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反应式 第26章

作者:诀别词 标签: 现代言情

  这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感情上。

  周群发现周柏言态度消极,或者说是不热情,好像满足于现状,对自己的感情并无所谓,一心只有工作,这让周群有些后悔当初非要他读商科,又在他入职心仪的公司后,把他拉来了现在的公司。

  他只是不想周柏言像他从前那样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蹉跎时光。分明有捷径可走。

  好在周柏言很负责任,既然进了公司便尽力干活,能力没得说,如今工作上稳扎稳打,不需要人操心,周群的关注点自然而然转移到婚姻大事上。

  周群想过可能周柏言金屋藏娇,私下有交往的女孩子,甚至想过他的私生活可能十分放荡,否则单身多年,大好青年也不嫌憋得慌,憋出病了怎么办?再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就算不灭亡,男人三十岁后各项功能也减退了,眼见不剩两年了,周群很是忧心。他还想抱孙女呢!

  今个来这儿一来是想谈心,二来是想在这间房子里找端倪。

  他盼着能撞见他藏的姑娘,结果连姑娘的一根汗毛都还没见着,倒先见到了看着长大的乔知淼。

  面对周群的疑问,乔知淼不知怎么有点心虚,慌张地看向周群背后的周柏言。

  周柏言和她目光相接,又很快挪开,冷静回复:“是我叫她来的,有点事要她帮忙。”

  “这么晚了怎么还让小满跑来跑去,多危险。”周群没怀疑,但责怪他安排不妥。

  “晚点我把她送回去。”

  周群这才放心一些。他招呼乔知淼进门,本想让周柏言找一双拖鞋给乔知淼,但乔知淼已经轻车熟路地从鞋柜里翻出一双拖鞋换上,又跑去厨房倒了杯水喝,最后坐在了沙发上。

  动作太过流畅,周群摸着光洁的脑袋,生生看呆了。

  直到周柏言从旁走过,说爸,您坐乔知淼边上吧,他才后知后觉地坐下。

  既然乔知淼来了,周群的关注重点就不再是周柏言了。

  周群虽然喜欢乔知淼,但知道乔家一直在为乔知淼学化学的事烦恼。身为化工行业资深受害者,周群很能理解常菁和乔阵,因此一关心完乔知淼的现状,就忍不住开始劝说,将以前厂里发生的意外放大 N 倍讲给乔知淼听,跟恐吓小孩似的,吓完又继续关心乔知淼最近过得如何。

  等水壶里的茶水见底了三回,周群才准备离开。

  走之前他又严厉训了周柏言一通,说今晚这事儿办得不地道,让周柏言以后不要大晚上让乔知淼跑这么远,有事自己去找乔知淼。

  周柏言瞥了一眼不敢看他的乔知淼,虚心接受了周群的批评。

  之后周群让他们不用送了,拿上渔具,独自走去大门换鞋。

  关门之际,却忍不住又往里看了一眼。

  只见乔知淼倒在沙发上,看不见表情,周柏言则一副要找她算账的模样。

  周群有点愣神,自从向雪去世之后,周柏言就变得不一样了,变得懂事令人欣慰,但也因为过于懂事,似乎有些陌生了。就像他一直不知道周柏言和乔知淼的关系究竟是怎么变得这么好的,他也不知道乔知淼为什么这么晚跑来,还对这里这么熟悉,仿佛房子的主人从周群和向雪变成了周柏言和乔知淼。

  周群走后,屋子里安静不少。

  乔知淼来时的热血早就冷却了,如今蔫巴巴地倒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

  周柏言抱胸站在乔知淼边上,似笑非笑地看她:“乔知淼,大晚上跑来陷害我是吗?”

  乔知淼慢吞吞地翻了个身,背对周柏言,抗拒对话的心虚姿态。

  周柏言气笑了,伸手将乔知淼掰回来,掐了掐她脸上的肉,故意凶巴巴地说道:“恩将仇报很有一套啊,所以大晚上抱着本书跑来找我干什么?”

  乔知淼立刻严肃地坐了起来:“我来进行新的实验。”

  见她这样,周柏言也严肃了些,但严肃的背后却尽是笑意:“哦?什么实验?”

  乔知淼想了想,决定用行动回答他。

  她起身贴近周柏言,谨慎而快速地环住周柏言的腰,踮脚向他的嘴唇袭去,但周柏言似乎被吓到了,瞳孔针缩,下意识往后跌了一步,导致乔知淼的嘴撞到了他的下巴。

  乔知淼疼的“啊”了一声,下一秒,便被按住肩膀推开了。

  “乔知淼,你在做什么?”周柏言的嗓音轻而沉,神色莫测。

  乔知淼奇怪地看着他,觉得他明知故问:“我要亲你。”

  由家来这的路上,乔知淼一直在努力回忆,以尽可能完美地复原当时的场景。但不论如何,条件似乎总是在变化,乔知淼控制不住,就比如她的心跳,从靠近周柏言那一刻起,就已经陷入了看似规律、实则毫无规律、比波尔文积分还诡异的节奏中。

  她不再犹豫地紧抱住周柏言的腰,周柏言僵了一下,而后缓缓挪开了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低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又似乎在探寻。

  乔知淼听见他胸膛里的声音,咚咚咚,沉重又响亮,忍不住仰起头。

  空气中还残留着茶香,呼吸近在咫尺。

  分不清是谁主动,两片唇已紧贴在一起。

  乔知淼吻得笨拙,干燥的唇在周柏言的嘴上毫无章法地胡乱蹭着,死皮勾连,无端扯出一种怪异的痒,一直连到人的心里。她始终大睁着眼睛,看着周柏言,看到他眼里某种东西越来越浓重,越来越炽热,烧得她的心脏快要爆沸。

  小区比之前安静多了,只偶有车鸣声传来,又被淹没在心跳声中。

  乔知淼贴着他的唇,懵懂而迟钝地喃喃:“是这样吗?”

  周柏言静静看着她,仿佛想了很多,又或许什么都没想,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不是”,接着拦住乔知淼的腰,按住她的后颈,以不让她逃脱的姿势,用力吻了回去。

第37章

  乔知淼爱看书,尤其是知识类书籍,别人在看爱情片看小说谈恋爱的时候,她总是在探索客观物质世界,这导致乔知淼对于男女之事的理解有限,嘴对嘴是她所理解的唯一接吻方式。

  但并不是周柏言的理解。

  上回两人都喝了酒,迷迷糊糊,一头热地吻着,周柏言全凭本能办事,除了亲就是啃,嘴唇发麻了也没意识到接吻还有花样,但这次两人都清醒着,周柏言像渴了好久的人,遇上水源便忍不住汲取,乔知淼的嘴唇再也没干过。

  乔知淼的眼睛依旧睁着,能看见周柏言颤动的睫毛,颤得她心痒。

  似有所预感,周柏言缓缓睁开眼。

  他看着她,眼里尽是笑意,语气却很无奈,他说乔知淼,你能不能把眼睛闭上。

  一句话又轻又哑,乔知淼呆呆地看着他,仿佛受到了蛊惑,听话地闭了上眼,下一秒,一股更大的力量便压了上来。她跌坐在沙发上,又被稳稳接住,听见周柏言摸着她的头发,贴着她的唇说让她张嘴。

  乔知淼下意识张开了嘴,舌头探进口腔的一瞬间,她彻底无法思考。

  唇舌湿润交融,滚烫紊乱的呼吸吹得乔知淼头皮发麻,四肢百骸都使不上劲,她下意识躲避这种陌生的感觉,但周柏言的手还按着她的脑袋,她插翅难飞,手里的衣服布料被她攥得一片狼藉,她听着周柏言的吞咽声与两人牙齿的碰撞声,心跳彻底失速。

  直到周柏言放开她,乔知淼还紧紧闭着眼,不知是被亲晕了还是没周柏言发话所以不敢睁开,又在鼻子被捏住后,才后知后觉睁开眼。

  她茫然地望着周柏言,傻傻地问:“结束了?”

  周柏言说:“是啊。还想亲?”

  乔知淼诚实地点点头,周柏言噗嗤笑出声,想了一下,又凑过去亲她。这次只是啄着她,像满足她的愿望,没有吻很久,但乔知淼感受到他要离开,赶忙追了上去,最后被周柏言笑着拉开:“好了好了,差不多了,脖子不累吗?”

  乔知淼遗憾道:“好吧。”

  周柏言重新烧了一壶水,放凉后给乔知淼润嘴唇。乔知淼的嘴唇如今又干了,死皮又翘起来了。周柏言给乔知淼买过唇膏,但她永远想不起来要涂,不过今晚就算涂了,也该被他吃光了。

  乔知淼奇怪地看周柏言,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咳嗽起来,咳得耳朵都红了。

  她以为他呛到了,连忙把手里的水杯还给他。

  周柏言接过来喝了一口,在乔知淼边上坐下了。

  乔知淼舌头还有些发麻,刚刚周柏言吻得太深了,她想了想,客观地对刚刚的事情进行总结陈词。

  “周柏言,你很会亲,我很喜欢。”

  听到乔知淼说这话,周柏言第一反应是想笑,第二反应是松了口气。

  如今他也知晓乔知淼肯定是记起酒后的事情了,其实他一直觉得自己当时做得不对,无论乔知淼做什么,他都应该拉开的,所以他一直认为乔知淼想不起来也挺好,本不需要打破他们间的平衡的,乔知淼看起来什么都不懂,也一直没变,变的是他。

  但现在看来,没拉开也不全是坏事。

  不多时,乔知淼想起什么似的,慌张地掏出手机,开始往备忘录里打字。

  动作太突然,周柏言奇怪道:“怎么了?”

  “我要记录数据。”

  乔知淼是个严谨的人,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实验数据必须要及时记录,才能避免事后遗忘或者出现纰漏,保证其真实完整。刚刚发生的一切条件与反应结果她都要做一个完备的记录,以便后续的工作。

  周柏言默了默,问:“记录之后呢?”

  乔知淼觉得周柏言变笨了,像看傻瓜一样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处理数据,再写报告了。”

  周柏言揉了揉眉心。虽然知道乔知淼就是这个性子,但没想到应用性这么强,这种时候也如此严谨,实非常人。但她要这样,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陪她了。谁让她是乔知淼呢。

  “报告什么时候出?”

  这话有点像王导平常训人,乔知淼沉吟道:“我会尽快的。”

  周柏言点点头。

  迟些时候,他开车把乔知淼送回公寓。

  周柏言不知道为什么连他父亲都这么宝贝乔知淼,虽然乔知淼比起其他人是有些不一样,但也是个成年人了,他总觉得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但他不认为乔知淼会瞒他什么大事,所以便没有往深想,只叮嘱乔知淼以后不要这么晚跑来,他会去找她的。

  下车前,乔知淼眼神飘忽,显然还有事情想说。

  周柏言温声问:“怎么了?”

  “能不能再亲一下。”乔知淼理直气壮道,“我需要更多数据。”

  “……”周柏言眯着眼看她,看到乔知淼有些心虚了,才抬头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不能,就这么多数据,赶紧出报告,我等你。回去早点休息听到没有。”

  没有骗到周柏言的亲吻,乔知淼很惋惜。

  但有了周柏言这句“我等你”,她便有了动力。

  周一,实验室里到了惯例的严峻时刻。

  今天是一位博二的师姐崩溃了。

  这位师姐也是神人,她是从其他课题组跑路来的,跑路的原因是她发现自己的交心好友,日日夜夜与之吐槽辱骂导师的同门,竟是自己师母!最关键的是她们导师头都快白了!

  她比较封建,实在接受不了这个精神冲击,遂从前一课题组跑路,凭借还算卓越的能力被王导好心收留。

  但王导的课题方向不是她喜欢的,为了学位她忍了又忍,终于在今日,在一个反应过了三四遍柱子,每过一遍要好几天,最后还把产物过没了的冲击下崩溃了,在实验室哭号着要退学,不搞科研了,哭声盖过了《马太受难曲》,自成曲调。

  大家劝留也不是,劝退也不是,怕说错话,皆保持沉默,只有展汝晃着脑袋,漫不经心地给她灌鸡汤。

  “退什么学啊!冯诺依曼说过,如果有人不相信数学是简单的,那他没有意识到人生是多么复杂。化学同理,生活上的烦心事太多了,与其为那些事烦心,不如和实验室打交道,至少有机化学不会背叛我们啊。”

  姜志文忽然凑过来说:“说的不错!但是吧——”他指了指展汝通风橱里的柱子,善良地提醒道,“汝汝啊,你的柱子好像干了。”

  “啊!!你不早说!!!!”

  展汝崩溃的瞬间,那位师姐不哭了,因为她发现她的新柱子也快干了,哪有时间哭啊。

  晚上,为了安慰受伤的心灵,有人提起说去玉兰苑聚餐,但这回可没人请客,大伙手里都不是很宽裕,报名的人并不多。乔知淼原本也不想去,但被大师兄和二师姐这对黑白无常以要帮助她融入集体的名义,给硬生生拖了过去。

  席间他们都在说今天实验室里的事,老油注意到乔知淼盯着手机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便问了一句:“淼淼,看什么呢这么认真,连饭都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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