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兜兜麽
“那你喜不喜欢嘛!”难得,她撒娇似的靠近李老师,两只手缠在李老师脖子上,邀功,“花就是要在想送的时候送,想要表达爱意的时候送,哪有规定必须过年过节送啊?”
“这花真漂亮,很贵吧?”李老师忍不住伸出手,来回抚摸着娇嫩带露的玫瑰花瓣。
“只有心意最无价。”
“说什么你都有道理!”有哪个女人能够拒绝玫瑰花的攻势?连李老师也不行。她眉开眼笑,忙活着要找个漂亮的花瓶把玫瑰花都插起来,养久一点。
开开心心吃完饭,乔圆圆早早洗漱,准备早点入睡减少烦恼。
可是天不从人愿,偏有人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找茬,她的三叔乔伟东——深圳市南山区竹子林地区头号佛学家、慈善家、圣母玛利亚传人发来信息,“你爸今天见完你之后心情很低落,我想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之前你们很久不联系,你爸也跟我说过他十分挂念你,因为不知道你在深圳过得怎么样,工作是不是很忙,所以一直没去看望你。你是不是因为这些事情对你爸爸有意见?”
“圆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爸爸固然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他是你爸爸,血缘和亲情是割不断的。况且那都是你父母之间的事情,不应该影响你们父女之间的感情,你爸爸是爱你的,你要相信叔叔。”
“晚上给你爸爸打个电话,道个歉,父女没有隔夜仇,不管你说了多少伤害父亲的话,只要一句对不起,做爸爸的都会原谅你。”
又是她的错!
和以往三十年任何一次冲突的结果一样,全是她的错。
是她性格不好。
是她说话太冲。
是她不懂事。
是她不肯开口叫妈。
是她太胖。
是她太矮。
是她太丑所以不像乔家人。
是她…………
一切都是她的错!
或许乔圆圆的存在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她陷入深切的痛苦和自我怀疑当中,仿佛落到深渊谷底,即将被阴郁、烦躁、哀苦所淹没。
没人能救她,可能只有死能结束这个错误。
可她的手机一直响,吵得她连哭都哭不痛快。
她只能接起来,等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在你家楼下,你要不要下来看看?”
她晃了神,看手机,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来不及化妆也来不及换衣服,她穿着她的白色毛茸茸睡衣一口气冲到楼下,望见路灯下一道浅蓝色身影,站的直愣愣的像电线杆儿旁边的另一根杆儿。
他手上还提着安全帽,连工作服都没来得及换,眉宇之间是藏不住的疲惫,却在见到她时眼色灿烂,笑若春风。
他张开双臂,对乔圆圆说:“不是要抱抱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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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Chapter24
◎“最最最最最喜欢乔圆圆。”◎
Chapter 24 “最最最最最喜欢乔圆圆。”
所爱隔山海, 山海皆可平。
乔圆圆距离一个温暖怀抱只剩五秒冲刺。
她脑中空白,什么都没想,却又仿佛把一切都考虑透彻。
她奔向他, 仿佛一只鸟奔赴海岸线,一头羚羊跑向水泽边。
她欢欣雀跃,她不顾一切——
钱三平目睹一颗“炮弹”发射,他已经做好“撞击”准备, 却不料“炮弹”在离他一步远的位置哑火。
她突然间低头,双手捂住脸,闷头闷脑地说:“不行不行, 我没化妆, 肯定超级丑,你等我一下, 我先回去化个妆再来…………啊…………你干嘛?”
说完转过身就要逃,还没迈出一步就被钱三平从背后伸手一捞,几乎将她捞到半空中, 两条小短腿乱蹬一气, 被他旋转一百八十度, 强迫两人面对面,捧起她的脸来仔细端详。
“真的很丑…………”乔圆圆皱着眉头,反复强调。
钱三平纳闷, “我实在没看出来哪里丑。”
“你不要为了安慰我就睁着眼睛说瞎话。”
“漂亮就是漂亮,我又不是瞎了。”仿佛为了证实他今晚不但没瞎, 并且视力超群, 他抬手指了指她下巴上红肿凸起的痘痘, “你看这颗痘挺大, 都白顶了, 你最近是不是吃挺多上火的东西?”
也不管乔圆圆脸色如何,他不忘认真叮嘱:“但是不能乱挤,这个位置很危险。”
“喂…………”
“漂亮漂亮,圆崽最漂亮。”说着,还贴心地伸手把她乱蓬蓬的头发拂到额头后面,露出一颗皎洁明亮的“大光明”。
“你干嘛学我妈叫我啊?”
“不行啊?”他佯装生气,却伸长手臂,垫在她臀后,一把将她凌空抱起来,“我还要抱抱圆崽。”
“啊!”她惊叫一声,感觉自己腾空而起。
“额,啊。”他略微踉跄,没料到乔圆圆同志比想象中重这么多,幸好背后有根电线杆儿,不然必定要发生一场人道主义灾难。
而他身上的乔圆圆,一颗小脑袋埋在他肩头,两条腿缠在他胯骨上,大腿肌肉出乎意料的坚实有力,给身体找了个稳稳当当的姿势。
工作服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她的脸,寒夜里透着微微的凉,可是她不在乎,她在他怀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温暖,直到——
“哎呀,哎呀,不行了不行了…………”钱三平放弃挣扎,索性调低下盘,半蹲着靠在电线杆上,“年纪大了,腰不行,抱不动了。”
乔圆圆这才在他的辅助下,心不甘情不愿地从他身上下来。
“你怎么回事啊钱师傅,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的你知不知道?”
“岁月不饶人。”钱三平反手揉了揉腰,“当年我还是很行的。”
“当年?”她挑眉,第六感告诉她,他的话里藏着暧昧。
但他说:“我们家养猪的时候,我可是能抱着猪崽儿满村跑的,那随便一头都一百多斤,还壮,抱在怀里还要嗷嗷往下跳。”
乔圆圆嘴角下压,眼神幽暗,“所以猪都比我轻?”
“不是,我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
“冤枉啊!”顺手又把她搂进怀里,笑嘻嘻说,“等今年我大哥买了新猪崽儿,我就找他认养一只,起个名字叫圆崽。”
“滚蛋!”乔圆圆一时没控制住,一拳捶在钱三平胸口上。
钱三平捂着胸,在前胸口袋上掏了半天,“圆崽好身手,我的试电笔都快被你捶断了。”
“不许给猪乱起名字!”
“好好好,天底下只有一个圆崽,哪头猪都不能跟你抢名字。”他把乔圆圆的手攥在掌心里,“冷吧,手这么凉。”
“不冷,我脸上还发烫,不信你摸。”
“你那是害羞。”
“才不是咧,黄文宇害羞我都不会害羞。”黄文宇是文春市现任市W书记。
钱三平说:“你就是个鸭子,毛都让人拔光了,嘴还是硬的。”说着,还真伸手捏她嘴唇,“嘴上糊了啥,这么腻。”
“唇油。”乔圆圆心里犯起嘀咕,他不是交过三个女朋友么,说起来也不算少了,怎么这会儿跟个纯情少男似的,唇油唇膏都不知道是啥。
钱三平随口问,她随口答,他才不会有乔圆圆这样九曲十八弯的小心思。
他拉开工作服拉链,敞开怀抱,把穿着珊瑚绒睡衣的乔圆圆包裹在自己的外套里,并且得意地向她介绍,“我这工作服虽然丑了点,但是里面有夹棉的,怎么样?暖和吧?”
确实暖和。
他的身体虽然略显单薄,却也有着炙热的体温和宽广的怀抱,足够在这个寂寥无人的冬夜,温暖她残破且孤独的心。
她这时候才想起来问:“你怎么这个点赶过来?吃饭了没有?累不累啊?”
“肯定吃了啊。”其实为了早点过来,他忙得脚不沾地,把吃饭时间也牺牲,但他认为,真男人就不能在女朋友面前叫苦,要咬紧牙关装没事,“下午事情比较多就没回你信息,一直忙到快九点才收工。唉,当初为了还债把车卖了,不然现在有车的话,来看你会方便点。”
“那你一会儿怎么回去啊?”
“搭黑车呗,多的是黑车。”
“不行,好危险的。”乔圆圆吸了吸鼻子,已经被西北风吹出了鼻涕,“要不你开我车走吧,我上去拿车钥匙给你。”
她要走,又被他拉回来,紧紧塞在他的夹棉工作外套里,“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危险的,我还穿成这样,一看就没钱。这么冷的天,车你留着自己开,我没事。”
“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早知道就不应该发信息给你,你工作好忙的…………”她从他怀里仰起头,借着路灯微弱的黄光,看见他线条利落的下颌上已经起了青黑色的胡渣,显然忙到连刮胡子都没时间。她又觉得自己做错事,不该发信息打扰他,害他连夜跑四十公里来抚慰她的矫情。
她的眼泪落下来,落在他粗糙的掌心里,他苦笑着说:“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才觉得麻烦呢。”
他大拇指指腹上的茧擦过她眼角,磨得她的皮肤发疼。
她小心翼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真的吗?你不要骗我啊。”
钱三平莫可奈何,“我骗你干什么?我骗你又没好处。”
她还要再说,他却一只手把她腮帮子捏起来,让她呜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钱三平对于乔圆圆的噘嘴造型很是满意,“你这样还真像只鸭子。好啦好啦,别哭了,我的事情都是小事情,你的事情才是大事情,你今天怎么了?感觉整个人都不对劲。”
“没什么。”他松开手,乔圆圆才能说出一句半句。
“你什么时候走?”她问。
钱三平说:“你先告我你今天怎么了?”
乔圆圆踟蹰一阵,最后说:“今天中午跟我爸一起吃饭来着…………反正就是闹得很不愉快吧…………”
“不喜欢以后就不要见了。”
“那我以后结婚不得找他要一笔啊?毕竟他声名在外,个个都说他亿万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