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Uin
原来是帮爱国人士。
杜召没法为自己澄清,腿横扫过?去,将一人放倒,夺了他手中刀,扔到远处,他不想?伤这些人性命,一掌将男人敲晕。
邬长?筠一直守而不攻,被?这男人缠烦了,借他伸过?来的手,用力一拧,一个侧翻过?去,将人重重摔在地上。
杜召把她拉到身后,他们却不依不饶,持刀又堵了上来。
“你们要杀的是我,跟她没关系。”杜召手绕到身后,将她推远,“滚。”
邬长?筠看着眼前宽大的背影,想?起?了从昌源回?来的路上,他也这么?护过?自己。
夜色浓,衬衫上晕开的血变成了黑色。
他果然,受了重伤。
邬长?筠往右侧挪了一步,冷冷地看向逐渐逼近的男人,忽然拉住杜召的手腕,挡到他身前:
“杜老板,你的人情,今天,我全还了。”
语落,脚尖踢起?地上长?棍,一把握住。
她转了下手腕,活动活动关节,朝他们走了过?去。
……
第43章
台上耍枪弄棍,不过花样子?功夫,实战上不顶用,她?这棍法是幼年跟武僧所学,很久没使过了。
出手极快,棍棍到肉。
邬长筠只用了三分力便探出这二人的虚实,他们拼的大多是蛮力,没多少真功夫。若不是杜召受伤加高烧,根本不会拖到现在。
天色已晚,纠缠太久把邻居引出来就不好了,得速战速决才行。
邬长筠握住男人肩膀纵身?一跃,脚踩墙借力空翻到另一侧,一棍落在他的后背,把人打趴在地上。她?松了手,长棍落下去,一头压住他的后腰,另一头踩在自己左脚下,将人固在地上起不来,不停地挣扎。
见状,另一男人举刀扑过来,骂道:“放了他,你这女汉奸。”
邬长筠一个后下腰,躲了过去,迅疾起身?一掌劈在男人手腕,将他手中刀打落。
邬长筠顺势接住刀,高抬右脚,踩在他的胸口,将人压至墙上:“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不是汉奸。”
说罢,一刀往他眼珠子?插过去。
男人吓得紧闭双眼。
“筠筠——”杜召及时唤她?一声。
刀尖停在男人颤抖的眼皮前?,她?不过是吓吓他而已。从始至终也没下死?手,不过是打几下,让他们知难而退。
“放他们走吧。”
邬长筠放下右脚,贴在墙上的男人脱离压制,身?体?缓缓滑了下去,汗如雨下。
她?又勾起左脚下的棍子?,握在手中,往木堆扔过去:“滚。”
地上的男人起身?,扶起墙边吓傻的人,见这女人身?手不凡,只好先撤,边后退边指着他们骂:“做卖国贼不会有好下场!姓杜的,你要不想天打雷劈,就滚回去抗日!”两人扛着远处地上被杜召打晕的男人跑出了巷子?。
黑暗里?,又只剩他们两。
忽然而来的安静,叫人有些不知所措。
杜召倚墙站立,声音轻飘飘的:“你这功夫哪学的?”
“戏班子?。”
“戏班子?教的可不是这些。”杜召见她?不说话,没有追问。
这一架,倒把自己打了个清醒,他直起身?,硬撑着往前?走几步,从邬长筠身?侧走过,“连累你了,回去休息吧。”
邬长筠回头看去,他背后的衬衫被血浸透了,忍不住问一句:“你去哪?”
“回家。”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
邬长筠目送他远去,在这寂静的黑夜中,颀长的黑影折在冰冷的墙上,显得异常凄凉。她?仿佛又看到在昌源杜家与?自己坐在屋顶喝酒的那个落寞身?影。
汉奸?
一个坚持抗日,不惜家中决裂,曾经为统一事业大战四?方的血性将军,怎会和日本人勾结?
他的伤,哪来的?
“杜召。”
杜召停了下来,背对着她?。
“他们为什么叫你汉奸?”
“爱叫就叫吧。”他忽然轻笑了一声,“我?树敌无数,现又人人喊打,把你牵扯进来,对不起。”
邬长筠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也许习惯了他的狂妄与?傲慢,这三个字,在此刻格外刺耳。
“你说的对,以后我?不会再来纠缠你。”杜召垂下眼,无声片刻,始终没有回头,他缓了缓神?,继续前?行,“保重。”
邬长筠立在原地,直到影子?完全隐没在黑暗中。
终于得到了期盼的话。
可为什么?一点儿也不开心呢。
……
杜召驱车回到家,佣人都睡了。
这两日身?体?欠佳,生?意上的事都是白解在处理,到现在人还没回来。
杜召来到卫生?间,将上衣脱了,浑身?的劲都被抽干似的,手脚发软。
他打开水龙头,捧起冰冷的水往滚烫的脸上扑了两下,额前?的头发湿透了,往下缓慢滴水。
杜召抬头看着镜子?里?憔悴的人,心里?暗嘲:一道破口子?,居然把自己搞成这幅德行。
他回到房间,用注射器抽出药水,给自己打了一针。
趴在床上昏昏欲睡,不久,隐约听到白解的声音。
屋里?没开灯,黑不隆咚,一道光忽然从门口.射.进来,落在他的腰上。
白解打开灯,来到床边查看他的伤口,又碰了碰他的额头:“不行,得去医院。”
他被白解扶了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用力推开他的手:“不能去。”
“不行!”
杜召继续趴下去:“给我?换药。”
白解心疼地看着他。
“快点。”
白解去拿来医药箱,将他身?上纱布撕开,一拉一扯,血肉模糊。
杜召脸埋在枕头里?,汗湿了大片。
白解给他换好药,重新绑上纱布,才问:“你去哪了?”见他不吱声,又问:“不会是去找邬小姐了吧?”
“嗯。”
“没聊好?”
杜召不说话了。
“我?去把她?给你叫来。”他刚起身?,被杜召抓住。
“站住。”
“怎么了?你不太对劲,分手了?”
“分什么手,都没在一起过。”杜召睁开眼看他,“白解,我?们这种人还不配谈感情,自身?尚且难保,不该把别人拉进刀林剑雨之中,一直以来是我?冲动了。”
“想这么多干什么?自己开心就好。”
“倘若他日再上战场呢?”
白解缄口不语。
“行了,别一副臭脸,我?还死?不了,都是小事。”杜召抬手,按灭了灯,“睡了,出去。”
“有事叫我?。”
……
戚凤阳失踪的第七天,警察厅没有一点儿消息。
李香庭几乎动员了所有在沪江的朋友与?学生?帮忙寻找,仍毫无音讯。
邬长筠刚拍完一小段,下来休息,场工告诉她?外面有人找。以为又是戏班子?的人,没想到是李香庭:“你怎么来了?”
“想找你帮帮忙。”
邬长筠见他胡子?拉碴,眼下发黑,像是几天没睡觉:“什么事?”
“阿阳不见了,已经一个星期了。”
“报案了吗?”
“嗯,说是尽力在找,也登了报纸,还是没消息。”李香庭给她?几张照片,“你认识的人多,想让你帮忙看看。”
“好。”邬长筠接过来,瞧着他颓废的模样,索性下场戏还有会,干脆同他说两句,“你喜欢上她?了?”
“没有,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只把她?当做妹妹,朋友,学生?。”
“这么多身?份啊。”
“你就别打趣我?了。”
“如果她?喜欢你呢?”
“怎么会?”他无奈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忽然冷下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