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计尔
“没有!你不?要拿着以前的一个破玻璃杯说事儿?。”夏仰艰难地说,“我认真跟你分手过了,是你次次都故态复作,没完没了……我刚才还看见了钟先?生发给我的信息。”
段宵神色渐冷:“他还跟你告状?”
听他这句不?打自招的话,就知道和?他有关。
夏仰瞪着他:“钟先?生只是约我今晚去看舞台剧!”
钟及巍的原话是说这两天都很?忙,想约她?像昨晚闲谈般再放松放松。
他从创业开始就很?少有这么焦躁的时候。不?外乎提到?最近项目被抢,还被连连打压。
至于突来的商业劲敌,哪有这么巧。
“我知道我不?了解你们生意上的事,但你好像每次遇到?我的事情就总变得?不?正常。不?是威胁我,就是威胁我身边的人!”
段宵垂着眼睫,没有辩驳也无从辩驳。
他一言不?发地看她?眼尾摇摇欲坠的那颗眼泪,而?后屈起指骨,碰了碰女孩的眼角。
“没有人觉得?我们在一起有多合适,我也觉得?不?合适。”她?打开他的手,重复道,“我一直就觉得?不?合适,你能不?能正视我的话?”
段宵低声:“我会改的。”
“你不?会改的,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夏仰呼吸缓下来,“你改了也是装的。”
“那你不?管我了吗?”
“嗯?”他语气又软下来。伸手抬起她?脸,暧昧不?清地贴过来问,“夏仰,你不?管我了吗?”
从不?低头的人就不?应该低头。
否则总会轻易迷惑别人的心智。
她?不?想再分析他要耍什么花招,想要偏开头时,却被他抵在门板后面动弹不?得?。
在那张俊脸压近的时候,夏仰膝盖挣扎地踢了下他的腿,气恼:“你刚才还说会改!”
段宵就停在那,突然话锋一转:“明天要进组,今天应该很?闲。”
“什么意思?”
他手捞过她?的脑袋往自己胸口这里靠。而?后,蓦地往门板上锤了一拳。
“嘭”的一声响后,门的另一边传出一句尖叫——“啊我的耳朵!”
贴着门口偷听的段近晴慢半拍地捂住了喊疼的嘴,十分窘迫。
门慌忙地拉开,夏仰显然没料到?有人偷听他们讲话。脸色很?不?自然,看着她?担忧地问:“你没事儿?吧?”
“没事。”段近晴咬紧牙关,泄气道,“你俩进去这么久……我只是担心你们打起来。”
段宵松开手,无奈地瞥她?一眼,把夏仰往前推了点:“借你一天。”
这话是对段近晴说的。
但夏仰猜到?他大概是知道段近晴的朋友不?多,想让自己带她?去散心,迟疑道:“可是我要带她?去哪里玩?”
段宵等会儿?还得?回公司。闻言,偏头看她?:“去看舞台剧,和?钟先?生一起去。”
“……”
第55章 晋江独家发表
【宵禁】:我带她来雍赫宫了。
【宵】:怎么不看舞台剧, 钟先生现在没时间?
夏仰皱眉,看着他这?语气,搞得钟先生和他很熟似的。
之前他可是叫都不让叫这三个字的, 今天自己?却像是叫上瘾了。
【宵禁】:是啊,他要上班。托你的福,很忙呢。
【宵】:我也可以让他无班可上。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夏仰:“……”
【宵】:后脑勺有点疼。
【宵】:很疼。
【宵禁】:你昨天磕到了,要不去拍个片吧?
【宵】:怎么磕的?
【宵禁】:你自己?磕的。
【宵】:是吗?那?为什?么嘴也有点疼,好像被什?么咬了。
“……”
夏仰怀疑他还记得昨晚怎么弄到的, 可能又?在逗她, 索性不聊了。
刚想关上屏幕,就被旁边凑近的脑袋吓了一跳。
“你怎么又?偷看!”
夏仰把她的脸推开了点。
段近晴黏上来?,好学道:“教教我,为什?么他跟你讲的每一句话都?在撒娇啊!”
夏仰听着好笑:“哪里?撒娇了,这?个词和他有关系吗?”
“你是没听见他怎么跟我说话的?麻烦你对比一下那?天差地别的态度!”段近晴愤怒道,“你知道我在你房门外边儿偷听的时候, 好想把他那?声音录下来?, 放到年夜饭的桌上给大家伙儿都?听听!这?样他们就不会把我当笑话了。”
“这?哥。”段近晴摇了摇头,“在外是巨人, 在老婆面前做舔狗!”
段家人很多,不是所有人都?在族谱上。
就像她和段宵同岁, 差辈却分这?么大,是因为有些不检点的长辈70岁了还能老来?得子。
段近晴虽然常开他侄孙子的玩笑,但大部分时候是把他当兄长看。
也能看出段宵尽管看着冷漠,却也不至于对她“见死不救”。
夏仰往前走上阶梯, 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她的胡言乱语。
段近晴一个人在外没有安全感, 忙追上去八卦:“夏夏,你真不喜欢他啊?是因为他前几年威胁了你吗?”
怕她胡说, 段近晴补充一句:“我们人快到寺庙门口了,别在佛祖脚下说谎。”
“……”
夏仰沉默了片刻,缓声开口道:“我本?来?不是不能吃苦的人。”
中学时候,父母相继离世?,一个人可以撑过来?,还从过世?的大姨手里?接下了照顾温云渺的担子。
有好好跳舞,未来?也可期。
可转入附中遇到段宵的那?一刻,很多东西?都?变了轨道。
脚背上的那?点伤算什?么伤,胃真的很娇贵吗?又?不是贵命,怎么会有贵病,但什?么时候被养得一天不喝温水就不舒坦了?
雷雨天一个人明明也能睡,买不到好的舞蹈服,以前也是穿着租来?的拿冠军啊……
其实她心里?都?明白,只是不敢承认而已。仿佛坚守住是他强迫她的这?一条底线,就还能在他面前有底气。
可她算作交易的那?两年里?,真的只是交易吗?
他不是一定要爱你的,他也可以只花钱。
但一旦承认自己?早就爱上他了,就会看清彼此之间天差地别的鸿沟距离,整个人都?变得可悲起?来?。
喜欢一个人的第一步,竟然是先体会到苦涩感。
夏仰低着眼:“我很早就没怪过他强迫我留在他身边的那?两年了。他有时候很坏,但很多时候又?很好。”
一开始,她还清那?30万要离开,也只是要离开以债务和他连接的那?段不光彩关系。
而不是和他彻底不再来?往。
但没想过后面会有这?么多意外发?生,那?场大火、在火里?死去的聂小仗,以及在段宵母亲那?的旧账也东窗事发?……
一切来?得太突然。
一直以来?,她在和段宵的关系里?没有反抗的能力,没有改变的能力,只剩下放手的能力。
那?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好的一步。
段姒替她选择分开,段宵替她选择在一起?。
可她从来?没有握住过主动?权。
“我是喜欢他。”夏仰转过头,温吞道,“可你们不能仗着我喜欢就忽略我的意愿,总得给我一点我能选择的权利。”
她平时从来?没有外泄过这?种情绪。
看着淡淡的,原来?心里?也翻起?过这?么多汹涌哀潮。
段近晴被她眼神里?的东西?感染到,心头一恸,突然不忍心再对她追问不停。
或许段宵也明白。
所以他才愿意让步,而不是继续一味强求。
不管夏仰是考虑、纠结、还是推开他,都?是她在被他爱着的前提下,可以自由行使的权利。
……
雍赫宫是京州有名的寺庙,许多全国各地的游客来?到这?座城市都?必定过来?上柱香。
有些人还夸张地带着身份证和银行卡来?拜佛,生怕神明认错人。
香火旺盛,许愿也灵。
进寺庙要脱帽子,夏仰怕段近晴被人认出来?,就让她把头发?散落下来?,把墨镜、口罩也戴严实点。
“你要是最近没什?么愿望就先别许了,攒着这?个机会下次再来?吧,佛祖对新人的第一次愿望都?会格外开恩点。”段近晴念念有辞道,“我俩都?是第一次来?,你懂我意思吧?”
夏仰点头,没有去领香。又?看着她点香的动?作,不解道:“那?你是要上香许愿吗?”
“当然了,我都?发?生这?么大的事了。我拍戏最少也有十年了,虽然一直不是什?么流量小花,但也是第一次被骂成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