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述
严嘉玥一副看透了的态度:“你现在不会沦陷在苏总的魅力中了吧。”
“没有。”乔知吟毫不犹豫,“不可能。”
她拎得清这些感受,或许有感动,有愧疚,但要说喜欢或爱,那还太远。
严嘉玥想了想:“会不会是因为你说你对他没兴趣,所以他才说不想告诉你,估计也不想给你压力,你看他多爱你啊。”
“也不是。”乔知吟笃定,“他不爱。”
“但他对你这么好……”
“他要是真的爱我,就不会不顾我的意见硬是要娶我了。”
严嘉玥话语噎住,想想也觉得有道理。
毕竟那年结婚的事闹那么大,怎么可能说过去就过去。
乔知吟靠在软软的靠枕,再说下去眼眶难免泛着红。
“他当时对我只是占有欲,征服欲,只是为了得到而得到。”
她解释:“他不会知道什么是爱的。”
她也算不上是耿耿于怀结婚那件事,只是她总觉得,若是她与苏祁尧先认识,先消除了她对他的恐惧,像他们如今的状态那样相处一段时间,那她也不至于那么抗拒这段婚姻。
可是苏祁尧没有,他选择了最极端的方法,只是为了把她留在身边。
就像回到最开始的话题,苏祁尧压根没想让她进入他的世界,这何尝不是说明他从来没想过让他们相爱,他的目的只有得到她,占有她。
这不是爱,也不会是爱。
他这种人,不能理解爱。
“他一直在改变,宝贝。”严嘉玥叹气声很重,有些事也只有她这个旁观者才能看得懂。
她组织了片刻语言,才能告诉乔知吟一个道理:“苏总是因为生了病所以才不知道爱是什么,但不代表他不爱你。”
这回轮到乔知吟答不上来。
她并不相信苏祁尧对她的情感里有爱,但若要说苏祁尧不爱她,又怎么解释他为她所容忍的一切。
但是“不知道爱”这几个字,本身就足够可怖了。
“可是,我还是挺害怕他的。”
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我查过他的病,他的病没办法根治,只能控制,也就是说,他有可能会越来越差,但更要命的是,根本想象不到什么时候会恶化。”
“可是你也知道,苏总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是被迫的,他本该有非常美好的未来。”严嘉玥的话说得也越来越没有底气。
乔知吟并不想用“可怜”形容苏祁尧,因为这个标签一旦安上,只会赋予这个人悲壮又凄凉的形象,抹不去。
她也不是什么圣人,并非自身携带治愈与原谅的使命。
“实际上我们一直在互相伤害,我怕他会比之前更严重,我没有信心再面对那样的生活。”
就像小黄鸭去世那段时间,苏祁尧把它送到医院,抱着它,陪她处理完所有后事。
当下会觉得感动,对不起他,但冷静下来只觉得后怕。
精神疾病不同于其他疾病,在于病人没办法控制自己,再给精神病人施压只会加剧他们的病症,正如火山并非突然喷发,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地壳运动,压迫着地底岩浆,累积到一定程度时的结果。
这件事表面看似平静,可她隐隐能猜测到,他的情况因此变得更糟糕。
一旦有这个苗头,她便会害怕未来跟苏祁尧相处的每一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毕竟这些事他们此前就经历过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不知道说啥,苏总与吟吟之间的矛盾很大,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第26章 知尧
◎“你到底为什么会害怕狗?”◎
那日聊天进行到最后, 严嘉玥用一句话形容乔知吟:是她太消极。
这话也说得没错,乔知吟仔细反思过自己。
她确实不该一味地认为苏祁尧的情况不会好转。
记得中学时期看过一本书叫《秘密》,有句话是:应该将注意力放在想要的事物上, 而不是不希望的事物上。
这就是吸引力法则,越是记在心上的就越是容易吸引其出现。
有新的感悟时, 乔知吟喜欢重新看一遍,于是专门用整日时间在清南图书馆找到这本书,坐在被灿黄银杏树包围的窗边,听着淡淡鸟鸣声。
周围寂静, 她也将手机关静音, 只在早晨出发时与苏祁尧交代过。
直到傍晚来临,她阂上书本, 目光向外才瞥见苏祁尧。
他估计刚过来,没打扰她,凛然躯体直立在路边, 星点残阳在他周围, 指尖的烟灰随风零落在他长款风衣处。
她朝他挥挥手,迅速将桌上东西收拾好,抱起书本站起身。
对面苏祁尧低眸摆弄手机,她随后收到来自他的信息。
苏祁尧:【不急,等你。】
尽管如此,她的动作还是加快不少,单肩包的袋子还没来得及收起就往外走。
见面时苏祁尧手上的烟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没来得及散去的淡淡烟味, 在晚秋中竟还蛮好闻。
“买了书?”苏祁尧问她。
见她的包松松垮垮搭在手边, 他轻微替她整理好, 动作一顿又想起什么, 干脆把那个女士包拎到自己手上,主动替她拿。
乔知吟眸光微动,也将本抱着的书递给他。
“对,看到好几本感兴趣的。”
见他的注意力还在那几本书上,她想了想后抽出其中一本:“这本给你,你应该会喜欢。”
苏祁尧睨着她手上的书,一本《基督山伯爵》。
“好。”苏祁尧收下得毫不犹豫,紧紧握住这本,“你很喜欢看书?”
“是,书里能引发很多思考。”
乔知吟手上所有东西都被苏祁尧接过手,虽然有些不太习惯,但她还是乐在其中,算不错的心情使得步伐轻盈。
忽而被路边一家店吸引,顿然来了兴趣,叫住苏祁尧:“我去买杯奶茶。”
纤瘦的身影挤入人群中点单,苏祁尧兀自站在路边望着她,指腹细细摩挲她送他的书。
这家奶茶店人很多,点了单后还需要多等待片刻,乔知吟想着过去找苏祁尧,半路便撞见一只猫猫。
内心对小动物柔软的爱意泛滥,她蹲下身摸了摸猫脑袋,它也很乖,还将头往她掌心蹭了蹭。
这时旁边又过来一只家养金毛,摇着尾巴过来陪猫猫玩,乔知吟本没注意到它,但当看见的那霎那想起了小黄鸭。
心情低落得那么快,她甚至没有勇气摸摸那只金毛,也不想看它,心不在焉握住猫爪子。
很快金毛被主人带走,乔知吟才缓缓看向它离开的背影,眼里含着羡慕与难过。
“家里可以再养一条狗。”苏祁尧的声音降临,他来到她身侧,手上还替她提着刚制作完成的奶茶。
乔知吟闻声抬头,很快又收回,“不要,不想再养了。”
她本想接着撸猫,但那只流浪猫在发现苏祁尧过来的时候火速转身逃跑,似乎是被他吓到。
手上落了空,她多随着它的方向扫了眼,转而起身。
苏祁尧同时将插好吸管的奶茶递给她。
“谢谢。”乔知吟手捧,咬着珍珠,又回头看了看,可惜不管是猫猫还是狗狗都已经从她的视野范围内消失。
“不过你怎么过来了。”她又问苏祁尧,“本来你在那边等我就可以。”
“有什么所谓?”
乔知吟低声解释:“我担心会加重你的病情。”
苏祁尧避开她的眼神:“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每当心里有个猜想时,就总会从各种蛛丝马迹中验证,就像乔知吟当下期待他们越来越好,必然更愿意相信他的话。
乔知吟与苏祁尧并肩往外走,秋风飒爽,暖而珍贵,两人步伐一致,霞光下的影子也一致。
她也不吝啬于将奶茶分给苏祁尧,看着他喝了一大口,又多了些期待:“你觉得好喝不?”
“还不错。”苏祁尧应她。
“全糖,特别甜,你慢点喝。”乔知吟不急着将奶茶拿回来,双手交叠在身后。
苏祁尧扫了眼阳光下的温奶茶,光线穿过任何有可能的缝隙,又在水波晃动下时隐时现。
他想起方才的那一口,确实特别甜,甜到齁。
继而出声道:“怎么就那么喜欢吃甜食。”
“我也不知道,天生的。”乔知吟从小生活环境相对简单,也没什么非吃甜食不可的缘由,就只记得从小就特爱吃甜的所有食物,更特殊的是,她虽然爱吃甜,但不容易胖,也不蛀牙。
“你也喜欢?”乔知吟看了看苏祁尧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蛮有意思。
她将奶茶往他的方向推推:“那你多喝点,吃甜食心情好。”
方才遇到过的金毛绕了一圈又见面,乔知吟难免多看了会,羡慕的眼神跟着他们移动。
确实还是会想起小黄鸭,不过与它分别的难受也在慢慢消退。
回头时发现苏祁尧也随着她的目光看着金毛,对应上回严嘉玥说过的话,她默默垂头思量。
忽然试探性开口:“苏祁尧,我能问你件事吗?”
“怎么?”苏祁尧估计对她接下来的问题有预感,话语间有停顿,但他的心思还是藏得极好。
乔知吟出声:“你到底为什么会害怕狗?”
上回也问过,苏祁尧没告诉她实话,她怕这回他还是会否认,又补充,“我都,听说过了。”
“听说过什么?”苏祁尧追问。
乔知吟抿唇难以说出实话:“你跟狗之前……发生过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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