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臣年
察觉到什么般,他睁开?眼睛,伸手探进檀灼裹得紧紧的被?子里,少女柔软玲珑的身躯此时烫的像是个小火炉。
掌心移到她?的额头。
果然。
发烧了。
檀灼察觉到额头被?微凉的掌心触碰,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温度,蓦然一惊,终于从梦魇中醒过?来。
待看清楚那张熟悉的面容后,轻吁了一口气。
身体也跟着软下来,她?脑子有点迟钝,眼皮又?懒懒地耷下,含糊着问:“怎么了?”
大?半夜不睡觉,摸她?干嘛。
朝徊渡打开?台灯。
便看到檀灼整张小脸都烧的红彤彤的,卷翘眼睫还挂着泪珠,眼尾漫出绯红的痕迹,本就明艳的小脸,此时更艳了,像是被?雨打过?后愈发鲜艳的花。
方才惊醒时眸底一闪而逝的紧张,衬得她?又?娇气又?脆弱。
窗外暴雨肆虐,雷声阵阵,幸而小楼里有备用药箱。
朝徊渡把人半抱着坐起身,抽了张湿巾替她?擦了擦浸了薄汗的细颈,语调平静:“你发烧了。”
发烧?
檀灼掀起眼睫,睁开?那双雾蒙蒙的眼眸,有些恍惚地想,难怪身上?又?热又?疼,难受得要命。
类似的感觉,昨晚也经历过?。
热、疼、酸。
感受到脖颈的轻凉触感,她?半倚在朝徊渡怀里,强撑着精神调侃:“朝总这?双金尊玉贵的手怎么突然想起照顾人啦,是不是趁我睡着的时候,做坏事导致我身上?这?么难受。”
“现在是善后?”
然而嗓音又?软又?哑,根本没有半点杀伤力。
朝徊渡给她?量了□□温,三十九度二,确实?是高烧。
以为她?说胡话,看着少女带着病气的小脸,耐心回答:“没有。”
“肯定做了,就这?个感觉,最起码要做了七次!”
檀灼两手举起,一本正经地伸出八根手指。
朝徊渡伸手将她?一根指尖按了回去,只留下七根,“行。下次让你亲身体验,做七次什么感觉。”
檀灼假装没听懂:“什么意思?”
朝徊渡坐在床边找退烧药,漫不经心:“意思是我现在对小病鬼没兴致。”
这?话一出,檀灼就不高兴了,怎么就没兴致了,她?就算现在生病,也是最迷人最有魅力的病弱美人。
触及到他清隽俊美的侧颜,满脸写?着清心寡欲。
况且,就这?个前脚做完坏事,后脚还能理直气壮在祠堂抄经的男人说没兴致,她?才不信。
经书都没让他性冷淡,她?这?样又?香又?软又?热的病美人在怀,还能性冷淡了?
想起总是在朝徊渡手里吃亏,趁着生病,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檀灼决定趁机找回来场子。
趁其?不备,伸手去摸对方腹下的证据。
人证物证俱在,看他还怎么否认。
然而,几分钟后。
朝徊渡致电家?庭医生:“我太太发烧39度2,会把脑子烧傻吗?”
家?庭医生:“正常讲概率不大?。”
朝徊渡又?问:“发烧可以进行性、行为吗?”
家?庭医生:“啊这?……”
下一秒,他听到家?主?对面传来一道虚弱的女声:“朝徊渡,你放开?我!”
“你太用力了,好疼!”
沉默了下,他谨慎措辞,“虽然有研究说明,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进行排汗退烧,不过?……我个人不是很建议。”
所以放过?您可怜的太太吧。
朝徊渡淡淡地嗯了声,随即对檀灼道:“听到了吗,乖一点,不能做。”
檀灼原本是抓罪证,可惜还没碰到呢,就被?朝徊渡逮了个正着,此时被?他攥着手腕。
试图解救自己的手腕。
几秒后,放弃了。
她?好虚,掰不动。
谁要做啦!
后悔,非常后悔。
找什么场子呀,根本玩不过?他。
谁好人家?去问医生这?种问题啊啊啊!
折腾了将近半小时,檀灼感觉自己像是被?掏空。
朝徊渡已?经换了话题,对着开?了免提的电话低声说了几种药。
家?庭医生:“先?吃退烧药,最好同时进行物理退烧。”
最后提醒,“一定要保证充足的睡眠和休息。”
挂断电话后,他震惊许久才消化掉刚才的信息,合着半天,不是朝总连生病的太太都不放过?,而是生病的太太连朝总都不放过?。
朝徊渡放下手机,却发现怀里少女像是没有骨头似的往床上?滑,不太懂这?个操作:“你这?是……烧化了?”
檀灼感觉自己身上?温度更高了,不知道是烧得更厉害,还是羞得更厉害,总之确实?是要化了,晕得厉害:“我要睡了。”
“吃了药再睡。”
朝徊渡起身去倒了杯热水,看着冒着袅袅热气的水杯,等水自然放凉还得许久,刚准备倒凉水中和一下,忽而想起之前泰合邸管家?给他看过?的檀灼长?长?的生活习惯记录清单。
虽然只是瞥了眼,可他过?目不忘,其?中有一条是不喝冷热相掺的水。
侧眸看了眼蜷缩在床上?的纤薄身影。
朝徊渡重新拿出一个干净杯子,两个杯子反复倒着热水,动作从容,不急不躁。
等他重新端着恰好入口的温水和药回到床边时。
檀灼已?经将脸埋在枕头里,感觉自己快要被?煮熟了。
朝徊渡重新把她?抱起身:“吃药。”
檀灼迷迷糊糊靠在他怀里,眼神有些懵懂,似是听不懂他的话。
昏暗光线下,男人用指腹撬开?她?的唇齿,重复了遍,“张嘴。”
檀灼下意识舔了一下,含住了。
因为发烧的缘故,少女舌尖温度都是发烫的。
朝徊渡顿住,看她?烧得似乎神智不清,刚准备把指尖抽出来,却因为被?她?含着,无?意间搅拌了一下,发出细微水声。
就在这?时,檀灼品出了药片的苦涩,迷茫的眸子瞬间瞪大?,舌尖顶着吐出来。
朝徊渡捏住她?的下巴,试图给重新推回去,“别吐,喝水咽下去……”
还未说完。
他指骨传来一阵痛楚。
食指修长?骨节上?多?了个齿痕,咬得很重,还有血丝丝丝缕缕地浸出来,他肤色冷白,衬得伤口有些触目惊心。
檀灼满嘴都是苦味,漂亮小脸都苦得皱成一团,下意识地咬了上?去。
本以为朝徊渡会躲,岂料,他一动不动地任咬。
“咬完了吗。”
朝徊渡仿佛没有痛觉,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干净湿巾擦干净指尖。
随即当着她?的面,重新拆了个药片,悬在杯子上?,语调温柔:“给你两个选择。”
“乖乖喝水吃药。”
“或者把药融进杯子里,我给你灌进去。”
檀灼舌尖舔了舔唇。
除了药片的苦涩还有血腥味。
瞥见对方手指上?被?自己咬出的惨状,即便脑子还不太能拐弯,但对危险极为警觉。
片刻后,她?乖巧又?心虚地接过?水杯:“我吃药。”
吃完药,又?乖乖缩进被?子闭上?眼睛,“睡了。”
偷摸着把被?子蒙到脸上?: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下一秒,朝徊渡将被?子重新拉下去:“保持呼吸顺畅。”
檀灼怕怕:“……”
“好、好的。”
不知不觉,从假睡变成真睡着了,大?概是药效起了。
小楼内光线暗淡,端着温水过?来的女佣无?意间瞥到朝徊渡指骨上?的咬痕,见他准备亲自动手,犹豫道:“家?主?,我来为太太擦拭吧。”
朝徊渡语调极淡,不容置喙:“不必。”
男人长?指接过?柔软潮湿的棉巾,一寸一寸拂过?少女依旧发烫的脖颈、脊背、腿弯……心无?杂念地替她?降温。
檀灼睫毛安静地搭着,这?次没有做乱七八糟的梦,隐约感受到身上?凉凉的,很舒服。
第?二天醒来后,檀灼烧已?经退了,也没有其?他症状。
像是那夜的暴雨,突然而至又?极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