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全是二
黑暗,让恐惧感更甚。
“汪——汪汪汪——”
宁欣肩膀一哆嗦,闭上眼睛,脑门抵上何东帆手臂,拒绝一切的姿态,声音虚在嗓子里:“快点走~快点走!”
这怎么忍?
想紧紧的抱住她。
何东帆还是理智地压制了自己的邪念,用另一只手臂把人圈到胸前,站在她身后:“我给你挡着。”
往前走了几米远,吠叫声渐渐平息。
宁欣刚松口气,只听见一阵利爪挠门的声音,接着左右两边都开始吠叫。
宁欣尖着嗓子叫了一声,接着是更凶厉的吠叫声。
她转身又把何东帆抓住。
可左右两边都有狗,她都不知道该躲他哪边。
何东帆感受着她手上的力度,还有她的体温,他咽了一口口水。
他微不可察的匀了口气,然后抬手抓住她手臂,扯下,轻轻扣住她手腕:“跑。”
在宁欣的记忆里,那是很长很长的一段上坡路。
一路都是狗吠声,一波刚落,一波又起。
宁欣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害怕,还是跑着上坡路太累,她腿都是软的,基本借着何东帆拽着她的劲儿往前。
直到全部的狗吠声淹没在夜色里,只剩两道交错的、粗重的喘气声。
何东帆回头看了宁欣一眼,那双眼睛在暗色里很有温度,很灿烂。
宁欣本就混乱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感觉很不舒适,随即挣开手,喘气道:“没、没狗了。”
何东帆转身,倒退着慢慢的往上走,一双眸子落在她身上。
宁欣:“看、看什么?”
“不怕蛇。”他也喘气,还露出虎牙揶揄她,“怕狗是吧?”
宁欣:“……”
第二天一早,大伙儿集合,准备登山。
宁欣穿了宽松的长袖长裤运动套装,拿着绿色的小旗子,反反复复的念叨‘安全’相关问题。
很明显,那群不耐烦的少年耳朵都要听起茧子了,一声比一声有气无力的回应,知道。
何东帆慢悠悠把外套衣袖挽至手肘,站在一旁抿着唇笑。
少年们排着队到达登山起点,哨声一响,立马就四分五散了。
宁欣在后面喊:“注意脚下,注意安全!”
哪有人搭理她?
宁欣看一眼一步两个台阶的何东帆,安排上:“何东帆,你体力好,你去牵个头,帮我看一下前面那几个。”
何东帆无语,一脸‘我服了你’:“他们是十三四岁,不是三四岁。”
而且最大的好像都十五岁了。
思绪到了这里,何东帆一阵胸闷气堵。
所以,他刚认识她那会儿,是十五岁。所以在她眼里,也跟这群小崽子一样,是吧!
真是服了!
何东帆语气不痛快:“你能不能别把人当小孩看?!”
宁欣不知道他哪里来一股阴阳怪气。她斜眼看过去,用绿色小旗子戳他手臂:“快点去。”
何东帆觉得自己就是受虐体质。
他怎么就对她此刻的语气,此刻的动作,就那么喜欢呢。
他一把抽走她的小旗子,快步向上跑,爽朗道:“就去。”
何东帆一路嘿哧嘿哧跑,慢慢追上最前面的队伍。
起初他还没发现,过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小元一直跟在他身后。
何东帆速度慢下来,小元便马上超过何东帆,何东帆加速,小元也在后面穷追不舍,仿佛在同他比赛。
何东帆乐了,幼稚!
不过,他能输给个小屁孩?
两人一言不发,默契的开始竞赛。
何东帆自认体力王,但也佩服小元的体力和意志。
很快到达最后一段阶梯,这时候,意志什么的已经不占优势,占优势的是腿长。
何东帆发力,很快甩开小元。
距离终点还有五米左右的阶梯时,他停下脚步,双手按在膝盖上粗粗的喘气。
汗水顺着他眉弓滑落,他余光看见小元从他身边掠过,他胸腔微震,无声笑了下。
然后是小元站在终点,往下吼:“你输了!”
“是!我输了!”何东帆直起腰,配合地挥挥手上的旗帜,“认输认输!”
他慢慢登上最后的五米,在工作人员那里拿水喝。
他拧起瓶盖,眺望远处的城市。
所谓登高望远,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陆陆续续开始上来人,宁欣是最后一波。
何东帆已经休息好,帮宁欣拿了瓶水,并拧开瓶盖。
休息好,大家一起照相,然后准备下山。
宁欣已经夺回自己的小旗子,带着绿队先行下山。
何东帆帮着工作人员把剩余的物资搬到小面包车上,同宁欣两个同事一起,是最后一批下山的。
一路也是闲聊着,然后宁欣同事接到一通电话。
“严重吗?不严重啊?严重啊?哦,行,行,好,我们离那儿不远。”
电话刚挂断,另一个同事就问:“怎么了?”
“你们队的武俊杰差点滑山下去。”
“怎、怎么样了?”
“他没事儿,宁副教好像为了拉他受伤了。”
“严重吗?”
“也没说清楚,应该不太严……”
他话还没说完,何东帆已经往山下冲,一步好几个台阶,连外套都扬起来。
第53章 他不会是喜欢……
何东帆赶过去时,看见宁欣坐在石阶上,背躬着,右腿微微弯曲。
他拨开几个少年:“怎么样了?”
他没问宁欣,问的是她同事。
宁欣同事简单说了下情况处理方式:“已经通知车来接了,等一下就到,我们有队医。”
宁欣微微抬头,额头有一层细汗,嘴角轻轻勾着:“我没事。”
没事?
都不能走了,还说没事!
倔!
何东帆从包里摸出纸巾,蹲下,给宁欣擦额头上的汗珠:“忍一下。”
其实宁欣对每一个人都说的没事,但好像只有何东帆真的知道她很痛。
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
像是封锁的区域被攻破,然后被人剥开面具,让人有些莫名的心慌。
何东帆往宁欣面前挪了一下,视线往下:“我看看。”
说着,他就伸手。
宁欣左手抵住何东帆的手,强调:“我真没事儿。”
“我看看。”他重复。
他语气其实也说不上重,很沉,带着还未平息的喘息,但他下颔线绷得紧紧的,一双漆黑的眸毫不隐藏犀利,给人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
宁欣只是稍微走了下神,何东帆便开始捞她裤腿。
宁欣还在挣扎:“你也不懂。”
“我懂一点。”他轻轻说。
宁欣觉得他是胡说,他怎么可能懂呢?
她不知道的是何东帆真的懂一点,那年在地震灾区,他跟着学了一些紧急处理方法。
宁欣的裤腿很宽松,属于一下就可以捞起来的那种。可何东帆还是一点一点的,慢慢的挽,动作轻柔。
细长白皙的小腿露出,再往上,是她受伤的膝盖。
她的膝盖骨没有外伤,但是已经明显肿胀,大概有半个鸡蛋那么大。
宁欣同事也是这时发现端倪:“这么严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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