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有限合伙 第23章

作者:柳翠虎 标签: 现代言情

  “我还是,挺喜欢你的。”盛以晴伸手,捏了捏陈撰的脸,承认。

  “嗯?”脚步慢了慢。他低头看地面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奇形怪状的,却觉得可爱。

  “但是……我想谈恋爱了。”盛以晴继续说。

  陈撰哧一声笑了出来,偏过头,声音很温柔,“我们之前不就是——喂,你先睁开眼睛看看,这是在……”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街道。

  “但不是和你恋爱。”他的话语被盛以晴打断。

  他猛地一顿,空气安静了许久,过了半晌,陈撰才扯了扯嘴角,无所谓的语气应了一声:

  “你的意思是,离婚是吧?”

第21章 异国恋——恋爱的权利一点没有,恋爱的义务一个不落

  家里静悄悄的,只在玄关和餐厅留着一盏灯。曲繁漪推开门,下意识看了一眼脚下——迟威在家。

  这么安静,他……睡了吗?

  衣服上沾了浓重烟味,加上也喝了一些酒,回到这个家,贤惠的属性叠满,她不太愿意让迟威见到这样的自己,悄悄换了鞋,先在客厅旁的洗手间冲了澡,又裹着浴巾蹑手蹑脚去衣帽间拿了睡衣换上。

  走到餐厅,脚步顿住——

  桌上放着一个保温盅。旁边是一张小小的便利贴:“醒酒汤。我学着做的。”

  曲繁漪愣了愣。

  放下纸条,这才发现餐厅正对着客房的门半掩着。她走过去,轻轻推开客房门,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今晚,不睡在主卧了?

  迟威的睡眠很好,睡相也很好,安安静静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一板一眼。眼镜被折好放在了一边,床头甚至还放了一沓看了一半的论文。曲繁漪半跪在他的床边,下巴码在叠放的手背上,第一次这么认真看着自己的丈夫。

  他们的呼吸重叠在一个频率上。

  良久,她抿了抿嘴角,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了一个吻:

  “我原谅你了。”

  这个晚上,曲繁漪睡得很浅。

  她开始勾画他们的未来,她发现了,先前和迟威这样相敬如宾的感觉才好,互相支持,共同生活,这才是婚姻的本真。当然,“性”依然是一个难题,在少女的幻想破灭之后,她开始下意识抵触与迟威的亲密接触——如果不看到那个丑玩意,拥抱与亲吻还是可以的。

  好在这些不重要的,她想通了:好的婚姻本来就与性无关,就连吴彦祖都说过,结婚以后浑身上下最干净的地方是 genital,只因为 lack of use。

  既然连吴彦祖都不用。

  那么迟威更不需要用。

  临到后半夜,她做了一个梦。梦里面的迟威对自己十二分温柔,甚至有些千依百顺,夸张到梦里面的曲繁漪只要稍稍拧一拧眉毛,迟威便会惊慌失措,询问曲繁漪自己哪里做错了。

  梦里的曲繁漪被他这怪异的反差逗得咯咯咯直笑。她问迟威,“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迟威回答,“因为我爱你啊。”

  曲繁漪愣愣,说你从来没在私下里对我说过这些话。

  迟威想了想,“那你觉得这样的我怎么样?”

  “不好。像个舔狗。”曲繁漪摇摇头 ,双手扶住他的肩膀,“你应该有个男神的样子,疏离一点,冷漠一点,才像样。”

  “女生不喜欢舔狗?”梦里的迟威诧异。

  “没有女人喜欢的。”她很笃定,在梦里捏了捏他的脸,“别做舔狗了,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就是他谁也不在乎的时候。”

  ……

  7 点的闹钟响起,曲繁漪揉着脑袋醒来。这是平时迟威起床的时间,医院食堂供应早餐,每一个工作日,曲繁漪会陪他一起早起,给他搭配好衣服,再送他出门。

  然而此刻家里安安静静的。

  主卧的床只被睡了一半,另一半的被子依旧整整齐齐,连边缘都没有扯开。她起身推开门唤了一声:“威威。”

  没有人应。

  客房的门开着,床上的被子凌乱。迟威提前离开了。

  迟威尚且没有做好见曲繁漪的心理准备。

  一方面是尴尬,另一方面还是尴尬。

  他特意将闹钟设置成比平时早半个小时,蹑手蹑脚起来,洗脸刷牙再从衣帽间里拿了衬衫和裤子换上,拿了电脑和车钥匙再轻轻扣上房门。

  主卧的门虚掩着,他经过时往里瞄了一眼,夏日的晨光从猩红色窗帘里透了出来,恰好看到曲繁漪的半个侧脸,她没开空调,大概是嫌热,卷着被子,露了大半个雪白的胳膊和光溜溜的腿。

  他的目光逃命似移开。也在那个瞬间,迟威这才意识到当昨晚曲繁漪落荒而逃时,他内心被汹涌而来的尴尬掩埋的另一个真实情绪——

  是轻松。

  微不可察的,但却发自内心的,松了一口气。

  迟威难得这么早到医院。走廊里空空荡荡,科室门全关着,只有清洁阿姨推着车经过。迟威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迟医生今天好精神噢!”

  声音脆生生的。他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来人,是今年才招的手术室护士黄娜娜。人很机灵,年纪不大,皮肤也白,他单身的那会儿,还有人撺掇着要把黄娜娜介绍给自己,可惜两个人草草吃过两顿饭,他便被曲繁漪收入囊中。

  迟威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衣服。”黄娜娜手指虚虚点了点,“绿色休闲上衣搭配宝蓝西裤。和你平时风格很不一样诶。”

  ……死亡配色。

  迟威这才发现,上午他出门前就近拿了两件上下装,直接就往身上套。平日里衣服一贯是曲繁漪搭配好的,习惯有她以后,好像自理能力都差了不少。

  迟威不太好意思,打了个哈哈。

  黄娜娜目光狡黠,打量了他一眼,“而且还来这么早……”

  迟威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推开门进屋转移话题:“你今天夜班?”

  “是啊。”黄娜娜跟了进来,替他将窗帘拉开,又问:“迟医生明天是夜班吧?我也是噢,是不是很巧?”

  迟威一愣,“你连休两个夜班?”

  “不只!是三个。反正又不是完全不能睡觉。最近还是很闲的。我想着下周休个假,所以一口气调了三个夜班,连上周末,可以休一周嘿嘿。”

  黄娜娜对他比划了一个数字,“不想回家嘛,宁愿多休几个夜班。”

  “为什么?”

  “单身狗咯。”黄娜娜在他对面坐下,眨了眨眼,语带试探:“迟医生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吧?毕竟家里那么幸福。”

  迟威干干笑了笑。

  他去年刚刚升的主治,根据医院规定,在升副主任医师之前,除了部分科室之外,大部分医生与护士都要上白班和夜班,迟威所在的心血管科一共 7 人,除去三位德高望重的元老人物,剩下的基本上一周就得轮一次夜班。

  黄娜娜走后,迟威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排班表,过了会儿,茅塞顿开一般,也在科室群里问了一声,“有谁需要换夜班吗?”

  窗帘没拉,周六上午的阳光隔着玻璃斜斜照进来。

  盛以晴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

  她被安置在自己的床上,衬衫被剥下,被人贴心换了睡衣,似乎是担心她渴,还在床头放了一杯水和一盒纸抽,垃圾桶被拉到了床边,里面扔着几坨纸团,宿醉的胃里发酸,头发一股烟味,大概昨晚喝多了还吐了,而有人贴心照顾了自己很久。

  盛以晴抽了抽鼻子,有点感动:秋恣宁还挺好。捂着脑袋下床推了门,下一秒,差点尖叫出声来——

  客厅地板上露出一截子腿。确切的说,是双男腿。

  然而等她攀着门沿探着脖子再仔细看去时,这才更确切地发现,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

  客厅的窗帘被紧紧拉上,阳光隔着窗帘闷进暖黄的光,陈撰侧躺在一堆毛绒玩具中央,高大的身体别扭的蜷成一团,脚边扯了一角玲娜贝儿的毯子盖着,周遭遍布软绵绵的小人偶们,一脸无害地看着他。宛如小人国人第一天见到格列夫。

  视线在落到他的脸的瞬间,一股气“嗖”地从盛以晴胸口蹿起,也不顾不得自己宿醉,随机捡起脚边的抱枕就往他身上砸。

  陈撰晕乎乎被砸醒,尚且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龇牙咧嘴,眼睛都没睁开,迷糊问:“你干嘛?”

  声音沙哑。

  盛以晴还是不解恨,几步走过来,又一脚踩在他脚上,问:“你至于么?”

  “疼疼疼疼……”他讨饶。盛以晴松了脚,又问:“你至于么?”

  “啊?”

  她弯了腰,居高临下,气势冷然:“你有必要这样么?你现在和我睡一张床都不愿意了?”

  陈撰一脸懵圈,过了几秒才反应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噢。这事啊。你要说这事,那我先和你理一理。”

  这么说着,他抬眸看了看她,见盛以晴已然换了一身睡衣与短睡裤,大剌剌站在自己面前。他无奈:“你要不坐下来?你这腿太亮了,晃我的眼。”

  盛以晴瞪他,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眼睛发肿,大概是昨晚睡得太晚。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她却一动不动。陈撰只得先坐起来,扶着睡了一晚上发酸的脖子,声调懒洋洋的,“你昨晚什么都忘了吧?”

  “……”盛以晴瞬间矮了气势,清清嗓子,在陈撰身边坐下了:“我……有忘了什么了吗?”

  她记得她愤而去 cubic 蹦迪,接着他再来找她,站在舞池中央叫她老婆,至于剩下的……

  咳,她确实有些忘了。

  陈撰慢条斯理嗯了一声,不慌不忙先给她下套,“都说酒后吐真言。你认可这句话吗?”

  盛以晴心里紧了紧,表面仍是强装淡定,“那要看什么话了。“

  “这样么?那我该不该当真呢。“陈撰露出为难表情。

  “要不,你先说说?”她抱胸与他商量,“我现在再告诉你该不该当真,以我清醒的时刻为准。“

  “唔……真的?”

  “嗯。说说?”

  “不说。”

  “……”盛以晴恨不得揍他。

  “或者,你求我。求我我就说。”这人反倒笑了,两个人这会儿并肩坐着,她的发梢恰好垂在他手边,被他手指头勾着玩。

  “你想得倒美!”盛以晴扯回头发。

  陈撰又点了点自己的脸,十分诚恳,“那你亲我一口,我就说。”

  “不是…”她又好气又好笑,起身欲走,“你别和我来这套,你和别的女人苟且的事情还没说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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