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蓝树
霍鸿羽走后,孟丝玟看着手机的礼汀发来的消息,手指微顿。
【玟玟:小汀,你认真的?】
【玟玟:真要做到这一步吗?】
【玟玟:霍鸿羽那里应该还有一点,你想好,我下午回来的时候,就拿给你。】
半晌,她收到礼汀的回复。
【小汀:嗯,我确定。】
【小汀:我要给江衍鹤下药。】
-
那人起得很早,撩开她的额发,似有若无地吻了吻她的鼻尖。
“我去附近的医院简单包扎一下,顺便看看叶泽川是怎么给别人交代的,但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我不放心。”
礼汀被他吻过的地方滚烫,在他怀里乖巧地蹭了蹭:“嗯,会很乖地等你。”
他低笑着,揉了揉她的耳朵尖:“困的话就再睡一会儿,你身体弱,昨天那么多次,小腹会疼,仁子特意叮嘱我要节制一点。”
“不要说了!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昨天晚上的事我们都要忘掉。”
礼汀脸红得滴血,她没想到那人白天也会讲这种话,好害羞,缩进被子里,不想和他讲话。
那人就着铺盖卷把她抱在怀里,轻柔地晃了晃,像哄婴儿一样让她乖一点:“汀汀又不理我了,可是昨晚实在太可爱,一直在小声说好愧疚到处都弄湿了,我第一次连夜换床单呢,怎么这么没良心,醒了就让我忘掉。”
礼汀讨厌死他了,声音闷闷地从被窝里传出来:“不要再讲话了,不可以再说昨晚的事。”
他讲话太撩了,声音压低,显得充满性感的欲.望:“哪个啊?宝宝好湿啊,怪不得名字里带水呢。”
她的脑袋又开始黏黏地一团浆糊,呜咽地开始挣扎起:“坏死了,你走,赶紧走,不要在这里。”
可是躲进被窝里也逃不掉。
他沉郁又让人眷恋的气息从被窝里渗出来,应该是昨晚他抱着她出了一点细汗。
还有小猫自己的气味,丝丝缕缕地交缠在一起。
“乖,我回来陪你吃寿喜锅。”
“嗯!”
礼汀恍恍惚惚居然安稳地进入了梦境。
醒来的时候,那人已经彻底离开了。
早上他起床,就用温热的手掌帮她揉了很久。
她舒服地埋在他胸口乖巧地哼着,现在一点都不疼。
不能在这里一直躺着,礼汀想下床。
她的脚接触到地毯的一瞬间,差点脱力地摔倒。
还好昨天他让她把情药悉数吐掉。
直到快要清晨才稍微没有那么难受。。
药物那种残余的伎量,已经让自己虚脱了。
本来体质就很弱,如果在冷汗和悸动中恍惚一整夜。
现在一定会不舒服到死掉吧。
她抬起手腕,安心的抱住被子。
礼汀咬住下唇,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那个混蛋,凡事都替自己着想,他才不是宣誓对她的绝对占有。
而是他知道她的承受不住,所以才没有趁着她药物发作的时候,施展征服欲。
讨厌,讨厌他,什么都把她放在第一位。
昨天觉得他很坏,都不肯给予她。
醒来以后才反应过来,他对她全世界第一好,他只对他自己坏。
试问哪个男人能忍住,他真的特别珍惜她。
礼汀松松地裹了一件他的黑色外套,他的衣服很长,能把她的大腿根彻底遮住。
安稳地嗅着领口他的气息,嘴角弯弯地从长阶上走过。
这间温泉馆被他们包了场,礼汀知道孟丝玟他们都坐私人飞机看活火山和富士山。
外面的女士温泉浴场应该没有人会在,她可以一个人玩很久的水。
上次是被他抱着走过去的,这次她一个人在白天过去的时候,还在阁楼下面欣赏了一下已经露出粉色花骨朵的春樱。
是她偷偷塞入恋人衣兜的樱花铃铛的颜色。
山上还是皑皑的白雪,松枝和清澈的温泉卷起流淌的浪花,让人心动不已。
女孩子的更衣室是在浴场里面。
礼汀脱掉他的衣服,换上松垮的浅青色长浴袍,赤着脚哒哒地走出来。
她用手掌和小木桶试探了一下水温,带着淡淡硫磺味的温热又舒适。
甚至比两人在叠翠山上的温泉还要暖和一点,这里温泉熔融的岩浆,比人为加热的水滚烫一些。
礼汀还是有一点点害羞,没有彻底解下浴衣。
毕竟全是他的吻痕和咬痕,脚踝上还有昨天在他怀里痉挛的时候,被他用领带缠住的浅浅淤痕。
她知道他是个操控狂,掌控欲强得惊人。
就是喜欢他怎么办,想任由他玩,虽然到最后爽到极致的人是自己。
但是身上的痕迹,被别人看到了不太好。
现在四周没人,春风微凉,阳光和煦。
把小小的脚踝泡在水里,吃着放在木质锦盒里的马卡龙,小猫惬意地迷上眼睛。
“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身后的圆形巨石上传来木屐的清脆声响。
礼汀慌忙裹好衣服,遮住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抬眼向身后望去。
来人穿着芍药花色的浴衣,大团大团的紫粉色纹路细腻,质地上乘,一看就知道家境优越,浴衣是定制的真丝款。
礼汀之前在社交平台上看过朱茵敏的照片,都是她在伦敦生活的碎片,海德公园,塔桥和格林威治天文台。
这是第一次,看见她本人。
朱茵敏化妆稍微有一点艳丽的浓厚。
她中庭很长,眼位偏高,眼睛细长,嘴唇色号正红,看上去有点像危险的蛇。
看见礼汀安稳地坐在岸边晃着脚戏水,朱茵敏无端生出了一些怒气。
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和叶家交代,没想到这个罪魁祸首还挺惬意的。
想到这里,她已经没办法再维持表面的和平了。
“想不到你还挺有能耐的,叶泽川伤得很重,昨晚连夜被救护车送去医院。他最早和我说,想要和你认识的时候,我当你是什么绝世美人呢。怎么男人一看到你就会为你疯狂。原来一副风都要把你刮到的模样,就是依靠这副身体,缠着江衍鹤的吗?”
礼汀站在温泉里凝视着她。
她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看着这个女人。
朱茵敏因为用惯了英文语境,说起中文略微有点吞音:“我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把他给迷住了。”
看见礼汀沉默着,一句话也不敢说的样子。
朱茵敏扶着岩石缓慢走下来,缓慢走近。
礼汀浴袍被风吹得撩起来,露出身体上暧昧鲜明的红痕。
包括脚踝上的淤紫,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朱茵敏并没有像礼桃或者其他人一样震惊,反而露出了嘲讽地,不屑一顾地神色:“啧,好惨啊,你可真是淫.乱,以色侍人是吧。”
朱茵敏知道那个人,永远就是强势的征服者,也明白他骨子里的控制欲。
像这样软弱的小猫小狗,才会被那人疯狂地索取,然后肆意抛弃掉。
朱茵敏用鼻子哼了一声:“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让沈琦涵他们敬佩呢,原来就是靠身体上位这套啊。”
礼汀回到水里,只剩下脖颈和小小的脑袋在水面上,湿润的黑发散落下来,在水里轻缓地荡漾。
朱茵敏踏在刚在礼汀坐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样的心思纠缠着他,但你始终要知道一点,你总有一天会被他抛弃的,我认识他五六年了,他和我一直以礼相待,在我面前有教养又懂礼貌,从来不会像对待你一样粗暴。”
一枚水杉树叶从压着积雪的树枝上,晃悠地滚落下来,飘荡到礼汀的身边。
礼汀没有理会朱茵敏,也没有辩解一句,被水杉叶繁多像针的枝叶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她细白的手指把落在水里的叶片捏在手心。
一根,两根......
单数是他爱我。
双数是我爱他。
情.事是躲在他怀里听他心口的跳动,舔他为自己受伤后荣耀般的血痕。
情诗是一首聂鲁达:我将在枝桠间辨识出你的头发/你那在枝叶间成熟的影像/那影像让叶子更挨近我的渴/而我的嘴将充满你的味道/那自大地升起,带着你的/恋人果实之血的吻。
最后数出来是单数还是双数,礼汀不记得了。
她知道他好爱好爱她,她也好爱好爱他。
那个人给了她好多笃定的证明,所以她也安心坚定。
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也不会感到害怕。
朱茵敏傲慢地笑了,露出不屑的神情:“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在意,江衍鹤身边缠着像水蛭一样的小玩意吗。因为我知道,花一点钱,就能买到你们口中廉价又可悲的爱情。你们一个个还趋之若鹜的,觉得自己是最特殊的一个,真是笑死人了。”
她在岩石上踱来踱去,把礼汀放在那里的马卡龙小蛋糕踩坏掉了。
朱茵敏:“希望礼小姐有一点自知之明,别太恃宠而骄了,我朋友叶泽川被你害得好惨。你等着吧,等他玩腻你身体的那一天,你的下场会很可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