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在星期天晚上 第67章

作者:宝光相直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现代言情

  但那不是他本意。

  不过是一种出自潜意识的自然迸发,于是他的动作如此矛盾,力度深刻,却只肯在两次后又很快停下。盛欲便像波浪里系不住的小船,上下浮沉两遍。

  可是无论如何,她已经和他密不可分了。

  不想要停下。

  或者说,她的心底,其实有一丝期待。期待这种情况发生,期待江峭的每一面都为她失控,都来染指,饱尝她的邪念。

  羞耻心与罪恶感交击在他们体内,逼迫盛欲仰起颈项,红唇溢泄弱声弱气的轻呜,怪诞奇妙的刺激感让她皱眉,似乎痛苦。可摇摇欲坠偎向他的贪心如此昭然若揭,又像欢愉。

  “你很享受么,盛欲?”男人的声线暗藏冷静诱导。

  她的鼻音含混不清:“嗯……”

  支离破碎的音节,像只生嫩的鸡蛋被搅打散,拉丝语调泛出黏稠的浮沫。

  江峭停了下来。

  眼色一瞬恢复清明,凝住她。

  然后,淡冷地笑了声,含有隐约嘲弄感。

  他退出来,紧锁的眉头,是强迫自己冷静思考留下挣扎的余迹。

  炽热霎时间离她而去,凉意空虚将她浇淋。

  盛欲从靡艳气泡浪潮里睁眼,表情迷茫又困惑,看向江峭的眼神,是哀求他继续的渴盼:“为什么停了……”

  为什么。

  在他身下这朵可口欲滴的花苞被打湿,几乎绽放的过程里,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争先涌入他的脑海。

  到此为止,江峭已经可以确定,

  作为本体的他这次被唤醒,契机除了酒心巧克力,还取决于GUST与盛欲身魂交织的行为。

  被主人格视作圣洁救赎的女孩,那样小心翼翼,一遍遍确认她的心意,希望被她需要,只有她首肯才会跨出的一步。

  被GUST就这样轻易抹去界限。

  好恨啊。

  恨GUST和他共用同一个身体,恨GUST触碰了他的挚爱。

  更令他嫌恶的是,在这本该旖旎的情景,GUST被他顶替下场离开,却又以【记忆互通】的形式,强行向他宣告前因后果。

  从七年时间,GUST如何李代桃僵,替他考入医科大学,替他进入父亲的实验室做科研,替他跟虹霖斗狠,在【中峯典康】的天下中争权夺势。

  到近在眼前的两个月前,

  GUST擅自代表“江峭”,向盛欲求婚。

  他怎么敢。

  该死的双重人格。

  该死的他自己。

  “江峭……”盛欲挺起来一点,舌尖滑过他的喉结,小腿轻轻抽动了下,蹭他,催促他,企图用这种方式向他请求,请求结束中场休息,继续下半场的赛事。

  江峭却不肯施以援手。

  低垂下眼皮,他伸出手,修削长指停落在她鼻唇,缓缓拉低,细数她丰腻曼妙的身线曲弧,烫过锁骨,一点点游移,最后徘徊在GUST嘬吻的位置。

  那里是一点俏丽。

  江峭慢慢伏低头,舐吻在另一侧。

  那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相比GUST暴戾发狠的侵势,窄桥的亲吻更像一种类似软体动物卧沙的行为,舌尖轻抵,舔动,蹭磨,缓慢辗转的过程中饱含耐性,探索她,拆解她,被宠爱得湿红又晶亮。

  左侧GUST,右侧窄桥。

  盛欲惊骇地尖叫出声。

  这种极致背离的反差感,一面疯狂,一面温柔,近乎折磨得她快哭出来。体感神经燥起热度,血液翻腾不休,让她难以为继地拼命颤瑟,身体缩蜷着想闪躲,又不得不偎靠向他诠释迎合。

  “你究竟…要我怎么做……”盛欲实在抵抗不住他这样,委顿在他怀里主动开口,要他给个痛快,用力平息碎烂的呼吸频率,“只要你说…我、我会听话。”

  江峭弯唇,沉哑的笑音崩落在她身体上,舔了舔,总算肯好心放过可怜的豔红,掀抬眼睫,颓怠萎靡地瞥向她,发音懒涩:“很难以忍受吗,盛欲。”

  “是。”她很诚实。

  “那么接下来,你自己为我绽放吧。”

  他温柔地发号施令。

  “自己绽放……?”盛欲红着眼尾,目光无措地望着他,看起来仿佛有些没太理解他的话,吸了吸鼻子,嘴唇轻动,“我自己要怎么……”

  江峭虚眯起眼睛,低笑了声,唇上带着她的味道,低头吻落在她的指背,温柔耐心的口吻里,带有浓烈循循善诱地鼓舞,煽动她说:“你这么聪明,你一定知道怎么让我满意。”

  盛欲咬住唇,湿漉潮水的眸里有一点思考,她移眸看向被他亲吻的手指,难道说……

  他要她……

  “可是我不会……”后面的话,盛欲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干脆搂紧他想要去找他的唇,可江峭像提早预判了她的行为,拉开她一点,偏头躲掉了她的索吻。

  捉住她的手指,拉下来,江峭在引导:“你可以的,盛欲。”

  她可以吗?

  可是要在江峭的面前那样,她好羞耻,在此之前就算自己独身一人时她也从未这样做过。

  当她犹疑,江峭抬手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眼神怜惜,薄唇贴近她耳际,轻语威胁:

  “如果你不努力的话,那么今晚,我们都不会得到彼此想要的东西。”

  盛欲很快照做了。

  指尖拨撩起细微的小噪音,眼神潮湿,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她躺在那里,像浸泡在水里,无辜又无畏,甜腻稠密的香气从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发散。

  整个房间都因她而弥漫潮热。

  于是江峭很快后悔了。

  他不应该随意挑战自己对盛欲克制力。

  自以为是地试图惩罚盛欲,却又再一次把自己钉在欲念的绞刑架上。

  她不成章法四处流连的葱白手指,像是一道道鞭影。而他被吊悬在半空,渴盼刑罚痛快降下,心底又滋生出晦暗癫狂,额角青筋暴起,恨不得撕碎这一轮审判他的皎月。

  女孩对他想要碾碎她的想法一无所知。

  她太急了。急切而毫无章法,没有技巧,不得要领,对比上一秒江峭馈赠的欣快,她这点自我摸索简直不能够令她满足。

  不能一直被他操控,她必须另寻出路。

  盛欲停下来,沾惹着水汽的手指抚上他削薄性感的唇,喘着气开口打破沉默:“你刚刚说,今晚我们都不会得到彼此想要的东西。”

  如果是“我们”,

  既然是“彼此”,

  那么。

  “告诉我江峭,你想要的是什么?”

  “你。”他也够诚实。

  “可以。”她很快接话。

  音落的下一刻,盛欲直接一把推开他,翻身,坐上他的那个瞬息,盛欲气音发虚,要他推入,勾他放给她完整的满足,邀请他体会快乐的虚无。

  她说:“要我吧,就现在。”

  影片透过幻灯的调控还在播放,此后再无光,默剧中上演私奔绝恋。

  虞美人在被褥里生根,在身体发肤上开出混乱的体香,这是一场互相品尝的私密盛宴。

  身体是誓约的鉴章,他们在床单上共同签盖。

  抛向野河,焚作岩灰,堕入晨昏破晓。

  千里追觅,忘我长奔。

  窗外,小乌云澄澈透亮的眼睛里,倒映着盛欲与江峭相爱的样子。它像这场爱意的叨扰者,又像是,

  他们爱情的唯一见证者。

  这一夜盛欲睡得并不安稳,身上灼烧般的疼痛让她时梦时醒。

  江峭的睡眠似乎也不深,迷迷糊糊中,盛欲总能感觉自己在不安宁的翻身间,得到江峭及时的抚慰。

  刚刚切换过人格耗费心神,又经历过长久的体力活动。江峭怀抱着盛欲,这是他活着以来,最能感到心安的时间。

  他理应深睡,只是也轻易被盛欲牵动。

  他无法缓解她初夜后的痛楚,只能小心翼翼,将她抱紧一点,再抱紧一点。

  临近清晨的时候,盛欲才勉强进入了浅眠,可刚睡稳就被早八闹铃叫醒。

  她惊醒睁开眼时,正枕在江峭的臂膀中,江峭垂眸静默望她。

  “你这么早就醒了呀。”盛欲揉揉惺忪的双眼跟他说早安。

  实际上江峭是守着盛欲到天亮的。

  他清浅地笑了笑,一夜过去连枕上的发丝都没乱,优雅如初,问她:“你需要起床了吗?”

  盛欲把头埋进被子里,抗议:“不要!让我再赖一会儿床吧。”

  江峭觉得好笑,轻轻从压紧的被子边缘掀起一条缝,避免她不能呼吸:“不是说有早八吗?”

  “骗你的,就是想早晨和你一起去领证嘛。”盛欲突然想起什么,脑袋跟个萝卜丁似的又冒出来,“不对吧,你怎么知道我说了早八?”

  她骗江峭说有早课的时候,江峭还是GUST人格,那么现在主人格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要多亏了你啊,秧秧。”

  现在的【窄桥】连她的乳名都知道了。

  “和你上床这件事,强烈刺激了我的大脑,现在,我和他已经完全共通了记忆。”他毫不隐瞒。

  【窄桥】猜测,对于【GUST】来说,记忆也一定共享了。

  盛欲猛地打挺坐了起来,头发乱糟糟,眼神凌乱呆滞,她还在理解江峭话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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