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蓝树
他很清楚,他在嫉妒。
就好像野兽在领地精心守护的宝藏,被别人发现,虎视眈眈,让他不安。
这种烦闷的感觉,不像蒋蝶用赵炜激他。
他会心有不甘,为什么没有人这么爱自己。
但同样,放在礼汀身上。
哪怕眼前的人,依然和他的朋友们保持着距离,没有暧昧,没有肢体接触。
仅仅说了几句话,或者他们看她的眼神。
谢策清也觉得怨愤难平,心绪不宁。
“我怎么就这么不爽呢?早知道就不把她介绍给你们了,气死。”
“我会去。”礼汀毫无戒备,她淡淡笑着,眼神掠过谢策清:“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既然他们都邀请我了,我没道理这么不识抬举。”
谢策清听完,醋劲儿消了一大半,“那我不管,你要坐在我旁边,不然这些野狗乘我不备咬你一口怎么办?”
“喂。”裴斯年拍了下谢策清的肩膀:“不至于吧哥,仙女是我们大家的。”
沈鸿向来知道怎么取悦他兄弟谢策清。
他笑着插科打诨,又带点说不清地妒忌:“你好会哄他。”
“对呀。”礼汀转向他,尾音吐字在唇间润过,她眉眼弯弯。
“先认识你的话,我也会哄你。”
这群男生一个都没抵抗住,全军覆没。
重色亲友算什么?
“谪仙苦海慈航纡尊降贵下凡尘,世人皆甘愿奉献身体灵魂,充当欲.望的祭品。”1
loofly里放着慢摇。
谢策清还是害怕这群狼子野心的家伙,不怀好意地触碰到那人的裙摆。
他刻意找一个光线明亮的角落,试图让礼汀过来坐下。
但礼汀径直黑暗里走。
众人看了,皆眸色一暗。
好巧。
她坐得是江衍鹤的老位置。
“江衍鹤不来吗?”李锐旭低声问。
“打电话问了,我还说,谢策清带了个天仙,让他鉴定一下。”沈鸿说。
谢策清问:“你叫他来干什么?他哪需要看天仙,站在那里,冷清得没有七情六欲。一堆女的恨不得为他殉情,选都选不过来。”
“我笑死,你怕了吧,江衍鹤在的话,哪个女的眼里还有别人?”费澄声嗤笑道。
他在这件事上是吃过大亏的。
他的前女友程颐,loofly老板的妹妹,费尽心思和江衍鹤认识,然后一脚把他踢开。
裴斯年蹙眉:“那人不是和作精礼桃分手了,在修身养性,最近都没见到他。那个礼桃真的离谱,半夜打无数个电话,让我帮她求江衍鹤回头。”
礼汀手指颤动了一下。
她手撑着脸,面前放了一杯樱桃马提尼。
一副不认识那个人,事不关己的模样。
易浩晚感叹道:“江衍鹤还用修身养性吗?放荡肆意,随便玩,还能傲得生人勿进。这两年他处了多少个网红校花,没见哪个女的哭着要他负责的,全是求他爱她。他就算分手,也狠得像根本没动过情似的,偶尔带人来,女生都迫不及待地给他献殷勤,他就懒散坐着笑看别人讨好他,懂吗?人江衍鹤是无法被拥有的。”
费澄声脸色全黑:“那些女的怎么就不懂这个理儿?我现在想起程颐,就来气。江衍鹤什么都没做,就把我绿了。”
他发泄完,转头看向礼汀。
她正安静地呆在江衍鹤惯常坐的位置旁,穿着白裙,躲进克莱茵蓝的窗帘边,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
宛如湖水上的白天鹅。任谁看了都甘心化作磷火,陪她浮泛在水波里。2
窗帘被风吹得撩起来,类似进入某帧迷幻蓝色的电影胶片。
她和没来的那人,很像不同时空的情人,正在密会。
旁若无人,别人是面容模糊的路人丙丁,扮演着际遇的前提。
费澄声说不清楚那种感觉。
礼汀正在小口咬着樱桃马提尼,搭配赠送的冰镇樱桃。
她百无聊赖,对他们所说的江衍鹤,那个又野又坏,却冷戾英隽的青年,并不以为意。
仿佛丝毫不感兴趣。
一点点,都不。
“江衍鹤会来吗?”
“会,说已经到域北道了,马上来。”
礼汀拿起来一颗长柄樱桃,扬了扬。
她的声音轻柔,尾音微微含了一点湿润的暧昧的吐字。
似乎,在刻意地勾引谁一样。
“你们看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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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谪仙记》
2.《梦到内河》
第9章 似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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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ofly的光线昏沉,但是并没有阻隔礼汀的美。
她乌发红唇,眼尾上挑,不艳脱俗,咬着樱桃的样子,就像在品味伊甸园的红果。
费澄声想,她很少和男人打交道,纯挚而青涩。
有一种即将被掠夺的甜美,等待路过的野兽前来采撷。
但谁也狠不下心,破坏这个纯粹秘辛,只能在身边,保持距离。
看泠泠仙气围绕着她,神秘,不可亲近。
“你们看我呀。”她眉眼含情,咬字湿润又诱惑。
青年们纷纷转过眼,都盯着她看。
礼汀撩动额发,松垮地别在皓白耳廓,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
她扑闪了一下纤长的眼睫,冲着雅座所有人,缓缓地伸出舌尖。
她小巧艳红的舌头上,有个带着水光的打结的樱桃梗。
几乎是立刻,有人就产生了某种悸动。
礼汀恍然未察,摊开抵着樱桃的死结,向上漾了一下,炫耀技巧。
“厉害吗?我会打结。”
她对着周围一圈男生,笑了起来。
小巧秀气的下巴羞怯地颤抖。
在酒吧蓝紫光晕里浮泛出潋滟波光的,是她灵动的眼睛。
湛蓝色的窗帘在她身后,也随着她的笑意摇曳。
谢策清紧紧盯着她,半眯着眼,似是狩猎。
他不知道别的男人看完,礼汀嘴里给樱桃梗打结,是什么感觉。
反正,他满脑子只想她给他口,再给予她。
谢策清浑身的血液迅速上涌,几乎立刻就产生一阵躁动。
李锐旭心神激荡,主动提出,要和礼汀拼酒。
想观摩她满脸泛红,醉意和懵懂,杂糅在一起的模样。
“礼汀,你酒量大概几杯左右啊,你把我喝倒的话,我包你一学期早餐可以吗?”
李锐旭提出的筹码,这对他来说,完全是两全其美的事。
他们几个家境优越,个个富商巨贾家庭出生,压根不缺钱。
“万一我输了呢?”礼汀问。
“要不,你再给我送一束花,要那种情侣之间互赠的。”李锐旭笑道,“再单独和我约会一次,我就放过你。”
“他在套路我。”礼汀起身坐到费澄声身边,眼神湿润地寻求帮助:“你们都是骗子,说好喝酒,润唇就好的。”
费澄声很受用,他翘着二郎腿,膝盖偏向礼汀的方向,一副保护的姿态。
一旁的谢策清看见了,连忙开口,对礼汀说。
“我就不一样了,我从不骗人。”谢策清神色认真。
他指着桌上那一排酒:“你坐到我旁边来,我替你喝,今晚谁想灌醉你,我第一个找他的麻烦。”
礼汀不笑了,恢复那副清冷的模样,面无表情。
她只是看着他,不动作。
谢策清感觉他的心,被狠狠刺痛了。
原来礼汀在怪自己喜欢过蒋蝶,还打算彻底得到蒋蝶。