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会亲吻你的眼睛 第17章

作者:桃花啤酒深千尺 标签: 天作之合 阴差阳错 业界精英 甜文 现代言情

  骆清河一只手落在桌布底下,大拇指坚硬的指甲狠狠的刺入了肉里?,皮肉撕裂的刺痛让骆清河忍不?住想掀桌子的冲动?暂时淡了一点。

  他另外一只手不?动?如山的端起酒杯,十分有范儿的站起来回敬了一杯:“你找我,我自然是随时有空的。”

  骆山河脸色僵了一下,他知道骆清河轻描淡写的这?句话不?过?还是在暗讽他胆子小怕他,只不?过?当着老爷子的面他不?敢多说什?么,将酒一饮而尽,又咬着牙再倒了一杯:“来,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在酒里?了。”

  他当然知道骆清河不?胜酒力。

  今天这?场说是家宴,骆清河实际上没吃两口菜,胃里?就已经被数不?尽的酒精灌满了,他甚至记不?住来灌他酒的人的脸,宕机得差不?多的大脑晕晕乎乎的为他自动?加替上了一群豺狼虎豹嗤笑的嘴脸。

  让他本来就喝的够呛的胃更是止不?住的作呕。

  老爷子坐宴的时候不?爱讲话,他上位者当久了,一贯喜欢观察,一辈子叱咤商场那么多年,背刺叛变什?么丧良心?的事?情都干得有个七七八八了,结果人到暮年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开始重视起了家庭和睦来。

  谁在意这?个由利益掩盖住了一切不?堪的家族到底有多和睦,他们只在乎老爷子手里?的企业和股份。

  骆清河的视线开始打飘,本来就冷淡的气场更是寒意十足,这?个家宴到处都是戴着虚伪面具的笑面虎,一张张脸他全都认识。

  骆徐青是老爷子唯一的儿子,年轻的时候四处风流债,在场的私生子就有十来个,真正被家里?承认的,一个是曾经的顶流影后常安诺,一个就是骆山河的生母,常安诺死后骆徐青无缝衔接新娶的妻子崔氏,骆山河从私生子一跃成为嫡子,再加上他早就在集团里?竖起来的威望,圈里?人人都说不?出?两年他将彻底取代骆清河。

  但是如今已经是第八个年头了,骆清河明明一个四处玩闹不?理家业的劣势者,地?位偏偏还是从摇摇欲坠到依然摇摇欲坠。

  看似不?堪一击,实际上固若金汤。

  在座各位都是人来精,心?里?都亮着一个明镜儿呢,骆清河啊,跟他那位傀儡生母可不?一样,他不?只是一个漂亮的摆件,他心?思?深着呢,怕是这?么些?年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养精蓄锐呢!

  心?思?深着的骆清河少爷此时目光都已经虚起来了,他整个人都被场上如影随形的恶心?的、探究的、鄙夷的各种各样的视线打量得烦躁不?行,像是一筐凉透了的泥潭水把人整个身子都泡在了其中,数不?尽的泥泽堵塞着他的耳鼻。

  灌得他胃里?作呕,浑身发凉。

  突然,手机又发出?一声震动?。

  他下意识的点开,就看到隋昭昭发来的十几条信息。

  隋昭昭:[我到了,你在哪?]

  什?么到了?她到哪了?

  隋昭昭:[我看到你了,你直接过?来?]

  她从哪看到我了,我过?哪去?

  隋昭昭:[骆清河,抬头,你要是被绑架了,就朝我眨眨眼。]

  骆清河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门口站着纤细的一道身影,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一群守在三楼的服务员溜进来的,脑子还处于一片模糊的混沌的,他无意识的眨了眨眼。

  骆清河端坐在餐桌前,面前的碟子里?干干净净的一点油迹都没有,却摆着好几个酒杯,旁边明显有不?少贼眉鼠眼的人换着法?子逼他喝酒,他脸色冷淡,只是狭长的眼角被酒气熏得泛红,仔细看甚至能在顶光下面看到一丝反光,背脊病态的紧绷的,眼神虚化找不?到焦点,一张脸俊美得和其他人完全不?在一个图层。

  可怜得不?能在可怜了。

  隋昭昭一抬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骆老师惨遭蹂躏图。

  这?十分明显的就是骆清河出?书拍电影被版权方或者什?么资方看中美色,逼迫喝酒的画面,接下来岂不?就是要把不?胜酒力而且手无缚鸡之力的美人带进酒店套房了?

  等到骆清河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乎是瞬间,隋昭昭就莽了上来,眼神坚定,一把抱住骆清河的胳膊:“亲爱的,你怎么还不?回家呀?人家都等着急了。”

  捏着嗓子的语气恐怖到让骆清河瞬间把酒吓醒了:“你怎么在这??”

  “不?是你发定位让我来接你吗?”隋昭昭压低声音问。

  “我只是告诉你我在哪而已。”骆清河表情无辜。

  “……你要不?去死一死呢?”隋昭昭瞬间感觉到空气凝涩了,“我以为你要被潜规则了!那你现在这?是……?”

  “嗯,不?好意思?,家宴。”骆清河被酒气熏过?的眼睛骤然浮现出?一抹笑意。

  她暗道不?妙,抬眼扫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瞪着惊呆的眼睛望着他们。

  隋昭昭感觉要不?她现在换个星球过?日?子呢?还来得及吗?

  科学?家们可以为了她继续存活下去再努力一点吗?

第18章 姐夫

  骆清河轻笑一声, 站起来顺势搂住了她的腰身:“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隋昭昭。”

  “未婚妻?”连老爷子这样不动如山的人?都惊动的开了尊口。

  “这是爷爷。”骆清河对隋昭昭道。

  “爷爷好……”现在轮到隋昭昭变成脑子宕机的那个人?了。

  “哎!好好好!”老爷子不言苟笑跟骆清河如出一辙的脸骤然浮现出笑意,温声道, “叫昭昭是?吧?哪个字呀?”

  “日月之明的那个昭昭。”

  “几个月啦?”老爷子笑眯眯道。

  隋昭昭诡异的沉默了一下, 看?了眼神色揶揄的骆清河,迟疑道:“还没怀上呢爷爷。”

  骆清河:“……”

  老爷子爽朗的笑了几声, 回荡在三楼酒店大厅内:“好好好, 我只是?想问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隋昭昭不是?很想再继续在这?个宴会里待下去了,低声跟骆清河说:“我先走?了,你就当?我从来没来过。”

  她?转身预备溜出去, 腰身却被牢牢的圈在了骆清河怀里, 他一个酒气漫天一看?就醉的不轻的人?, 也不知道身上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老爷子,那我们?先走?了, 这?么晚了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骆清河人?模狗样的给自己找好了退场的理由。

  “哥,这?家宴你提前退场不好吧?”骆山河显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放过他, “爷爷和几位叔叔们?都还没喝尽兴呢!”

  骆清河轻嗤一声,他实在看?不上骆山河这?股狐假虎威下三滥的手段, 放开搂着隋昭昭的手,从桌上重新开了一瓶白酒, 隋昭昭没见过这?金贵牌子的白酒,但也能从它扑鼻的酒香里面闻出恐怖的浓度。

  他倒了满满一玻璃杯的酒, 面上云淡风轻:“给老爷子赔个不是?。”

  在这?个角度,只有隋昭昭能从他稳如老狗的气场里看?到他端起酒杯时指尖的轻颤。

  骆清河倒是?没什么,这?一满杯跟今天灌他的那些比起来也算不了什么, 胃酸一阵一阵的往上涌,不过这?人?身上的装模作样是?骨子里带出来的天性, 就算他下一秒就要直挺挺的倒在这?酒桌上的,撑着一副风度翩翩的骨架子也还能跟你云淡风轻的谈天说地。

  觥筹交错,虎视眈眈。

  这?里就是?他生存了二十多年的世界,一座象牙塔里的滚滚长河,和数不尽的尸骨和血肉融于?一体,学不会与之共舞,就连骨头渣子也不会剩下。

  骆清河的手腕才刚刚抬起,却瞬间感觉一轻,他有些慢半拍的侧过头,看?见隋昭昭自然的给老爷子敬了个酒,明眸皓齿,眼里像是?藏着一汪绿泉,笑起来洋洋洒洒的溢满了水池。

  隋昭昭面不改色的把那杯酒喝完。

  老爷子那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连曾孙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笑道:“那你们?路上慢点,下次记得把昭昭带来老宅吃个饭啊!”

  刚出酒店大门,骆清河整个人?的骨头就像被酒精泡软了一样,脱力的搭在隋昭昭的身上。

  “那谁开车?”半晌,隋昭昭突然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最后隋昭昭自力更生的决定带着一位身高将近一米九的醉汉打个车。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骆清河真?的喝醉了的样子,这?人?醉酒不上脸,苍白的脸色除了眼尾难受得泛了点红,完全看?不出来他现在已经是?个任人?揉搓圆扁的包子,直挺挺的靠着后座的座椅,一言不发。

  隋昭昭突然眯起了眼睛:“你叫什么?”

  “我姓骆。”

  “你家在哪?”

  “我住在棺材里。”

  “……你是?干什么的?”

  “我没喝醉。”

  隋昭昭迟疑的盯着他冷淡的眸子。

  看?懂了,这?人?喝醉主打一个已读乱回。

  司机师傅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用着一口临京腔,大半夜的终于?接上一对双双喝醉的年轻小情侣,一辈子执着八卦唠嗑的司机师傅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完成了家庭职业年龄的情报查探。

  这?条路周围很寂静,半夜差不多只能偶尔听?到猫猫狗狗走?街串巷的叫骂声,风吹树影,月洒余晖。

  骆清河闭着眼睛靠在隋昭昭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顺着脖颈洒了下来,发丝轻轻的扫过隋昭昭的脸颊,像是?羽毛掠过肌肤一样。

  他喝醉完全是?两个极端,前半场瞪着一双冷淡的眼角高贵冷艳的瞥着你,后半场靠在身上变本加厉的不安分起来,脑袋搁在隋昭昭的脖子旁边不安分的蹭。

  “你怎么跟狗一样。”隋昭昭的脖子很敏感,刚想推开他,一低眸又看?到他用泛红的双眼盯着她?,眸子里像是?刺入了破碎的月光的一样,洋洋洒洒的亮。

  美色当?前,隋昭昭又不敢动了。

  耳边是?司机师傅的家长里短,旁边还有一个身高腿长的金毛。

  隋昭昭实在是?有点不堪其?扰了。

  她?低头看?着骆清河,月色朦胧得给她?扑了一层柔和的清光,突然道:“姐夫,我们?这?样……姐姐不会生气吧?”

  “……”

  “……”

  司机师傅问他俩准备什么时候结婚的话?问到一半,就这?样卡在了嘴边不上不下。

  隋昭昭的话?宛如平地一声惊雷,车内瞬间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司机师傅干笑两声不唠嗑了,专心致志的开着车,注意力和安全系数直线提升。

  半醉半醒的骆老师也不蹭了,慢吞吞的坐直身体倒头闭目养神去了。

  隋昭昭瞬间获得了精神上和□□上的双重清净。

  下车后,司机师傅摇下车窗,语重心长的看?着隋昭昭,沧桑的扔下一句:“看?你长得这?漂亮,不要做伤害亲人?的事?,天涯何处无芳草呢妹子。”

  芳草本人?掀起眼皮,看?着出租车绝尘而去,大灯开得爆闪,像是?为迷途的少女照亮了前进的方向?。

  他反手就勾住隋昭昭的脖子,沉声道:“好妹妹,走?吧,跟姐夫回家。”

  隋昭昭突然一手握着手机,抬头神色诡异的看?着他。

  话?筒里下一秒就传来王筱竹崩溃的怒吼:“什么姐夫?我说你个狗今天去吃鸿门宴怎么一直联系不到人?,结果是?在这?给我玩什么奇奇怪怪的不伦paly是?吧!”

  “……”骆清河,“我要怎么跟你解释其?实不伦的另有其?人?呢?”

  另有其?人?的隋昭昭摸了摸鼻尖:“行了老板,送姐……不是?,送骆老师回去了。”

  “我再担心这?个狗我就去死!”王筱竹恼羞成怒挂断电话?。

  太子金华酒店有颗百年老树,栽在院里直长到了三楼那么高,这?个季节正是?绿叶发华滋的时候,洁白的花点点绽放进了三楼今天的阳台里面。

  骆家家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骆老爷子和骆山河站在窗台边赏景,身边跟着的都识相的退下去了,把空间留给这?爷孙俩。

  “山河,我知道你是?个有上进心的孩子。”老爷子年纪大了,一双眼睛都已经布满了浑浊,但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不紧不慢道,“你和清河是?我们?骆家这?几年来最出类拔萃的孩子,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因?为一点小事?伤了感情,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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