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衣
他现在说的以身相许。
是还记得过去的事情?又或者,一个巧合?
下午,初桃去图书馆复习。
临近期末的图书馆人来人往,能占的位置都被占去了,她挑了个偏僻的角落。
角落乍然偏僻,到下午时温暖的光线透过玻璃,形成一个漂亮的倒三角,冬日凋零,暖阳显得格外稀有,累了抬头看向窗外,人工湖面上飘着几只黑天鹅,很赏心悦目。
想起有一本书没拿,初桃放下笔,根据序列号去书架前挨个寻找,最终发现在偏上的位置。
她抬手摸了两次,没够着。
再去够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凭空出现,将她要取的书籍给拿走了。
初桃的眼前最先出现的是自己想要的书,下意识道:“谢谢……”
看到男生半挽起的衬衫袖口里,是熟悉的蜿蜒的荆棘刺身后,她才抬眸看清他的面孔,靳予辞戴着黑色口罩和帽子,衣服寻常休闲,存在感被他降到很低很低,周围没人发现他。
初桃的嘴里也没喊出他的名字,秀眉轻轻拧了下,没拿书转身就走,不出意外,靳予辞长腿立刻跟上,她刚才的位置附近还有一对情侣,这时候都走开了,刚好留给靳予辞说话的机会。
“还生气呐。”他在她对面坐下,把书籍放在她的跟前,“上次的事,我真不是有意的。”
她抬头看他。
“好……我是有意的。”靳予辞改变说辞,“我就是想亲你。”
干脆光明正大耍起无赖了。
他说不通那天晚上亲她的目的是什么,冲动占大多数,但唐复的意思,再冲动怎么不亲别人,说到底,他就是想亲她。
真正的流氓绝不避讳自己是个流氓。
“你能小声点吗。”初桃说,“这里是图书馆。”
“那你不生气了?”
“我没生气。”
“真的?”
“嗯。”
靳予辞沉静片刻,看似安静了,过一会儿拿出手机,把二维码递到她跟前,气定神闲,“那加回来。”
初桃没动。
果然,女生说没生气等同于废话。
就是生气了。
礼物送了,错认了,靳予辞真不知道如何哄女生开心,在此之前被他惹过的女生不是没有,但他压根不用哄,也没想过哄,爱玩玩不玩就散,因为毫无经验,第一次哄人的过程缓慢而没进展。
“你说怎么办?”靳予辞把选择权丢到她那边,“突然亲你是我不好,是我耍流氓,你觉得我怎么做才能原谅。”
他认错了,又没有认错的态度。
初桃握着笔,姿态端正得令气氛紧张。
“要不。”靳予辞说,“你再亲回来。”
“……”
初桃无语凝噎,看他一会儿,拿起书起身要走,他反应也很快,一条胳膊将她揽了回来,亲自按回原先的座位上去,“不开玩笑了,你别走,我真要给你跪下了。”
越说越离谱。
初桃别过脸,“哦,那你跪吧。”
“真跪啊?”靳予辞倒一点没有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倔劲儿,反而兴致勃勃的,“一般男生向女生下跪好像都是求婚,你要是想的话,我现在就——”
初桃猛地侧首,对上他的视线,四目相对,无闪无避,他半俯视着,彼此距离不过二十公分,却穿过时间和空间,回到最开始初逢,他们也曾这样对视过。
“你能不能安静点。”初桃说。
“我安静点,你就原谅了吗。”
她没说话,算是默认。
这算一个退让。
是这些天,她把他拉黑,各种冷漠拒绝中,最温和的一次表达了。
靳予辞于是坐在她对面,刚好有日光的位置,他外套挂在一旁,只着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质地偏软,大概是光线的缘故,硬朗的俊颜轮廓被照得温和很多。
初桃复习的是英语,靳予辞半侧着身,能看到一些题,在她写的时候抬手指了个,“这里动词用错了。”
她有点不相信,回头翻翻答案,还真错了。
他薄唇勾了勾,真是不信任他。
他们这些人是不学无术,但小时候早就被家里人逼着把该学的早早学完了,就连唐复那种人都是精通英俄法三语的,为的是以后方便家族的国际贸易。
后面她复习到专业课,他便在一旁无聊了,没看手机,大部分时候,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初桃的长相太温婉了,水灵灵的,五官精致小巧,很有辨识度淡颜系的小美人。
皮肤很白,从额头白到锁骨,坐落脖颈位置的一颗朱砂痣显眼而惹人,像一簇绒雪中的一滴鸽子血,冷不防想要细看。
她穿的是一件浅色毛衣,一如既往挂着菩提珠红绳,长相太清透,再红的颜色也捱不过她的纯良。
她坐姿和小朋友一样端正,腰背挺直,握笔标准,看起来乖得不行。
手里的笔是带印花的,印有一只浅蓝色的大耳朵狗,和其他女生一样,喜欢可爱的小东西。
“你别看我了。”初桃低头,却发现对面的视线,细白的牙齿咬着唇瓣,“你要是无聊要不玩手机吧。”
看得她容易分神。
“我手机没电了。”靳予辞眼角一扬,“你的借我用一下。”
“不行,我手机要用。”
“就一下。”
初桃的手机就在旁边,因为查资料屏幕是亮着的,他顺手给拿了过去,她拧了下眉头,“你要干嘛。”
她手机在他手里待了不过几秒钟,靳予辞就还回来了,“没什么。”
不过是,偷偷同意他的好友申请罢了。
馆内安静,日光温馨,空气里散漫着她身上熟悉的淡淡茶香,困意都被诱出来了。
初桃在图书馆呆了一下午。
靳予辞实在无聊,趴着睡了会,一直陪着。
哪怕无事可做,无聊透顶也不走。
复习完后,初桃小心翼翼收拾书本和书包,将笔细致放回书包里,尽量没有弄出动静,走的时候避开了他的位置。
然而擦肩不到三步,看似趴在桌面熟睡的靳予辞胳膊肘抵着桌边,眼皮掀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不和我说声就走了吗。”
初桃站住脚跟。
显然她悄然离去的想法被洞察了。
“所以你没打算原谅我。”他说,“也没打算再见我吗。”
初桃深呼吸,轻轻“嗯”了声,音量太小,她自己都快听不见。
靳予辞哂笑了声,长腿迈开慢条斯理走过去,抬起的手撑过前方的课桌,拦住她所有的去路,动作蛮横霸道,语气异常低迷,“那我们之前算什么,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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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
◎不仅要泡他的妞,还占了他宠物儿子◎
这次初桃确定了。
靳予辞……竟然全部都记得。
最开始的靳予辞看她的目光陌生, 身边围满莺莺燕燕,她以为他对她毫无印象。
靳予辞微微低头,视线落下去一些, 锁住她错愕的小脸上,自嘲自讽, “还是说, 你忘了?”
一周的相处时间不长,可给彼此的印象太深刻, 那年除夕夜,雪花飞扬, 他拖着受伤的胳膊, 替她点燃了仙女棒,烟火灿烂, 灯火映照, 他肩上散落绒雪, 站在昏暗的夜色中, 成为她第一个要好的朋友。
她怎么可能忘记呢。
可她也记得, 他的不辞而别。
初桃神色怔怔, 靳予辞知道她都记得,眉宇间的阴霾慢慢退减, “第一天我就认出你了。”
往前推算, 开学军训的时候, 她撞见他和女伴的约会,那时候的四目对视, 就已经心境了然。
“是吗。”初桃故作淡定。
“那不然我闲得慌, 次次都找你?”靳予辞继续将她堵在那儿, 眼尾眯起玩味的笑意, “我是来讨债的,小初桃。”
讨之前她欠下的债。
毕竟身子被看光了,这债怎么着也得要回来。
比起被看过,那晚的亲亲,不算什么。
初桃眼眸低垂,睫毛微微颤动。
他说是讨债的。
她还以为他会提及当初不辞而别的原因。
“靠,这不是靳予辞吗?”
周边突然响起躁动。
靳予辞来的时候戴口罩和帽子,在图书馆的书桌睡完一觉后早没了遮掩,一张脸完整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他还没反应,被他围在臂弯中的小姑娘跟兔子似的,低头就走,转眼溜得不见踪影。
路人看到了初桃,但没认出来人,想拿手机拍照,又不敢当着正主的面,比起好奇在图书馆碰见靳予辞,他怀里的女孩,显然更让人感兴趣,故事中的女主人翁总算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