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戏社 第287章

作者:Uin 标签: 现代言情

  今晚无风,红烛静静立着,一群人闹洞房,催促他两喝交杯酒,喝完了,又叫杜召用嘴喂邬长筠吃喜糖。

  周黎负手高兴地站后头看他们闹:“胡闹,注意影响。”

  “结婚嘛!不讲究那么?多!改明儿周黎同志结婚,我们也闹!”

  一群人欢天喜地的,又起哄:“快点,喂一颗!”

  “大城市来的还这么?害羞!末舟同志,行不行!”

  杜召无奈,摸了颗糖咬住一边,朝她吻过去,刚要触及,邬长筠往后退,将喜糖从他口中摘过来,放进自己嘴里。

  大伙又闹:“耍赖,不算!”

  “重来!”

  杜召看邬长筠脸红扑扑的,将她搂进怀里,对挤在门口的众人道:“好了,不早了,该休息了,都回去该看书看书该睡觉睡觉。”说着,就搂住一帮人出?去,把门给关上?,“不许听墙角啊。”

  “不听,不听,春宵一夜值千金,不打?扰你们喽。”

  脚步声远去,大家欢声笑语,各自散了。

  杜召一转身,便见邬长筠站在桌边摸喜饼吃,他笑着走过去,看她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的,倒杯水递过去:“别噎着,慢点。”

  邬长筠咕噜咕噜灌两口水,继续啃饼子:“你也吃点。”

  杜召坐到?凳子上?,只?倒了杯酒,边喝边欣赏她的吃相,忽然将人拉到?腿上?坐着,脸埋进她怀里,闭着眼傻笑。

  邬长筠抓了抓他蓬松的头发:“笑什么??”

  “高兴。”他仰面?看她,“吃饱了吗?”

  “没有。”

  “等会再吃。”

  邬长筠还没来得及说话,杜召直接将她扛起来,放到?床上?,压了上?去:“喂喂我,好久没碰你了。”

  邬长筠舔去嘴角的碎屑,看着他笑,忽然攥住他的衣领,翻身反将他压在身下?,一层层解开衣服,亲吻饱满的肌肉上?、每一道骇人的伤痕。

  温热的嘴唇停在仍然红肿的肩关节上?,陡然想起那根不着寸肉的白骨,邬长筠不知道那帮畜生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法子折磨他,也不想再揭开彼此的伤口,去深究细节。

  她心疼地抱住他,脸埋在颈窝,贪婪地吸嗅。

  杜召搂住她的腰坐起身,手掌住她的腰,用嘴去咬开胸前的纽扣,一颗,两颗,三颗……同样狰狞的弹孔暴露在眼前,肩部、小腹、侧腰。

  两具布满伤痕的身体赤.裸相待,除了满满的情?.欲,还有浓浓的怜惜。

  邬长筠被他压躺下?来,圈住他的脖子,见他手仍垫在自己身下?,只?能用腰力支撑身体,笑着问了句:“一只?手能行吗?”

  酒劲上?来,杜召有些醉了,半眯眼笑着抵开她的腿:“你说呢。”

  急促的喘息在暖室回荡,无风,如风。

  使红烛熄灭,月色更迷醉。

  ……

第181章

  当年邬长筠来延安的?时候,电影团成?立没多久,一位从上海过来的导演曾邀请她一起拍摄,可那会邬长筠恨透了日本人,一门心思?正面抗日,跟八路军到周边地区抵御敌军,就给拒绝了。

  后来成?功击退日军,她?又跟陈修原到情报科学习特工技能,闲暇时便给军民唱戏,全是抗敌保国的戏本子,还自己编演了抗日新戏,赢得广泛好评。

  当年的几位导演基本都离开了,又来了些新面孔,旧人中只?剩下何问渠,拍外景刚回来,正巧遇到邬长筠在参观电影团,激动地?与她?握手:“长筠同志!你回来了,在香港还好吗?”

  “没去香港,先前声称去香港是组织要求保守秘密,我和?老陈在沪江做地?下工作。”

  “怎么回来了?暴露了?”

  “嗯。”

  “地?下工作凶险万分,辛苦你们了,老陈呢?也回来了?”

  “他还在沪江潜伏。”邬长筠见他满头灰尘,不知道从哪回来,“我结婚了,前几天?的?事,本来想请你,听说你在出外景。”

  “那太遗憾了,祝贺你啊!先生是?”

  “杜末舟,听说过吗?”

  “老陈的?外甥!”何问渠声音都好了两度,“我在沪江参加酒会见过他一次。”他竖起大拇指,“真是太帅了。他居然是我们的?人?!”

  “嗯,现在在情报科工作。”

  “什么时候见见?认识一下传说中的?大人物。”

  “不敢当,只?是普通人。”邬长筠道:“最近他在跟一个任务,等有空了请你来家里吃饭。”

  “好!”

  “最近在拍什么?”

  “八路,行军故事,宣传抗日嘛。”

  “有没有可以效力的?地?方?”

  “那可太好了!我刚写?了个本子?,回头拿给你看看,有兴趣的?话合作合作。”

  邬长筠如今身体欠佳,不宜上战场,跌打翻滚的?武戏又演不成?,但拍拍电影是没问题的?:“带我看看?”

  “欢迎欢迎,来评鉴这两年我们的?成?果。”

  何问渠带她?进去,找了一部?影片观看。

  由于经?费紧张、人力物力相对不足,跟沪江相比,延安的?电影发展较为滞后,但没有日方控制,创作内容自由,基本围绕抗战展开,宣传抗日救国思?想,也有呈现军旅与人民生活的?记录片。

  在与日方虚与委蛇拍摄了那样一个伪善的?电影后,再次看到这样热血沸腾的?抗敌影片,她?全?然顾不上拍摄和?表演方面的?瑕疵,更多的?是亢奋与感动,和?对未来工作的?无限期待。

  无论是在前线还是枪后,每个人都尽自己所?能,贡献出一份力量,再微渺的?星星之火也能汇聚成?炬。

  胜利,也终有一天?会到来。

  ……

  半个月后,阿砾被?送到他们身边,然邬长筠和?杜召每日工作繁忙,无暇照顾孩子?,养了两个月,便交给保育员照顾,每周带回家过几天?。

  杜召不仅在搞谍报工作,还顺带练新人,教军事理论、枪械技术和?战略战术。

  日升月落,冬去春来,送走一个又一个战士。

  又是一批新兵奔赴战场。

  杜召没有远送,立在小土坡上目送他们离开。

  邬长筠在后面看着那道落寞的?孤影。

  她?知道这个男人满腔热血,也想上阵杀敌,可能力再强,毕竟少了一套胳膊,又时不时犯头疼病。战场凶险,容不得一点儿差错,每个人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发挥该有的?作用,才是最重?要的?。

  邬长筠收拾好心情,走上前抱住杜召的?左臂:“饿了吗?回家吃饭。”

  杜召与她?十指相扣,一抹笑浮上面:“好。”

  昨晚烙了饼,没吃完,还剩个四五块,晚上煮点玉米糊糊,便凑合一顿晚饭。

  刚要吃上,隔壁邻居过来敲门,送了点自家做的?辣椒酱。

  这里的?人共产互利,都很热心,他们做些新鲜的?食物也会到左邻右里赠送一些。邬长筠不客气地?接下,与人说:“一起吃饭吧。”

  “不了不了,我还得回家看孩子?,你们吃。”

  邬长筠和?杜召送人到门口:“谢谢,慢走。”

  “快进去吃饭吧。”

  两人坐回饭桌前,杜召捞了点辣椒酱铺在干硬的?饼子?上。

  邬长筠最近有些上火,问杜召:“辣不辣?”

  “辣。”

  眼看着他面不改色地?大口吞下一坨辣酱,邬长筠不信,用筷子?挑了点尝尝,不满地?踢他一脚:“骗我。”

  杜召瞧她?气鼓鼓的?样子?,心里乐得很:“你少吃点,回头又生口疮,不让我亲。”

  邬长筠不理她?,兀自挖出大坨,一口塞进嘴里,又香又麻,真上头。

  杜召把?碗端起来举高:“行了,再吃长满嘴疮。”

  “最后一口。”

  “不行。”

  邬长筠严肃地?盯着他,不说话了。

  “好好好。”杜召败下阵来,把?辣酱放到她?面前,“最后一口。”

  ……

  深夜,杜召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幻肢剧痛,他死死掐住身下的?被?子?,满头大汗。实在难忍,便小心起身,到外面独自待着。

  头也跟着疼了起来。

  杜召咬紧牙,手捂住脑袋。

  忍一会,再忍一会就好了。

  他用力晃晃脑袋,怕弄出动静吵醒邬长筠,走得更远些,到泥墙边倏地?跪坐下去,痛到把?头往墙上撞。

  从杜召起身那一刻,邬长筠就醒了,她?趴在窗口望着外面痛苦不堪的?男人,疼在他身,亦痛在己心。

  缓了许久,杜召起身回来。

  邬长筠立马躺回去装睡。

  杜召轻声进屋,躺到她?旁边,把?被?子?拉好,盖住她?的?肩膀。

  邬长筠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心却像被?掏出来撕碎一般,如果可以,真想让自己替他分担些痛苦。

  杜召挪动身体,靠她?近些,从后轻轻拢住她?入睡。

  良久,邬长筠才敢转身,窝进他怀里,喃喃道:“好冷。”

  杜召没说话,将她?圈得更紧些:“我抱着你。”

  “别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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