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呆字闺中
总能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来一次次加深她在你心中的存在感。
裴妄记不得什么时候沦陷的。
渐渐的,所有的心思都往她身上放。
手把手的教她骑马射箭,玩枪支古玩、股票基金,甚至琴棋书画,还有军用防身术……
与其说是在圈养金丝雀,不如说在打磨一块棱角分明的璞玉。
每当以为她只能做到如此的时候,沈意总能给他出乎意料的成绩,让他眼前一亮。
后来璞玉光芒太盛,却成了他的烦恼。
沈意十五岁的时候,就有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捧着花来撬他墙角。
裴妄第一次有了危机感,醋缸子被踹翻了。
当时对方告白的话还没说完,就吩咐保镖把人关猪圈里三天三夜。
等人不人鬼不鬼,浑身都是粪臭味的出来了,特意带沈意去瞧。
“下次擦亮眼,让这种货色离你三米远,要不然浑身沾得都是粪臭味儿。”
那天沈意没什么表情,对他说了句,“无聊。”转身走了。
嗯,是挺无聊的。
但他乐意做。
思绪抽回,裴妄躺在沈意身边。
偏眸看她安静的模样,用脑袋亲昵地蹭了下她的颈窝,失笑。
“娇点就娇点吧,只要你还在,怎么都行。”
他声音低到轻不可听。
很深、很沉。
——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骤雨初歇,夜色弥漫。
躺在床上的女孩紧闭的双眸,微微颤了下,缓缓的睁开了。
入眼的便是那张精致无比的面容。
裴妄在她身边睡得很沉,五官轮廓浸在暖橙色的灯光里,棱角分明、清晰流畅,像上帝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无可挑剔。
而她小鸟依人似的蜷缩在男人怀中,死死地攥住他的衣服。
吓得沈意马上缩回了手。
怎么回事?
她按了按眉心,还有些噩梦之后的余悸。
不是在山上吗,怎么跑到了裴妄的床上?
身上都是粘湿的汗,空调这么高,是要热死谁?
沈意瞧了眼裴妄,他额头也蒙了层薄汗,就这还不关空调,脑子怕不是有病。
把自己的手和脚从他身上轻拿轻放下来,从床边上滑下去。
找到遥控器,伸手就把空调给关了。
正要走出卧室的时候。
“醒了?”
身后忽然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
沈意身体一顿,转过身就瞧见裴妄的手臂正支起身体,碎发下的深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浑身的矜贵倦懒。
第84章 做你手中的刀,捅谁都行
沈意抿唇问了句,“我怎么来这的?”
裴妄掀开被子下了床,身上的确出了汗,迈开修长的双腿走到她面前的时候,才温吞的说了句,“你自己从山上爬回来的,爬了整整一夜。”
“……”
沈意吐出一口气,“谢谢你把我带回来。”
裴妄垂眸,在她身上逡巡了圈,抬起两根手指在她脑袋上搭了搭,没起烧。
再瞧精神状态也挺好,还有力气说废话。
虽然面色依旧苍白,可这双漂亮的眼睛却不再空洞,依旧的清澈和清冷。
短短几个小时她就恢复过来了,又成了这个心若磐石情似钢铁,让他撬不开缝隙的沈意。
“客气什么,别忘了,我可是你男朋友。”
裴妄的手拨了下她凌乱的小脑袋。
沈意从他掌心下抬起眼眸,也没问他是怎么找到那地方的,就说了句。
“那把我送回学校吧,我还要准备考试,我跟别人打了赌,拿不到第一名会被嘲笑的。”
裴妄勾了下唇,“也不瞧瞧这天色,回去宿管能给你开门?”
房间里的窗帘拉得密不透风。
如果不是床头这盏微弱的灯光,整个屋子里都是暗的。
沈意忘了这一点,挥开他的手拉开窗帘,才瞧见外边夜色浓重。
地面湿漉漉的,雨停了。
“现在是凌晨四点钟,等天亮了我再送你回去。”
裴妄把睡衣的腰带系上,朝客厅走。
沈意在房间站了会儿,听到外边有刀切菜的声音,走过去看。
裴妄正在厨房里做饭。
案板上有鱼肉,还有各类的蔬菜。
他身形挺拔的站在那,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精致白皙的锁骨和微微凸起的喉结。
矜贵慵懒的气质和这些烟火气显得格格不入。
可偏偏切菜的动作行云流水。
袖口挽了上去,腕骨分明,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厨房的光线下好看的过分。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意的目光,裴妄侧身看她,“睡这么久饿了吧,先凑活吃点。”
沈意刚说,“不饿。”肚子就开始叫起来。
于是改了口,“就算不饿,也可以吃点。”
裴妄无声地勾了下唇,“嗯,那你去客厅玩会儿。”
跟打发小孩似的。
沈意走进厨房,“我帮你吧。”
没等他拒绝,手已经伸进洗手池开始洗菜、择菜。
她眉眼低低的垂着,从裴妄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纤细的睫毛在轻轻颤动。
如果不是经常做饭,洗菜择菜的动作也不会那么熟练。
“学校是有食堂的,谁教你的做饭?”
裴妄轻声问。
沈意没看他,道,“没人教,网上有菜谱,东西扔锅里就好了。”
裴妄用刀把鱼肉切开,每一份大小几乎相同,沿着鱼肉的纹路切得一丝不苟。
“为了顾西野学的?”
沈意动作顿了顿,摇头,“也不全是。”
然后把洗好的菜递给他,“见琉璃和田甜她们做饭挺有意思,就跟着学了。”
“看样子你挺喜欢你的室友。”他声音很轻。
裴妄笑和不笑是两种气场,刻意放低声音时,身上的阴鸷和戾气都散去了,如凛冬散去时的万物复苏,给人一种温柔错觉来。
沈意抬头看他,只觉得裴妄的话有点多。
但她还是回复了,“嗯,很喜欢,夏琉璃活泼开朗,像随时会融化人的太阳,浑身散发着蓬勃和朝气,几乎没有任何歪门邪念能侵扰她。
而田甜的性格内敛善良,默默无闻的承担宿舍勤务,照顾我和琉璃也从不邀功,她们都是很好的人。”
说到这里,她想起娄月的事。
“娄月肯向我道歉,是你安排的吧?你对她做了什么?”
裴妄把手中的刀递给沈意,手臂自她背后绕过去时,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手把手的教她切鱼。
从小裴妄就这么教她书法的,沈意也习惯了,所以没躲开。
“嗯,我做的。”
沈意问,“为什么?”
“意意,人性只有在暴力的威胁下才是善良的,做坏事没有成本,他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坏事,娄月既然招惹你,就让她尝尝招惹后的滋味,让她见到你就怕,就躲,那样才对。”
耳边是他无处可逃的气息。
沙哑的声线犹如细小的石砾,颗粒感分明的剐蹭着她的耳膜。
裴妄炙热的掌心覆在她纤细的手背上,很容易就包裹其中了。
原本肥硕的清江鱼,也在他的一笔一画中,变成了尺寸合一、细致完美的鱼片。
听到这句话,沈意握住刀柄的手微微用力,“这么说你是为了给我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