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日长
不禁哑然失笑,怎么把如此重要的人给忘了。
“枫威集团元气大伤,枫威大楼被拍卖,还债后,还能留下一些,但也不是到了吃不起饭的地步。”
“哦……”
餐厅安静而优雅,虚无缥缈的岁月静好,无声的厮杀总是躲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第二天,云层深厚,风中带着刺骨的温度,尤清和踏入市政大厅,暖气足够,她将大衣脱下拿在手里,目光环视大厅,看到排椅上,身着西服的秦雨,翘着着二郎腿坐着。
她走过去道:“秦先生,什么时候从伦敦回来的?长途航班太寂寞,怎么不叫上我一起?”
秦雨抬头,看到是她,浮起一层戏谑的笑:“这是谁啊?难道是我们上海的新任女首富?”
尤清和紧绷着的心脏却是忽地一下松开了:“一听到秦先生开玩笑,我就很高兴。”
秦雨定定地看着她:“你高兴什么?我看到你就很不高兴,一个让我不高兴的人,我就是从伦敦走路回中国,我也不会叫上你。”
“你输在我手上,见到我不高兴很正常。”
“我岂止不高兴,我发现一个规律,和你见面一次,我就倒霉十分。”
“能让枫威集团秦大公子倒霉,也是我的本事。”
“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尤清和在他旁边坐下:“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什么时候从伦敦回来的?”
“和你有关系吗?”
“我当然不关心你,许总是和你一起吗?”
秦雨站起身,向电梯方向走去:“我很讨厌你,不想和你说话。”
尤清和跟上去:“枫威集团的秦大公子怎么一点气度都没有?”
秦雨跨进电梯:“你在取笑我?”
“不敢。”
秦雨“呵”了一声:“什么枫威集团,早就不在了,什么秦大公子,也只是南梁一梦而已。”
“枫威集团独领风骚那么多年,上海什么样的繁华没有领略过?难道还会有遗憾吗?”
秦雨一听这话,气得七窍冒烟,恨不得一脚踹在她身上:“遗憾?你在和我说遗憾?你是傻子吗?我的家族企业没有了哎,你问我遗憾不遗憾?这是一个‘遗憾’能概括的吗?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打你!”
尤清和忍俊不禁:“若不是看到你生气,我几乎都要以为枫威临界破产是假新闻。”
秦雨没好气道:“你在胡说什么?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
她却正色道:“因为你……太漫不经心了,失去了巨额的财富,就像失去了一个破玩具而已,这份胸襟,不愧是许总唯一的朋友。”
秦雨翻了一个白眼:“别以为夸我,我就会告诉你老许在哪里。”
俩人进市长办公室的时候,市长等在桌边,他脸上的笑容即惋惜又振奋:“秦先生,我们自古以来有句话叫做‘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一次的失败代表不了最终的归宿,人生道路漫漫,低谷是正常,奇遇也不难遇。”
秦雨笑了笑,并未说话。
市长看向尤清和:“尤小姐,我也要对你说,一次的成功,同样也代表不了最终的归宿。”
尤清和肃然道:“谢谢市长。”
各类文件印章早已准备好,俩人交换文件签字,盖下公章,北风哗啦啦的吹,尤清和有一瞬间的恍惚,上一次与秦雨在市政大厅的辩论,那同样也是在冬天里。
办完手续,尤清和正准备离开,却见秦雨站在窗边,眉心微蹙,看向外面苍茫的大地。
“在想什么?”
秦雨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依旧看着窗外:“我在想……你刚刚说的话。”
“哪一句?”
“你说我已经领略过上海的繁华了,你这句说错了,上海现在的繁华有一部分就是枫威创造的,我……我曾一度以为,我彻彻底底地拥有上海,完完全全地拥有它,可,现在看来,我只是上海短暂的一个旅客,放过一簇绚丽的烟花,我拥有的,只是烟花盛开的瞬间而已。”
她微微动容,却还是用了轻松的口吻:“想不到秦先生也能说出如此诗意的话。”
秦雨撇她一眼:“诗意不过三秒,看到你就想吐了,你别来烦我行不行。”
他向门边走去,尤清和朗声道:“那许总……”
秦雨站住,不耐烦地转过身:“尤清和,你凭什么觉得老许还愿意见你?你是一个临阵从他身边溜走跑到他对立面的人,谁还会对你有留念?”
尤清和轻声道:“你误会了秦先生,我没有想见他,我只想知道,许总,现在还好吗?他回国了吗?”
“世界之大,谁会据在国内?”
“那他还好吗?”
秦雨笑了笑:“我都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何况是他?”
她吁一口气:“那就好了。”
与秦雨分开后,她突然想,人与人之间的见面,不知哪一次就是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