继承人,宋家少不了也要依仗他。
不甘心又不得?不屈服,大?概是最?好形容的词语。
如今的形势两相制衡才是最?好的对策,靳宴舟漫不经心转了一下腕上?的珠串,掀眸看向远方?,气势凌厉。
“算不上?,不过如果他们不老实?,我也不介意给他们一点教训。”
“那天?父亲突然到访,去查查是谁泄露了风声。”
程绪宁嗯了一声,把这?几天?集团的大?小?事情汇报上?去,靳宴舟一一作了答复,忽然道,“过两天?我要回去,劳你把一切材料准备妥当。”
这?通电话打的程绪宁心里惊吓几分,挂掉电话的时候他还有些恍惚,天?边是一日新晨的艳丽眼光,他推开床边女人的手,兀自说了声“天?要变了”。
也是这?通电话结束的时候,钟意发?现锅里的红酒已?经煮沸,她盛好了两杯放在?餐厅的圆形矮卓上?。
随便调了一个?电影频道,稀里糊涂听了半个?小?时,其实?连电影名都没?有记住。
她的目光总是不经意越过电影的画面去看他,看他整个?人镶嵌在?远山含翠的巨幕下,挺拔若青松。交代事情的时候神情略微严肃,举止投足间?是同龄男生?不会有的成熟从容。
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钟意看见靳宴舟回头冲她笑了笑。
他指了指手边的烟,大?抵是要她等这?最?后一支烟抽完。
钟意含笑说了声好,等待于她而言是最?简单的词语。山塘小?镇的盛夏热烈,她永远记得?他的背影在?满山蝉鸣声中渐行渐远,如头顶苍月,永远不可触碰。
那时他的背影就已?经很是挺拔,辽阔像是世界的痕迹,长久地留在?了她的世界。
尔后岁岁年年,钟意都在?追寻这?道身影的主人。
至此终年,恍然如梦。
就算是唇齿相抵,她也总觉得?浮生?若梦,惶恐着何时会醒来。
沉香的气息清冽淡然,混着醇厚清甜的酒香,钟意闻着味道转过身来,恰好落入他怀抱。
靳宴舟稍稍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壁炉旁边烘去身上?的寒气,无意间?瞥到她放在?桌子上?的简历,朝她示意问去,“我能看看吗?”
钟意轻轻嗯了一声,不好意思说,“但是我的简历可能有点简单。”
“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丰富的履历呢。”靳宴舟拿起来认真端详,寒暑假的事务所实?习,就连平常闲暇的周末她都见缝插针的安插了和专业相关的线上?实?习。
这?股拼劲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靳宴舟轻笑一声,问道,“四大?所八大?行,还有你没?去过的地吗?”
“都是为了生?活的苟且嘛。”
钟意垂了下睫毛,她和大?部分普通大?学生?一样,对自己?的毕业去向无比忧虑。也许她比大?部分女孩的情况还要差一点,他们有家庭做最?后的避风港。
而她,什么都没?有。
不愿意想到钟远山他们,钟意又仰起头喝了一口酒,酒劲上?来了,她问靳宴舟,“那你呢?”
“我?”靳宴舟漫不经心晃着酒杯,笑容淡淡,“我一毕业就进了家族企业,和你相比,我是个?坐享其成的人。”
“怎么会呢。”钟意轻声说,“你在?我心里,是很厉害的人。”
靳宴舟挑了一下眉,用“你以前见过我?”这?样的开场实?在?太过俗套,可她目光又总叫人多?想,引他情不自禁覆上?她纤纤羽睫。
于是他吻了上?去,说了句深情款款的话。
“总觉得?以前见过你。”
第23章
草长?莺飞二月天, 最是适合郊游的日子。
可惜钟意和?靳宴舟一个忙于日益繁重的课业,一个忙着新上手的内部股东大会,两个人都忙的团团转, 最闲暇的时?光也?就是靳宴舟驱车去她学?校楼下的咖啡店,讨要一下她短暂的午餐时?光。
那辆全球限量的布加迪停在校门口,来往的次数多了就更引人注目。后来靳宴舟嫌来往搭讪的人麻烦,有?时?候干脆停了车直接站在她学?校大门口等她。
钟意对此感到更加好笑:“难道靳公子不觉得自己这张脸,比车还要吸引人吗?”
当事人却对此毫无知觉, 利落简洁的长?款西装被风拨到一边,靳宴舟单手插兜, 架在鼻梁上的一副茶色墨镜气质慵懒, 有?时?撑着手臂倚在车旁抽烟, 不自觉天然流出的倨傲, 倒是免了许多女?生来要联系方式的麻烦。
这一年京大有?一个很广的传言, 说是京圈的富二代千里追人,每日站在校门口,苦等的深情?。
传闻中的女?主角也?变得神秘起来,甚至在学?校论坛里还有?个长?篇的名单。
偶然间听到这个传闻,钟意笑了整整一天, 她踮脚摘下靳宴舟的墨镜, 左右端详,啧了一声。
“要编也?编的像一点的呀,你哪里会追人,来抓人还差不多。”
要不然就是靳宴舟天生长?了一副深情?的脸,随手插兜往那儿一站, 无意间的目光也?能让人脑补好一出大戏。
这个流言一直到月末赵西雾回学?校的时?候才停止,因为有?一个更加轰动的谣言沸沸扬扬在这里传开。
红色的超跑停在了大学?门口, 剧组人员轰轰烈烈进场,三台礼炮放的响亮通天,预示着一部大制作?的电影即将在这里开场。
大家都对这件事感到十分的新鲜,尤其是电影的女?主角还是他们曾经一起上课的同学?。
钟意早上上课的时?候间隙看了眼,可惜拍摄场地被里三层外层围堵,她不仅什么也?没看见,甚至差点连教学?楼大门都没挤进去。
下课的时?候刚好接到了靳宴舟的电话?,耳边嘈杂听不清楚,钟意走到走廊拐角处和?他说,“我?这边有?点拥堵,可能要迟一点才能出来。”
靳宴舟说了声没关系,无论她什么时?候来,他就在门外等着就是。
即便没见面,他不正经的脸就好像在眼前似的。钟意低下头没忍住笑了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等到了校门口她彻底傻了眼,他们这片是老校区,规模不大统共一个大门,被远道而来的小粉丝围堵的水泄不通,进出都成了困难。
钟意听见有?不少想要出门的同学?开始抱怨,有?两个还是她以前短暂宿舍生涯里的两个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