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情话 第33章

作者:洝九微 标签: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先婚后爱 现代言情

  果?不其?然,隔着薄薄的一道镜片,阮梨都?看?到了霍砚舟眸底的好整以?暇,她完全可以?自动?翻译——霍太太,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可这个局面完全超出了阮梨的掌控能力。

  张怀瑾已经在她面前站定,绅士地朝她伸出手,“可否有幸请阮小姐跳一支舞。”

  男人眉眼温和,恪守社交礼仪,不见半点逾越。

  阮梨却?如芒在背。

  作为这场酒会的半个主人,张怀瑾今晚的一举一动?同样备受关注,眼下无数道视线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打量、好奇、揣测。

  “抱歉,我?不太会跳舞。”

  “阮小姐不必惊慌,这只是正常的社交邀请。”张怀瑾压低声音,“两?年前LSE的圣诞假面舞会,我?也在。”

  换言之,他见过阮梨跳舞,知道她在说谎。

  而在邀请她之前,张怀瑾已经跳了两?支舞,都?是和今晚陪家人一起前来的世家千金。

  再?推拒似乎就不礼貌了,亚升还需要达领的帮助。

  阮梨犹豫一瞬,缓缓抬手,将指尖落在张怀瑾的掌心。

  张怀瑾极守礼,虚虚将她的手指托在掌间,看?似贴在阮梨身侧的右手其?实也只是做出了微拢的动?作,连半寸指腹都?未贴触。

  阮梨讶异。

  “刚刚那位梁先生是不是提到了让你不愉快的事??我?只是看?你似乎有些为难……是我?太唐突了吗?”

  阮梨听懂了,张怀瑾在帮她解围,难怪他方才那样坚持,甚至戳破她的托词。

  “谢谢。”

  “你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张怀瑾认真解释,“诚然你完全符合我?对另一半的希冀,我?母亲也极力想要促成我?们,但我?知道我?的存在会让你困扰。”

  阮梨抿唇不语,倘若张怀瑾是逾矩之人,她自然可以?严词拒绝,但对方绅士守礼,坦荡磊落,反倒让她有些难以?开口。

  “我?还是带给你困扰了吗?”

  “没有,我?……”阮梨微顿,“抱歉。”

  张怀瑾眼底似有失落,但还是笑笑,“你好歹也等跳完这支舞再?拒绝我?。”

  阮梨垂眼,避开他的视线。

  “我?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阮梨心间倏然一跳。

  因为在张怀瑾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她脑海中浮现的那个人竟然是霍砚舟,是他在水榭处垂眸看?她,嗓音温沉地喊她“阮笙笙”的样子。

  从?来没有人叫过她阮笙笙。

  也从?来没有人教过她可以?不礼貌,可以?不讨好。

  “是我?冒昧。”张怀瑾主动?终结了这个话题。

  短暂的舞曲结束,阮梨收手后退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她下意识回头,先前的那处已然站了其?他人,环视四周,也不见霍砚舟的身影。

  “找人?”张怀瑾问。

  阮梨轻嗯一声,冲他点头,眼底有明显的歉意,旋即快步往休息区的方向走去?。

  她看?到了许荡。

  “许先生。”

  许荡回头,一晚上的没落神色在听见阮梨喊他的一瞬阴转晴,“你找我??”

  “请问你知道霍砚舟在哪儿吗?”

  “啊?”许荡蹙眉,“你找我?哥啊。”

  “嗯。”

  阮梨其?实并没有想好见到霍砚舟之后该说些什么,解释她接收张怀瑾的邀舞只是出于社交礼仪?抑或她并没有想要顶着“霍太太”的身份和其?他异性暧昧不清?

  似乎哪一个刻意解释起来都?有些奇怪。

  不解释,又好像会不安。

  阮梨想,大约是因为他们的这段关系本就不正常,自然也不能用常理去?分?析。

  许荡没注意到阮梨的神情,视线环过一圈,“好像是出去?了吧,你等我?打个电话问问啊。”

  阮梨这才想起,她也有霍砚舟的联系方式。

  许荡已经将电话拨了出去?,那边接得也很快,似乎并没有在谈重要的事?情。

  “哥,你在哪?”

  “露台?”

  “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许荡正要开口,阮梨轻声对他道了声谢谢,快步往旋转楼梯的方向走去?。

  “嗳——”

  许荡想将人喊住,可阮梨已经提着旗袍的侧摆,踩上了楼梯。

  许荡皱眉,阮梨找砚舟哥干吗?

  *

  张家的这处庄园占地面积极大,中西交融颇有民?国旧影,核心建筑群是今晚举办酒会的这栋三?层白楼,露台只有一处,在二楼临湖的那一侧。

  相较于一楼灯火璀璨言笑晏晏,这里显得空旷又安宁。

  阮梨远远就看?到了一道修长身影,霍砚舟背对她站在围栏边,一身黑色的西装被他优越的身形撑得挺括,垂在身侧的手指间一点猩红,烟灰已然蓄了一截,他用指尖轻点,夹烟的手又撑在围栏上。

  这是阮梨第二次见霍砚舟抽烟,和那个被困在高速路上的雪夜一样,周身有种亘古长寂的清孤之感。

  似是察觉到有脚步声,霍砚舟转过身,镜片掩映下的眸光疏淡,意兴阑珊,却?又在看?清来人的一瞬有霎然的恍惚一逝而过。

  他烟瘾不重,只有在偶尔烦躁的时候才会想抽一支,譬如方才。可烟点了,却?没抽,直到看?到娉婷身影蓦然出现在眼前,喉间的那股痒意再?度被勾起,却?将烟捻灭在了手边的烟灰缸中。

  “不是在跳舞。”他问,却?是陈述语气。

  阮梨走上前,男人身上清冽洁净的气息混了沉香烟草,萦在鼻尖。她想,她应该找一个看?起来不太刻意的话题,让气氛轻松些。

  “想出来透透气。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在非洲买了两?座矿,是金矿,还是钻石矿?”

  霍砚舟的生意她大都?不懂,矿石一类勉强可以?聊聊。

  霍砚舟垂眼看?她,似在分?辨她眼底的神色,“想问什么?”

  想问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想问霍明朗?”

  这话一出,周遭蓦地一静,仿若古琴拨出“铮”的一声。

  阮梨诧异地看?向霍砚舟,“什么?”

  “你问金矿的事?,难道不是想问霍明朗?心疼了?”

  沉凉的语气,带了讥诮,是阮梨从?未见过的霍砚舟。她乌润眼底薄光微滞,冷色掠起,“这是你的判断吗?认为我?来找你,是为了霍明朗。”

  这个样子的阮梨也是鲜少的,她柔软外表下有一层坚硬的壳,由不得旁人随意拿捏指摘。

  “阮老师聪慧过人,一颗七窍玲珑心,你的意图必然有你的道理,其?他人岂敢轻易揣测。”

  好凶。

  阮梨想起那些传言中的霍砚舟,冷漠凉薄,不近人情。听说当初他初入恒远的时候,集团内部的派系斗争非常严重,但也不过短短几年,整个恒远上下已然铁板一块,为他马首是瞻。

  眼前的霍砚舟,才是真正的霍砚舟吧。

  她怎么会觉得他其?实也是个温柔的人呢?真正温柔的人,又怎么可能坐在那样高的位置上。

  眸底无端涩然,阮梨吸吸鼻子,拼命压抑翻涌着的情绪,“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霍总了。”

  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原本就不需要解释,是她自己庸人自扰。

  话落,阮梨利落转身。

  “站住——”

  步子堪堪迈出,又生生顿住。

  “霍总还有什么事?。”

  阮梨也不转身,就这么背对着霍砚舟,单薄又纤弱的背影,偏偏倔强又骄傲,像是有人欺负了她,给了她天大的委屈。

  “之前不是一直叫名字,今晚先是霍先生,又是霍总,之后呢?预备从?此以?后和我?划清界限?”

  阮梨不语。

  “说话。”

  他好像快要失了耐心。

  阮梨转过身,乌软眸光清亮,“霍总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

  温淡的声线,几乎听不出多余的情绪,“您自己不也是全凭心情做事??心情好的时候叫阮笙笙,心情不好的时候叫阮老师。”

  凭什么指责我?。

  诚然到了霍砚舟这个位置,全凭心情做事?是自然的,从?来都?只有别人刻意迎合和讨好,他是一个连对方微信都?不会主动?去?加的人。

  可如果?真的全凭心情做事?,方才的酒会上,他根本不会允许张怀瑾同她跳那支舞。

  即便那只是一种社交礼仪。

  “知道我?全凭心情做事?什么样吗?”霍砚舟沉沉开口,眸底神色晦暗难辨。

  阮梨蓦然察觉到危险。

  男人眼底映坠灯火,凝在她身上的视线湛湛,像是蛰伏许久的野兽于夜色中锁定猎物?,只待拆吃入腹。

  心跳失序,阮梨本能想要后退,腰却?蓦地被揽住,隔着薄薄的旗袍布料,贴在她腰侧的掌心惊人的滚烫。

  她仓皇跌进霍砚舟深浓如墨的眼底,身体的所有感官似是顷刻间都?被掠夺侵占。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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