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衣
掐掉手里的烟,靳予辞大步走到她跟前,薄唇翕动,“桃桃。”
“我才看到消息……”初桃低头,“手机刚才没电自动关机了,不知道你打来这么多电话。”
她真的好敏感自卑,以为他是说分手的,所以断绝联系,让他们的关系再假意延续一阵子。
她也真的不擅长说谎,容易紧张容易含糊,眼神躲躲闪闪的,越发的心虚。
“那是我不好。”靳予辞摸了摸她的额头,并不戳穿谎言,“在你没电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她猛地抬头,双眸晶莹,“靳予辞……”
“那你现在看到了吗。”当着她的面他再次强调解释,“我不知道你会在意那些子虚乌有的绯闻,我之前就有很多,我以为你不在乎。”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应该明白缠绕他身边的莺莺燕燕,真真假假的绯闻,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所以这次的处理方式没和她吱过声。
不公开她是为了防止个人信息泄露,之前和他传过绯闻的女生们或多或少都被扒过,因为他身边的桃花太多,没法集中扒一个人的,如果他主动公开初桃的话,她会是最被集火的对象。
逆着风口,他身上浓郁的烟草气息被吹得越来越多,还有淡淡的沉木香,被尼古丁熏染过的嗓音渐渐黯哑暗沉,低哄的同时带点无奈,“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我都可以告诉你。”
初桃细白的牙齿轻轻咬唇,好久没吭声。
“不想问了吗?”靳予辞拂过她的碎发,“那就和好了,过来给我抱抱。”
他很自然地张开双臂,四周仿若无人,安静得只剩下他们两个和似有似无的风声,初桃没再犹豫,上前两步扑到他怀里,她身子又小又软,没骨头没分量,碰一下就碎似的,勾得人心田慢慢塌陷。
嗅到他身上的烟味,初桃知道他等了很久,心口忽的像是被蛰了一下,吸吸鼻子,“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吗?”
“不然呢?”
“为什么要解释。”
她以为他们会分手的。
“还能为什么。”他指腹擦过她的下颚,和之前的力道完全不同,明明很轻占有欲却极重,“怕你难过,怕你掉小豆豆。”
“不是因为喜欢吗。”
他停顿片刻,“不一样吗?”
因为喜欢才怕她难过。
初桃思忖一会儿,是一样,又不一样,她像是征求一个答案,问得小心翼翼,“那你不喜欢吗?”
“老子没那么犯贱,亲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姑娘。”靳予辞贴了贴她的额头,“也没发烧,怎么问这种傻问题。”
“你才傻。”
看她还会顶嘴,没傻到一定程度,靳予辞单只手握着她细软的腰际,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头顶,是清淡的苍兰香,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怀里的小姑娘却急着躲闪,含含糊糊反驳:“有人……”
他将她箍得更紧,“看不到的。”
天太暗,他们待的又是不起眼的角落,外面那么多卿卿我我的情侣都在,路人不会注意到他们的,初桃仗着身子小,钻到他怀里不让亲,额头抵着男生坚硬温热的胸膛,此时此刻格外有安全感。
他轻轻握住她的腕,借着微弱的光打量伤势,并不重,可是她肌肤太白太嫩了,出现的伤痕不由得心悸,声音低下去几分,“手还疼吗?我今天不该当着你的面和沈千放打架的。”
“嗯……你知道就好。”
“应该换个地方,这样就不会伤到你了。”
“……”
是她唐突,怎么指望他会反省自己。
真算起来,是她自己跑过去的,和他们都没关系。
“你怎么突然下楼了?”靳予辞温热湿漉的气息萦绕她耳侧,勾人的蛊惑,“和我有心电感应吗?”
“……出去买东西。”
“买什么,我陪你一起。”
“床铺被人弄湿了,要去买床被子。”初桃刚说完就后悔了,这种小事说给他做什么。
果然,靳予辞听到后眉尖蹙了蹙,“怎么回事?”
“没什么啦。”初桃敷衍几句,“和你说话我都忘记时间了,不知道教超关没关门。”
“关门了。”靳予辞面不改色拉过她的手,“去我那里应付一碗,明天再整理吧。”
她说的这种情况可见床铺的损害程度不小,今晚就算买到被子,收拾被褥和枕头也需要一段时间。
初桃细密的睫毛眨了眨,以为自己听错什么话,“啊?这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
“可是我……”
“你要是担心你忍不住想对我占便宜的话,我会把门锁好的。”
“?”
她担心的是这个吗。
初桃没想过在外面留宿过夜,还是想去教超买被子,靳予辞陪她一起走过去,到了后发现教超关门了。
“超市关门了。”靳予辞勾起她柔软无骨的小指,“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第39章 39
◎那副样子实在太好欺负了◎
坐在车上, 安全带系在前方,总感觉勒住人的呼吸,不由得紧张, 初桃长这么大,从来没在男生的家里过夜过, 最亲密的行为无非是那年冬天看过靳予辞。
家里没有女孩子用的东西, 回去前去了趟便利店买了些,靳予辞顺带捎了点薄荷糖, 他今天烟瘾犯了,一直没停过, 不得不用糖压压。
别墅阿姨只有一个, 这时候已经歇下来,好在客房基本都是收拾好的, 直接入住就行。
看初桃的手心一直没处理, 靳予辞找来药膏, 拉她坐下, 给她慢慢涂上一些。
她的手很小, 两只加在一起堪堪和他一只掌心大, 靳予辞做这类事并不细心,此时却格外认真地将药膏均匀涂抹开, 力道很轻, 时不时问她一句:“疼不疼?”
初桃摇头, “刚开始很疼,现在好了。”
她太好哄了, 只要和她解释, 再抱抱就不疼不气了。
“桃桃。”靳予辞垂眸望着她惨白的小手心, 无奈笑了笑, “你怎么都不撒娇。”
圈子里的那些女伴稍微磕着碰着就要这要那的,嗲声嗲气吸引男生关注,他之前只觉得烦,现在很想看到她用撒娇的语气和说话,让他去哄哄她。
初桃问:“怎么撒娇?”
“亲亲老公会不会说。”
她瞠目,没回答,但两颊已经泛起微微的红色。
一点都禁不起撩拨。
“你这么有经验。”初桃嗅觉十分敏锐地捕捉到蛛丝马迹,“是因为别人对你撒娇过吗?”
“嗯。”他没否认,“撒娇很多次。”
“谁?”
“唐复。”
这话不假,光是初桃在的时候就听到过好多次,唐复嗲声嗲气地对着他们撒娇,比女生还会玩会撩,当然换来的结果不是挨踹就是挨骂。
“没有了吗?”初桃问道,她还想问有没有其他女生了。
靳予辞身边的女伴多倒是多,但没有正儿八经在一起过的,要么逢场作戏,要么捕风捉影,他这个人张狂叛逆,他爹越不让做的事就越要做,他爹让他维护靳家的名声,他干脆越玩越大,越抹越黑,整出一个花花公子的形象。
跟他的女伴无非就是一起吃喝玩乐喝酒摇骰子,就算撒娇也是为了更多的钱和包包,听着实在腻歪,还不如唐复。
“除了唐复,还有一个朋友。”靳予辞回忆了下,“我之前说过的,宋寄,我们关系好的时候,他也挺会撒娇。”
宋寄是个作曲天才,却五音不全,只能拜托别人试唱,又叫爹又叫哥的求他们,都是一个乐队的,哪能谈得上拜托,但他偏偏要大半夜喊人起来,说是灵感涌现,需要他们配合,那时候他们有个专门的工作室,一起吃住,靳予辞和顾从深常常第二天顶着一对熊猫眼,就是被宋寄折腾的。
他们没人想到,一口一个辞哥,深哥的宋寄会抑郁自杀。
哪怕事情过去这么久,仍然是靳予辞心里无法过去的坎儿。
“你朋友是抑郁去世的吗,这是一种病。”初桃嗓音平软,“其实他自己也不想离开你们的。”
“宋寄家境不好,孤儿院长大的,我火了之后他就被我的黑粉扒出身世了。”提到这里,靳予辞语气不由得狠了些,都是那群人害的,他们有本事就针对他一个人,为什么要祸害别人。
黑粉扒出他惨淡的身世,加以渲染,把宋寄一个正常人说得像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更过分的是他们拿着P过的图造谣,子虚乌有的事情被捏造传播,是个人都很难在那样的流言蜚语的环境里生存。
有前车之鉴,不难想象,如果靳予辞公开初桃的话,她会不会和宋寄一样被人污蔑网曝,人红是非多,要怪就怪靳予辞之前不是个好东西,给黑粉留下把柄,以至于他身边的人都受到牵连。
初桃可以理解,更惋惜他们最好朋友的离世,如果都在的话,靳予辞和顾从深就不会闹别扭了。
她希望他能开心。
狐獴这时候跟个夜猫子似的鬼头鬼脑地探来,像是知道他们在谈论它之前的主人,耳朵动了动似在聆听,初桃招手,唤它过来,它没有犹豫,两条腿巴巴地赶来,到她跟前用脑袋蹭蹭她的手。
狐獴养得熟的话完全可以当狗狗逗弄。
“它是不是饿了,想吃东西。”初桃问。
“不给,再喂胖成球了。”靳予辞捞起狐獴的身子,往手里掂量,这玩意吃的都是蛋白质,长在身上的肉结结实实,每天运动量很大,拆家能力不亚于哈士奇。
狐獴知道它爹不会宠着它,所以零食都是朝初桃要的,挣扎着从靳予辞手里出来,往初桃怀里贴贴,一不小心就钻到她胸口上。
靳予辞很快给它拎走了,他都还没碰到她的胸,被小狐崽子捷足先登了吗。
“让它下去吃点东西吧,我看它饿了。”初桃好笑道。
刚说完,传来一阵咕咕声。
把狐獴放回窝里,靳予辞回来,“它饿没饿不知道,你是不是饿了?”
初桃本来就没吃晚饭,又来回奔波的,肚子空空如也,她隔着衣服摸了摸,“好像是有点,但是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晚上吃太多的话不助于睡眠。
“瘦成这样还明天再说。”靳予辞握住她的腕,带她去厨房觅食。
因为他也不咋在家里吃东西,熟食几乎没有,冷柜里的东西不多,靳予辞嘴比较刁,肉都是当天早上国际航班空运来的,过时候的话就销掉了。
“吃意面吗?”他问。
“太晚了。”初桃摇头,“不想麻烦阿姨。”
“这么瞧不起你男朋友啊。”靳予辞拿走食材, “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