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惘若
孟葭摇摇头,笑了下,没有说话。
等到两节课上完,孟葭独自坐在图书馆里,再拿出手机来看,这条热搜已经撤了下去。
她捏着手机,用很大力,骨节泛出青白。
孟葭转头看向窗外,万里无云,是非常明亮的一天。
她暗忖,谭家的动作真是快,些许对女儿不利的传闻,就拼了命的往下压,这样的威势,难怪当年她妈妈争不过。
热搜可以撤,但是对孟维钧和他夫人的冲击,应该不会小。
不知此时此刻,为人师表的孟院长,是怎样的焦头烂额。
想到这里,孟葭讥诮一笑,真是痛快。
深夜里起了风,她穿着睡裙趴在楼前,两扇窗户大开着,软烟似的纱裙吹鼓后,又很快瘪下去,拢出一段弱质纤纤。
枝叶的影子猛烈晃动,稀稀疏疏,筛落在她雪白的肩头。
孟葭对月举了举杯,“妈妈,你看到了吧,高兴吗?”
她仰头喝了一口,连同酸涩的眼泪,一起咽下去。
孟葭抹了一下眼角,她转过身,没关拢的宿舍门口,赫然一道人影。
他穿一件黑衬衫,妥帖束在西装裤里,只不过往常饱满的领结,被扯得很松,掉在第二颗扣子下面,清冷矜贵里,一股子随性的温柔。
她下意识的,把杯子往后藏,“钟先生?!”
钟漱石撤了撑着门框的手,走过来,手伸到她背后,要把她那点小秘密夺过来。
孟葭做最后的努力,三根指头捏紧了,皱了皱眉,就是不肯松手。
钟漱石轻声,“放开。”
她抬起纤薄的眼皮,撅一点唇,“我能不能不放呀?”
像个做错了事,被大人抓了现行的孩子,冷白脸上晕出潮热的粉,调子也娇憨。
钟先生板起脸来,“不可以。”
她不情不愿地撒开。
那个千叶纹的主人杯,赃物一样,就这么落到了他手中。
钟漱石低头嗅了嗅,他笑,“拿装茶的杯子装酒?”
孟葭怕有人路过,径自去关门,“我长大了,能喝酒的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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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
◎嗳,先别动◎
30
孟葭锁上门, 见烟雨凄迷的风吹得乱,又去
关窗。
钟漱石就这么干站着,端了杯残酒, 垂下眼眸, 看着她翩然的轻薄裙摆, 在眼前飘来荡去。
是瞧一万次, 也瞧不厌的湖光潋滟, 远山轻雾。
他忽然有点渴,抬起手, 就着杯沿, 仰头喝了一口。
“钟先生, 那是我喝动了的。”
孟葭刚关好窗,回头就看见他喝那杯酒,忙出声提醒。
钟漱石不防被她撞见, 但他持重惯了, 好比松下古刹,凡物难扰其修为。
他面不改色的,“那我站了大半日,不见你倒杯水来, 也不说让我坐。”
孟葭被指责的莫名其妙。她心道,但你是个不速之客, 没人请你到这来呀。
想归想, 但她不敢当面这么说,恭恭敬敬的, 去把沙发椅上的书搬开。
孟葭侧身站着, 指了一下, “钟先生, 请坐吧。”
钟漱石坐下以后,正要开口,孟葭先行一步,抢过他手里的杯子,“我换一个,给你泡杯茶。”
他勾下唇,“犯不着这么见外,就用这个。”
孟葭才转过身,想说钟先生没那么难伺候,传闻也很不地道。
就听见他发了话,“吻都接过了,还介意这些。”
“......”
孟葭面上泛红,诧异之下,忍不住回头看他。
她这把沙发,是上一个住这里的女博士留下的,清瘦的女孩子坐尚有余地。
但钟先生腿长,身材高大,坐在上面刚刚好,也只够他一人坐。
钟漱石斜睨着她,“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
孟葭摇头,学他的一本正经,“不,我只是很好奇。”
“好奇什么?”
“就没人敢指出来,你的脸皮很厚吗?”
钟漱石愣了下,忽而一笑,“你不就很敢吗?”
孟葭清洗完杯子,倒了杯水,递给他,“小心,不要被烫到。”
庭前生幽兰,久坐不知香在室,浸其心也。也许受钟先生和声轻语的熏染,面对他的时候,孟葭总是很难控制不对他温柔。
钟漱石酒局才散,从钟直民回京述职到现在,接连一周,他几乎没离过桌。
清幽回折的馆池亭台内,翠影浮光里,一夜接一夜的曲水流觞。
银烛高烧,不停歇的络绎席面,无非是换过一批新人,上不同的菜色和酒水,口中说的,是一模一样的奉承话。
到今晚他父亲离京,这件累人差使,无止境的推杯换盏,才算有个了结。
送完钟直民,钟漱石上了车,靠坐在后座,阖了眼,伸手将领带扯开,像打散满身的疲惫。
老孔问他去哪儿,是回大院,还是去园子里住。
钟漱石安静的抽完一支烟,大约是月色朦胧,徐徐吹过耳畔的风太婉转。
他揉了揉眉心,吩咐道,“去看看孟葭。”
老孔往返过几次,心领神会的,就往孟葭的学校开。
只是喝了一口水的功夫。孟葭就发了话,把他往外赶,“很晚了钟先生,你该回去了。”
醇厚的茶汤入喉,钟漱石勉强稳住的薄醉之态,也显出几分来。
钟漱石笑,揉进一点痞气,“你这是哪门子的礼?这么周全!茶都没喝完,就要把人给轰走哇。”
他面部深邃的轮廓,被灯影裁剪得昏茫暗沉,泯去了久坐高台的权贵气,看起来不那么难接近。
孟葭一双横波目,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阵,“喝完了你就走?”
“立刻。”
她点头,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的,在钟漱石没有任何防备的状况下,从他手中捏过杯沿,仰头喝光了。
孟葭亮出杯底给他看,“喝完了,你走吧。”
钟漱石收紧眼眸,里面充满危险而浓厚的意兴,跟他抖这种机灵?
“哦,钟先生是在等人开门,我去。”
孟葭见他不动,边说着,从椅子上起身。
斜里伸出一只手,一下子拽住孟葭的手臂,他用了很大力气,捏得她骨头隐隐作痛,将她往后拉。
孟葭是半跪着跌进他怀里的。
他的手往下滑,一举扣住了她柔白的手腕,另一只手搭在她腰上。
这层单薄的衣料不济事,钟先生掌心的热度,一蓬一蓬的,透过纱裙传进她的体内。
孟葭抬眸时,堪堪对上他烟波徐来的眼神,像被风吹皱的湖面。
钟漱石语调沉缓,脸上的表情并无任何变化,指背刮着她下颌,“那么爱抢我的茶喝,嗯?”
不知他饭局上喝的什么酒,钟先生说话时,一股玉竹清香扑面而来,凛冽冰凉。她下意识地屏住气。
孟葭能感觉到,被他的拇指抵住的脉搏,跳动的很激烈。
她强撑着,拿话原封不动的回敬给他,“不是、都接过吻了吗?怕什么。”
说话时,不难察觉到有拼命克制住的喘息声,她连尾音都在颤。
钟漱石听见了,听得很清楚,他严格的、几乎没出过错的自控力,被她一下子弄乱套,心脏被逼的一阵阵发紧。
孟葭玉立的鼻尖,几乎快要碰上他的,唇息交融间,她听见他说,“不想我吗?”
她头脑发昏,失去了思考和判断,本能的,轻轻点了一下头,又立马否认,“不想。”
“但我好想你。”
钟漱石嗓音沉沉,目光在酒精的作用下,染上几分迷醉。
他紧扣在她腰上的手,一路滑过她凸起的脊背,那一份掌心的干燥滚烫,向上蜿蜒到后颈,扶稳了,近乎蛮横地吻住她。
对比起他凶狠的力道来,孟葭那一点微弱的挣扎,可以忽略不计。
钟漱石细致深入的,反复描摹着她饱满的唇形,从唇角到人中,一遍遍的,最后失控地一口含住她,舌尖长驱直入,搅弄起一阵细微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