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春日 第38章

作者:小格 标签: 现代言情

  到新家门口,徐植侧侧身,“钥匙。”

  嘉图便熟门熟路摸进他冲锋衣口袋,拿出钥匙,开门开灯,接着两人一同去向卧室。嘉图开窗通风,徐植去铺床单,灰白条纹的床上用品放置好,屋里瞬时升出几分温馨的气息。

  嘉图从袋子里拿出矿泉水,一人分一瓶,接着双手握瓶举起来,“庆祝乔迁新居!”

  徐植点头,非常有仪式感地与她碰一下,“值得庆祝!”

  两人一个坐床尾,没有离开的意思;一个坐在床边一侧,亦没有送客之心。

  “我之前说谢你,”嘉图把玩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听说任正宇可能出事儿,当时挺慌的。有那么一下,感觉是你把我拉回来了。那种情况下,的确需要旁边有个人t?能理性分析情况,能让事情一步步明朗,所以真得谢谢你。”

  “特殊场景,有点儿心里波动很正常。况且我没觉得你慌,反倒比我想得冷静很多。”徐植看着她,“挺迷人的。”

  嘉图笑,“大晚上不接受表白。”

  他便也笑,离她近些,腰杆挺直清清嗓子,“回头把可接受时段邮件发过来。”

  “日程满,要提前预定。”

  “没问题,我发正式函证。”

  你来我往,棋逢对手,点到即止,这是目前两人最舒服的方式。

  毕竟,还有些疑问;毕竟,似乎还不到时机。

  “冷不冷?”徐植握握她的手,感受到凉意双手包住她的手搓了搓,而后起身,“我去关窗。”

  夜深了,风也大,寒冬一向凛冽。

  “下周去哪儿出差?”嘉图头转向他的方位提问。

  “常州。那边工厂旁边有个实验室,组织架构调整,明年起放到我这边。”徐植说着,关好窗户重新坐下,“过去见见人,聊下团队年度 Q1 季度绩效这些。”

  嘉图好奇,“你们研发究竟都做什么?”

  “做什么啊。”他挠挠头,“简单讲就是产品部门收集市场需求,我们想办法满足。”

  “比如?”

  “比如就……其实我们内部分挺多组的,我主要负责硬件这块。比如电机控制器硬件电路开发啊,还有电气设备这种,然后结构就电容器结构、零部件设计之类的,当然还有做芯片的,做测试的……”徐植停下,歪歪头,“听着头晕吧?”

  “没。”嘉图认真,“听得出这是你喜欢且擅长做的事儿。”

  “也差点儿就不干了。”

  “为什么?”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而后,提了一个问题,“我听蒋数说你在上海干的也不是这行,之前的工作,不喜欢还是不擅长?”

  嘉图摇头,“都还可以。”

  “那为什么不做了?”

  嘉图想到自己决定辞职到离开上家公司种种,也没有说话。

  “我猜我和你差不多吧。”徐植头转向窗外,“有那么一段时间,对周围所有都……厌倦。”

  她看向他,突然发现徐植的侧脸很好看。眉骨轻微凸起,鼻子很挺,下颚线在暖黄的灯光下映出影子,清晰分明。嘴唇紧闭的样子带了些孩子气的倔强,就好像输了一场重要的篮球赛,不想认,不服气。嘉图抬手拽了拽他的耳朵,听到一声低沉又暧昧,似从鼻腔里发出来的音节——

  “嗯?”

  她保持着这样的动作问,“现在还这样吗?”

  “什么。”

  “厌倦。”

  徐植摇了摇头,像只乖顺的小兽。然后她听到他说——

  “我不想看到你和其他人走得近。”

  嘉图“噗”一声笑,双手撑住床沿,后背挺直,半歪着身子从下往上去寻找他的目光,“说什么?”

  “你听得懂。”徐植半垂着头看她,视野里的脸可爱又生动。

  “磊哥?”

  “不止。”

  “没有其他人。”

  他突然俯下身亲了她嘴巴一下,问,“有没有。”

  嘉图双唇抿紧,憋着笑意摇头。

  又亲一下,同样的问题,“有,还是没有。”

  她闭嘴不答,只是笑。可这个姿势太累了,刚起身坐正,徐植直接追了过来,指尖的触感穿进发丝,贴住脖颈,他身上的洗衣液味道钻进鼻孔,而人,像小兽第一次懂得情事,吻汹涌又霸道。

  舌尖是攀爬的枝,钻过牙齿的墙,挺进广阔温热的庭院。

  嘉图闭着眼睛,她在心里说,有。

  像是下了一场春日温雨,潮湿、粘稠。

  又像是砸下一场夏日冰雹,坚硬、燥热。

  徐植吻向她的颈间、锁骨、胸口,很久很久,而后停了下来,额头抵住她的肩膀,笑了。

  嘉图也笑,看到他通红的耳朵,当然也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烫。

  她问,“新家,没有作案工具?”

  徐植仍抵在她肩上,无声地点点头。

  “你……等我缓一下,”他的声音里带些似有若无的笑意,“一会儿送你回去。”

  “哦。”嘉图揉揉他脑袋,“要多久?”

  “别动。越动越久。”

  话语被扔进夜晚,连月亮都乐弯了腰。

  这一天,这个晚上,疯狂的要命。

第41章 四十一你好,新邻居5

  袁天磊睡在表弟任正宇家。他试图告诉自己太累了不愿动而已,可内心就像装了一头猛兽,它以破笼之态拼命嘶吼——别自欺欺人了,你就是不想一个人呆着。

  晚上吃饭时只见惠子一人进来,第一反应便去问,“嘉图呢?”

  “走了。俩人一起。”

  收到这样的回复,没有额外解释。是啊,需要什么解释呢?他们一起来,自然就有权利一同离开,而离开的理由,根本无需告知任何第三人。

  他与惠子皆属于不必知道的第三人。

  回来的路上,惠子问他对嘉图什么感觉,他答不上来。若换到今晚之前,袁天磊想自己是可以说的。惠子都已然察觉到了,否则不会突然抛出这样的提问。他不太清楚嘉图与徐植自何时开始熟络,可总觉得不会比自己更早——最初与嘉图在酒吧相识,那时蒋数甚至都不认识徐植——到后来,修理厂新门店开业徐植被邀请,蒋数口中才逐渐提起这个哥们,“仗义,有脑子,拿事儿当事儿”,他大概这样评价过。

  袁天磊觉得可笑,因为下意识正在去对比自己与“情敌”。

  更可笑的是,他做出以上种种猜测似乎都通过蒋数——蒋数不认识便也觉得嘉图和那人不熟,蒋数提多了便意味着他们或许开始走近——一次,没有一次他与嘉图做直接沟通。

  惠子说,“不管你什么感觉,如果想比现在要更多,趁早放弃。”

  他问为什么,对方回答——“我看得出,另一个人更喜欢嘉图。”

  她用了“更”。

  凭什么。

  凭什么这样臆断,凭什么觉得自己的心意浅薄,又凭什么他人更多自己就要放弃。

  袁天磊几乎压着火气告诉她,“当事人怎么想最重要。”

  “那你觉得,当事人怎么想?”

  这是惠子下车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亦中了袁天磊对自己的提问——

  其实很多迹象,似乎已经知道现在嘉图怎么想了。

  将惠子送到酒吧后,他去看任正宇。母亲兄弟姐妹五个,只小姨一家在本市,关系自小亲近。正宇上进且好强,只是经历两次高考失利,最终大学也读得勉强,性格似乎消沉不少。学历学科背景算不上优秀,就业处处碰壁,小姨托付,他亦觉得有必要拉兄弟一把,这才通过蒋数找了嘉图。

  见面自然先问情况。任正宇从此行出差目的开始讲,说起本来觉得合同没戏未曾想临上大巴接到客户电话,立刻将情况通报领导,但车上人多太吵,这才有上车又下来着急忙慌改报价,最终幸运错开事故大巴的后续。

  “我开始都不知道车出事儿了。”正宇说起这一天情绪极为复杂,“报价改完想发邮件,这才发现手机没电,又打听又走,好久才找到一家能蹭网的商场。公司的人都急疯了,我领导说 HR 和嘉图姐一刻没闲着就在找我,关键大家就同事,面都没见过几次,我真的特别感动。”

  袁天磊这时问,“没见过几面?”

  “对啊,人力晓晨姐还见过几回,入职那会儿面试培训开账号之类的。嘉图姐在编辑部嘛,不一层办公,再加上我进来没多久,领导见客户什么的都带着我去学,前段经常出去。”任正宇想了想,“哦电梯里说过一次话,看微信头像才认出来的。但周围人多,也没说什么。”

  “嘉图毕竟帮了忙,于情于理也该找机会当面谢谢。”

  “哥,就是还没找到机会啊。”任正宇无奈,“我试用期都还没过,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熟悉业务赶紧上手。万一过不了,跟你跟嘉图姐我都觉得没脸交差。”

  小伙子迟疑一下,又直言补充,“再说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是嘉图姐帮我递的简历,要真专程跑楼下谢她,大家还不都知道了,显得走后门一样,对她对我都不好。”

  从表弟的描述中,袁天磊忽而意识到,嘉图今日做这做那并非源于对任正宇的责任感亦或愧疚感,她只是赶上了,身边有人出了事儿觉得可以帮忙,仅此而已。

  他似乎把自己的某种认知强加到了她的身上。

  时隔几日,嘉图终于逮到与惠子见面的机会。

  这天是她的生日。原想就在家里,叫上蒋数与静伊过来吃顿饭,简单聚聚便好。可总归心里惦记另一码,于是特意将地点选在酒吧,而她更早早下了班,营业时间刚到人已至店里。

  惠子正在吧台忙,见她颇有些吃惊,“找磊哥吗?他还没到。”

  “正好。”嘉图这样说着走到吧台前,“先订个位,那俩一会儿来。”

  “没跟磊哥打招呼?”

  “不用。有位置吧?”

  “有。下周元旦搞活动,估计t?人会多,这周还好。”惠子问道,“楼上还是楼下?”

  “上面冷不冷?”

  “不冷。刚装了几台暖风,天台弄成半封闭的,也重新布置了,挺漂亮的。”惠子从吧台出来,“我带你上去看看。”

  “那就楼上吧。”嘉图环顾四周,“现在有时间?说几句话,很快。”

  惠子像也料到似的,点点头,拿上写有“预订”字样的桌台,与旁边同事说道,“我带客人上去,老板来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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