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刺 第59章

作者:二川川 标签: 破镜重圆 励志人生 HE 现代言情

  闻鹏厚把这话在心里咀嚼一番,立刻意识到?:他在试探他。

  “……不知道,”顿一顿,“……但你还年?轻,年?轻时的恋爱很?少有长?久的。”

  这话甚至像安慰。

  闻之宴嗤了声。

  似是?对这话浑不在意。

  他眼睫淡淡一敛,“长?不长?久,我说了算。”

  毕竟是?看着他长?大的,闻鹏厚当然能品出此话背后的意思:不要来干涉我。

  闻鹏厚竟有些庆幸。

  庆幸是?方家?那姑娘主动要走,用不着他来出手。一旦他干预,那么,他们祖孙之间,怕是?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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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八点,家?宴准时开?始。

  闻家?家?族庞大,闻鹏厚有两儿两女,大儿子大儿媳育有两子,闻周闻之宴,小儿子在集团担任中华区执行董事,至今未婚,两个女儿都已经联姻结婚,生育的孩子都已经在熟悉集团事务。

  大儿子大儿媳在国外搞艺术,常年?不回家?,闻周和闻之宴一直寄养在闻鹏厚膝下。

  出席家?宴的,还有已故闻奶奶的娘家?人。

  整个闻家?老宅灯火通明,热热闹闹。

  闻之宴从楼下懒散散走下来。

  他到?底是?没换上西服。

  不少人来跟他打招呼,两个姑姑也领着自家?小孩过来,让孩子们叫他一声哥。

  小时候假期在国内待着时,母亲不在身?边,两个姑姑无形中承担了母亲的责任,他长?大被?立为继承人后,两个姑姑对他倒是?生出几分畏惧。

  有一阵儿彼此疏远了不少,他花了不少时间陪姑姑们的孩子,姑侄关?系这才重新融洽起来。

  闻鹏厚说他并非寡情,也是?出于此事。

  对待世界,他有一套自己的准则,自己领地之外的,他完全不在乎,自己领地之内的,则是?有恩必还。

  家?宴上,大部分人都喝了点酒,气氛越来越热烈。

  闻之宴兴致缺缺,酒也不想喝,只随便吃了点东西。

  在这喧闹中,他内心却是?一片纸醉金迷后一片狼藉的颓寂。

  抬腕看了几次表,他从座椅中起身?,不发一语往外走。

  闻鹏厚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摇头叹口气。

  -

  跨年?夜,其实?各个公子哥小团体有不少局,但闻之宴哪里也没去?,布加迪Chiron一路疾驰,从闻家?老宅驶往旧别墅。

  他成年?时,闻鹏厚将这栋别墅送给他当成年?礼物,说的是?,这将会是?他以后的婚房。

  他那时对恋爱婚姻嗤之以鼻,于是?甚至没有来看看的兴趣。

  为什么就领她来了呢?

  他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打开?雕花电动铁门,沿着车道绕过喷泉,驶上门廊前。

  停好车,眼望着这漆黑一片的房屋,却突然失去?了下车的兴致。

  在驾驶座坐了半晌,前挡玻璃有细微的动静。

  下雨了。

  京市气候诡异,往往已是?冬季,雪还是?难以凝结。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

  双手插兜抬头望了望二?楼主卧黑黢黢的窗户,还是?迈不动脚步。

  她怕黑。

  脑子里老是?冒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心里一直压着的那股烦躁,愈来愈难耐,他掏出烟盒打火机,拢手点燃。

  咔嗒一声之后是?窜出的火焰。

  就是?这个时候他隐约听到?了脚步声,而后是?一声轻轻的,“……闻之宴?”

  那一瞬他以为是?幻觉,顿了两秒才摘下耳机转过头来。

  方慈穿着件收腰的长?大衣,衣摆垂在脚踝处,戴着顶毛线帽。

  身?形高挑纤细,像是?风一吹就会倒。

  闻之宴转过身?来,却没迈步。

  冷冷的细雨落在两人之间。

  其实?有很?多可以问的,比如:你怎么会来这儿?吃晚饭了吗?

  但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闻之宴一手插兜,另一手夹着烟落在身?侧,凝她许久,而后大步走过去?,单手掌着她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垂首吻上她的唇。

  方慈条件反射抓住他的衣袖。

  轻轻的喘,在细细的雨中氤氲。

  终于告一段落,方慈睁开?眼,就看到?极近的距离中他被?雨打湿的眼睫。

  花园里的泥土在雨中蓬发出味道。

  夜是?冷的,雨也是?冷的,只有呼吸是?热的。

  默了许久,他低声问,“……怎么来了?”

  方慈眨了眨眼睫,“嗯……有东西忘在这儿了,要用。”

  他的手掌从她颈侧擦着滑到?后脑勺,扣着让她迎向自己的唇,“不许走了。”

  “……嗯……”

  闻之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上到?二?楼进到?主卧,勾脚把门踹上。

  疾风暴雨般的吻落下,从上到?下。

  火热的潮气比屋外的雨还浓。

  方慈紧紧闭着眼,几乎不敢往下去?看他的头发,被?强烈的羞耻感裹着,全身?都在颤抖。

  逐一确认她的反应,闻之宴心情逐渐畅快起来。

  是?了。

  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是?火热的难以抗拒的。

  没必要非要听她亲口说爱说喜欢。

  对视时彼此眸底燃起的火焰不是?假的。

  拥抱的悸动不是?假的。

  亲吻的战栗也不是?假的。

  只是?待在一起,什么话也不说,那种蝴蝶展翅般的愉快也不是?假的。

  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这几天是?在犯傻。

  零点的时候有汗珠滴下。

  她的手机闹钟响起,叮铃铃不止歇。

  她探出手臂,要去?摁掉,手却被?反摁到?床单上,“……还有心思管这个?”

  方慈抬起另一手覆住他的眼睛,说,“停一下。”

  几秒钟后,他缓慢止了动作,闭上眼。

  视觉感官熄灭,他听到?她轻轻说了句,“闻之宴,新年?快乐,”顿一顿,“……往后的每一年?都快乐。”

  那晚确实?是?愉悦的酣畅淋漓的。

  -

  第二?天一早,是?方慈先醒来的。

  她还要赶到?法学系办公室去?备赛。

  洗了澡换了衣服,她去?到?他的衣柜前,左右看了一圈,有件灰色的连帽卫衣眼熟,是?在「云轻」外初见那一晚他穿过的。

  方慈把那衣服叠了叠,放进自己包里。

  她本?就是?为了取这件衣服,才在昨晚来到?这栋旧别墅。

  元旦之后很?快就是?期末考试,方慈忙得脚不沾地,更别提约会了。

  但每天,闻之宴雷打不动地来办公室接她,陪她走回宿舍。

  这大概十几分钟的路程,他们或一前一后或肩并肩,走过数十次。

  他们俩其实?有很?多话聊。

  听的歌看的书……甚至,她太忙,他自己去?看了各类音乐剧话剧演出后,回来会讲给她听。

  冬季校园寂静的夜里,耳边只有他低磁的懒嗓,偶尔夹杂着笑?意。

  那几乎成了方慈一天疲累之后的慰藉。

  她逐渐发觉,他的洁净感,他的纯情,其实?来源于他的纯粹和野性。

  “欲.望”这种在世人眼中自带着污秽的词,在他眼里,都是?热烈地活着的象征。

  他有着一腔赤子之心还有旺盛的生命力。

  这一切让她头晕目眩。

  他大概是?那种在床上会面不改色讲荤话的类型。

  虽然目前为止讲过的还停留在情话的范围内,没有太出格的。但不难想象,若是?以后在一起更久,彼此探索得更多,他会愈来愈让人难以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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