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美为患 第145章

作者:朵朵舞 标签: 布衣生活 重生 女扮男装 爽文 现代言情

  桓启却是许久没有和她这样好好说过话了,如今把人搂在怀里,幽香盈鼻,他心底最软的一块都被勾动,又道:“你说的没错,若是暴露女郎身份,倒是容易被人针对。”他想了想,又道,“我们在这里住不了多少日子,我想法子尽快搬出去。到时留亲兵在家,你遇着事直接调用就是,就是那妖婆杀上门来,直接打出去也行。”

  “她虽是长公主,明面上也要顾惜面子,不会做到这一步吧”卫姌道。

  “可别小瞧了她,行事狠辣着,亲自动手也不稀奇,”桓启道,“我父亲在外养着个外室,她带着仆妇上门打杀,后来不知为何竟没动手。”

  卫姌道:“便是那位我见犹怜的李夫人”

  桓启点了点头,“那妖婆偶尔发次善心,倒传扬出去了,日后你多小心没错的。”他有意强调,便是让卫姌对司马兴男多加警惕。

  卫姌瞥了他一眼,相的却有些远,心想,大司马桓温养了外室,外面都传遍了。世子桓熙娶了公主,偏宠妾室沂婴,闹得阖府不宁,连司马兴男都管不住。桓家从上到下,都是好美色的主。便是桓启说的如何好,她心底都是抱疑,不敢全信。

  桓启见她一言不发似在想着什么,白玉似的脸庞,精致清丽,又在她脸上亲了两下。卫姌微微避开,他紧紧揽住她,低头又吻上去。

  卫姌紧蹙眉头。

  他抱着人许久,早有些心猿意马。来的一路上虽有亲近,但那时心里还憋着火,有意冷着。再则每日赶路匆忙,卫姌身体又虚弱,他时刻看顾,不敢过分亲近。如今已经和桓温说清楚,桓启心中大定,自觉事情已经基本安排妥当。卫姌早晚是他的妻,行动越发亲昵无忌。

  他一手捏着卫姌的下巴,带着强迫意味让她微微张嘴。然后便深深吻下去,唇舌纠缠。

  桓启眼泛赤红,呼吸粗重。

  以往都是女子温柔小意,他从不主动讨好过谁,动作也直接猛烈,欲念远高于情感,今日他吻上去,竟有种难以言喻的酥麻,从背脊窜上来,是少有的好滋味。心上的满足似乎更多于身体的欢愉。

  他追逐着卫姌的唇舌不肯放弃,身体都猛然紧绷起来。直到他手往下,揉了揉,卫姌在他胸口用力捶了两下,他才停下动作,眼睛烧红了,大口喘息着,恶狠狠道:“明年开春出兵前一定要把 婚事先办了。”

  卫姌脸上憋着两团绯红,一言不发。

  没过几日就到了元日,桓温在家中办了家宴,卫姌明面上算是桓启的表弟,一起出席了家宴。这夜见到绝大部分桓氏族人。世子桓熙独自出席,其妻新安公主正病着,便没有出来见人。二郎桓祎,是个儒雅文士,与父兄都不相似,妻子温氏,出自太原温家。还有三郎桓歆,他也是独自一人出席,未携妻室。卫姌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将桓家几个重要人物的脸全记下。

  她在观察别人,却不知居坐首位的桓温也正暗自打量着她,心想如此颜色,难怪桓启心心念念要将人抢回家来,这几日他早已经了解过,知道桓启是怎么把人弄来的。他倒也不奇怪,桓启最像他这句话并非虚言。真瞧上什么人,不择手段也要弄到手,换做再年轻无畏的他,也有可能做得出来。

  只是他如今对桓启寄予厚望,怎能让他娶这样一个家世单薄的妻子

  作者有话说:

  明天肥章补上

  另,姌初遇桓歆时,他就是三郎,桓启是后来认回去的,所以没有排序进去,他比桓歆大 再,这是仿东晋,所以与真实历史无关哦

第223章 二二二章 家事

  正思虑间, 桓温又看见桓歆偷偷瞥了眼卫姌,视线只一掠而过并未停留,却让桓温心往下一沉, 想起件事来, 桓歆在江州时掳过一个小郎君,正是这个卫姌。当初他只担心桓歆也追逐男风, 罚了他一顿打,又让去江州的兄弟桓冲好好管束他。

  现在桓温已经知道卫姌是个女郎,倒是不虞桓歆男风之事,却又忧心桓启桓歆兄弟为女子心里埋下龃龉。卫姌样貌出众, 便是脂粉未施,做男子打扮,也美得让人侧目,更何况她落落大方,气度非凡。桓温一点也不奇怪儿子会对她有意,男子好美色是再正常不过,只是万事有度, 绝不能让女子影响兄弟和睦, 弄得家宅不宁。

  他视线在几个儿子之间转了转,面上不动声色,谈笑如常。

  元日家宴过后, 州衙休沐,府中婢女仆役都得了赏赐,正是喜庆休闲的时候, 卫姌还担心司马兴男再找由头来为难, 但这段日子家中甚是平静。桓祎桓歆在外都有自己的宅子, 并不长住刺史府。唯有桓熙一家没有另外开府。

  卫姌很少与那几房接触, 关起门来看书写字。但偶尔听见婢女议论,知道桓熙房中正闹得欢腾,他与新安公主不睦,公主半年前称病,那正是沂婴进府得宠的时候,开始时桓熙还时常去看她,后来去的次数便少了,对沂婴偏宠得越发厉害,新安公主也不是忍气吞声的脾气,夫妻两个时常见面说不到几句就吵,势同水火。

  小郎桓铄年纪虽小,但也知母亲的病全因沂婴而起,想要整治沂婴为母亲出气,可他年纪尚小,上回在院子里撞过沂婴之后,她便起了戒心,后来两次小郎再动手,她让婢女将事情抖落,自己哭哭啼啼,只做委屈不言的样子。

  桓熙如今只得桓铄这么一个孩子,当然还是疼爱的,开始两次含糊而过,后来经不住几回闹腾,将桓铄叫来又见他出言顶撞,全无礼数,还对他这个父亲怒目恶言,心头也生出火气,这日见他又恶意捉弄沂婴,差点将人推入水池,如今天气寒冷,池子上面还结着一层薄冰,若是人摔进去,大病一场少不了,这是他如今正宠的爱妾,况且还怀着身子。

  桓熙大怒,叫人将桓铄绑了要打。此事惊动司马兴男,匆忙赶来护住桓铄,新安公主也带着仆妇府卫来,寻死觅活哭喊,口中喊着,“干脆将我与小郎一起打死,好遂你的意,和那妖精一起过去。”

  此事吵闹大半日,闹得阖府不宁。

  桓启从外回来,正听见婢女和卫姌说起此事,冷笑道:“竟为个女子如此生事……”

  婢女赶紧退下。

  卫姌这两日觉得身子酸软,小腹坠胀,似是月事要来,正犯愁呢,桓府的婢女她信不过,这事还是要和桓启提,她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

  桓启见她皱着眉,却是想茬了,换了衣裳出来,坐下,施施然道:“若有人在我这使这种心眼子,直接打死了事,哪会那么多事。”

  卫姌微怔,抬起眼看过来,“打死谁”

  桓启道:“当然是谁动坏心思打谁。”

  卫姌新下不以为然,心道便以他这样见色心喜的模样,如今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只怕瞧见美色什么都忘了,未必能比桓熙好到哪里去。

  桓启对她脸上神情看得清楚,拿起杯一口灌了茶,然后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两下道:“你当我看不懂这些后院手段分明是那妾室有了些野心思……”

  卫姌斜睨他,道:“当日二哥不也曾动念收她入房”

  桓启怔了一下,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发虚,轻咳一声,“胡说什么。”但随即又生出一丝复杂难言的感觉来,竟隐隐还有些心喜,忍不住又盯着卫姌脸上看,瞧她是不是有些在意。

  卫姌道:“世子又不是小孩子,妾室也有好几个,会不懂后院那些事”

  桓启对别人房中事一点都不在意,正好谈起,他却生出些好奇,想知道卫姌对此事的看法,便道:“他是被美色迷昏头,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卫姌闻言,沉默片刻道:“照如此说,他被美色迷昏头,不是他的错,是美色的错”

  桓启皱了下眉头,想说不正是如此,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身边女子也是如此,但看着她明媚澄澈的眼,这话一时又说不出口。

  卫姌道:“月色太美,赏月误了时辰是月色之错路上跌了一跤,也定是路不平的错了。”

  桓启道:“不成了歪理”

  “若世子处事公允,以理处事,而不是全凭喜好,上下行事讲究规矩,也不会后院不宁,”卫姌道,“论根源,其实全在世子身上。不过这也怪不得他,天生五指都有长短,人心哪能控制,从来都是有喜好偏颇的。”

  桓启笑了一声,道:“若换了你,该怎么做”

  卫姌眨了下眼,忽然笑着问:“我换做谁”

  桓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顿了下,道:“……换了大嫂。”

  “闹得更厉害些,让世子投鼠忌器,不能在明面上那么偏心。”

  桓启目光一凝,更是意外,目色深沉地看着她,“当真”

  卫姌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但若换了我做沂婴,说不定也会如她那般。”

  桓启却摇头道:“不会,你与她完全不同。”

  “我与她不同,是因为我是士族出身,她出身贫寒,天生就比她更多选择罢了,”卫姌道,“她与新安公主之争,实则也不全是为了世子爱宠,还有为了孩子考虑。”

  桓启沉吟片刻,道:“你当然与她不同。”

  卫姌愣了下。

  桓启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你倒是将心比心,愿意替人着想。可换了她们,才不会替你想。”

  他心道,玉度就是扮做郎君书读得多了,别看嘴上那样说,实际上信奉那套“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若她换了沂婴那般处境,会为自己谋划,却不会有意去设计别人,行事有底线,这便是区别。别说沂婴,就是新安公主,论眼界手段在他看来也远不如卫姌。

  “行了,不说她们了,”桓启觉得有些糟心,换了话题道,“蒋蛰已经在外看好了宅子,过两天带你去看看。”

  卫姌点了点头。住在刺史府里心里时刻悬着,还要提防司马兴男,还是早日离开的好。但她更有些茫然,日后就真的这样过了桓熙院子里的事外人看着热闹,但细想之下,却让人格外心惊。桓氏正是家势兴旺,却如一个泥潭旋涡,谁被卷进去了,都是身不由己。

  “想什么呢”桓启见她不出声,“刚才进来就见你眉头皱着,谁让你不开心了说给我听。”

  卫姌把脑中那些念头抛开,身体前倾,朝桓启身边靠去。

  桓启心跳莫名加快,有点不敢置信似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卫姌轻声说了几句月事的要求,见桓启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脸上不由发烫。

  桓启却见她羞赧,白玉似的脸上一层粉色,心中直酥了一下,将人搂进怀里揉了揉。房中并无他人,他便低头亲亲她的脸,“我这就叫人去备着。等元月过了我这儿有事要忙,尽快搬出去住你也自在些,家里的事由你做主。”

  他又说了几句,新宅子里钱财用度还有仆从婢女全交给卫姌安排,说着说着,不见卫姌反应,他低头看去,卫姌脸色平静如水,并无什么特别愉悦神态,他不由一怔。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

第224章 二二三章 她们

  桓启向来有种敏锐野性的直觉, 察觉到卫姌情绪不高,刚才还说得高兴,此刻声音便冷下去, 他皱起眉头, 有心要问个清楚,外面侍卫传声进来, 说大司马召他过去。

  桓启起身,临出门前回头又看了卫姌一眼,这才离去。

  桓温在书房中等着他,还还有两个心腹幕僚, 当日来城门相迎的周越正是其中之一。原来是朝廷有了回复,司马邳同意了桓温北伐的上书,但也言明只许调用他辖下八州的兵马,理由给的很充分,殷浩北伐失利,折损五州兵力,朝廷也经不起这样的损失。

  桓温早就准备这次北伐只用麾下兵马, 倒也不怎么失望, 让幕僚拟了份书信,再问朝廷要些银钱,就不做他想了。

  他将桓启叫来商议出兵的时机, 冬日不适宜出兵,又粮草马匹需准备,初步定在五月。桓温有意将一部分兵马交给桓启, 吩咐一阵, 直到天色将黑才让他回去。

  桓启却是没走, 公事说完就该说点私事, 他把在外面置好宅子要搬出去的事先说了。

  桓温目光如电直直看着他,“怎么待在这里不自在”

  桓启却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反而笑了声道:“当然不自在,进进出出的都觉得麻烦。”

  桓温原要训两句,可目光落在他脸上,又有些心软了。这个儿子和其他的几个都不同,不是跟在他身边长大的,当初立功的时候真是将生死置之度外,才冒出了头,今日都已经是一方镇将了,他如今虽然有弥补之意,但桓启强势有自己的想法,很难替他做安排。

  其实桓温早就知道桓启有意要搬出去,甚至那处宅子都是他早寻好的,他也知道家中各人都有心思,叹了一声后便点头同意了。

  “都答应你了怎么还不走”桓温问道。

  “四个月后要起兵,给我婚事筹备的如何了该有的礼可不能敷衍。”桓启道。

  桓温额头青筋一跳,重重喝骂:“北伐重要还是你成亲重要,整日不把心思用在正事。”

  桓启道:“早就和你提过的事,怎么就不是正事……”

  “北伐事关我桓氏未来百年兴盛,难道你心里只记挂女人,”桓温没好气骂道,“伯道这样,你也是这样,只知道贪图美色,别的事都不理了”

  他一顿训斥,把桓启赶了出去。

  桓启到了门外,心里却觉得不对,刚才桓温没给追问的机会,半点不提婚事安排,似乎是有意拖延。桓启想了想,剑眉微折,打定主意要尽快搬出去,若是桓家无意为他张罗婚事,他就全自己来。

  这日过后,没两日桓启就带着卫姌去看了新宅子,里头楼台屋宇花园池子都是好的,还有一些家具器物也都是新的,里外转了一圈后,卫姌挑不出毛病,道:“也只有荆州才能找到这么合用的宅子。”

  桓启知道她机灵,已经瞧出些内情。悄悄在她脸上刮了一下,道:“管它是谁安排的,只要合心意就行。”

  此后几天收拾搬家,桓温一气又让人送来三十多个婢女仆役,全是从各处新买的,又让人在外教了一段时间,没有经过司马兴男之手,更没让其他人插手。桓启粗略检查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转手就交给了卫姌。

  搬家之后,桓启便早出晚归忙碌起来。桓温带着他认了不少认,又让他去军中几日,熟悉手下将领兵士。没过多久,江陵就传出风声,谁都知道大司马对世子不满,有意要扶持桓启上位。

  这股风声越传越烈,司马兴男忍不住在这日拦住桓温,喝骂道:“你莫非是老糊涂了,伯道是你长子,又有司马氏的血脉,你如今抬举一个野种,将他这个世子置于何地”

  她怒不可遏,桓温却气定神闲,平静道:“我并非没给过他机会,奈何朽木难雕,眼光谋略带兵样样都不行,桓氏有如今殊为不易,如何能交到他手中。”

  “便是伯道不行,还有仲道。如何就轮到那个野种。”

  听她一口一句野种,桓温脸色也冷下来,“当前北伐为重,其他事一概可以不理,谁能助我出兵立功,我就重用谁,休要呱噪。”

  司马兴男没想到他说的这样直白,双眼中如点起了一簇火,狠狠盯着他,“老奴,你忘了当初桓氏当初落魄,若非是我父皇有意照拂,你桓家如何能有今日全忘了当日之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