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述
其实她本想说自己小时候亲眼见到过,但她没敢说,因为苏祁尧不一定能认出她,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是有过。”苏祁尧坦诚回应,目光看向马路对面正等待他们的张助。
乔知吟追问:“什么事啊?”
行人道指示灯转为绿色,苏祁尧带着乔知吟过马路,长款的风衣时而卷入两人腿部交叠的漩涡中,拍打得过于乱。
苏祁尧未隐瞒,话语声平淡得像是事不关己:“跟一条狗打斗过。”
乔知吟深吸一口气:“为什么?狗明明那么可爱……”
话落之时来到马路另一头,苏祁尧松开轻轻拉着乔知吟的手,黝黑瞳孔里的情绪难以察觉。
他的语气还是那般无所谓,反倒泛着些嘲。
他反问:“苏太太,但如果有条狗追着你咬,威胁到你的安全,你还会觉得它可爱么?”
乔知吟一时难言。
所以其实,当年是那条狗先攻击的苏祁尧,所以他才会那么做吗。
张助过来接过苏祁尧手上的东西,车开到他们身边,乔知吟还想追问细节,但又被苏祁尧一句话打断:“上车吧,苏太太。”
其实这么多年来,乔知吟一直把当年所见的那一幕归结为那是苏祁尧在发病过程中不受控的行为。
她愿意通过理解精神病人的方式去理解他那个行为,真的能理解,只是会更怕他,但始终没有想过的是,原来他是被动的。
“奶茶。”
苏祁尧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捧奶茶递给她,她低眸接过,齁甜味在心脾散开,化去些不安。
发现奶茶即将见底,她摇了摇,再递给苏祁尧:“最后一口,给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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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南这座城市真的很讨人喜欢,就连对乔知吟而言最压抑的晚秋也显得梦幻了起来。
进入12月,也来到了冬天,他们本还想在这边多呆一段时间,但无奈还有工作缠身,只能就这么结束旅程。
其实还有很多没能完成的事情,譬如冲浪与潜水,但有遗憾也是常态。
至少相比来时,乔知吟的心情真的好了很多。
他们赶在舒南笙婚礼前几日回到京城,回到最普通的工作状态中,乔知吟带了些手信分给小黛他们,同时继续跟进舒南笙婚礼的策划工作。
时常跑到婚礼现场,偶尔跟着在那艘游艇上休息,渐渐的与喻忻尔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也没少在那边碰到过苏祁尧。
每当这个时候,覃昊安总是一副看透了的表情:“也只有嫂子在的时候某人才会想到跟我们兄弟间聚一聚。”
乔知吟假装没听明白,回头完成自己的事之后坐上苏祁尧的车回公司。
路上告诉他:“其实我自己打车回去也不难,不用专程来接我。”
“无妨,顺路。”苏祁尧永远这么云淡风轻。
路途算不上远,到达乔知吟公司楼下时两人分别,苏祁尧下车抽了根烟,目送她的离开。
过程听见张助的提醒,他侧目轻瞥,发现被黄志忠撞见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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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茶馆茶香是最浓的时候,蒸气环绕在茶壶口,周遭摆饰素雅低调,又有极低的古筝声伴随,浮沉在茶里。
“这样的环境最能让人沉静下来,不是么?”黄志忠主动替苏祁尧倒茶,水声潺潺,“你看,多么适合你。”
“劳费舅舅找了这么个地方。”苏祁尧不吐愠色,懒散把玩茶宠,瓷声与桌面碰撞发出的沉闷声响扩散至整个雅间。
黄志忠一笑,“这几日很忙吧,听说你专门推掉几日工作,就为了陪我那外甥媳妇游玩?此前可没看出来我的外甥这么顾家。”
“过奖。”苏祁尧面色不改,“近期没了舅舅的帮忙,事情是难办得多。”
自苏家骤变后,整个企业都压在苏祁尧身上,但那会他年纪尚小,实力不够,所以才会交由黄志忠管理。
黄志忠这人野心勃勃,好在苏祁尧一开始就长了心眼,不至于让他过多控制苏氏,表面是黄志忠利用了他,实际上这么多年来黄志忠从来没有如愿从他身上获利过。
商业上的人性现实得很,任凭他拉拢了再多的信任,时机一到要想辞去他的职位也无人敢替他担保。
上回黄志忠在他办公室大闹,就是因为他始终看低了苏祁尧,后面他蠢蠢欲动过好几回,但苏祁尧这边防得严,他找不到任何机会。
黄志忠估计气急败坏,所以今日才会找上他。
“看来我的好外甥近期过得挺舒心啊,这么好的家庭氛围真令人羡慕。”
野心过于强的人总是不折手段,黄志忠多次将话题往乔知吟身上引,是想试探苏祁尧的底线。
他轻摇酒杯,紧接着道:“上回匆忙见过我那外甥媳妇,真是越来越好看了,你可真是好福气。”
包裹住茶宠的指尖因收紧用力而泛白,苏祁尧眸里闪过阴骛,但语气还是那般惬意:
“多谢舅舅关心。”
“哟嚯,印象里你可从来不会感谢人,看来那位外甥媳妇功不可没。”黄志忠饮茶,淡笑。
放下茶杯时似不经意落下一句:
“也不知道在外甥心中,是企业更重要,还是那位女人更重要。”
作者有话说:
苏总:企业跟老婆都要:)
注:“应该将注意力放在想要的事物上,而不是不希望的事物上。”引用作家朗达·拜恩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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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知尧
◎“习惯了就不痒了。”◎
苏祁尧是什么人。
被黄志忠控制十几年还能提防他的动作, 年仅十几岁便能靠自己将一个濒临破产的企业起死回生,在一个昏暗充斥着符咒符文空间内沉浸了将近二十年还能全身而退。
他从来不是等闲之辈,生长环境乱而无光, 见到的人性阴暗面比常人更广阔。
怎会怕任何一个人的威胁。
从茶室离别,他脱下那件沾满烟与闷燥味的外套, 随手丢至座椅,单手解开衬衫袖子上的两颗扣子。
面色始终未改,更不将那番对话放在心里。
“苏总,黄志忠最近小动作很多, 我怕他会做出更过份的事情来。”张助在前排略微侧头, 与苏祁尧道。
随着手头上观察的覆盖区域越大,他们获取到黄志忠罪行越深, 诱/奸女性,私底下玩弄甚至害死过很多人,更有过间接谋杀史。
仿佛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
张助紧接着提醒:“需不需要派人保护乔小姐?”
“不用。”苏祁尧瞥见车内乔知吟送给他的那本《基督山伯爵》, 眸底的冷散去些, 搭着腿接过翻阅。
“她不喜欢有人跟着她。”
张助截住话头。
没想到苏祁尧还能记着这事。
他们如今虽能一定程度控制黄志忠,但更明白这种人所做的事没有下限,怕就怕会有意料外的事情突发。
张助想了想后又道:“那需不需要将这件事告诉乔小姐?”
这种并非什么好事,说了可以增加警惕,却更容易引起惶恐难安。
苏祁尧注意力并未从书上转移,口吻沉静:
“不必,他等不到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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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乔知吟踏入公司后并没有直接回到办公室,而是站在窗口回望, 本想看看苏祁尧会不会守在那边。
但她没想到会看见他与黄志忠的对峙。
她没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他们离开后发生的事她更无从得知。
这一幕倒是藏在她心底很久。
晚些时候, 她便在小群里发条信息:【@乔亦筱, 姐姐最近跟顾总的关系怎么样?】
乔亦筱回了张图片:【几十个未接来电,我全都没理。】
严嘉玥:【要我说,你也真狠得下心,就不怕他以为你出事了,满世界找你?】
乔亦筱:【无所谓,过几天我会回京城参加南笙的婚礼,肯定会与他见面的,到时候再说。】
话题就着乔亦筱的事情继续下去。
乔知吟也支持乔亦筱多吊着顾恒钧一段时间,毕竟他们分开那近十年间,嘴上说着记挂彼此,但顾恒钧身边女人就没断过。
说是说为了忘记她所以才会这么做,可再一想想还是膈应,退一万步说,那些被顾恒钧伤害过的女孩们也挺惨的。
这会若是因为乔亦筱被催婚而匆匆结婚,那对她多不公平。
不过这只是有感而发。
乔知吟默默将话题转移:【但是我想找顾总了解些事。】
严嘉玥嗅到瓜味:【跟苏总有关的?】
乔知吟:【嗯,你上回不是说苏祁尧跟他舅舅不合吗,这是从哪听说的,有没有那个人的联系方式?】
严嘉玥:【他们也只是道听途说,谁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再说了,我哪敢把异性的联系方式发给你,被苏总发现了还了得,我可还想多活几年。】
乔知吟托腮,她实在想不到还能通过什么办法才能了解到那些事。
突然多出个身影在余光处晃来晃去,很快一杯咖啡放在面前,胡峰嬉皮笑脸:“知吟姐,你的焦糖玛奇朵。”
下意识道谢,而后乔知吟的注意力跟着他移动,蓦然想起胡峰一向很关注这些八卦信息,又有资源,兴许他还能知道些什么。
于是找了个机会将他约在茶水间,试着询问。
胡峰只摇摇头:“我也都是听说的,不太了解细节。”
但正当乔知吟失落时,又听见他的转折:“不过我朋友知道,他是内部的人,我去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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