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戏社 第63章

作者:Uin 标签: 现代言情

  刘制片是哪个?

  他胳膊搭着车窗,指尖轻弹下烟身,细碎的灰烬洋洋洒洒地飘下去。

  寥寥清烟从鼻间流出,散入潮湿、闷热的空气中。

  这浮华乱世,福亦是祸。

  扶她入这名利场,到底是是?还是非?

  前方走?来一对年轻夫妻,杜召静静地望着两人?如胶似漆、眉语目笑的模样。

  若天下太平,人?人?都能如此,该有多?好。

  ……

  邬长?筠刚拐个弯,看到两个黑影在住处楼下等候,一个站着,一个坐在轮椅上。

  是班主?和师父。

  见?她过来,班主?唤了声:“长?筠。”

  邬长?筠猜到他们此行目的,也早已做好了准备,走?到跟前叫人?:“班主?,师父。”

  夜色遮不住祝玉生阴沉的脸:“我只问你一句,你还唱不唱戏了?”

  “唱。”

  祝玉生气得捶轮椅手把:“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赚钱,一张广告画,抵得上辛辛苦苦唱戏几个月。拍电影,更是赶得上唱戏两年的收入。”

  “你到底要赚多?少钱?走?上这条路,你还能回得来吗?”

  “师父,我早跟您说过,我追求不在戏曲,就算勉强再唱几年,攒够了钱,也会退出菊坛。”

  “又?是这些?话!我就不该教你。”祝玉生手指着她,“没志气的东西?,算我看走?了眼。”

  “是我没出息,不能继承您的衣钵,从始至终我都只是个小人?,只为五斗米折腰。在我眼里戏曲也好,电影也罢,都是谋生的手段,没什么区别。”

  祝玉生闭上眼,扼腕叹息。

  “我送您回去。”

  祝玉生一掌搡开要推轮椅的邬长?筠:“滚开。”

  “那劳烦班主?送师父回去。”邬长?筠掏出一些?钱给班主?,“最近忙,没能去探望师父,请您顺道买些?吃食一道送回去。”

  班主?收了下来。

  祝玉生立刻把他手里的大洋夺过来,朝邬长?筠砸过去:“拿走?,不要你的脏钱。”

  “怎么就是脏钱了?”

  “你还好意思问!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这么快爬上来,你敢说,你全凭自?己吗?我现在看到你都恶心!”他气急败坏地朝她脚边吐了口吐沫。

  邬长?筠蹲下身将大洋一一捡起来,又?递给班主?,自?讽地笑一声:“是,我是靠男人?,我这双手,这颗心都脏透了,我本来就是一个肮脏下作、卑鄙无耻、唯利是图的小人?,师父不是早就知道。”

  “你——”祝玉生从身侧拿出一根戒尺,猛地打在她的腿上,“从今天起,我再也没有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徒弟,你我断绝师徒关系,以后?别再来往!”

  班主?皱眉立在身后?:“老?班主?,说几句就行了,别动手,她这还得唱戏呢。”

  邬长?筠纹丝不动地站着,任他不停地打向自?己的小腿。祝玉生力气小了很多?,打起来,远没有从前重,可她却觉得,比任何一次都要痛。

  自?己总是口不择言,话说出来才追悔莫及,见?祝玉生怒不可遏的模样,跪在他面前:“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她低下头,伸出双手,“请师父原谅、责罚。”

  祝玉生高高举起戒尺,一下又?一下重重打在她的手心:“你这劣徒!我含辛茹苦教你十年,你对得起我,对得起你自?己吗!”

  掌心火辣辣的,硬生生打出了血。

  班主?看着都心疼,拉劝失控的祝玉生:“好了,再打手都废了。”

  “别拉我!”祝玉生怒发冲冠,眼睛通红,“她既不再拿枪棍,这手不要也罢。”

  一板子?又?要落下去,忽然被夺走?。

  杜召俯视轮椅上的人?:“老?不死的,你再说一遍。”

  听到杜召冰冷的声音,邬长?筠立马抬头,只见?他握着戒尺一端,另一端压在祝玉生的脖子?上。

  班主?认得人?,赶紧求饶:“杜老?板,别误会!”

  邬长?筠抱住他的胳膊:“这是我师父。”

  杜召阴戾地盯着祝玉生:“师父?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这么打你。”

  祝玉生嗤笑一声:“果然是攀上高枝了,连家都摸得到。”

  邬长?筠见?杜召要发怒,起身挡在祝玉生身前:“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走?开。”

  杜召拽住她的领子?,把人?拎到身后?,将戒尺扔回祝玉生腿上:“她这双手要是废了,我把你的也剁了。”

  祝玉生大笑起来,伸出手:“来,来啊。”

  邬长?筠推杜召一下,可他立太稳,纹丝不动,她赶紧对班主?说:“你先送师父回去。”

  班主?见?此情形,也不宜久留,点点头,推着祝玉生离开。

  祝玉生手绕后?试图抓他:“走?什么走?!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剁我这双手,最好把我腿也砍了!邬长?筠,你给我滚过来!”

  班主?脚下加速:“行了,您再多?说两句,真把人?惹毛了。”

  “毛了又?怎么样!推我回去!”

  声音逐渐消失……

  邬长?筠沉重地立在原地,低着头,背脊涌上一阵寒意:“你走?吧。”

  杜召心疼地俯视着她的头顶,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上楼。

  这一回,她没有挣扎。

  “医药箱呢?”

  邬长?筠不答,往卫生间去了。

  杜召扫视一周,从衣柜顶取下医药箱,再去看邬长?筠,正把鲜血淋漓的手放在水下冲。

  他没有责备,关了水龙头,又?将人?拉到床边坐下,用棉球吸走?血水,再拿酒精消毒。

  邬长?筠不声不响地垂着眼,任他为自?己处理伤口,心中懊悔极了,明知道师父这种脾气,还拿实话来跟他硬刚,委婉一点,哄他两句不就没这事了嘛。

  现在好了,关系更加严峻。

  这活杜召熟,从前时常受伤,有些?小刮小蹭的就直接自?己处理了。用纱布帮她包扎好,将手慢慢放下去。

  他很想问点什么,话到嘴边,停住了。

  邬长?筠缓过劲来,甩甩手,又?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谢了,叫老?板见?笑了。”

  “平时那么嚣张,这回怎么跟个小鸡崽子?一样了?”

  “师父嘛,虽然严厉,下手狠了点,不过都是为我好。”她顿了几秒,“他算是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了。”

  “我呢?”

  邬长?筠抬眸与他对视,昏暗的灯光下,他那对深邃的眼眸温情脉脉。

  “我对你不好吗?”

  她心里莫名咯登一下,挪开目光,将医药箱合起来,起身放去柜子?上:“不早了,老?板请回吧。”

  她个子?不够,踮起脚尖,身后?忽然压来一阵温暖的气息。

  杜召从她手中将医药箱拿过来,轻松放回去。

  邬长?筠转过身来,仰面看着眼前黑压压的影子?:“忽然觉得老?板还挺和蔼可亲的。”

  “我?和蔼可亲?”

  “嗯。”

  “那你亲一个。”

  邬长?筠一掌推开他,忘记手心有伤,按压得生疼:“滚。”

  杜召转身,看她坐到书桌前,双手插兜:“除了杜震山,就只有你敢对我说滚。”

  邬长?筠回头:“那,请。”

  他不想走?,可理智又?告诉自?己,不该让感情放肆:“我是来问你,刘制片是谁?”

  邬长?筠愣了两秒:“你不会是要找人?算账吧?”

  “动你,就是动我的脸。”

  “跳个舞而?已。”

  “那也不行。”

  邬长?筠冷不丁笑了:“老?板还是别管太宽了,请回吧。”

  杜召见?她不肯说,也不再追问,往门口去:“你也早点休息,别偷偷躲在被窝里哭。”

  “笑话,有什么好哭的。”

  门被打开,又?关上。

  邬长?筠听着他下楼的脚步声,一阵莫名的怅然。

  声音消失了,却没有听到楼下大门的开关声,她站起身,藉着窗帘的缝隙往下看,迟迟不见?杜召踪影。

  两分钟了,人?呢?

  正疑惑,忽又?传来敲门声。

  “咚咚”两下,像是捶在她心口似的。

  邬长?筠立马起身去开门:“又?怎——”

  话没说完,一个霸道的吻贴了上来,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叫她一时失了魂。

  杜召一手掌着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后?颈,没有任何技巧,只知道蛮横地啃咬。

  邬长?筠反应过来,用力推,用脚踩,用牙齿咬得他嘴唇出血。

  杜召仍不松开。

  直到怀里的人?快要喘不过气。

上一篇:请认真搞笑

下一篇:麻雀的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