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暖 第73章

作者:码代码的Gigi 标签: 都市情缘 现代言情

  但她还是脾气很好地回答了他,“过几天,我今天买好机票了。”

  “哪一天?机票给我看一下。”

  手机在茶几上,许嘉茗斜过身体捞过,解锁后找到行程单递给他,也没说话。

  陈岩接过她的手机,还有一周多,这已经比开学时间晚了,买的是经济舱。回去的机票,应该是他帮她定的,他却一直没有做这件事。

  许嘉茗见他皱眉看着手机,看完之后,也没说什么,将手机丢在了沙发上。

  “你怎么了?工作不顺利吗?”

  陈岩见坐在地上的她抬头望着自己,他忽然蹲了下来,伸手摸了她的头,想跟她说些什么,却始终开不了口。

  他想一直瞒着她,可又觉得他该告诉她。从风险性考虑,他该选择后者。

  “没什么,有点累。”

  “那你今天就不要做饭了,我给你煮饭好不好?”许嘉茗抓住揉着她头发的手,“你要不要泡澡?”

  “不用,我点了外卖。”陈岩低头看了行李,“怎么拿出来了?”

  “我买了点书带过去。”

  “运过去不就行了,拎着沉。”

  这一趟,他不能送她过去。

  “运费太贵啦,反正是顺便。”

  许嘉茗忽然身体向前倾,亲了他一口,“温柔点嘛,别对我这么凶。”

  陈岩下意识就否认了,“我没有。”

  许嘉茗笑了,没有提醒他刚才的脸色多有臭,“有也没事,反正我也呆不了几天了,可以忍你一下。”

  陈岩被她的揶揄逗笑,可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有几天就要再次暂时分开了。异国恋是难熬的,每次习惯了朝夕相处后,就是离别,再次回到没有对方的日常。

  他忽然吻上了她的唇。

  行李摊了一地,女人坐在地上,男人倾下了身与女人接吻。正是落日时分,晚霞洒在了他们身上。绚烂到有些刺眼,可他们谁也没有在意这无关紧要的细节,只下意识闭上了眼,与对方作着唇舌间的纠缠。

  男人单手抱着她的后脑勺,像是想将女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那样就永远不会有分离了。

  茶几上的芍药已经开了,层层叠叠的淡粉色花瓣,在一场盛大的夕阳下显得娇艳无比。如此的美丽,却不被专心接吻的两人看到。

  绽放到极致时,就已经注定了凋零。一期一会的芍药,只能在当季时多买些,延长着花期,尽量多记住些初夏的美。

  陈岩放开气喘吁吁的她时,在她的耳旁呓语着,“嘉茗,留下好不好?”

  许嘉茗看着他,之前每一次,都是他离开。这一次轮到她要走,情到浓时,她不想走。但她不可以,她已经没有任性的资格了。就算再依赖他,她也要按着自己的规划走。

  但她却没法看着他说出不好,恰好此时门铃声响起,她推了他,“去拿外卖吧。”

  她在逃避,他又何尝不是强人所难,“好。”

  吃饭时,两人都刻意不去提离开的事。

  陈岩后天可以挤出一天时间,能带她出去逛一下,两人认真讨论着去什么地方,逛哪些景点。

  讨论了半天,列出了三四个备选的。许嘉茗的方向感有些糟糕,听了半天都弄不清他跟她说的那些街与路线,他干脆说带她骑自行车,教她认一遍路,骑累了就带她去吃涮肉。

  吃完晚饭时间尚早,陈岩陪着她坐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电视很无聊,他也无聊地顺手帮她捏肩。

  许嘉茗疼得看向了他,“好疼啊,你轻点。”

  “太紧了你。”陈岩说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补了句,“多动,别总保持一个姿势。”

  许嘉茗看见他刚才脸上的迟疑,还想着难道是最近看书导致僵硬吗,可他这偏偏找补一句,她也不得不反应了过来。

  她不想跟他讲话,拿遥控器换了个台。可也没什么电视好看,新闻都还没开始播放。

  陈岩也没说什么,又陪她看了一会儿后,没了耐心,在她耳旁说了句,“我有点累了。”

  “那你先去洗澡啊。”见他不说话,一副摆明了他要休息,她也不能看电视的架势,她只要认命地起了身,“我去给你拿衣服。”

  陈岩笑着起了身,跟在她身后,她去了衣帽间,他进了卧室。

  许嘉茗进了衣帽间,拉开抽屉拿内裤。这几天过得很快、也很慢,慢到她几乎都忘了这件睡裙的事。

  睡裙还在原地,抽屉被合上之际,又被再次拉开。第二次合上时力道很重,不知是恼怒,还是难以启齿的自责。

  陈岩出来后,床上已放了衣物,却不见她的踪影。他拿着毛巾边擦头发,边出去找了她。她不在厨房,也不在客厅,应该是在洗澡。

  他之前挺嫌弃另一个卫生间是鸡肋的,没什么用处,但他也懒得折腾,能住就行。他回卧室前,顺手将外头的灯都关了,只留下了过道上的灯。

  许嘉茗洗完澡,看着垂挂着的睡衣,她夏天会穿吊带裙,但也不至于穿这种尺度的。当然,这裙子,也不是让人穿出门的。

  她抬手拿过睡衣,这里面应该是不能穿内衣的。可这么薄,不穿的话,会太明显了些。可她也并不抗拒这样的新尝试,这在床笫之间,都算不上伤大雅。

  她穿上后,只看了镜子一眼,就关掉了灯,走了出去。

  陈岩正躺床上随手翻着一本她放在床头的书,是推理小说。她洗得有些久,他看书速度挺快的,看了个开头都快被吸引时,房门被打开。

  他合上了书,正将书放到床头柜上时,卧室的灯熄灭了。他的手停在了床头柜上,只要按下开关,床头的灯就能亮起。

  陈岩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他没有开灯。在黑暗之中,听着她走过来的脚步声。紧接着,床垫微下陷,她爬上了床。

  不论什么天气,卧室内一条薄被就够了。他洗完澡,觉得有些热,还没有盖上。他以为她要掀起被子钻进被窝时,下一秒,她就坐到了他的身上。

  糯滑的下摆垂在他的腰际,真丝应该是让人感到舒服的,可是,他却觉得很痒。痒到「啪嗒」一声,他打开了床头灯。

  床头灯是暖黄的,她的皮肤很白,乌黑的发丝垂在了肩头,刚吹完蓬松而轻盈,却是增添了一丝魅惑。

  睡裙是淡粉色的,陈岩再一次近距离地看到了领口处地精致花边,花边之下的曼妙,挺拔与平坦,美到他想伸手又不敢轻易拆开。

  他很慢,像是要带她回味着第一次的感受,在她耳旁絮叨着,问她知不知道,他上班时在想什么,下班开车回家遇上堵车时在想什么。

  她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她已经能切身感受到了他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意识都即将模糊之际,他终于放过了她,许嘉茗趴倒在床上时。

  “嘉茗,爱我吗?”

  许嘉茗无声地流着泪,无关悲伤,累到虚脱时,她就想哭一会。她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如果不爱他,她为什么要被他这么欺负。

  她还是恼火,发泄地回了句,“不爱。”

  “你再说一遍?”

  刚才的他太过于恐怖,她偏过了头,“就不说。”

  陈岩忽然下去,躺到床上时就已经将她抱在了身上,动作轻柔地将她打湿的发丝捋到了耳后,再次问了她,“爱我吗?”

  许嘉茗不肯服输,“你先说。”

  陈岩看了她很久,很认真地对她说,“嘉茗,我爱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记住,我很爱你。”

  许嘉茗被他看到害羞,心被他的话填到不能再满。就算是他语句中的限定条件,她也都理解成了刚才的事,刚才的他,实在是让她觉得害怕。

  她成了一个不好意思的小孩,她总会下意识躲避太过强烈的感情表达,无措到只想偷偷将这强烈缓缓吸收,独自平复了再淡定地给出得体的回答。

  可他并不会给她躲避的机会,许嘉茗只能同样认真地回答了他,“爱,我很爱很爱你。”

  又腻歪了一阵后,她实在是累了,想从他身上下去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床单湿了一片,根本无法睡觉。她踢了他一脚,让他去拿床单过来换。

  他做事倒是利索,下床前还拿手机设了个闹钟,把手机丢在床头柜上后,就出了卧室去衣帽间找床单。

  许嘉茗想去洗澡的,可实在没力气动弹,也不知几点了,她随手抓过他的手机,正看完手机打了个哈欠要将手机放下时,一条微信信息进入。

  她不是有意要偷看他隐私的,手机处于解锁状态,无需打开微信也能看到信息。

  发信人是她的朋友,周卓。

  “你不能瞒她一辈子,我觉得你应该告诉她你是谁。”

第66章

  陈岩进卧室,见她趴在床上不动弹,放下床单,他先抱了她去浴室。

  她到底羞涩,进去后就推了他出去,他轻笑着出来换了床单,被子被挤到床沿,没有沾上什么,也用不着换。

  换完后她还没洗好,陈岩拿着换下的床单出去丢进洗衣机里,再去了另一个卫生间淋浴。

  洗完澡后,细密的水珠被毛巾擦拭。钻进被窝时身体上已没了任何的湿意,陈岩下意识将她搂在怀里,她已经将睡裙换成了他的T恤。T恤本就宽松,在她身上更显大,她有时早上起来就这么晃悠着。

  已经挺晚的了,陈岩明天还要早起,他却不舍得放开她,“想鱼丸了吗?”

  “想。”

  “你回去后就能去看它了,它发现它跟你更亲点,估计都要把我忘了。”

  “你可以把它带回来。”

  “那你要跟着一起回来遛它吗?”见她不说话,陈岩也没介意,解释了句,“在那有李姨照顾着我放心,国内一时也难找到个放心靠谱的人。”

  “嗯。”

  “今年的圣诞假期你想去哪儿?想去个暖和点的地方吗?”

  “没想好。”

  她应该是困了,没有了回答,陈岩亲了她的额头,“睡吧。”

  过了许久,听着他平稳的呼吸,许嘉茗轻轻地从他的怀抱中挣脱,睡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在这个家的床依旧很大,若是各占一半,中间都有一小段距离,身体不会有任何接触。可他们从来不会这样,即使有时睡着时嫌相拥着不舒服,他的手都会搭在她的身上,她也喜欢在清晨时主动埋进他的怀里。

  习惯是一件可怕而强大的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她不问,她就不会知道。就能维持现状,她依旧能照着原本的规划去走。

  刚才的那一瞥,像是漫长夜晚里闪现的短暂噩梦,被吓醒了。但只要再闭上眼,继续睡,梦的记忆时间很短,第二天醒来就会忘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在无比黑暗的房间里,毫无睡意的她一时有些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她在北京,一个她不甚熟悉的城市,在他的家里,总归不是自己的家。

  小时候受了委屈,许嘉茗就要哭着闹着要回家;长大后遇到不开心,她也只想回家,独自窝在公寓里,难受一会儿。若是实在想不开,她会跟爸爸讲。爸爸总能安抚她的情绪,再思路清晰地帮她分析。但不会帮她做决定,一定要她自己来。

  可是爸爸没了,她没有家了。

  手机闹钟震动后,没几秒就被关掉,怕吵醒了另一个无需早起的人。

  陈岩掀开被子,洗漱完,去衣帽间换完衣服后,又回了趟卧室。天已亮,卧室里仍旧一片漆黑。看不到她,也能猜到这只懒猪还要睡很久的懒觉。

  他亲了她的唇,软软的,鼻翼间呼出的气暖乎乎的。她被他闹醒,低哼着侧开了脸,他笑了,忍不住又亲了她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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