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蓝树
可是那个苍白脆弱,细细的双手乖巧抱住他。
会安抚地抚摸他的黑发,虔诚地吻在他额角的人。
不见了。
-
礼汀在三月末参加了托福首考,四月初出了成绩,女生小心翼翼地查询了分数,102。
想要把好消息分享给那个人,但是怎么也没有勇气。
礼汀离开他以后,就重新住回了阴暗潮湿的楼房里,初春格外湿冷。
想他,特别想他,又干了好多次坏事。
晚上习惯性穿着他的外套睡觉,就好像他拥抱着自己一样。
习惯他陪着自己,变得更浮浪了,嗅着他的气味,很想见他。
还缩在被窝里,小声喘息着。
虚浮着去洗澡的时候,总是眼神涣散。
他抚摸着自己的话,总是很快就受不了了,会变成水融化在他怀里。
但自己尝试的话会很久,才疲惫到睡着。
渐渐的,外套上残留的那个人的味道,逐渐消散了。
嗅着充满自己味道的衣服,再怎么也没办法。
导致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都恍惚着,心神不宁,一副得不到满足的虚弱感。
她好想被他狠狠弄坏,皮肤上吻痕和咬痕都彻底消失了,像是没出现过一样。
礼汀心里失落。
她在某个周五偷偷回了官山道一次,猫猫祟祟,顺走了那个人搭在衣帽架上的衬衣。
江衍鹤那么通透倨傲的男人,永远被人仰望着,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迷离荡漾又下流的事的。
唯有躲在他的房间里。
关上门,颤抖着失去意识的自己,才是最病态的。
她抱着他的衣服,小声呜咽:“我真的好想你。”
礼汀撑起身,哭着嗅了嗅枕头上乌木和麝香的气味,是他身上银色山泉的后调,还有属于他的荷尔蒙。
她再次依赖地蹭了蹭,小声对他的房间告别。
离开的时候,礼汀被帘姨拦住,让她给那个人煲一次汤。
她走路有点抖,手指微微有点颤,想着包里属于他的衣服,心尖安稳惬意,带着浅浅的笑。
“嗯,我来给他煲一次海鲜汤吧。”
那次海鲜汤,他喝了没有。
礼汀不知道。
她心里一直一直忐忑又悸动地想要和他偶遇,又不敢正面看他一眼。
终于在某位知名教授,做人文讲座的时候,重逢了那个人。
他来得时候还是众星捧月,学校里一茬又一茬的人,心甘情愿为他占座位。
在周围女生爱慕的眼神里,气定神闲地懒靠在椅背上。
狭长的桃花眼带着戏谑,却带着笑幅度,看着旁边几个争着要和他一起做选修课题的人。
和那个凌厉的,沉郁的,嗜血又危险的那个人不一样。
礼汀几乎难过地回忆起了那段暗恋他的日子。
是灯下黑吗。
待在他身边太久了,忘了他原来带着淡嘲的笑意,出入风月,被一群女生追捧着的模样。
一直以来,她恨不得献祭自己去治愈他,安抚疯戾偏激,睚眦必报的他。
她觉得他周围萦绕着硝烟弥漫的战争,自己是那个最坏的,让他出生入死的人。
原来那个人,是校园偶像剧的男主,永远英隽矜贵。
只要笑一笑,就能成全上千个人的悸动。
在学校郁郁苍苍的春日绿林,在和煦的春风和忽明忽暗的光线中间,在明亮的大讲座教室,和挥洒青春汗水的操场中。
潮汐一样的风轻柔地卷起他的衬衣。
他是上万个男生里,最出类拔萃,最备受瞩目的那一个。
江衍鹤坐在后排懒看着大屏幕,拢在手里转着笔。
偶尔姿态闲适地抱着手臂,神情专注,用惯刀的手指冷白修长,捏着笔如同利器,有一层似有若无的危险。
那人上完课,就径直离去了。
礼汀整理好发下来厚厚的一摞调查表,把白纸稳稳的抱在自己手心。
再次起身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周围的人渐渐走掉,很快就像潮水一样,消逝在教室里。
教室里空无一人,礼汀缓步走到那个人刚才坐过的位置上,把小小的脑袋圈在肩膀上。
礼汀眼眶盈着浅浅的泪,像一汪湖。
只能靠这种方式来接近他了。
不能再躲在他怀里,想发设发使坏了。
坐在他座位上,她的心脏砰砰遽烈起伏,全是为他而跳动:“哥哥....猫猫好想你。”
-
实在熬不住了,她想要去见他,是阴雨连绵的四月四日的晚上。
学校里好多流言,说是江衍鹤前段时间和他的几个朋友,在游艇上找来了模特做陪。
其中一个超模,代言了江家旗下的一个运动品牌的背心。
这个运动品牌就是,那人陪她去叠翠山举办滑雪比赛前后开创的。
该品牌只花了半年,立刻和一个专属运动软件绑定。
再加上推广的精准投放,请来的在业内都是被万千少女追捧的运动明星,立刻成为轻奢的运动品牌。
礼汀在ins上保存了模特的近照,背脊果然很美,肌理流畅有力,在红裙的映衬下呈现健康的麦色。
手指下滑,她看到在一个月前,他们在游艇上的照片。
江衍鹤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手腕上带着璀璨夺目的腕表,闲散地夹着烟,嘴角含笑地站在一群人中间。
他的身边正站在那个模特。
礼汀心脏突然一阵刺痛。
无法缓解,痛得她几乎想弯下腰来哭泣。
流浪在外面,窝在春寒湿冷的房间里的小猫,终于彻底熬不住。
已经没办法用他的衣服,来缓解对他的渴望了,想要见到他,想要他舔舐自己,把自己弄坏。
礼汀艰涩地从床上下来,抛下没有写完的卷子,也没带伞,就着蒙蒙的小雨。
径直往官山道31号走去。
走到山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的白裙被雨水沾湿。
她的心里涌起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感。
早就应该来见他的,但是就是想要看他因为找不到自己疯戾的模样。
知道自己很坏,他懒得用的欲擒故纵伎俩,被她一点点全学得很好。
烟雨蒙蒙,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是她熟悉的轰鸣。
跌坐在路中央的礼汀,什么都没有想。
嘴角扬起微微的幅度。
哥哥,我一定会以一种,最可怜,最无辜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
等你把我抱回去。
身后传来遽烈的刹车声。
来了。
下车的却不是江衍鹤。
是一个女人。
微卷的长发,红唇,穿着很短丝缎的包臀连衣裙。
是ins上的那个模特。
礼汀的血液几乎冻僵,她身上再也没有一丝温度。
那一瞬间,她也不知道脸上的是雨水还是眼泪。
他有别的女人了吗。
他不要自己了吗。
明明是江衍鹤的车。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一起回来。
风声如泣如诉,如同哀怨的呜咽。
小猫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她感觉到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你是谁啊,来这里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