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在星期天晚上 第40章

作者:宝光相直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现代言情

  突然惊觉他猛然震动,弯下腰隐忍地颤抖不已。

  “你怎么了?!”旖旎烟消云散,盛欲慌忙扶住他。

  江峭虚弱地摆摆手,表示没事。

  可是盛欲根本不信,她不由分说掀起他的卫衣下摆。

  “!!”

  他劲瘦的身体上伤痕遍布,都是新鲜狰狞的血迹,多么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啊?这是谁做的!”盛欲声音都带了愤然的哽咽。

  看着她眼里的心疼,江峭低哑地笑出声来,仿佛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样轻松愉悦,眼梢微扬,回答:

  “他。”

  “虹霖?!”

  “不,是‘窄桥’,我身体里那位。”

  作者有话说:

  【窄桥】指路第19章副人格在花鸟市场指着水缸里的那只乌龟骂它像主人格。

第22章 囚

  ◎在她的皮肤上细细游走◎

  盛欲愣了。

  江峭不是答应过她, 不会再伤害自己了吗?

  为什么又弄出一身的伤痕,到底是在做什么?

  她往江峭的方向靠近一步,但江峭却没有再继续吻她的动作, 只是揉乱她的头发,叹了口气:

  “我猜错了。那天从你外公家离开后, 在花鸟市场跟踪我们的人,不是虹霖安排的。”

  盛欲懵懵懂懂:“那是谁的安排?”

  “刚跟你说的就忘了?”江峭笑着撩起衣摆揶揄,“窄桥!”

  自己安排人跟踪自己?

  她张口结舌, 接不下去话了。

  江峭收敛了笑貌, “那些人都是家里的旧部, 跟我爸一起白手起家的精英团队, 对我家倒是忠心。不过我没有跟他们接触过,我猜, 是窄桥在上次切换之后和他们做过沟通,对这副身体进行控制。”

  “那…那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啊?”盛欲虽然不能理解, 但感觉这件事不简单。

  [埃尔法研究组]——江父生前的心腹。

  江峭一在北湾市现身,[埃尔法]就将他控制起来, 问了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现在想来, 应该是在确认当时的主导人格。

  后来他们将江峭锁起来, 称呼他为【GUST】,并注射了某种精神影响类药物。

  是在借助药物干预,强制唤醒[窄桥人格]。

  身上的伤痕就是在强行逃脱时,被全身禁锢的铁锁所划伤。

  但此刻的江峭。

  更准确的说, 是被[埃尔法]称作“GUST人格”的江峭, 什么也没有向盛欲透露。

  “没什么。”他瞧了眼怀里的小猫, 语气坚定,

  “能见到你已经足够了, 我先回去了。另外,如果接下来一周内我没出现,你不要来找我。”

  因为注射进身体的强制唤醒药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起作用,但那绝对不会太远。

  不想把那样心机深重的人格,放到她面前。

  “你又要去哪?”盛欲的声音里,落入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慌张不舍。

  良久沉默,江峭发现自己没办法骗她,只能裹紧包着小猫的衣服,转身:“乖乖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暂时没有办法,从客观来说,是江峭‘本人'给予[埃尔法]的无责委托权。

  江峭就无法用“限制人身自由”的罪名反制[埃尔法]。

  简直比虹霖还要棘手。

  目送他在雨中走远,一次也没有回头,盛欲感觉脚灌了铅般,难以迈出半步。

  然后,他就真的连续三天再没出现过。

  盛欲没忍住,第四天时,连续给他打了几个电话,全部无人接听,发微信也杳无音讯。闹不懂这人为什么又一次失联,但总归盛欲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她的预感告诉她,那夜匆匆分别后,江峭或许出事了。

  想到这种可能,盛欲更加坐立不安,下午直接请了假打算亲自去一趟小苍岭。

  去的路上,她还在尝试着给江峭打电话,前面几个依然没人接听。直到她驱车通过江峭家的私人警卫系统,还在惊讶怎么这次这么顺利时,车载蓝牙电话突然被毫无征兆地接起来。

  电波送来江峭的声线,沉闷、涩哑。他开口,叫的是她名字。

  “盛欲。”

  盛欲一边打转方向盘停车,边有些心急地问他:“江峭江峭,你现在家吗?”

  “嗯……”他似乎轻笑了一下,黏着微妙的虚弱和温柔,

  “我在。”

  盛欲拿起手机,从车上跳下来,关门锁车,问他:“最近几天都没见你来学校,电话微信也联系不上你,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留给对方作话的机会,急性子的女孩接连发问:“身上的伤呢?有没有好些?

  “上次听你说,你联系你爸的旧部来抓你自己…不对,”意识到自己又忘了对方有分裂症的事儿,盛欲抓了抓头发,站在车旁边单手叉腰,重新组织语言说,

  “那个,那些什么[旧部]的人,没再找你吧?”

  “盛欲。”江峭忽然在这时出声,打断她,第二遍叫她的名字,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强打起精神。

  他说:“我被关起来了,来救救我好不好?”

  ?!

  盛欲猛然惊住,语无伦次地追问他:“什么意思?被关起来是什么意思?你被谁关起来?关在哪了……喂?喂江峭?!”

  电话蓦地中断在这一刻。

  盛欲彻底慌了,手机揣兜里就不管不顾地飞快朝江峭家跑去,就在她冲进江峭家客厅之际,她突然顿住步子,然后脑内一个惊醒,恍然间意识到一件事情。

  江峭刚才,叫她什么?

  是“盛欲”,而不是“秧秧”。

  这是不是表示——

  盛欲没时间细想关于猜测的结论,仰头四周逡巡一圈宽阔寂静的客厅,脑子里在飞速思考,他说自己在家,但又被关起来了。

  会被关在哪呢?

  算了,边想边找吧。

  江峭家实在太大了。所幸盛欲的记忆力还算不错,依照上回江峭带他们参观的路线,甚至等不及坐电梯,一路跑上螺旋步梯,一间间找过第一间书房、第二间书房、第一间客房、第二间、第三间、茶室……

  盛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疯狂吐槽该死的有钱人,居然买这么大的房子,一直到她气喘吁吁摸到他的次卧房。

  然后,盛欲当即傻眼在原地。

  房门向内大开大敞,但里面的人一步也无法离开。

  因为门口竖立起成排的黑色钢管,森冷地围成一道沉重的铁笼门。向房间内看去,就连窗户都被封死,精致的卧房被布局成一间囚室。

  房间内,江峭一件白衣,颓然坐在纯黑天鹅绒地毯上,背靠床沿,垂下头了无生机。

  光线昏暗,他如同一枝破碎的白栀,藏身寂寥里,无所谓你施舍或吝啬的垂怜。

  “江峭……”盛欲花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伸手摸上高矗在眼前一根根金属钢管,感受到指下森寒冰冷的恐怖触感,嘴唇微动,“这、这怎么回事啊??”

  谁这么丧心病狂?

  竟然会在他次卧房外布设下这种坚固囚笼。

  江峭抬头缓慢投来一道视线,他目光如平澜幽静,深沃似三万里海域无波寂凉。

  却在听到她声音的刹那里,如危色漆黑的海底偶然游弋过一尾蝰,擦过微弱的丝缕光亮。

  “你来了。”他总是安静。

  “好久不见。”总是喜欢这样打招呼的话术。

  “盛欲。”总是偏爱,她的名字。

  不知为什么,明明江峭的眉眼早已深刻印在脑海。

  可见到此刻的他,盛欲竟然真的生出一种“久别重逢”的心情。

  她本能地往前靠近竖钢铁门,同时下意识摸了摸外衣口袋内的东西,看向“笼内”苍白如纸的男人,追问他:

  “江峭,到底是谁把你关进去的?”

  想到他前不久在北湾刚刚遭受过伤害,加上这两天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总之,江峭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

  “是他,GUST。”他挣扎着起身,拖着虚浮的步子来到门口,两手握扶在钢管上,眼神眷恋在她面庞上,眉目柔和悲悯。

  语气仿佛自嘲,小心对上她的眼睛,

  “我称呼他的代号,你会不高兴吗?”

  “代、代号?!”盛欲反应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到大脑信息量过载。

  这个“GUST”,应该指的是“狂妄人格”吧。

  所以这算什么?

  看似是两个人格之间的针锋相对,实际是江峭给自己房间焊了铁栅栏,然后自己把自己关在里面???

  双重人格可以这么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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