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Uin
“当然不怕,我对你?放心,对小舅更放心,”杜召戳了下她冰凉的脸蛋,“最重要的是,对自?己的同志有十分的信任。”
“那你?们联合起来瞒着?我。”说着?,一脸愤然地拧住他的胳膊。
“瞧瞧你?这脾气,一言不合就?动手,不适合潜伏工作。”
“我自?己还?不是跟来了,你?们都没发?现。”
“嗯,”杜召轻促地笑了声,“本事不小。”
邬长筠瞧他这灼灼的目光,心跳倏地快了两?拍,微清了下嗓子,在他怀里侧个身,面朝墙躺着?:“睡觉了,困。”
杜召将她翻了过来,眼中的情愫暗涌,想……可见她眼下发?黑,想是很久没休息,又劳顿这么久,还?是放了她,只亲了下额头:“睡吧。”
邬长筠推开他,往床边挪了挪,离他远些。
杜召追上来,自?身后搂住她:“别?动了,睡四个小时我们就?出发?。”
……
凄清的寒夜,夜风呼呼地往屋里灌,邬长筠被冻醒了,身上盖着?杜召的外套,却不见他人。
邬长筠起身,到破了一扇的窗子边,看到杜召垂首坐在外面,手里拿了根小树枝,在地上画画。
她看着?男人黯淡的身影,心里涌上一阵隐隐的酸楚。换做自?己,能做得很好吗?
早知道不对他那么凶了。
邬长筠默默看了他良久,才开门走出去,来到他身边:“在画什么?”
杜召用脚将地上的条条框框抹掉:“没什么,再去睡会,还?早。”
“哦。”邬长筠回到屋里,将门掩上。
杜召多坐了一会,将手里的树枝折断,扔进早已凉透的木灰里,也跟着?进屋。
他刚拉开门,便见邬长筠站在门口,面对着?自?己。
两?人一个抬头,一个低头,视线碰撞上,什么话?都没有说。
杜召忽然拥抱住她,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
邬长筠没有反抗,反而勾住他的脖子,回应这久别?的缠.绵。
亲吻片刻,他们松开彼此?。
杜召看着?面色酡红的女人,将人翻个身,背对自?己,提放到边上的小木凳上站着?,宽大的手掌将楚腰盈盈一握,缓缓上移,伸进宽松的病服里。
邬长筠被按在墙上,脸贴着?潮湿的墙,任他将自?己提上去、放下来……
月亮悬挂于岑寂的断梁,将冰冷的月华铺就?在大汗淋漓的爱人身上。
交织的、湿热的风,都变得缱绻。
杜召轻咬住她滚烫的耳垂,快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搅扰了多年的杂念,终在此?刻,梦成了真。
……
第153章
折腾了半夜,邬长筠眼都睁不开了,浑浑噩噩地?趴在床上,一句话都不想?讲。
杜召指腹在她腿上的片片淤青上轻轻摩挲:“伤了怎么不说?”
邬长筠被他碰得痒,挪了下腿:“这点,不算伤。”
“疼吗?”
“不疼。”
“嘴硬。”杜召捏住她的下巴,嘴巴轻轻点了下她的嘴唇,“挺软的嘛。”
邬长筠不想?搭理他,无?力地?推开他的手,脸转向另一边:“别碰我。”
“爽了就不认人?啊。”
邬长筠一动不动:“睡觉。”
“别睡了,”杜召手臂圈过去,“不早了,赶路。”
“就一会。”
“我背着你,你在我身上睡。”
“……嗯。”
杜召的背很宽,趴着很踏实。
邬长筠舒舒服服睡了一路,再醒来,却躺在一片油菜花田,黄色的小花还没完全绽放,但也好看的紧。
“还困吗?”
邬长筠看向挡过来的男人?,再次闭上眼睛,懒洋洋地?“嗯”了声。
和?煦的风从头顶吹来,从她的脸颊、脖颈缓缓往下拂动。
雪白的云遮挡住刺眼的阳光,天碧蓝如洗,鸟儿“喳喳”,从头顶飞过。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那么生动。
灿烂的花丛不停地?摇摆。
可风早就停住了。
……
下午,两人?来到一个小镇,街上张灯结彩的,他们来的巧,听当地?人?说今晚迎神,有灯会,现在街尾还有长桌饭吃。
他俩都不信神神鬼鬼的,也没兴趣凑热闹,还得赶去芙城和?陈修原会和?,到汽车站问了问,最?近一班车在明天下午一点,便只能在此地?逛逛,正好歇一夜再赶路。
杜召身上没带钱,搂住邬长筠的肩,轻点下被自己咬红的耳垂:“邬老?板养我两天?”
“好啊。”
小镇没游客,旅店只有一家,房间全空着。
邬长筠带的钱也不多,两人?节省点,选了普通房,老?板娘看她漂亮,免费给升了房。
诺大的房间,空空的,有些凉。
邬长筠刚沾床就入睡了,不像从前总是随时保持警惕,有他在身边,格外的安心。
杜召静悄悄检查一遍周遭环境和?房间各项设施,一切没有问题后,才到桌前坐着,倒了杯茶喝。
他也困,眼皮重得很,可心里压了太多事,一直难以入睡。
此次行动算是成?功,起码救出被俘的战士和?百姓们,可鬼子?狡诈,毁了所有罪证,他唯一拍到的就是冷冻室里的陈今今,但也只不过是一张冻僵的照片,如果日方拒不承认,大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说他们伪造场景进行污蔑。
中岛医院管理严格,就连潜伏的日本共.'产.'党.员也没能拍摄到直接证据,本可以给他多留些时间,但又恐每耽误一天,就会牺牲更多的同胞。
无?解。
杜召在心里暗叹口?气?,望向床上沉睡的女人?。
也只有她,能给自己心里唯一一丝慰藉了。
……
这小山镇不是沦陷区,也没被日军的铁蹄践踏过,百姓还算安居。
休息好后,杜召和?邬长筠出去找点东西吃,就在楼下不远的小面?馆,简单一人?吃了碗面?,喝了碗汤。
街上已经热闹起来,不一会儿路过几个提花灯、打扮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
邬长筠再看向自己,未免显得有点邋遢,于是她拉着杜召进了家裁缝铺,买上件还算合身的旗袍,另外还给杜召拿了条灰色侧开长褂,圆形立领,十分儒雅。只是他穿着黑靴,实在不配,便又添了双布鞋。
杜召很少穿这种式样?的衣服,换好了走?出来,引得老?板连连称赞。
长衣本该及踝,但他太高了,又非量身定做,勉强只到小腿中间,露出里面?的白色底裤,稍稍有些奇怪。
邬长筠没忍住笑了笑,给老?板付了钱,对杜召道:“回去再送你一件,定做。”
杜召故意给她抱了个拳:“多谢邬老?板。”
下午补好觉,邬长筠现在精神正好,和?杜召在街上逛逛。
街两侧摆了许多小摊,和?沪江还不一样?,这儿卖的都是些箩筐、锅碗、布料等?日常用品,凑巧路过一个杂货铺,邬长筠挑了只黑框眼镜给杜召戴上:“你像个教书先生了。”
“老?师好啊,教书育人?,以后倒是可以考虑。”
两人?边聊边走?,来到最?热闹的灯会区,接连五六个卖花灯的铺子?,摆着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灯,可爱极了。
杜召朝邬长筠伸手:“借两个铜板。”
“干什么?”
杜召委屈地?挑了下眉:“两个铜板都要问。”
邬长筠掏出钱给他:“拿去吧。”
“回去还你。”杜召到小铺前要了只兔子?灯,塞到邬长筠手里,“送你。”
邬长筠从不会浪费钱买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可这不禁又让她想?起在昌源、桃花镇放花灯的时候,她笑着接过来,故意夸张道:“谢谢,太漂亮了。”
“没你漂亮。”杜召赏心悦目地?捏了下她的脸颊,牵上她的手,继续往前走?,路过一个画糖人?的摊,摇了摇她的手臂,“邬老?板跟我买个糖人?吃吧。”
“好啊。”
卖糖人?的老?太太见他们走?过来,笑开了花:“丫头想?画个啥?”
邬长筠用指甲刮了刮杜召的手心,“画什么?”
“你。”
“别闹。”
“没闹。”他又对老?人?道:“就画她。”
“好勒。”老?人?拿起盛满糖浆的小勺,在板子?上对着邬长筠的样?子?画了起来,边勾勒边夸道:“小伙子?,你老?婆长得真俊。”
杜召听到这个称呼,心里顿时无?比舒畅,将邬长筠揽进怀里:“村花,十里八乡不知道多少人?追,好不容易被我骗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