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球酥
“我早该发现的。”盛淅声音很轻地说。
“一年前……更早,或许根本都不是高?二的时候,”同桌声音重逾千斤,对她说:
“我就该发现的。”
思归泪水滴进松软的枕头。
窗外秋雨绵长,落地窗上尽是水流,归归难过地小声说:“盛淅。”
然后她哭着凑过去,小声说:“抱抱。”
思归身量单薄,有?种少女的白皙细韧,被抱起?时一头长发蓬蓬软软地在枕上晃荡,盛淅血气方刚,闻见她发间香气,一时连血液都在难以克制地发烫。
女孩哽咽着说:“实话是……我可能还?会哭很久。”
盛淅竭力隐忍,手指插进归归浓密的头发,嗯了声。
少爷嗓音沙哑地说:“没关系,每一天都会比前一天少哭一点。”
“真的吗?”归归不太信,“可我现在明明还?是很难过。”
“但你每天都会比前一天更开心一点,”
盛少爷抵着她的额角,说:
“每一天都会比前一天更强大,更勇敢,更无坚不摧。”
他有?种奇怪的魔力,思归被他抱得又安心又困,小声说:“那……”
“但你永远都不会忘记。”盛淅保证:“而且会永远爱她。”
归归忽然有?种难以名?状的安心,困倦地问:
“真的吗?”
“真的。”
盛淅说:“会有?一天,你想起?她也不会再?痛……但是爱会永远地留在你的身体里?。直到最后一刻。”
余思归想说点什么,盛少爷又说:
“……而在这个愈合的过程中,你也会被爱。”
余思归鼻子哭得发堵,小声,且不依不饶地拽着他问:“你保证?”
窗外传来簌簌雨声,盛淅手指伸进思归浓密的头发,刹那女孩的气息包拢了他。
“我保证。”
他忠诚地说。
第九十三章
“我保证。”
盛淅近乎忠诚地低头看她。
归归只?觉心中一?棵无花果树破土而出, 又像是皑皑雪山消融于春日。
他?以掌心给思归擦泪,擦了?没几下,归归的手捉住他?的手, 握住, 睁开泪眼朦胧的双眸。
盛淅无声无息, 一?句话都没说。
窗外漆黑大雨铺天盖地,雨中传来隐约雷鸣, 一?盏夜灯照亮了?那个女孩。
思归仰起?头时颈子像枝香雪兰, 带着?很淡的、雪白易折的意味。
“淅淅。”少女小声唤道。
盛少爷目光不受控制, 看她的脖颈和纤细白皙的锁骨, 喉结动了?动,最终嗯了?声。
她拽着?盛淅的衣服愣神儿,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凑过去, 在雨声中柔柔地对他?说:“那你?再亲亲我。”
-
盛淅难以克制,低头吻她。
他?们带着?难以忽略的生涩与爱,试探着?亲了?又亲,唇分时两人四目相对, 归归被亲完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同桌,面颊红得像仲春的虞美人, 嗫嚅着?说:
“盛淅……?”
少爷俯视着?她,眼底念头深重,个中却又夹杂太多思归无法分辨的情绪。
他?看了?一?小会儿, 又俯身下去,在女孩唇上吻了?一?下。
归归那下脸都红透了?, 盛淅的气息如白桦树,温和而不容拒绝。
唇分, 少爷看着?她,道:“归归。”
思归:“嗯?”
“——再和我抱抱。”他?说。
怎么抱不够呀,龟龟被少爷的爱讨好到,心都要化了?,一?时浑身酥酥麻麻。于是她抬起?胳膊,抱住了?同桌结实好闻的脖颈。
像是把自?己塞进他?怀里?,又像要把自?己整个送给他?。
-
次日。
外面秋雨朦胧,雨声唰然。
雨天并?不亮,蕉叶窗纱和大雨又遮了?一?半。 归归醒的时候都不知道究竟几点,只?知道天大概是亮了?。
她稍一?动,才发现盛淅几乎和她面对面地睡着?,俩人在客厅地上睡得横七竖八,连被子都混着?盖,盛少爷的手指却和她勾在一?处。
盛淅昨天远比思归操心疲惫,一?天奔波了?上千公里?,因此仍睡得很熟。龟龟则看到他?的睡颜,想起?昨天和他?亲亲抱抱,一?时耳根都红了?。
归归爬起?来点,面颊红红地瞅瞅睡在一?边的同桌,只?觉得盛淅确实生得好看,轮廓线条清晰,骨相周正,闭上眼睛睡觉时,都有种难言的正派且英气的气质。
“……”
“哪儿正派呀?”
归归趴在被褥上,边看他?还要边想他?,耳尖绯红像三月的杏花儿,嘀咕:“骂我的时候可就是个大混蛋呢。”
盛淅则在睡梦里?,不太舒服地动了?动。
思归蹑手蹑脚地爬起?来,跨过盛淅,去洗漱、换衣服。
外面哗哗下着?秋雨,她推开厕所窗户,泥土草叶的气味夹在风里?扑了?进来。
归归心情很好,深深呼吸,只?觉那风中有种别样的、召唤她的生命力。
她披上外套下楼,客厅里?盛淅醒了?,头发睡得颇乱,正拄着?头不住地打哈欠,看见归归后伸手一?招,示意她到这边来。
归归开心地跑过去,在他?身边麻利盘腿一?坐;盛淅端详她明亮微圆的双眼,然后突然嗤嗤地笑?出了?声。
归归:“……?”
“你?好像个傻子。”盛少爷边笑?边说,“余思归,你?会不会摇尾巴啊?”
你?说谁摇尾巴呢,你?说我是小狗吗!思归立刻就想宰了?他?,小细眉头一?皱,愤怒地开口:“盛淅你?不想活——”
“——不想活的话可以直说。”盛淅十分熟练地接过话把。
归归:“……”
归老师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大混蛋。
大混蛋心情极佳,谦虚地推测:“我猜,是因为你?会杀我不眨眼?”
“……”
谁允许你?揣摩我说话了?!
归归愤怒至极,盛少爷哈哈大笑?。
他?笑?完又笑?眯眯地低头端详归归——女孩子被他?一?看,一?下想起?昨晚盛少爷亲自?己,又生气,又想跑,但耳朵却又泛了?红,袒露出了?所有的少女心事。
小同桌眼里?汪着?水光,羞愧地躲闪了?下。
姓盛的蔫儿坏,问:“躲什?么呢?”
“才没躲。”女孩子羞愧地低下头。
盛少爷懒洋洋看了?她好一?会儿,说:“你?记住,昨天是你?先对我下手的。”
归归不过情急之中亲了?同桌一?下,结果被他?鞭尸的次数多得数都数不清,简直想钻进地缝,嗫嚅道:“……我当然知道,但你?……”
少爷听到她承认,慢吞吞教训她:“记得就行。做了?坏事的人不能逃避责任,要勇于承担,负责售后,明白吗?”
思归十分艰难:“可……”
少爷无情道:“没有可是。”
“……”
“我理解你?的苦衷,”盛淅同情地说,“但你?真不该这么做的。”
归归老师:“…………”
你?是个什?么品种的混蛋啊啊啊!!
盛淅明显心情很好,更从?搓龟中获得了?极大乐趣,揪了?下龟龟的卫衣小帽子,随口问:“所以你?打算出门??”
“我本?来要出去给你?买早饭的。”思归憋憋屈屈地说。
盛淅笑?了?起?来:“我还当你?想跑呢。”
“……”
“毕竟也?不是一?两回了?,”盛少爷慢慢道,“我警惕一?下也?是理所应当。”
-
那天上午,最需要学习的归归趴在茶几上写卷子,另一?位则出了?趟远门?,买了?挺丰盛的中式早餐回来。他?回来时还拎了?不少漂亮水果,用?雪梨纸包着?,一?看就不是从?。
那些水果貌美、新鲜且昂贵,闪烁着?人民币的气息。
归归把东西从?袋子里?拿出来,拿着?盒晶莹剔透的红粉提子,看着?单价,呆滞地唤道:“这一?盒葡萄二百五十八?……盛淅。”
盛少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